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感觉自己再次受到轻视的奥拉夫气急败坏，“我会让你后悔……后悔……！”
“对对对，你说的对。”程潇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调好草药后甚至强行帮一心求死的奥拉夫上药。
后者已经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了，只能无能狂怒。
骂声和威胁不断，可程潇还是无所谓。
因为他知道，奥拉夫不会真干那种事情。
无论是偷袭他还是拿他亲友的性命安全来威胁他，都是唬人的。
奥拉夫虽然疯癫，但为人光明磊落；他渴求的是光荣战死，而不是怎么给别人杀死都行。
要是只追求死，那他大可以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吊死，何必一直找人打架呢？
用无辜者的性命来逼迫敌人杀死自己，或是为了激怒对手不断进行猥琐的偷袭，这些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他渴求战死的根本原因是为了荣耀，那样做就本末倒置了。
“好好疗伤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连八夏大的孩子都打不过，还谈什么荣誉战死？”程潇帮这位狂战士涂好草药，又用绷带将他裹成了木乃伊。“想真正地战死，有的是机会。”
“可恶……”奥拉夫目眦尽裂。
程潇却是平和地笑了笑：“既然你都是要死，不如把你的命借给我用用。追随我，我会让你得到真正的光荣战死。”
闻言，骂累了的奥拉夫终于沉默了片刻。
几分钟后，他才从牙缝间挤出了那个名字：“熊人……”
“是的，熊人。”程潇点点头，“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就会带你去挑战熊人族——挑战它们的神，沃利贝尔。”
那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名讳让奥拉夫倒吸了口凉气。
也许不是所有弗雷尔卓德人都听说过三姐妹的传奇故事，但绝对连最年幼的孩童都知道沃利贝尔——那位与弗雷尔卓德本土一样悠久的存在，曾用一对熊掌将成片的冰川冰脉刨成了荒地、平原。
他与熔铸之神的大战，几乎毁了半个弗雷尔卓德。
或许传说会有夸大的成分，但熊人族的力量有目共睹。作为赋予失者强大力量的“神”，沃利贝尔又怎可能孱弱呢？
奥拉夫曾经也想过要挑战失者以迎来他渴求的战死，但他未能成功找到沃利贝尔，只摧毁了几个算不得有多庞大的熊人狩猎场。
如果程潇能够带他去挑战沃利贝尔……挑战那位传说中的蛮荒之神……
咕噜……奥拉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接着，他不再癫狂，也不再咒骂，虚弱的声音里反倒是带上了一丝敬重：
“如果你能帮助我把斧头劈向那位强大的神明，那我……”
“愿意追随你。”
“程潇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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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瓦力氏族，愿意追随您。”
断臂的达尔瓦力战母恭敬地单膝下跪，而她跪拜的对象却是两位不及她一半大的少女。
艾希与瑟庄妮相视一眼，而后连忙扶起伤势未愈的达尔瓦力战母。
“不必如此，我们也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答应最好，何需行此大礼……”
“我达尔瓦力人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念。”达尔瓦力战母道，“是你们救了我全族，我们理应为你们效力。”
闻言，瑟庄妮又对着艾希一阵挤眉弄眼。
她还有她的凛冬之爪要管理，虽然能帮艾希一把，但短时间内是肯定不可能完全抽身的，那这个部族以后可就要归艾希管了。
不是战母，胜似战母。
如果说要建立所谓的弗雷尔卓德联盟……那甚至是管理战母的战母。
责任艰巨。
艾希也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但她为了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不得不继续前进。
她在一众达尔瓦力族人的注视下沉默了片刻。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她身上已经再见不到那种稚嫩的气质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为领袖的坚毅。
她缓步越过人群，走到了屋外。她将背上的长弓取下，瞄准了远处的冰川。
蓄力，拉弓，然后射箭。
完全由魔力幻化而成的冰晶箭矢疾驰而出，在众人或诧异或惊叹的表情中命中了数百米开外的冰山。
强大的动能几乎要引发一场雪崩，而极寒的魔力又让躁动的积雪重新归于平静。
只留下一个由魔力刻下的阿瓦罗萨部族标记。
瑟庄妮见状，也明白了艾希的想法，当即脱去自己厚重的外衣，将拳头放在一旁的巨岩上。
这块巨岩足有两米多高，原本用于悬挂达尔瓦力氏族的旗帜，每日都会受到全体族人虔诚的膜拜。但在刚才达尔瓦力氏族与奥拉夫的战斗中，上面的旗帜被打落了。
瑟庄妮深吸一口气，拳头骤然握紧。
然后瞬间发力。
轰隆！
强悍的力道直接在巨岩上留下一个可怕的拳印，而向四周扩散的恐怖力量也让整块巨岩都布满了裂纹。
正中央四面对称的裂痕，恰巧形成了一个粗糙的凛冬之爪部族印记。
如此华丽的炫技，又让达尔瓦力族人一阵惊叹。
达尔瓦力战母更是对这份强大的蛮力心服口服——如果说只是单纯地把岩石打裂，那她努努力应该能够做到，但要说在打裂的前提下控制好裂纹的走向……
这就证明瑟庄妮不止是能把巨岩打裂这么简单了。
艾希的魔法和瑟庄妮的力量让她彻底臣服。
