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无尘
P40的级别只是个理由，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的背景不干净。
“舒俱，注意你的措辞，就算是石心十人，也没有随意对同僚恶言相向的权力。”
被名为舒俱的男人泼了一盆冷水，杰拉米还未做出回应，一旁的托帕便先一步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同事。
“还是说，你直到现在还在为上回杰拉米抢了你的业绩耿耿于怀，那也只能怪你手慢了，想要躲在私人餐厅里自怨自艾还请随意，但别在这种场合说这么吐出虫子这种让人不适的字眼。”
被人如此直白地斥驳，舒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言辞。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杰拉米在上一个坏账回收周期内的业绩确实比他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算托帕在雅利洛六号挥霍了一大笔经费，翡翠那伙人的业绩还是比他们要强不少。
战略投资部向来业绩说话，把牛皮吹破天也比不过一句简单的质问。
你上个周期业绩多少？
“……哼，你就继续维护他吧，直到被躲在阴影里的虫子背叛的那天。”
“真是讨厌的家伙……”
看着舒俱落座的身影，托帕不满地点了点脚尖。
石心十人同气连枝……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摩擦，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托帕和砂金一样与杰拉米关系亲密。
要不还是别用公章帮那家伙报账了。
“好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没必要计较。”
看着气愤的托帕，杰拉米拍了拍她肩上的账账，示意不必因此感到气愤。
比起和市场开拓部之间的摩擦，战略投资部内部的小打小闹着实算不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你告我黑状，我往你水里加泻药的程度罢了。
“还真是大度啊，杰拉米，既然如此，能不能乖乖让我拿你的血去酿酒呢，不如今晚，来我的房间……。”
张狂放肆的声音蛮横地插入了杰拉米与托帕之间的对话，红发的少女看着被托帕与砂金一左一右簇拥着的白衣少年，咬碎唇角诱人的红色浆果，眼底燃起了某种炽烈的情绪。
一种绝对称不上和善的占有欲。
“还是免了吧，龙晶小姐，您的邀请实在令人无福消受。”
看着咄咄逼人的红发少女，杰拉米投降似的摆了摆手，似乎对其敬而远之。
这倒由不得他不小心，初次见面时他还以为这是位热情的前辈，结果差点被对方把血榨干，还是使用幻术才成功溜之大吉。
“几位，决议即将开始，还请落座，杰拉米请站到会议室中央。”
柔和而理智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别开生面的寒暄，一名智械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杰拉米等人身后，无声地催促着。
“好久不见，真珠小姐，如果是您主持的话，结果一定能让人信服。”
看着面前这位战略投资部内为数不多的老好人，杰拉米点头致意，主动站在会议室中央，代表裁决的天平之下。
看着会议室内已经落座的众人，名为真珠的智械点了点头，金属颤动间奏出清朗柔和的声音。
“上一个坏账回收周期内，三个恒星级文明愿意回归公司的信用点体系，重新纳入公司的股权布局，而作为躬耕于幕后的功臣，杰拉米的贡献毋庸置疑。”
“为此，钻石召集诸位，并由我主持本次决议——是否向杰拉米发放基石，让其成为我们中的第十一人。”
昏暗的会议室内，悦耳的女声蓦然响起，一束束灯光依次盛放，照亮了围绕着圆桌的数道身影。
而在会议室中央，一把空盛的天平摆放于此，而在天平之下，满脸笑容的杰拉米屹立于此，给严肃阴沉的气氛平添了些欢快。
“躬耕于幕后？不过是做了些见不得光的把戏，凭此就想位列石心十人，那基石未免太过廉价。”
身穿紫色西装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切开面前的牛排，将手中紫色的基石投入了代表否决的一端。
一：零。
代表否决的红色愈加强盛，将天平压向其中一侧。
“舒俱，请不要无视事实，将杰拉米已经做出的贡献视而不见。”
凝结了黑夜与白昼的次元扑满叼着托帕石，将其投入了代表赞同的一端。
蓝色的光芒亮起，天平重新恢复平衡。
一：一。
托帕看着不远处的舒俱，不满地皱眉。
就算是石心十人，内部也总是免不了摩擦。
