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熔铸之神紧盯着凡人的眼睛，一种诡异的高温向四周扩散开来。
程潇顿时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点燃了，那种丳恐怖的高温逼退了他体内的力量。
他身上长出的几片甲壳逐个脱落，背上的翅膀也在一阵蠕动后缩回了身体里消失不见。
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理智的光芒。
见状，奥恩欣慰地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
轰隆——！
一道猛烈的雷霆在奥恩的腹部炸开。
他低头望去，只见程潇的一只手已经刺进了他的肚子里。
雷霆在他体内肆虐，狂暴的力量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得错位。他感受到了剧痛，但更让他难过的是……心痛。
这种雷电……这份力量……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弟弟——那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狗熊，心中泛起一阵怜悯。
“你夺取了沃利贝尔的力量……”
奥恩轻叹一口气，抓住了刺在自己腹部里的手。
程潇还想把手抽出来，可那强悍的力道让他无法挪动半分。他甚至能感觉出对方没怎么发力，像是抓一只虫子一样轻轻抓住了他。
“他要死了，是么？”
奥恩的语气愈发落寞。
“我不怪你，凡人……只要你答应我，你不再杀戮。你终止了沃利贝尔的杀戮，你自己也该冷静下来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熔铸之神少见的说了许多话。
可程潇依旧没有回应。他的手被抓住了，他便直接加大雷电的输出功率。
一瞬间，刺眼的白光覆盖了奥恩全身。
待光芒消散，他全身上下都被电焦了，几缕白烟缓缓飘起，空气中甚至夹带着一丝烤肉的香气。
可奥恩还是没有松手。
他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如铁水般赤红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愤怒。
“不要激怒他，你这蠢货！”程潇的脑海里响起了亚托克斯的怒吼，“先拉开距离！我们要慢慢宰了这头山羊！”
奥恩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亚托克斯的想象——他自认正面硬拼打不过这头可怕的山羊。
即便是他……曾经的天神战士，也不曾见过这般可怕的蛮力。
就算是当年的瑟塔卡女皇，单论力量也没有这么恐怖！
“我可以帮助你宰了他，但这需要一点时间！先后撤，我们必须凭借速度的优势！”亚托克斯还在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教导程潇。
可后者……却是在仅剩的一丝理智中笑了起来。
“不，亚托克斯……”
这句话不止是脑海里，也是在现实中说出。
奥恩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沃利贝尔儿时的模样……那时的沃利贝尔还不懂什么蛮荒之道，他只是一头在雪地里无忧无虑打滚的白色大熊……
还有眼前的凡人……终究是自己看错了人么？
就像当年炉乡的悲剧……
“抱歉。”
奥恩言简意赅，缓缓举起了铁锤。
滚烫的高温让铁锤变成了红色，一股毁天灭地的神力在上面凝聚。
程潇想要逃跑或是躲避，但他的手臂已经被死死抓住了——至于格挡？那不可能，他能感觉得出那把铁锤蕴藏着何等可怕的力量。
他又想直接挥剑砍断自己被抓住的手再逃跑，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铁锤砸下来了。
一瞬间，真正的地震……
被砸击的大地瞬间开裂，深沟之下涌出了滚烫的岩浆，一块块高温的岩柱从地底突出。
犹如造物主的神力在顷刻间撕开了大地，方圆千米的冰原都被粗暴改造，那些维持千年的风雪与坚冰骤然消融，汇聚成温暖的溪流朝冰海流淌。
至于被正面砸中的程潇……
几乎是连渣都不剩了。
他的尸骨跌落沟壑之下的岩浆之内。只激起了一团不起眼的火花。
唯独他手里的那把剑……那把坚不可摧的暗裔魔剑，仍旧漂浮在火海之上。
众人见状，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在惊讶之余，人们又感到了万分悲伤——他们最敬爱的战士……领袖艾希的血盟……程潇先生……
就这么死了。
在这种恐怖的神力下，无论多强的自愈能力都不可能活着了。
他为了抵抗残暴的蛮荒之神陷入了癫狂，最终又在熔铸之神的伟力下含恨而终……
艾希和瑟庄妮两位少女无力地跪倒在地，目光呆滞。
就连千万年来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丽桑卓也沉默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奥恩用力攥紧拳头，片刻后又松开。他把铁锤背在背上，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似乎一切都已结束。
