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无尘
推开厚重的房门,知更鸟领着杰拉米踏入门后的世界,而这一次,迎接他们的终于不再是漫天的虫群。
数分钟之后,一道紫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房间,看着因战斗而变得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长廊旁数不胜数的房门,就算是黄泉也下意识地皱眉。
“虫群的源头,应该就在这里才对。”
第一卷 : 17 感觉知更鸟不如星期六
“没想到,在摆脱了那些虫子的纠缠之后,这片忆域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跟着知更鸟穿过忆域中的长廊,杰拉米好奇的打量着这片随处漂浮着梦泡的空间,眼底浮现出道道惊艳的目光。
或许是离匹诺康尼太过接近的缘故,这片忆域不可避免地呈现出白日梦大酒店的布局,那座盛会之星的辉煌,在梦境中得到完美的复现。
“其实,忆质空间会变成这样,并不全是自然形成的结果。”
知更鸟领着杰拉米穿行在白日梦酒店那仿佛迷宫一般的长廊中,直至走到一面宛如死胡同一般的墙壁之前。
“匹诺康尼的五大家系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个人的梦境能够影响忆域这件事,近十个琥珀纪以来,家族源源不断地派遣筑梦师用特殊手段影响这些忆质,虽然无法强制让人进入忆质空间,但只要有人失足掉入其中,就会发现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白日梦酒店的样子。”
浓厚的忆质是阿斯德纳星系得天独厚的优势,匹诺康尼当然不会白白浪费这天赐的资源,非常干脆地用忆质空间给自家的酒店打起了广告。
站在死胡同前,留着蓝紫色长发的歌者下意识将手伸向一旁的梦泡酒塔,想要从中捞出能够形成上墙通道的梦泡。
然而,从小便将这个动作重复了成千上万次的知更鸟这会却摸了个空,梦泡酒塔内空无一物。
显然,刚刚才被虫群肆虐过的忆质空间还没有完全恢复成应有的模样,至少被破坏枯竭的梦泡酒塔还没有得到填充。
“交给我吧。”
似乎是看出了知更鸟的窘境,杰拉米若无其事地走上墙壁,脚底如同蜘蛛一般附着在墙上,随后朝仍然停留在地面的知更鸟伸出裸露在外的左手。
当两人同时踏上墙壁之后,梦境之内的重力似乎随着他们的重心变化而发生偏转,原本的墙壁顿时变成了地面,而刚刚才走过的长廊则成为的墙壁的一部分。
如法炮制地拉着知更鸟的手掌跨越过几道墙壁之后,杰拉米与知更鸟来到一处奢华的大厅之内。
而在这大厅之中,并非只有他们的身影。
看着站在卡座旁,身高差异极其明显的银色机甲与骇客少女,杰拉米的表情变得怪异了些许。
怎么星核猎手也来匹诺康尼了,难怪卡芙卡说在艾利欧的剧本里,自己会死在匹诺康尼,这剧本该不会还是团本吧。
“这些只是声音只是梦境中的影子,有些是曾经造访这片忆质空间的过客留下的,有些则是梦境之人的往日的记忆,不必在意。”
在大厅内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知更鸟笑容一僵,拉着杰拉米的衣袖打算赶紧带他离开这处大厅。
原因无他,浮现在大厅中央的,正是她和兄长曾经协商谐乐大典事宜时留下的影子。
“那么,这也是影子吗?”
看着大厅中央的影像,杰拉米的视线仔细端详着知更鸟的面貌。
长相与公司给的情报几乎一致,但与琥珀王的启示相比,似乎要青涩些许,身上也没有那些令人侧目的伤痕。
这也正常,毕竟琥珀王的启示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杰拉米上次收到星神的启示到启示成为现实之间,相隔了足足十五年之久。
“星期六小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知更鸟吗?”
