作者：女菩萨
第二十章 扭曲的乌鸦
“JhonD？”
“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这个叫JhonD的人对你做了什么事吗？”克拉乌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要不要来一根？”
“我不抽烟。”格林回答道。
“方舟的烟草可是很昂贵的。”
“再贵我也不抽。”
“是吗，你还真是有原则。”
克拉乌将手里的香烟点燃，叼在嘴上，又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方舟的电梯吗？还是说，在为那个被送上地面的倒霉蛋唏嘘感慨？”
格林侧目看向克拉乌，那张涂抹着浓浓烟熏妆的面庞，令他略微有些不适：“我的想法应该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克拉乌没有回答，只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是要咨询，我们就应该多多了解一下对方。”
“更何况现在的你，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呢。”
“与你无关。”格林说道。
“别说什么与我无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身为人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辈被中央政府和妮姬逼上绝路，此刻的你，一定感觉很愤怒吧？”
“那是你的想法。”格林瞥了一眼克拉乌，冷冷道：“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所以你不赞同我的观点喽？还真是有意思。”克拉乌对格林起了些兴趣，她吐出一口烟雾，忽然问道：“既然这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我问你，你觉得妮姬和人类，谁才是被迫害的一方？”
“妮姬。”
格林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克拉乌稍稍顿了一下。
而后，她摘下嘴里叼着的香烟，问道：“你上过学吗？”
格林失去了耐心：“我的受教育水平肯定比你高。”
克拉乌咧嘴一笑：“那军校的老师应该告诉过你，妮姬并不是人类，只是披着人皮的消耗品工具而已，你又为什么会觉得一把工具会遭受到迫害呢？”
格林皱起眉头：“她们不是工具。”
克拉乌笑了：“在你眼里，妮姬不是工具吗，喔，那又能怎样？你能改变大多数方舟的人类对妮姬的歧视态度吗，你能让方舟中央改变政策，给予一帮能回收利用的废铁人权吗？”
“很显然，你做不到吧？”
“方舟如果是一潭深渊，那你就是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只青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池水越涨越高，越涨越深。”
“而终有一天，你也会被这池水淹没吞噬，最后堕入黑暗，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
“这就是你的观点？”
格林淡淡一笑，眼中却流露出一缕藐视：“一个炸毁列车袭击平民的反社会恐怖分子，也配对我评头论足？”
“低下你的头看看这前哨基地吧。”
“你以为是谁把这里改造成了妮姬们的休憩之所，你以为是谁在为她们牟取福利和更多的资源？”
“是我。”
“我在地面拼死作战，只为在方舟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来改善她们的处境。”
“不仅如此。”
“由我撰写的每一张作战报告单里，我麾下的妮姬都会得到极高的评价。我从不会居功自伟，只想为她们争取升级更高级的武器以及躯体的机会。”
“而你却说，这样的我，总有一天会被方舟的高层腐化？”
“你太幼稚了，克拉乌。”
格林转过身，他锐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尖刀，剜穿了克拉乌的心脏。
“当我在为妮姬争取一切能争取到的利益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呢？”
“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对我评头论足？抱着你的手机开着匿名对我大肆批判？”
“克拉乌，尽管大声腹诽我吧，可那又能怎样。”
“你以为讥讽我就能将我打倒吗？你以为批评我就能磨灭我要守护她们的理想吗？”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做不到。”
格林背过身去，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如同巨人一般吞没了克拉乌。
“我会沿着我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哪怕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是需要我付出毕生精力去斗争的事业，我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我从不后悔，也不回头。”
砰！
天台的门被重重关上。
格林已经走了。
克拉乌望着铁门，她沉默了一阵子，忽地伸出手，探向刚才格林倚靠着的铁栏杆。
铁杆尚有些许余温。
甚至可以说，温度滚烫。
克拉乌凝视着这铁栏，她本以为她的心早已在漫长的压榨中死去了，只剩下对方舟的复仇：挑拨妮姬，杀死平民，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变成混沌的样子。
可在这一刻，这名早已心死的狂徒，却被格林的话语搅动。
“反击部队，格林...”
