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在他心中，伊苏尔德才是最重要的。
伊苏尔德……伊苏尔德！
“你给我的帮助，是什么？”佛耶戈强压着怒火问道。
闻言，乐芙兰也重新恢复了那种面带微笑的恭敬态度，同时立刻放下手里的法杖。
“在今天唤醒您，便是我对您最大的帮助——如今正值蚀魂夜，精神领域与物质领域的交界在暗影岛上模糊不清，您可以以国王的身份随意命令岛上的所有亡魂。”
“并且因为您的存在，亡魂的实力大增，它们可以轻易攻下大海那边的比尔吉沃特。待那座城市的人都变成亡魂，您的黑雾便可以开始向全世界蔓延，直至找到您的爱人。”
“比尔吉沃特，将会是您的领地。”
一番话下来，佛耶戈感觉自己又有了国王的威严，当即一挥手释放出强大的破败能量。
岛上的无数亡魂在这股力量下冲破了岛屿的限制，朝着大海涌去。
黑雾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向着比尔吉沃特蔓延。
比前几年的蚀魂夜快了数倍。
可就在佛耶戈志得意满之时，乐芙兰又道：“原本我是想直接将比尔吉沃特献祭予您，便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
“但什么？”佛耶戈就连询问的姿态也显得高傲无比。
“但有人阻止了我的计划，也阻止了您的扩张。”乐芙兰轻声道，“而这也是我想向您提出请求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清楚。”
“具体就是……我弄丢的实验品坏了我的计划，霸占了我原本要献给您的比尔吉沃特，所以您的亡灵大军在攻占比尔吉沃特时可能会遇到一点小小的阻碍。”
“哼，没有人能在卡玛维亚的铁蹄下存活！”佛耶戈大手一挥，又让更多的黑雾冲向了大海。
其中甚至包括他生前的大将军。
见状，乐芙兰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戏谑——这样刚愎自用、自私自利的人，哄骗起来实在简单。
“而我想请求您帮我的事，就是帮我把我弄丢的实验品都找回来了。”
“我可以协助您的黑雾攻占比尔吉沃特，再沿路向北方蔓延，将德玛西亚、弗雷尔卓德和双子城市全部拿下……直至您的黑雾布满整个世界。”
“而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帮我寻回我可爱的实验品。所有的实验品。”
乐芙兰说得很是真诚，语气里又有足够的尊敬。
加之她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佛耶戈对这个“贱民”感到还算满意。
“有何不可。”
佛耶戈将破败王者之刃刺入地面，他身后的废墟立刻在破败能量的引导下颤抖起来。
随后，一个萦绕着无数亡魂的骸骨王座在他身后升起。
佛耶戈威严地坐在了他的王座之上。
“伊苏尔德……为她，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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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对身体的感知越来越微弱了。
在他望向自己的下半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几乎完全和“身体”分离了，只剩一点点微弱的联系强撑着。
他看见格温带着自己从乐芙兰的手中逃脱，逃到了暗影岛的边缘。
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是不怕乐芙兰，也不怕死，但他不想让格温出事——以他对两人的了解，格温是不可能战胜乐芙兰的。
甚至可以说……只要乐芙兰想，随时都能把格温重新打回那个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布娃娃。
见到格温成功逃脱，他就放心了。
但……也没有完全放心。
一来他暂时还没找到从精神领域里逃出去的办法，他很担心等到明天天一亮、精神领域和物质领域间的屏障重新升起，他会不会就永远地被困在了精神领域这边？
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须在今天之内找到回去物质领域的方法。
二来……
在格温带走他的身体时，他的灵魂有一定的延迟，所以他听见了一点乐芙兰和佛耶戈的对话。
也终于明白了乐芙兰想和佛耶戈做的“交易”是什么。
“居然只是为了让佛耶戈用黑雾帮她抓回那些实验品……”
灵魂处在精神领域的程潇幻化出了自己的身体——就像先前与亚托克斯一同被困住时一样。他在精神领域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躁。
“就为了那点事情，帮助佛耶戈统治世界？就算她只在乎莫德凯撒来找她寻仇的事情、不在乎世界变成什么样，也不能这样挥霍她这些年来对诺克萨斯建设的心血吧？”
“要是佛耶戈的破败之咒真蔓延到了全世界，难道诺克萨斯还能独善其身？”
“那个老女人怎能蠢成这样！”
程潇愤愤不平，但更多的是担忧。
对弗雷尔卓德和比尔吉沃特的担忧。
其他地方他管不了那么多，但这两个地方还有他在乎的人。
他得救下他在乎的人，不让她们所处的世界承受覆灭的危险……程潇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他没时间细想那种感觉是为什么了。
他抬头观察起了这个迷幻的精神领域。
“怎么出去呢……”
第133章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厄运小姐合上手枪的弹仓，将它们并排放在桌上的短剑旁。狂乱的钟声和尖啸的警报声回荡在山下的城市里。她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蚀魂夜。
但莎拉根本没把即将到来的风暴放在眼里。这座她刚刚占据的山顶别墅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挑衅着死亡的阴影。呜咽的海风带着恶鬼的饥渴和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比起那些可怕的传闻，此时有另一件事更让她生气——那个好不容易能挑起她一点兴趣的年轻男人，一言不发地走了。