如果说原本她只是为了报恩才愿意追随两位少女，那现在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这么做——她无比相信，眼前这两个年纪不过堪堪二十的少女，能够让达尔瓦力走向强盛。
“向阿瓦罗萨、凛冬之爪，献上忠诚。”
达尔瓦力战母再次单膝下跪，同时将自己的独臂贴在了胸前，意为愿意交出心脏。
“不，达尔瓦力的战母，”艾希又扶起了对方，但眼睛里再没有先前的紧张与不安，只剩坚毅——那是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领袖气质。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献上忠诚。带领你的绝非某个个体或部族，而是……弗雷尔卓德联盟。”
“弗雷尔卓德……联盟？”达尔瓦力战母明显还有些不理解。
直到她意识到，她面前的两人是何身份——艾希，阿瓦罗萨部族的独苗，上任战母葛伦娜唯一的女儿；瑟庄妮，两任战母的直系亲属，凛冬之爪的指定接班人。
她忽然明白了艾希的想法。
那令人惊叹的宏图伟业。
千百年来都未曾有人敢去尝试的伟大计划……
上一个成功做到的，还是终结了各部族间争斗与矛盾的……三姐妹。
阿瓦罗萨，与赛瑞尔达。
印象中刻在石板上的画像渐渐与眼前的两张脸有些重合，达尔瓦力战母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念头。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打量两位少女……像，真的太像了。
那种姿态，那种神韵，那种眼神……还有那种豪情壮志！
她们就是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意志化身！
不……是转世！她们是是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转世！
一瞬间，达尔瓦力战母从单膝跪地变成双膝下跪。
她仅存的独臂贴在了雪地上。
她虔诚地高声呐喊：
“达尔瓦力氏族，愿永远追随弗雷尔卓德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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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进展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原本预计至少要三五天才能初步让达尔瓦力战母臣服、十天半月才能让整个部族心服口服，而如今只花了短短两天时间就成功了。
并且达尔瓦力战母的追随意志十分强烈，甚至远远超出了原本的预期。
艾希非常欣慰。
如此一来，她就能更快地前往下一个部族了——若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恐怕不出半年她就能团结半个弗雷尔卓德中部地区，然后再花半年时间就能完全消化。
真是这样的话……一年，只需要一年，她的弗雷尔卓德联盟就能够和冰霜女巫的霜卫碰一碰了。
当然，这是最最最理想的情况。
理想到都有点不切实际了，简直就像是白日梦一般。
这其中肯定还会有很多意外、阻挠和现在暂时想不到的问题。
慢慢来吧。只要不被冰霜女巫极力阻止，希望还是有的。
至少现在看来还不错。
刚处理完达尔瓦力氏族事务的艾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虽身体疲惫但感觉精神无比充实。
最重要的是，她疲惫的身体也很快就能得到放松了。
望着窗外的漫天繁星和寂静无人的营地，她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时候。
之前一直都太多事情了……各种突发情况让她无暇放松，但现在她终于可以忙里偷闲了。
她可以去找一个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
“不知道程潇睡了没呢……”
艾希轻手轻脚地收起桌上的东西，又尽量压着脚步溜出房间。就像做贼一样。
特别小心翼翼地绕过瑟庄妮的帐篷，她很快来到了程潇的帐前。
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烛光，于是她连问都没问就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只有程潇一人，而且还没睡。他端正地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研究着北上的路线。
见到来人，他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艾希见到他会感到放松，他见到艾希同样也是如此。
“晚上好，艾希小姐。”
“晚上好呀，程潇。”
艾希很自然地走过去坐在旁边，又伸了个懒腰。
“唔~~”一声舒爽的申吟在帐篷内回旋，引人遐想。
因为她穿着无袖上衣的缘故，程潇甚至能在那光滑洁净的腋下旁看着一点……侧峰。
“你看哪里呢……”艾希似乎察觉到了那“不怀好意”的视线，连忙把手放了下来。
程潇也是诚实之人，当即坦白道：“哪里好看就看哪里。”
闻言，艾希那比冰面还薄的脸皮瞬间有些泛红。“程潇……你一点都不矜持诶，这样在弗雷尔卓德可是很不好哒。难道你就不怕你没人要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如果我没人要你就要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哦，那你不要吗？”
“啊……这个……我也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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