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她庆幸艾希与程潇的到来，否则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只盯着自己部族看的井底之蛙。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疑惑……而且她现在就要问出来：
“艾希，你觉得冰霜女巫到底想做什么？”
“嗯？”艾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你是问哪方面？”
“就是……对你和你的部族。”瑟庄妮有些吞吞吐吐，显然是不太好意思直接提起对方心中的痛。
但这个问题，关乎到她们未来前进的方向。
她不得不问。
“我有点不懂……冰霜女巫到底是想害你，还是想帮你？”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艾希微微蹙眉，“她的霜卫屠戮了我的部族，让整个阿瓦罗萨部族毁灭于烈火与灰烬之中……我恨她，而她也同样恨我。”
“可她之前保护了我们。”瑟庄妮的声音更小了，“就是……上次劫掠诺克萨斯商船的时候。”
“她一定是别有用心。”艾希斩钉截铁道。
瑟庄妮一时间也不好反驳什么，只默默思考。
一旁的程潇同样在思考——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很久了。
站在他的角度上看，这件事的确很奇怪。
丽桑卓保护他们的动机别人不知道，但他是很清楚的——女巫口中的“深渊之下的怪物”，指的自然就是那群千万年前被她困住的虚空监视者了。
千万年过去，监视者们的“睡梦”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要醒来。丽桑卓需要一种新的力量来继续让它们安眠或是做好与它们对抗的准备。
所以，程潇知道，丽桑卓帮他们是因为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希望——她注意到了自己诡异的自愈能力，也发现艾希有足够的天赋和能力驾驭阿瓦罗萨的冰晶长弓，而这些都是她日后可以用来对付虚空监视者的资本。
丽桑卓没有理由对他们下手。
如此再看，先前阿瓦罗萨部族被灭一事就有诸多疑点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丽桑卓没有动机。
别说现在有了自己的影响，就是在原时间线的发展中，艾希掌握冰晶长弓后她就没有再对艾希下手了——她并不是要阻止任何人触碰阿瓦罗萨的传承，她只是不想让不够格的人去打乱她的计划。
艾希的能力得到了她的认可，她也没有阻止艾希去团结弗雷尔卓德的其他部族并成立弗雷尔卓德联盟。
就算是原时间线中丽桑卓的确派人屠了阿瓦罗萨部族，那也是在艾希得到阿瓦罗萨的传承之前。她那时不认为艾希能够驾驭长弓，所以她才那样做了。
现在的话……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没有动机。
特别是在与丽桑卓见过面后，程潇愈发觉得那件事不对劲——几乎站在上帝视角的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丽桑卓不可能那样做。
至于现场发现的那把德拉克隆骨杖，十有八九就是别人的栽赃嫁祸了。
至于真凶到底是谁……
“艾希，其实也有可能是诺克萨斯人或是熊人族做的。”
程潇轻拍了一下少女娇弱的肩膀，让她愈发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些。
“其他人……”艾希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她也不是那种不会思考的人。
她当然也想了很多，但她……
“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但是程潇，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艾希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着苦涩与无奈：
“这是我前进的动力了……不管冰霜女巫到底是不是凶手，我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在帮助弗雷尔卓德。”
“这片土地已经割裂了太多年……部族之间纷争不断，劫掠、纵火、厮杀……这一切需要停下来。弗雷尔卓德需要和平，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地壮大弗雷尔卓德。”
“女巫统治着弗雷尔卓德的北方地区，又以卑劣的手段控制着南方的地区。她制造了无数争斗与混乱，好让她能够安稳地坐在王座之上。”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来阻止。”
“所以，你明白吗？”
艾希握住了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又牵着放到了身前。
“无论冰霜女巫是不是真凶，我都必须这么走下去……在我成功之前，意外的真相会打乱我的计划……”
“当复兴弗雷尔卓德的计划与复仇的目标不在同一条路上时，我该怎么做？”
“上次见到女巫时我仍被仇恨蒙蔽双眼，但回去之后我就想到了许多……若是下次再遇见她，我便不会那般冲动、鲁莽，将她视作必须当场复仇的目标了。”
“我无法猜到她的心思，但我会理解你的想法，程潇。”
“你不必担心我会像之前那般愚昧。”
“所以，也请你暂时不要叫醒我，好吗？”
说完，艾希低下了头，一旁的瑟庄妮也不再说话。
程潇默默走开，给了这位少女独处的空间。
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其实艾希也已经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她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无论丽桑卓有没有干那件事，她都会团结弗雷尔卓德推翻女巫的残暴统治。