克拉乌抬起手掌，默念着格林的名字。
就在刚才格林转身的那一刻，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沸腾的欲望，想要杀死，想要摧毁，想要独占，想要看着纯洁的理想堕落成与自己无异的腐化模样，想要瞻仰英雄死去、恶棍诞生的扭曲容颜。
这是爱吗，还是恨，亦或者是嫉妒？
还是某种更加奇妙的情绪？
克拉乌并不清楚，但她的心里已经刻下了一个人的印痕。
“格林，格林...”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啊，如果我早十几年遇见你，恐怕也会义无反顾的加入你的队伍，就像那些围着你的小姑娘一样，渴望着有一天得到你的救赎。”
“但可惜，现在的我，不需要你来当我的英雄，更不需要被你拯救。”
“我已是泥潭中的腐血，只想将你那纯洁的心彻底污染玷污。”
“呵呵...”
克拉乌丢掉烟头，嘴角勾勒出一个扭曲又张扬的笑容。
她有多久没这么畅快的笑过了？
可能有很久了吧。
久到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原来除了复仇以外，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有趣的事情。
“格林，只要看到你扭曲的表情，只要看到你堕落时的模样，即便被送去更生馆报废摧毁，我这辈子都不会觉得有遗憾了。”
“所以，我该怎样才能让如此高尚的英雄，堕落成一个如我一般的卑鄙又无耻的恶徒呢？”
“得回去想一个计划了。”
“一个完美的计划。”
克拉乌喃喃自语着走下楼梯。
寂寥的天台上，不见人影，只剩下一缕烟灰燃灭在地。
第二十一章 一阵强劲的音乐响起
古希腊掌管睡觉的神曾经说过，当你NIKKE卡关的时候，就给我去睡觉。
回到指挥室的格林大抵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伴随着一阵强劲的音乐响起，四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在格林的床前出现。
虽然不太清楚这首老歌的根源，但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然出现，格林睁开眼，原来是四个穿着很少布的妮姬。下流的眼神，病态的笑意，强绝横霸的动作，绝对是妮姬中的重女和卑女。
“可爱的人，您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兄弟，你好香。”
“新来的，我工作一结束，就赶来了，没有等很久吧？”
“指挥官，这、这是在干什么啊？！”
眼前的妮姬身影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伊莎贝尔、长发公主、杨以及普丽瓦蒂。
格林看着这四个妮姬，心头微微一颤。
若是让面前的四人抱住自己，那简直比搏杀暴君级莱彻更可怕呀！
格林还想挣扎一下，可奈何神志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
“喔，亲爱的兄弟，看，你浑身都是强悍的肌肉啊~”
“嘶——您身上的气味，真是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呀！”
“达令，请你指导我们吧~”
不知是哪个妮姬最靠过来，噗通一下坐在格林的床边。
格林挣扎了片刻，终于觉得身体回来了些力气，于是便大喊一声：“拉毗！救我呀！”
“指挥官？”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格林再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前哨基地清晨的光线，以及拉毗那张担忧的面庞。
格林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问道：“拉毗，何时来的？”
“因为今天是玛丽安归队的日子，所以很早就来了。指挥官刚才叫我的名字，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总觉得睡觉的时候身体有些沉重，是我的错觉吗？”
“啊，这应该不是您的错觉，是阿妮斯和尼恩压在您身上了。”
格林从床上坐起。
刚一抬头，就看见阿妮斯和尼恩各自搬了张椅子趴在床边，一个枕着他的胸口，一个压着他的胳膊，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怪不得格林刚才总觉得有一种鬼压床的感觉。
原来是你俩在这装鬼。
拉毗面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指挥官。”
“因为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所以我很早就将她们叫醒了，然后阿妮斯和尼恩吵着要补觉，就趴在了您的床上...”
格林叹气一声，摇了摇头：“没事，下次顺便把我也叫醒吧。”
拉毗摇头：“指挥官，您毕竟是人类之躯，再加上最近一直在为我们奔波忙碌，不好好休息的话，说不定会引发各种疾病的。”
“趁着英格丽社长还没到，您再睡一会吧。”
“那就让我再眯一会。”
格林闭上双眼，小憩片刻。
拉毗则伸出手，抓着阿妮斯和尼恩的肩膀，试图将两人摇醒。
“醒醒，阿妮斯，尼恩。”
“因为你们趴在指挥官身上，他都做噩梦了。”
“呼——指挥官，别再灌了，碳酸水已经喝不下啦~”
“火力，火力，这就是师父那如同导弹一般的火力吗，等一下，师父，你要把那火力...往哪塞啊？”
拉毗看着装睡的二人，面露无语之色：“你俩要是再装睡打扰指挥官休息的话，我会向指挥官申请减少这个月的碳酸水和零食的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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