“通过收服这三个恒信级文明，战略投资部在公司内的话语权又重了几分，石心十人向来重视结果，今日也理当如此。”
蜿蜒的细蛇叼着熠熠生辉的翡翠石，将其投入了赞同的一方。
蓝光更盛几分，将天平朝着有利于杰拉米的一方倾斜。
一：二。
“但如果将阴暗的虫豸之行视作荣耀并且摆在阳光之下，对公司的信誉可就不仅仅是三个恒星级文明的收益能够挽回的了……苍刚，否决，介于本人并未到场，由我真珠代投。”
蓝色的基石被主持人投入天平，天平再度恢复平衡。
二：二。
“还有玛瑙，那人大概是死了，连意见都要我来转达。”
红棕色的玛瑙石被一只蝙蝠叼在手中，最后缓缓落入一名赤发如血的女人手中。
“不过在我看来，杰拉米的行为太过优柔寡断，如果换做我，一定会让场面更加……动人心魄。”
女人将红棕色的玛瑙石与深邃的黑曜石一同投入否决的一端，仅仅只在顷刻之间，天平再度倾斜。
四：二。
“龙晶，你该不会还在为上次杰拉米拒绝你的要求而耿耿于怀吧，根据我对他的了解，逼太紧可是会追不到的哦。”
一直旁观的砂金轻笑一声，将自己的砂金石投入其中，将原本倾斜的天平掰正了些许。
在这种场合，他当然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兄弟。
四：三。
“琥珀保持中立身份，放弃投票，至于我……身为智械，我认为劳有所得，等价交换是一切行为逻辑的起点。”
主持会议的真珠将浑黄的琥珀石放在天平前方，就悬浮在杰拉米面前。
随后，她将属于自己的珍珠石投入赞成一端。
四：四。
场面再度陷入僵持，重新平衡的天平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最后一道尚未发言的身影，这将决定杰拉米是否能打破石心十人成立以来的建制，成为第十一人。
“四对四……理所当然的结果，毕竟我们石心十人，一直这么‘团结’。”
“杰拉米的能力与业绩确实让人心悦诚服，不过介于他过去的履历，我们为何不将这场评定，拉得更漫长些。”
一颗形似奶嘴的基石被投入赞成的一端，原本还稳定的天平瞬间倾斜。
“匹诺康尼，公司最烂的几本账目之一，还有深藏在梦境之下的瑰宝，就交给杰拉米去解决好了，这也是钻石的授意。”
大局已定，就算有人心有不忿，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否决让杰拉米进入石心十人行列这件事。
第一卷 : 6 公章的力量
“匹诺康尼……听说最近在举办谐乐大典，如果杰拉米真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匹诺康尼收回来，确实有资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甚至……超越在座的大部分人。”
龙晶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如鲜血般艳丽的液体在她掌心慢慢搅动成漩涡，蕴含着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欲望。
“纠正一下，并非由杰拉米一人完成，而是以杰拉米为主力，由我下辖的小组一起完成本次行动。”
翡翠适时地发声，紫色的长蛇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她的手腕，隐藏在帽檐之下的视线想必比她手中的毒蛇更有威慑性。
无论她再怎么相信杰拉米的能力，想要以一己之力收服匹诺康尼都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尤其是在谐乐大典期间，说不定就连同谐希佩都有可能朝那颗盛会之星投去自己的瞥视。
毕竟在已知的所有星神中，同谐绝对称得上是最****的一位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一次的收复计划难度都会远远大于从前，并且由于谐乐大典的嘉宾众多，其中不乏寰宇间的商要。
如果公司和匹诺康尼之间的摩擦太过露骨，或许会对公司的口碑与未来发展带来不良的影响。
这种难度极大又束手束脚的任务，翡翠当然不会让杰拉米一人承担。
“匹诺康尼……哼，我没意见。”
即便是一直质疑杰拉米的舒俱，在听到这个条件后也罕见地没有唱反调，就算翡翠公开表示她下辖的小组会在此期间不遗余力地帮助杰拉米也一样。
公司上一次对匹诺康尼的收复计划正是由他负责执行，结果自不必说——铩羽而归。
一方是最近与自己明争暗斗的同事，另一方则是曾让自己颜面大失的对家，如果真要让舒俱选择其中一方倒霉，后者的优先级自然远远高于前者。
当然，如果两者能同时倒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决议通过，匹诺康尼的收复计划交由翡翠、托帕、砂金、杰拉米四人负责，杰拉米需要从匹诺康尼内取回流落的瑰宝。”
