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无尘
她当然听到了星的惊叹,这只虫子虽然不及当初自己与其他格拉默铁骑干掉的那只母虫巨大,但毫无疑问,它比那只母虫更强。
与其余两人的惊叹与警惕不同,杰拉米的目光透过王铠武装的面甲,眼中流露出些许怪异。
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真蛰虫,但杰拉米依旧能从那巨大阴影的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神·独角仙。
无论是那巨大的炮口型锐角还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外壳,都能让杰拉米看到那熟悉的影子。
但毫无疑问,那不是自己的同伴,杰拉米绝不相信虫渊之地的守护神会对自己投来那种危险的目光。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神·独角仙的虫晶,就在这只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令使级别的真蛰虫体内。
“别心急,狼蛛,我会把独角仙救出来的。”
稍稍安抚有些躁动的神·狼蛛,杰拉米开始思索,如何让星和流萤在家族的支援到来之前,从这只令使之虫的威胁中活下来。
自己有永恒的生命,虽然并非完全杀不死,但存活率也远远比其他两人强得多。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眼前这只真蛰虫无法发动神·独角仙的炮击,否则别说她们了,多来几轮说不定连这个流梦礁都会被炸碎。
但是,该怎么做呢……
没有给杰拉米太多的思考时间,恐怖的能量在炮管下汇聚,足以将半个流梦礁化为废墟的炮击迅速成型。
看着那湛蓝色的球体逐渐凝实,杰拉米面具之下的瞳孔陡然变得凝聚。
“流萤,带着星躲开!”
剔透的玻璃壁障陡然立起,挡在流萤与星的面前,下一刻,炮击猛然而至。
………………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
砂金与星期日并肩而立,看着匆忙但还算有序地从流梦礁中撤出的迷途之人,筑梦师的报告不断响起。
“家主,流梦礁内似乎发生了相当激烈的战斗,不断冲击着筑梦师构建的通道,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筑梦师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在星期日面前,以往他并非没有拜见过这位橡木家主,但不知为何,自从这位家主的双眸变成银色之后,就不复以往的宽容,反而带着一种令人虔心垂首的威严。
“详情我已了解,你退下吧。”
对于筑梦师的回报,星期日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公司使节。
在刚刚,那位格拉默铁骑的孑遗于他的眼前接过了那枚砂金石,通过筑梦师构建的通道进入了流梦礁之中。
而这也意味着,那个他们苦寻许久无果的间谍“玻璃”,正是那个将自己妹妹勾搭走的杰拉米。
只有石心十人之间,才有互相托付基石的信任,这一点星期日已经亲身体会。
想到这里,星期日那变得威严而冰冷的银色双眸罕见地浮现出些许感情波动,看向砂金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不善。
“对于这种可耻的欺骗,砂金先生,你就没有什么想交代的么?”
“完全没有,比起欺骗,我觉得他们俩更像是你情我愿呢,杰拉米那家伙被迷得魂不守舍的,连任务目标都亲手放走了,星期日先生难道不觉得其实是我们这边损失更大吗?”
面对星期日的质问,砂金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似乎完全不在意星期日身上散发出的全然不亚于钻石的气势。
经过相当漫长的准备,家族的降灵仪式终于完成。
【齐响诗班】众弦之多米尼克斯已经凭依在了星期日的身上,同谐令使的加护让他已经拥有了足以媲美令使的战斗力。
这也是星期日在明知匹诺康尼内部出现问题依旧平淡如水的原因,令使的力量足以让他冷静地面对一切意外。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支付代价,那已经完全变成银色的双眸就是证明。
与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意识与力量共存在一个躯壳中,星期日的思维无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个人的情感开始变得淡薄。
“欺骗者当受烙手拔舌之罚,永囚于炼狱的烈火之中,直到巨岩化作砂砾,烛火烧断金锁,他的罪才能偿清。”
“欺骗么,我记得你们已经在同谐的光辉下见证了彼此的真诚了吧,将自己的疏忽归咎与他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星期日先生……久疏问候,知更鸟小姐,看来您和杰拉米在流梦礁度过还算不错的时光呢。”
滴水不漏地避开了星期日的为难,砂金看着最后一个从流梦礁中离开的知更鸟,脸上露出些许满意的笑容。
他当然能看出知更鸟的心情不好,那足以让整个寰宇艳羡的俏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担忧,她所担忧的对象也早已不言而喻,只可能是留在流梦礁里的杰拉米。
而这,正是砂金最想看到的。
如果知更鸟一脸轻松地从流梦礁里出来,丝毫不挂念殿后的杰拉米,那砂金可能真的要为自己好兄弟的命运感到担忧。
但现在,砂金已经确定,无论如何,这位寰宇歌者都会想方设法地把杰拉米捞出来。
杰拉米啊杰拉米,你看看你造了什么孽,把那位星期六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不说,就连身为目标的寰宇歌者都因你魂不守舍。
要是让翡翠女士知道你放着正事不干去谈恋爱,还一次谈了俩,她的血压估计又要高了。
没有理会砂金的招呼,知更鸟只是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自己的兄长身前。
“哥哥,拜托你,去把杰拉米先生救出来。”
看着自己兄长那已经完全变成银色的双眸,知更鸟知道他已经进入了被【齐响诗班】众弦之多米尼克斯凭依的状态。
拥有令使的力量之后,他足以掌控匹诺康尼内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将自己的杰拉米先生从流梦礁里捞出来。
“那你呢,知更鸟,你打算去哪?”
