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她不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妇，但她对自己的朋友从不带任何心机。
所以她没有明白艾希的暗示。
她注意到的点只有一个——程潇是艾希的好朋友，而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血盟，并未成婚。
“程潇先生还挺好看的。”瑟庄妮笑了笑，又对艾希一阵挤眉弄眼。“好朋友的话，推荐给我‘认识认识’？”
“……”
艾希的脸有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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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两天里，艾希帮着瑟庄妮将满满两艘船的战利品往凛冬之爪部族里搬。
他们一行人乘坐着小船在冰海上飘荡，便也有了许多闲聊的时间。
艾希向她的好友诉说了阿瓦罗萨部族的悲剧和冰霜女巫的残暴邪恶，也高兴地告知对方她得到了传说中的阿瓦罗萨的传承。
瑟庄妮对葛伦娜的牺牲感到万分悲痛，也对艾希的成功献上了由衷的祝福。
她们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直聊到了孩童时期的过往，欢声笑语逐渐冲淡了两人心中的苦痛。
期间，仍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瑟庄妮还一直偷偷向含蓄的艾希说着一些不太好的话……让艾希给她介绍程潇什么的。
凛冬之爪的男人都是些糙汉，糙就算了力量还不够强大，她根本没有兴趣。
她不知道程潇的实力如何，但至少程潇有着一副足够吸引人的好皮囊。
既然她对男人的力量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倒不如找一个能让自己爽一点的血盟呢。
起码晚上的欢乐时光会更快乐一点，不是吗？
这么好看的小男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至于艾希嘛……每当瑟庄妮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她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她又不敢直说。
毕竟她也不确定程潇的心意——特别是程潇在出发之前还说过那种话！
好吧，就算她确信程潇对她也有些特殊的情感在……在确定血盟关系之前，她也绝不会自私地将对方视作她的“所有物”，从而断绝他对别人或别人对他的追求。
她只会偷偷不开心……
“对了，你的祖母最近怎么样了？”
在瑟庄妮又一次谈论到下头话题的时候，艾希及时将其转移。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做出这个简单的问候后，瑟庄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太好看了——透露着哀伤与怨恨。
程潇自然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但此刻的艾希还不清楚。
“她……被人背叛了。”
瑟庄妮重重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在她面前谈论这个禁忌的话题，那她一定会暴跳如雷，但如果是艾希，她只会在难过中与对方真诚倾诉。
“新的战母上任了，现在凛冬之爪一片混乱，我这次出来劫掠诺克萨斯的商队也是为了能够自己获得食物、不再寄人篱下。”
“我很抱歉……”艾希自知失言。
瑟庄妮却摆了摆手，显得很坦率。“没关系。现在我们该关心的是你的问题——我部族的信任战母很恨我，自然也会恨你。我们必须小心。”
“嗯，我明白的。”艾希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又试探性地问道：“对了瑟庄妮，你的部族里……应该也有冰霜祭司，对吧？”
“当然。”而让艾希没想到的是，瑟庄妮在听到冰霜祭司四个字后立刻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情。
“冰霜祭司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他们靠着医疗的手段和咒语戏弄弱小。他们希望掌权的都是无能之人。”
瑟庄妮对新任战母的恨意似乎与冰霜祭司联系在了一起。
“强者理应上位……理应行不可行之事！”
闻言，艾希有点被这份强悍的胆魄惊讶到了。
她知道瑟庄妮终将继承凛冬之爪战母的位置，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似乎有强行夺取战母之位的意思？
每一个族人都可以向战母发起神圣的决斗，如果胜利的话就可以取代战母的位置。
但如果失败……
作为挑衅战母威严的惩罚，挑战者会被战母残忍杀死以儆效尤。
艾希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劝告的话。
她相信她这位胆魄、实力与智谋并存的好姐妹。
“说得真好，瑟庄妮。你会是一个很棒的战母。”
“也只有你会对我有这样的信心了。”瑟庄妮耸了耸肩，又忍不住露出笑容。“五个夏天了。神啊，我真想你，艾希。”
“我也想你。”
艾希温暖的微笑中似乎带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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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的肉……我多久没吃过了？”
“哈哈，这可是我从失者的狩猎场里偷来的。”
……