再三确认众人已经没有异议，身为主持人的真珠宣布条件成立，针对匹诺康尼的收复计划也就此定下。
“那么，我想事先了解一下，匹诺康尼内的瑰宝，指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是一直站在会议室中央默默看着石心十人投票的杰拉米第一次发言，对于石心十人的试炼，他并没有多少异议。
毕竟他们早已收到风声，即便没有这次会议，本次的匹诺康尼收复计划大概率也会落到他们小组头上。
于情于理，杰拉米都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比起舒俱的质疑和龙晶的刁难，杰拉米反而对他们口中的瑰宝更加在意。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石心十人都称其为瑰宝，还能让星际和平公司时至今日仍旧对匹诺康尼耿耿于怀，做梦都想将其重新收纳回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你找翡翠慢慢了解吧，我可没兴趣给你当百科全书。”
龙晶打了个哈欠，近乎完美的身躯在灯光下舒展，刁难没能成功，让她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好吧，既然龙晶小姐没这个兴致，那么这玩意我就带回去和翡翠女士慢慢分享好了。”
什么东西能让石心十人感到稀罕……
龙晶本想反驳，但恢弘而古朴的光芒如同撕开黑夜的利剑一般刺入她的双眸，让她硬生生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是……市场开拓部的公章？”
这是舒俱第一次对着杰拉米流露出质疑之外的情绪，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杰拉米手中的公章时，呼吸都下意识地变得急促，就连身为智械的真珠小姐都变得激动了不少。
小巧的印章之上雕刻着古朴的纹路，通体浑黄的印章散发着些许威严的气息。
石心十人对于这个东西并不陌生，这是由琥珀王圣体的一部分所锻造而成的印章，是星际和平公司命脉的象征。
“你从哪弄来的？”
“这是杰拉米走在路边捡的……各位都是战略投资部的同僚，我信得过各位的为人，也希望……大家别把我们卖了。”
翡翠看着神色各异的石心十人，藏在帽檐之下的视线流露出些许狡黠。
作为名誉寰宇的放贷人，典贷翡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放贷的计划，这也是她没有在参加会议之前就把杰拉米手中公章收回的原因。
这一次她所拿出的并非金钱，而是在场众人的欲望。
而想要收获的也并非简单的回报，而是让所有石心十人都欠下杰拉米一个人情。
在不知多遥远之后的未来，这些人情会化为常人难以想象的助力。
身为放贷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只有静待时间的发酵，由本金滋生的利益才会如同山顶滚落的雪球一般，越积越大。
视线隐晦地交错，在场的其他石心十人交换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的犹豫。
是因为一件几乎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继续刁难杰拉米，还是借这个机会让讨人厌的市场开拓部狠放一波血？
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龙晶率先起身，本就充满恶意和占有的目光在投向公章之时变得更加放肆。
她与杰拉米的关系确实不算好，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比一直质疑敌视杰拉米的舒俱还要恶劣，她那无所顾忌的行事风格总是容易让事态过火。
但也正因这种性格，龙晶不会执拗于所谓的颜面。
想要什么，那就自己去拿，拿不到的，再想办法换。
“杰拉米，算我欠你个人情，公章借我玩两天，我来向你演示一下，在捡到隔壁部门的公章之后，该如何发扬拾金不昧的优良传统。”
龙晶是第一个态度发生明显转变的石心十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看着突然变得热情了许多的众人，杰拉米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真不愧是翡翠女士啊。
ps：新人新书，请多多关照。
第一卷 : 7 基石，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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