对于知更鸟那直接而急促,称不上多么得体的语气,星期日并没有感到冒犯。
他们是家人,即便被令使的力量影响了思维,依旧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家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客套,既然妹妹有所央求,星期日就会竭尽所能地办到。
不过,看着知更鸟扔下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去的背影,星期日银色的双眸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以她对杰拉米的关心,竟然不打算在这里等待他的好消息么?
“准备降灵仪式,我将召唤【万籁剧院】众唱之康斯坦汀娜。”
呼唤梦主所凭依的乌鸦落在自己自己的肩头,知更鸟头也不回,语气坚决。
“我不会允许任何意外继续在匹诺康尼发生,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杰拉米先生从我身边夺走……哥哥,救出人后,把他带到朝露公馆,我准备的房间里。”
将安抚人心的工作交给其他家族成员,知更鸟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这位寰宇歌者产生了对力量的渴望。
如果自己能像令使一样强,或许刚刚就能站在杰拉米先生的身旁了。
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知更鸟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看着展露出以往从未表现出的霸道,三言两语间便安排好了杰拉米命运的寰宇歌者,砂金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
如果知更鸟的降灵仪式成功,那就意味着匹诺康尼将同时拥有至少两名令使的坐镇。
在这种情况下,杰拉米别说把人绑走了,自己不被关起来就不错了。
毕竟,知更鸟刚才的宣言,砂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位往日温和的寰宇歌者可是打算拘禁在朝露公馆啊。
这已经算是外交事件了吧,但是杰拉米是间谍,公司在这方面不占理啊。
而且就刚刚知更鸟那状态,好像也不是会在乎外交影响的样子。
“话,你听到了,人,我要带走。”
目送自己的妹妹离开,星期日再度将目光投向砂金,银色的双眸再度恢复了毫无感情波动的模样。
纠结了半秒之后,砂金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
“随意,我不认识什么杰拉米,只认识‘玻璃’,到时候把我的基石还回来就行。”
抱歉了杰拉米,这种情况我实在帮不了你,回头再跟翡翠女士商量商量怎么把你捞出来吧。
在此之前,你就先享受一下同时与两位大小姐铁窗度蜜月的幸福生活吧。
确认杰拉米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后,砂金也放下了心中的悲观,甚至开始幸灾乐祸。
毕竟死党这种东西,就该在关键时刻两肋插刀,闲着没事插肋两刀。
不过,还没等砂金结束自己的幸灾乐祸,某种来自基石之间的感应顿时涌入他的脑海,让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下来。
“动作快,杰拉米的麻烦好像有些大了。”
催促着星期日赶紧动手,砂金表情一正,没有理会基石破碎的风险,毫不犹豫地解放了自己的能力。
“我来押注、我来博弈、我来赢取,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一切献给——琥珀王!”
而在星期日钻入筑梦师构建的通道的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紧随其后,家族的成员甚至没来得及拦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拿到紫影进入其中。
第一卷 : 87 凌牙一闪
深紫色的能量球悄然落下,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夺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苍白。
甚至连爆炸的轰鸣与建筑的崩塌声都来不及响起,听觉与视觉几乎同一时间被无穷无尽的白光所淹没。
刚刚立起的玻璃屏障轰然破碎,手持炎枪的灰发少女与那具银色的铠甲早已被蒸发地无影无踪,只剩下杰拉米撑着残破不堪的白色铠甲,勉强用剑拄着自己的身体……吗?