她又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便将矛盾转移了。
也许她有一天会成功、会将丽桑卓从那冰封的王座上拉下来，但到那时她绝对不会用“报仇”作为理由——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如果到时证实了的确是丽桑卓做的，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复仇；如果证实不是，那她也不会觉得下不来台、硬要冤枉丽桑卓。
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支撑她披荆斩棘的动力。
一个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在为族人报仇的信念。
“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程潇又靠近了艾希，语气温和。
同时，他也在筹划一件事——等收服完这个达尔瓦力部族，他刚好再北上个三十几里就能走到一个熊人的狩猎场。
也该去找那只大狗熊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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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
程潇一行人在早晨出发，抵达目的地时却是第二天的日落时分了。
赤色的晚霞与落日余晖交相辉映，将一望无际的白色平原都赋予了色彩。
“我们要到了。”
艾希收起地图，远眺着地平线那头成排的黑点——那些都是房屋。
程潇点点头，与少女齐肩并进。
在两人身后的瑟庄妮则是不太爽了——这一路上程潇和艾希虽然聊天不是很多，但总是走在一块，时不时还要隔着坐骑牵牵小手，而她只能在后面看着，想插进去也插不进，连句话都难搭上。
简直就是看这两人亲密了整整两天。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就更气了——怎么？她只能在背后亲昵些，明面上就只能给艾希？
不服不服，她着实不服。
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待会要在与达尔瓦力战母的力量比拼中好好向程潇展示一下她强大的力量。
和最完美的肌肉线条。
没有哪个男孩子能抵挡得了肌肉的诱惑！
想到这，瑟庄妮不禁挺直了腰板，精壮的胸肌和胸肌上的两座高峰都跟着挺起。
这可比艾希要大不少。
艾希只有两团软乎乎的脂肪，而她可是有胸肌的加成呢！
多么结实！
瑟庄妮自信满满地随两人进入达尔瓦力部族营地。
可还没等他们看到半个人影，就先听见了几声尖锐的惨叫声。
“啊——！！”
“我的手……我的手……！”
“不……！”
……
这一连窜的哀嚎让三人瞬间警惕起来——莫非是先前屠戮阿瓦罗萨部族的凶手又来祸害达尔瓦力氏族了？
“快！程潇、瑟庄妮！”
艾希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手里的长弓已开至最大。
瑟庄妮也将她的链锤解开，犹如流星锤一般的武器在空气中转得哗哗作响。
唯有程潇没有急着掏家伙。
因为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驱着居瓦斯克野猪与两位少女继续深入部族，而那些惨叫与哀嚎的真相与随之浮出水面——是一场战斗。
好吧，或许也可以用“屠杀”来形容。
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正在嘶吼着挥舞双斧，而他身前、身旁躺满了受伤的达尔瓦力战士。
至少……六七十人。
那个男人已浑身是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各种伤痕，有刀伤也有钝器伤，就连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鼻青脸肿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他的气势十分恐怖。
也好像不知疲倦。
他面前已经没有多少还站着的人了，就算有也是满脸惊恐、毫无战斗意志。
艾希在那群倒下的战士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达尔瓦力战母！”
“哈？”瑟庄妮也跟着望去，只见那不可一世的达尔瓦力战母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和背上布满了恐怖的伤口，看起来都是被斧头劈开的。
她的一只手臂也被砍断了。
但她的治疗没有被打断，那个与她战斗的男人并没有趁机要她的命。
“阿瓦罗萨人……葛伦娜的女儿……”达尔瓦力战母也认出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艾希，但她此时已经连站起来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死死盯着那个大杀四方的男人。她达尔瓦力氏族的战士全被他一人打倒了。
他们打了……一天一夜。
从最初的硬拼到后来的车轮战，再到如今的迂回作战……无论他们如何改变战术，那个可怕的男人都只凭两把斧头打败一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男人没有赶尽杀绝。
他在战斗中不会留手，随便一斧头就能把人打残，但他不会在别人逃跑的时候追上去要了别人的命。
他真的只是在一心求死——在战斗中求死。
他真不愧是打败冰霜之蛇的传奇战士……
奥拉夫……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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