“你看那个月亮，像不像厄扭克的屁股？”
“咳咳……瑟庄妮，有时候我真佩服你丰富的想象力。”
……
“你打断了那个男孩的下巴？！”
“嘿，艾希，你知道的，凛冬之爪最不缺的就是男孩，但没一个讨人喜欢的。”
……
“艾希，你看……他睡了。他真好看，你真的不给我介绍介绍么？或者你不用说话，看我今晚直接——”
“打住打住！”
…………
黎明到来了。
艾希与瑟庄妮用聊天的方式打发了最后一段旅途，程潇则是一睁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岸边。
马上就可以结束冰海漂泊的苦日子了，但两位少女的脸上都见不到喜悦的神色。
相反，她们神情凝重。
特别是瑟庄妮。
“要死……祭司和那个恶婆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瑟庄妮远远就看见了站在码头上等待她的族人，可她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握紧手边的武器。
艾希也看见了那几人。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虽认不出那些都是谁，但能从最前面那人的装扮中认出她的身份。
那人带着象征凛冬之爪部族战母的冰晶牛角盔。
“那就是你们的新任战母吗？”艾希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那人的各种刁难排挤。
“嗯。”
瑟庄妮点了点头。
小船越来越近，岸边的几人都露出了一种不太和善的笑容——像是戏谑的笑。
为首的战母向着瑟庄妮张开了臂膀。
“你把什么人带到我的部族里来了，瑟庄妮？”
艾希看着瑟庄妮，不知道后者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还不能在冰霜祭司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一定会在这里掀起一场无可避免的战争。
她思考着瑟庄妮接下来的回答。
但无论她想到了多少种可能性，瑟庄妮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都让她感到万分意外——
“这不需要你来管……”
“母亲。”
第二十九章 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母亲？
这个称呼，让艾希大感意外。
瑟庄妮的母亲……廓吉雅，在瑟庄妮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才对，此后的许多年里杳无音信，一些人认为她抛家弃子、背叛了部族，也有一些人认为她可能早就死在了外面。
也正因她的离去，瑟庄妮的祖母重新接管了整个部族，以花甲之年的身体带领凛冬之爪负重前行，也让瑟庄妮从小就失去了家的温暖，导致孩童时期并不好过。
而如今……那个女人，她回来了？
并且一回来就夺取了凛冬之爪部族战母的位置？瑟庄妮还说过她的祖母被人背叛了……就是廓吉雅？她坑害了她的母亲？
另外……瑟庄妮和廓吉雅之间的恨意……？
瑟庄妮恨廓吉雅离家出走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可以理解，那廓吉雅凭什么恨她抛弃的女儿呢？不应该是心怀愧疚么……
这这这……
艾希的CPU几乎快要烧坏了。
“噢，女儿，你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廓吉雅微微弯腰，将脸凑到了瑟庄妮跟前，戏谑的表情里充斥着对对方的不屑。
她的身材比瑟庄妮还要健壮，足足有一米九几高，全身隆起的肌肉几乎不输健美先生。
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瑟庄妮的双颊。
“我是凛冬之爪的战母，也是你的母亲……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人带过来，你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瑟庄妮咬紧牙关，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怒——现在部族里愿意追随她母亲的人更多，她在这里翻脸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她是我的朋友，帮助我劫掠了两艘诺克萨斯人的商船。我们为部族带来了许多食物和物资，她理应得到凛冬之爪的热情招待。”
这个乖巧的回答让廓吉雅感到满意。
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艾希。
其他的冰霜祭司在一旁窃窃私语。
即便艾希的发色和着装都变了，即便她用布包藏起了那把绚丽的冰晶长弓……她身上那股极寒魔力依旧无法遮掩。
冰霜祭司们已经将她视作了敌人。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陌生人。”廓吉雅就像是在质问艾希。
后者柳眉微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程潇则是默默把手放在了背后，用两根手指夹住剑柄。
气氛逐渐凝重，双方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瑟庄妮突然向前走了半步。
然后，粗暴地揪住她母亲的衣领。
“我已经做出了解释，这些食物也是我们夺回来的，别再用你那套嚣张的话术对付我们！”
周围的族人顿时发出惊呼。
瑟庄妮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衅廓吉雅——也挑衅廓吉雅身为战母的威严。
廓吉雅面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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