【Fake!】
略带嘲讽的轻唤声响起,破败的画面宛如碎裂的镜面,一片片跌落在视线之中。
世界真实的一面终于浮现在令使之虫那数之不尽的复眼之中,被炮击轰炸过废墟确实一片狼藉,但唯独少了那气若游丝苦苦支撑的身影。
正如杰拉米所想,虫群渴求着他体内的繁育心脏,这群没有多少智慧的家伙严格意义上并没有将他视为敌人,而是被囚禁在名为“杰拉米”的身躯中的虫皇。
本身就没有多少智慧,又并未将杰拉米视作值得警惕的敌人,自然对他的幻术没有多少警觉。
这是一次冒险的赌博,或许是有着砂金石在侧的缘故,杰拉米赌对了。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风险所换来的,则是堪称完美的进攻时机。
“我将,点燃星海!”
莹绿色的火焰冲出了幻术的伪装,流萤没有丝毫犹豫,将格拉默铁骑的性能发挥到极限,推进去喷出的绿炎宛如展开的光翼。
流萤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战场上快速移动,她的火萤双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准确无误地击中虫子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燃烧的剑痕。
与虫搏杀日久,自亦身化虫群,作为格拉默帝国为了抵抗虫灾而针对性研发的最终兵器,萨姆铠甲的每一处设计,都是为了燃尽这些复制不断的孽物而生。
即便个体实力差距巨大,流萤依旧能依靠那在设计之初便专门为了灭虫而生的光剑在令使之虫的背后撕开道道裂痕。
被这相对于自己而言几乎如同虫子般渺小的铠甲伤到,令使之虫发出一阵愤怒的嘶鸣。
它并没有因为流萤的突袭而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甚至那有着厚重甲壳覆盖的虫翼依旧能勉强振动,它繁多的附肢依旧有力,拥有最强杀伤力的锐角更是纤毫未损。
但仅仅有着繁育本能它依旧选择顺从着与生俱来的习性,打算先将那只燃烧着绿炎的苍蝇拍死。
如同炮管般的尖角上,恐怖的炮击再度凝聚,这个距离之下,就算杰拉米再度施展幻术,流萤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抽身而退。
而这,也正是流萤想看到的。
她并不是孤军奋战,真蛰虫将目标放到自己身上,正是其他人进攻的时机。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向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丝毫没有退避的打算,迎着真蛰虫那巨大的炮口,流萤无视了那只需一发就足以让那个自己重伤甚至毙命的炮击,与令使之虫面对面开始蓄力。
她相信自己的同伴,相信杰拉米的指示。
那个缜密的男人不会轻易将任何同伴置于危险之中,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也一定是必要的牺牲。
“炎枪……”
燃烧的炎枪如同一条火龙,划破空气,带着炽热的烈焰凿向虫子那已经被流萤破防的翼壳,一些较为弱小的真蛰虫甚至没来及靠近便被裹挟的焰浪熔化。
星的胸前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蕴含在她体内的星核开始将即便是令使也必须正视的能量泵进那修长而飒爽的身体之中。
在星的记忆中,星核的力量只有在当初被末日兽临死反扑所发射的光束中被动激发过些许,幸好被人及时制止,否则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而现在,是她有生以来主动呼唤万界之癌的力量,并且比那时更加狂暴、汹涌。
头顶着精致的黑色礼帽,金色的筹码如同骤雨般落下,阻隔了其他想要插足这场战斗的真蛰虫,同时也尽可能地增强着她与流萤的力量。
黑色的外套披上了一层光焰,仿佛在熊熊燃烧。
这一刻,星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便是令使也不得不重视。
在星核的威胁下,令使之虫陡然调转目标。
比起同样正在蓄力仿佛打算靠对波来给星争取机会的流萤,生存的本能让它判断出此时的星才是更大的威胁。
但所幸,与星那种依靠星核才能发动一次媲美令使的攻击不同,它是货真价实的令使,它的炮击比星还要快一些。
面对近在咫尺的湛蓝色虫炮,星没有丝毫惧意,灿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救世的决绝,径直撞入真蛰虫的炮击之中。
奇迹并没有发生,星核精毕竟不是真正的令使,并没有正面与令使对抗的力量。
炎枪的冲锋顷刻间便被淹没在湛蓝色的光炮之中,仿佛滴入大海的岩浆,没能泛起多少浪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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