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说完，莎拉不给对方半点提问的机会，直接走出了旅馆。
程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但不能是计划中的全部。为了报仇，她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谋划。
程潇也不在乎，又研究了一会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的地图后跟着离开了旅馆。
悬赏令上的画像和他不是特别像，但一些特征还是基本吻合的，其实他大白天堂而皇之地走在街上十分危险，说不定就会被人举报。
但他并不在意。
实话说……以他对比尔吉沃特的了解，这片地区里根本没有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存在。
如果硬要说有危险的，那就只有比尔吉沃特的“三个恐怖传说”——鱼人菲兹、深海泰坦诺提勒斯和血港鬼影派克。
但那三人都属于你不招惹他们他们就不会害你的“中立”存在，无须担心。
程潇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顺便观察着这座被诺克萨斯人侵略的港口城市。
越来越多的诺克萨斯士兵抵达了这里，不少商铺或是港口的主人都成了诺克萨斯人，而且满大街都是关于普朗克的悬赏令——敢直接到处张贴普朗克通缉令的，也就只有诺克萨斯人了。
很显然，他们也清楚现在比尔吉沃特谁是老大。
只要普朗克还在一天，比尔吉沃特就不能算完全被诺克萨斯占领。
那位海盗之王在比尔吉沃特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国王。
嗯……值得一提的是，普朗克和诺克萨斯也算是有仇——普朗克谁都敢抢，对诺克萨斯的船也是毫不留情，他甚至抢过斯维因的“利维坦号”。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诺克萨斯人都巴不得把普朗克剁成肉泥。
程潇一边想着一边闲逛，脑子里全是对乐芙兰那个坏女人的猜测——他实在不知道比尔吉沃特及其周边城市有什么值得乐芙兰觊觎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暗影岛上的亡魂？蚀魂夜？
那些东西是唯一有可能引起乐芙兰注意和兴趣的……但乐芙兰到底想利用那些东西干什么？
程潇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越是想不到，大脑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渐渐的，他感到无比烦躁，甚至有一种想要破坏事物的冲动。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诺克萨斯军营的大门前了。
几个诺克萨斯士兵在大声地质问他，还有的已经握紧了武器，言语中带着一丝侮辱的意味。
这让本就烦躁的程潇更加烦躁。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他先前的犹豫也在此刻下定了决心——干脆就直接拆了这些诺克萨斯人的家吧。
总会有人告诉他乐芙兰想干什么的。
就算没有人知道，至少也能坏了乐芙兰的好事。
“你们这帮诺克萨斯人……”程潇抑制不住地回想起了三年前的悲惨经历，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升腾。
他抽出了背上的多兰剑，那种控制大地的力量开始酝酿。
可就在他即将暴走的最后一刻……
“抓住他！！”
一声怒吼在程潇背后响起，紧接着还有人群奔跑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士兵正在追着一个水手打扮的胖子。
只一眼，程潇就觉得那个胖子很是眼熟。
他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三年前的记忆逐渐与那张脸重合在一起……那个是……
当时和他一起被实验的实验品？
没有丝毫犹豫，程潇挥剑的方向转到了那边。
轰隆隆……！
霎时间，一阵诡异的地震袭来，虽然威力远远不足以撕裂大地，但把身穿重甲的诺克萨斯士兵震倒还是可以的。
一部分还能追的士兵则是在寒冰魔法的作用下被冻成了冰雕。
程潇暂时放下了摧毁军营的念头，转而一把抓住那个抱头鼠窜的胖子。
后者也瞬间认出了他：“你是……47号……！？”
“嗯。”程潇没有多余的话语，一只手轻巧地将胖子甩飞数十米，将他甩到了不远处停靠在码头边的货船上，然后自己再一个助跑起跳跃上了船，最后迅速划船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开。
他倒是不怕那些普通士兵，甚至都不怕可能闻讯赶来的乐芙兰，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乐芙兰手中保护好别人。
胖子则是惊魂未定。
他望着岸边的诺克萨斯士兵，过了很久才敢松口气。
要是被那些诺克萨斯士兵抓住，他一定会被送回那个可怕的实验室……他一定会再次过上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谢谢你，47号……谢谢你……”
胖子连声道谢，程潇却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乐芙兰的“实验品”，同时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道说比尔吉沃特聚集了许多逃出来的实验品，而乐芙兰的目的就是把他们都抓回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程潇当即问道，“这里还有其他‘实验品’吗？”
可胖子却是摇了摇头：“我是当时实验室被毁时逃到这里来的，有一段时间了……至于这里还有没有别人，这我也不知道。”
“这样……”闻言，程潇有些失望。
他内心的烦躁又慢慢升起了。
他又开始不断思考乐芙兰到底是不是想来抓实验品，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想不到，但他就是忍不住要一直去想。
而一旁的胖子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是因为他还在担心被抓回去，而是因为……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在平静的大海里看见了一对狭长的鲶鱼触须。
他知道，交付酬劳的时间到了……
“贪婪的人类，你已经在我的帮助下逃出生天，轮到你给我好处了……”
胖子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钱币，想要投入大海以获得“胡母”的庇佑。