“是……是啊,这位就是匹诺康尼最为璀璨的明星,怎么样,很漂亮吧。”
强忍着拭去额角冷汗的冲动,知更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维持着原本的自然,目光下意识瞟向不远处桌上的杯盏,借着杯盏上的反光确认自己的妆容。
自己的伪装应该没有在战斗中花掉吧,如果在这种时候被人认出身份……
“感觉……不如星期六小姐,我是指容貌。”
对着知更鸟的影像端详一番后,杰拉米非常自然地得出了知更鸟的影像不如知更鸟的结论。
对于美丑的评价是主观,而印象则是能在最大程度上影响这份主观的因素。
光就印象而言,刚才还一起在虫潮中战斗的星期六当然要比仅仅在情报资料与启示中见过的知更鸟强上许多。
“这……”
被评价自己不如自己,还真是奇妙的体验。
知更鸟打量了自己身上朴素的着装,又看了看影像中那个光芒四射的自己。
“我和那位知更鸟小姐相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吧,她是成名已久的寰宇歌星,而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见习歌者而已。”
“星期六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我觉得您的歌声同样是不输于知更鸟小姐的天籁,或许只是欠缺一些表现的机会。”
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杰拉米流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随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转身看向神色似乎因攀比而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知更鸟。
“要不这样吧,我这次前往匹诺康尼,那位知更鸟正好就是我的目标之一,如果我能让知更鸟小姐在谐乐大典上消失,星期六小姐就有机会成为匹诺康尼的新星了吧。”
虽然对于音乐的研究并不深奥,但杰拉米还是能分得出好赖的。
这位星期六小姐无论是歌喉还是谐乐能力都是字面意义上的出类拔萃,拥有如此能力的她不该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见习歌者。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在匹诺康尼的家族斗争中,这位星期六小姐所处的家系受到了打压,以至于直到现在都籍籍无名。
至于杰拉米为何如此笃定星期六是怀才不遇而非与世无争,主要还是因为刚才为自己调律时她所吟唱的歌曲。
那是知更鸟的成名曲《使一颗心免于哀伤》,如果真的对那位寰宇歌者不在意,是不会将这首曲调融入自己的谐乐中的。
“至于报酬,待到谐乐大典结束,请星期六小姐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游览匹诺康尼的机会即可。”
“作为刚刚同舟共济的同伴,我信任星期六小姐,您可别卖我。”
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歌者小姐,杰拉米非常好奇她的态度……以及为人立场。
如果欣喜若狂,那么自己在匹诺康尼的行动将会得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助力,但也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
若是断然拒绝并大声痛斥……自己或许就得做好给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同伴赔礼道歉的准备了。
坏了,冲我来的。
知更鸟心里咯噔一声,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
报警!一定要报警!
等回到匹诺康尼,自己马上就要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和猎犬家系,绝对不能让这家伙进入匹诺康尼的梦境。
轻轻拽了拽杰拉米的衣袖,知更鸟现在也顾不得这种动作会不会冒犯了,只想赶紧带着杰拉米离开这个会让她感到无限社死的地方。
“……杰拉米先生刚才有说什么吗?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吧,我已经知道忆域的薄弱处在哪了,顺着这条长廊一直走,那扇紧闭的大门前就是。”
第一卷 : 18 为逝者哀哭
“穿过前面的长廊,差不多就能抵达忆质空间的边境了。”
看着面前紧闭不开的大门,知更鸟困惑地颦起秀眉。
她不止一次通过这个方式离开梦境,按理来说,只要有人走到近前,门扉便会后退。
只要紧随门扉抵达尽头,推开大门便可离开梦境。
只不过大部分初入忆质空间的人并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只能在大厅内徘徊,直到自己在梦中睡去。
将手掌搭在门框上,知更鸟试图用力将大门推动,但紧闭的门扉宛如金石浇筑一般屹立不摇。
“这种卖力气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歌者小姐。”
看着知更鸟为了用力涨红了脸的样子,杰拉米轻笑一声,将双掌搭在门扉之上。
吱呀——
高大的门扉被轻而易举地推开,完全没有知更鸟刚才那般费力的阻滞感,反倒是险些让用力过猛的知更鸟摔一个踉跄。
“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向前冲出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知更鸟略有不满地吐槽一声,但还没等她抬起头,一道稚嫩但又熟悉的声音便传入她耳中。
【母亲,不要走……】
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知更鸟猛然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杰拉米。