在一个被她踢出房间的夜里，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比尔吉沃特！而且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说好要与她一起面对蚀魂夜的，可他竟然始终没有回来！如今警示蚀魂夜的钟声已经响起，可那个男人的身影仍未出现。
莎拉气鼓鼓地看着那大开的窗户，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与程潇见面的画面——在她的想象中，程潇会突然出现在这离地足有十米高的窗台上，然后带着一抹贱兮兮的笑容对她说道：
“我回来了，有想我吗？”
之类的话……
但很可惜，现实不是这样的。
莎拉幻想过多少种场景，她就失望了多少次。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她等来的只有噩耗——
“船长，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麻烦些。”
一个藏身于黑暗之中的手下站在门边，他带血的面庞在闪耀的雷电中不时闪过。
“我们准备了许久的火枪大炮……对那些黑雾的作用不大。已经有许多艘船被那些黑雾吞噬了，要么沉船，要么死人。”
“您知道的，就像之前的任何一次蚀魂夜一样……当我们上船寻找生者的时候，能找到的只有一具具被吃光血肉的骨架。”
“那些黑雾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可怕。”
闻言，莎拉最后瞥了一眼无人的窗台，而后手持双枪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带着威严与不满。
“我的准备难道不比前几次蚀魂夜时普朗克的准备足么？我给了你们更多的武器和更多的人手，为什么你们无法阻挡黑雾？难道你要告诉我是我的指挥能力不如普朗克？”
“不……没有……”感受到厄运小姐的怒火，手下连忙低下了头。
如今的比尔吉沃特，再没有人敢触这位女帝的霉头了。
“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莎拉不紧不慢地将双枪放进腰间的枪袋中，看起来是打算亲自到码头上看看了。
手下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半天后说出了苦衷：“这一次的蚀魂夜……不太一样……虽然您的准备已经无比充分，可那些黑雾……它们比前几年更加浓雾、磅礴，我们无力阻挡……”
“我希望你不是在找借口。”
莎拉没有再理会对方，整理好装备后径直出门。
可还不等她走下山顶，远处的大海就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那密布的乌云与狂暴的雷电之下，她看见整个海面一片漆黑——像是一只恐怖的大手将所有生命都笼罩其中，尖锐的哀嚎预示着亡灵的贪婪。
她忽然想起了程潇的话……这次的蚀魂夜也许真的不简单。
但她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莎拉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码头上。
彼时许多船员正在用火枪和大炮对抗着那些黑雾，但收效甚微——亡魂不具有血肉，对付人类好用的武器对它们却无法造成太多的伤害，只能勉强将黑雾击散。
但它们很快又能重新聚在一起。
莎拉皱了下眉，又往城镇中心的方向望去——所幸，那边的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
在程潇的指导下，她早在蚀魂夜到来的前两天就组织群众逃难了，此时她的手下正有序地引导着全城人民撤退。
只要撑到明天的黎明到来，黑雾自然就会散去。
而在那之前……
“听我号令——”莎拉站在码头上抽出弯刀，清脆嘹亮的嗓音传遍了停靠着的数十艘大船：
“向黑雾开火！”
轰隆！
轰隆隆！！
一瞬间，所有船上的所有大炮同时开火，犹如地震一般的巨响和耀眼的火光让整片大海都颤抖起来。
比太阳还要刺眼的光亮在一定程度上击溃了那片最集中的黑雾。
效果是有的。
但这也激怒了黑雾中的亡魂。
而且是激怒了它们之中最可怕的一个——来自那个陨落王国的骑士亡魂。
卡玛维亚王国骑士兄弟会“铁之团”的团长。
许多比尔吉沃特人已经在之前的蚀魂夜里领教过他的可怕了。
他叫……
赫卡里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有节律的响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响起，好似一群骑兵发起冲锋的声音。
而码头上的人也的确看见了……一支骑兵团。
无数通体幽绿的亡魂骑着他们的骷髅马在海面上狂奔，向着生者的世界发起了猛攻。
只一瞬间，这支亡灵骑兵团吞噬了好几艘船。
守在码头上的船员们也被瞬间冲散，那些夺命的利刃无情收割着活人的生命，又制造出更多哀嚎的亡灵。
“无人幸免……”
海面上，一个最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他诡异的躯体让人心生恐惧，那夺命的镰刃更是让人将他与死神联系在了一起。
赫卡里姆。这群亡灵骑士的团长，蚀魂夜中最可怕的一位亡灵。
他在海面上行走，又在亡灵骑士们的簇拥下靠岸。所有亡魂都跪拜在了他的脚下，歌颂着他生前与死后的丰功伟绩。
他魁梧的身躯是人和马的恐怖融合体，刀枪不入的铁甲组成了无坚不摧的怪兽。他身上的黑色板甲刻着一些文字，但具体的意思他只能模糊地记起。
面甲的背后，包裹着熊熊燃烧的灵火，其中的灵魂早已冰冷死寂，同时又恶毒鲜活。
如今的他只知杀戮，还有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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