可那个恶魔的声音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步：
“没有神会保佑你一个贪婪的赌徒……或者你是想用金币来支付酬劳么？噢不，我不缺钱，我是国王，我是恶魔，我是最富有的赌徒……”
“我要的是——吃的。”
第107章 厚 实 表 皮 ！
程潇原本想从他曾经的“同僚”口中问出点什么，但很可惜对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是最早一批逃出实验室的——在芮尔爆发能量冲破牢笼的时候。那时许多实验品都往不同的方向跑了，程潇是仗着自己有不死之身直接逃到了环境最恶劣也最难被抓到的弗雷尔卓德，这人则是跑到了比尔吉沃特。
再之后的事情……关于实验室、乐芙兰乃至诺克萨斯帝国的计划，他就一概不知了。
虽然非常可惜，但程潇也没有责怪对方——都是从那个人间炼狱里逃出来的可怜人，他能够理解对方如今的遭遇。他打算把对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再回屠宰码头大闹一场。
既然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那就只能一切重回原点了……把诺克萨斯的军营全拆了，就算问不出东西来也要让乐芙兰难受。
总之就是不能让那个老女人这么顺利。
“我这里有一些金币，是从弗雷尔卓德带来的……虽然和比尔吉沃特通用的银蛇币不同，但我想黄金在哪里都是有购买力的。”
程潇大方地把自己仅有的一袋金币全部赠予对方。
可胖子却没有立刻收下。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狭小的眼睛望着海面逐渐睁大。
程潇心中疑惑，可他竟不怎么想问。他干脆直接把金币丢到了对方手里，然后继续思考关于乐芙兰的阴谋诡计。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内心十分烦躁。
虽然他极力克制自己、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但他内心对真相的渴求让他止不住地去想象，却又什么也想不出来，可偏偏越想不出来越想去想……最终陷入一种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刚才救人时他冷静了片刻，可如今又变得无比烦躁了。
他甚至都不想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就连眼前的“同僚”都无法勾起他半点交流的欲望——哪怕对方奇怪的行为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乐芙兰到底想干什么……诺克萨斯人为什么要占领比尔吉沃特……他们对普朗克的通缉难道只是为了向民众证明所谓的海盗之王在帝国面前不堪一击吗……
乐芙兰要的是什么……比尔吉沃特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她……财宝、力量、封印、魔法……还是蚀魂夜……
暗影岛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诡异的秘密……
程潇迫切地想要探寻那暂时不可能探寻到的真相，而这正是一种“贪念”。
他内心无止境的燥郁又让这种“贪念”渐渐向“执念”演变。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坐在他正对面的胖子已经露出了一种惊恐的表情。
那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始终萦绕在他耳边……他想要告诉47号这件事，他想要求救，可一种诡异的力量攥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开口……
他很清楚，是恶魔来要债了。
“你想做什么？你愚蠢得就像河流里的鱼儿，既然你已经吃了渔人的饵料，那你自然也要付出点代价……你跑不掉的。”
那个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刺穿了胖子的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看看，我完成了我的约定——我帮助你逃出生天。我没说过我会亲自动手，但我为你找来了帮手。这难道不算数吗？你也该付出酬劳了……”
胖子死命地摇着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和恶魔做交易，是没有好下场的。
就连最年幼的孩子都知道，这世上绝对没有白拿的好处……可他为什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想起了自己曾在酒馆里听过的传说，那时的他只以为那不过是赌徒和酒客们酒醉后的胡言乱语——这世上怎会有会说话的大鲶鱼？可怕的恶魔怎会在河道里游泳？又怎会胖得需要把两件大衣缝在一起才能穿上？
那些他曾经不相信乃至看不起的传说，可如今都一一得到了验证……是的，他上当了。
他应该相信那些酒鬼的“胡话”——无论那个恶魔的花言巧语有多诱人，只要你相信了，你必将在他的嘴里迷失……
“两……两件……大……衣……”
胖子看着海面上逐渐扶起的胡须，被扼住的喉咙终于能够艰难地发出音节。他用尽全身力气，惊恐地道出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
“塔姆……塔姆·肯奇……！”
哗啦——！
平静的海面被一个更加臃肿的身影打破，胖子见到了他这辈子的噩梦——也是他最后的噩梦。
一条形态丑陋臃肿的大鱼。
一条鲶鱼。
“噢，如你所见，我来了。”那条被人们称之为“塔姆·肯奇”的大鲶鱼直接跳上了小船，他过重的体重甚至让整艘船的吃水程度都高了一倍。
“谁说大海不是河流呢？你看，无数溪流汇聚成了大海，我又怎么不能被称为‘大海之王’呢？”
“可悲的赌徒……海里的胡母保护不了你，你的神明已经摒弃了你！你的贪婪，只有我能容忍。”
“我来索取你的筹码了。”
嘎……嘎吱……
整艘小船在塔姆的前进步伐中变得摇晃不止，胖子赶忙抓住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实验品47号。
“47号……！救我……！”
终于，程潇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蕴着一丝迷茫，脑海里的执念仍然让他无法释怀，同时充满烦躁。
“塔姆……”
程潇立刻就认出了眼前的大鲶鱼，身体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很清楚这个可怕的恶魔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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