“杰拉米先生,您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知更鸟很确定,刚才自己耳畔飘过的,正是杰拉米的声音。
只不过那道声音稚嫩了许多,比起少年更像是一位稚童。
而且,比起杰拉米那份时刻带着笑意的游刃有余与沉稳,那道声音显得无比的慌乱……与惊惧。
仿佛在担心失去什么非常重要的人。
“哦?星期六小姐难道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看着面前的知更鸟,杰拉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似乎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然而,此乃谎言。
虽然很微小,但知更鸟还是察觉到了,杰拉米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脸部的肌肉也在不自然地抖动。
想想也是,就连自己都能听到往昔的残音,身为梦境主人的杰拉米先生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或许,杰拉米先生并不希望自己窥探的他的隐私吧。
“……没什么,应该只是我听错了吧,毕竟在忆质空间内,偶尔出现各种各样的幻听也是正常现象。”
知更鸟摇了摇头,背对杰拉米不再深究。
不过,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连自己都能听到那道声音,那么作为残音主人的杰拉米,不可能真的毫无察觉。
他只不过,是在装聋作哑罢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窥探的隐私,既然本人矢口否认,那么不小心窥探到对方隐私的自己,也只需要充耳不闻,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就好。
不过,就算知更鸟打算充耳不闻,那些往昔回音还是会在她耳边响起。
有些是幼童稚嫩的呼喊,有些则是一名温柔女性的呢喃。
【母亲,别留下我一个人……】
【繁育夺走了我们的一切,就连曾经和睦的虫族都……】
每走一步,便会有新的回音传入知更鸟耳中,并且那些声音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焦虑。
【我能帮上忙的,我做得到,只要把钥匙转动三圈……】
【杰拉米,我可爱的孩子,在这里等我……】
越往前走,稚童与女人交流的声音就变得愈加清晰,他们似乎出现了分歧,或者说……在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下,那道女性的声音已经渐渐无法再顾及杰拉米的感受。
【降临吧,君……呜,为什么我做不到……】
【猎手,这是最后的委托,带杰拉米离开……】
不知不觉间,知更鸟与杰拉米已经来到了最后的门扉之前,耳边飘荡的回音渐渐归于平静。
“杰拉米先生,就是这里了……”
知更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杰拉米的表情,虽然少年仍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但那双即便与虫潮交战仍旧保持着笑意的双眸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意,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在眼底蔓延。
种种异样的情绪在杰拉米眼中交织,汇成了即便是知更鸟也难以用言语或歌声形容的颜色。
“从忆质空间离开之后,大部分人都不会记得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像无数个从朦胧梦境中醒来的清晨,充其量只会留下些许淡淡的怅然。”
也不用担心我会记得刚才听到的声音,我会统统忘记的。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究竟是解释还是安慰,歌者小姐背对着杰拉米,慢慢地解释着从忆质空间内醒来的体验。
至少对于绝大多数初入者而言,就是如此。
“我想我不会忘记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我遇到了一位谐乐宛如天籁的歌者小姐,我们成为了关系还算可以的同伴,这段忆域之旅对我而言绝非什么浅尝辄止的清梦。”
看着小心翼翼的歌者小姐,杰拉米不由得莞尔一笑,又想起公司里那位隔三差五就坑自己一把的讨债黄玉,不由得感慨还是匹诺康尼的大小姐更加善解人意。
“看来,同行的旅途要到此为止,虽说门扉的位置有些奇怪,但应该还不成问题。”
抬头仰望贴在天花板上的最后一道门扉,杰拉米拿出自己的毒液喷枪,将其对准了离开忆质空间的最后一道阻碍。
“砰——”
伴随着一道略显浮夸的声音响起,一根足有拇指粗细的蛛丝从喷口射出,强劲的力道直接撞开了紧闭的门扉,没入门扉之后连通着显示的光幕之内。
很早之前就说过,蜘蛛的丝线是能够联通梦境与现实的。
经过这么久的战斗,杰拉米早已将这片忆质空间的边界解析完成,现在知更鸟带他来到这薄弱之处,链接梦境与现实自然不在话下。
“请吧,星期六小姐,愿你在清醒的现实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将蛛丝的另一端系在知更鸟的腰间,杰拉米打了个响指,链接梦境与现实的蛛丝一点点拉高,将蓝紫色的歌者带离梦境之内。
“杰拉米先生,我也祝愿你……小心身后!”
悬浮在半空慢慢抬升的知更鸟朝杰拉米挥了挥手,正打算将离别的祝福赠与杰拉米,却看到一道猩红的光芒从长廊的尽头直冲杰拉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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