可就在奥恩准备把沃利贝尔拉走的时候……
大地裂缝中再次跳出了一道身影。
众人发出惊呼，不知是谁喊出了那个名字：“是程潇先生！”
奥恩顿时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
比之前更强……强很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
自愧不如。
奥恩沉默着转过身去，背上的铁锤自动滑落手中。看着眼前的“凡人”，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从熔浆里重新爬起的程潇已经完全恢复，身上再看不到半点伤势，也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恶魔般腐朽的外表和气息。
但他依旧拥有着恶魔的力量。
甚至……更强。强很多。
【技能[战斗，爽！]发动成功，已进入狂暴状态，已获得200%全属性加成。】
【技能[血债血偿]发动成功，已获得[山隐之炎·奥恩]5%的全部力量。】
【技能[三秒真男人]发动成功。】
这两个声音在程潇的脑海中回荡，更加恐怖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身体。
他本身的力量得到了翻倍在奥恩面前还是不算什么，但如果是亚托克斯的力量翻倍……
那位站在世界之巅的暗裔……
他本身的力量就只是比奥恩略逊一筹，加上不死的能力硬消耗奥恩的话甚至还有点胜算。如今他再翻个倍去……他甚至都不用打什么消耗战了。
光是正面硬拼，他都能稳压奥恩一头。
再加上不用担心受伤或死亡的疯狂打法，即便是神明他也可以随便乱杀！
“看来有麻烦了。”
奥恩用鼻腔哼出一口气，而后挥动铁锤。
但他并不是要攻击远比他强大的程潇，而是砸向了地面。
无数岩石骤然凸起，形成一面厚实的岩壁挡住了弗雷尔卓德联盟众人——他不愿悲剧再次重演，这是他保护凡人不被波及的手段。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是否能挡住对方攻击造成的余波……毕竟那份力量就连他也感到可怕。
“来吧。凡人。”
奥恩空挥铁锤，像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就在他想要感受一下对方的力量强到何种程度时，又一种奇怪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熟悉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力量也还是那种力量，但气息……似乎有些不同了？
他认识的那个程潇，似乎又回来了？
“请原谅我先前的冒犯，尊敬的熔铸之神。”
可怕的凡人忽然深鞠一躬，那恭敬谦卑的态度与之前癫狂嚣张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奥恩疑惑不解。
程潇却是露出了奸计得逞般的微笑。
不止是因为技能的影响，更是因为奥恩……熔铸之神的铁锤，轻轻敲醒了他沉睡的心灵。
就像先前被熔岩公羊撞击的时候一样。
只要身体承受了足够猛烈的攻击，亚托克斯对他意识的蛊惑和腐化就会被压制，他完全死亡时便会清醒过来。
倒是某个恶魔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沉浸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中。
“这份力量……这是我的力量……不，也不是……又是……为何会变强这么多？”
亚托克斯同样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兴奋。
“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可以轻易斩杀世间一切存在！蛆虫，你让我感到惊喜！”
“有这份力量在，速度、计谋、战术，这些都将变得毫无意义！你只需要使用最愚蠢的战术就能战胜一切——冲上去！斩断他！”
“我们可以更快地毁灭这个世界了……更快！！”
亚托克斯仿佛已经看见了世界毁于一旦的美妙场景，他所追寻的死亡即将到来！
他所追寻的力量正是为了湮灭一切！为了杀死自己！
他不在乎自己强大与否，他只想干掉自己！
“来！我们让这个世界见识黑暗！！”
亚托克斯兴奋地怪叫起来，而程潇也渐渐有了动作。
但这动作……和亚托克斯想的不一样。
他把左手搭在了右手上，恐怖的力量开始释放。
艾希和丽桑卓的寒冰魔法、沃利贝尔的狂暴雷霆、奥恩的高温炉火……
全部释放，然后作用在他拿着巨剑的右手上。
暗裔魔剑就像是和右手长在了一起一样，程潇无法直接丢下，所以他打算直接切断自己的右手了。
只要让暗裔魔剑和躯壳本体分离，那就能复刻当年阿特瑞斯的胜利——让亚托克斯强制下线！
强大的能量在手臂上爆发开来，亚托克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现在才发现程潇已经恢复理智了，并且想要过河拆桥。
“你这该死的蛆虫！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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