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连着鞘的浅打。
一如往常那般，漫不经心的敲打在他的额头上。
平子真子整个人都愣住，茫然的望向前方。
而后，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从他身侧迈步路过。
待到低下头。
本应粉碎的左半边身体，完好无损。
反倒是那头如山岳般庞大的红鬼与青鬼，此时正在他眼前不远处胡乱砸着地面，不知道与什么东西奋力厮杀着，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咆哮声。
“原来亚丘卡斯也只有这种程度么？”
“让我白白担心了一阵。”
身前那道人影低笑着，熟悉的声音从平子真子耳中响起。
蓝染惣右介偏过头，朝身后的黄毛妹妹头瞥了一眼，面上似乎仍带着笑。
“真傻呢。”
“你特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勉勉强强
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几乎是在看到蓝染的一瞬间，平子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不是通过大脑理解，而是仿佛巴浦洛夫的狗一样，是一种平子真子在看到蓝染这家伙出现之后的本能反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在确定了这件事的那一刻，平子真子心中却莫名有种整个人都想要原地躺下似的放松感。
原来没死啊。
...太好了。
只是，等到平子真子那僵硬的大脑逐渐开始恢复思考能力，一点点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他才猛地看向蓝染的方向，瞪圆了眼睛。
“你这家伙，把我玩的那么惨。”
“故意的是吧？！”
“混蛋。”
不过，蓝染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持着手中不知何时解放的镜花水月，朝红鬼的方向走去。
另一只手则轻轻揉着肩膀。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眼前的这个巨型蠢货，最初那势大力沉的一击，确实是打到了他身上。
蓝染确实早已领悟了斩魄刀的始解方式，这张底牌也早已在手底下藏了很久。
不过，这把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却有着特定的始解条件。
——只有亲眼看到解放的人，才能被完全催眠。
而面前的这个怪物，则是莫名其妙从一个空间缝隙里突然钻出来，简直像是在这里埋伏了许久一样，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值得庆幸的是，不怎么强。
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亚丘卡斯的蓝染惣右介，对面前的这个怪物做出了如是的判断。
他的脚步逐渐在红鬼面前站定，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温和。
“还请停一停吧。”
“衣服都要被灰尘弄脏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
红鬼与青鬼的动作，也在刹那间顿住，像是猛地发现了什么。
什么时候？
蓝染的语调依旧平铺直叙，听不出什么情绪：
“即便有着相当出色的灵压，也无法发觉幻觉中的端倪么？”
“不过也对。”
“想要让野猪放弃鲁莽奔驰的天性，本就是一件不合道理的事情。”
“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
看着这个突兀出现在自己身旁，口中不停说着嚣张话语的小鬼，红鬼面具下的喘息声，似乎陡然变得更加沉重了几分，如同风箱般发出嗡嗡的震动响。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居然没有立刻对蓝染动手。
尽管生而为虚，但能活到亚丘卡斯阶段的家伙，却没有哪个真的像它们表现出来的那么野蛮愚蠢。
对不知底细的敌方保有一定判断能力，是关乎每一头大虚生死存亡的重要技能。
不进化即退化，被撕咬面具即退化，进食不足也会退化...
亚丘卡斯的生存法则简直苛刻到了极致。
能在这种生存要求之下存活到今天，甚至如果不是被萨尔阿波罗那混蛋捕捉的话，还保留着继续进化为瓦史托德的潜力，红鬼与青鬼自然不会是它们看上去的那种愚钝模样。
又或者也可以说，它们对危机感知的本能，已经强烈到了足以仐替代智慧运作的程度。
而这一刻，在它们望向面前这个看上去也就手指长短的小家伙的那一刻，却莫名有一种正在凝实无底深渊般的深沉忌惮感。
这个小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攻过来么？”
蓝染抬起头，神色恬淡。
手中亮银色的斩魄刀在空中一甩，划过一道亮眼的弧度。
“那我可攻过去了。”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红鬼原本张开的巨大手掌，猛然一握。
仅仅是握拳的动作，就在半空中发出一声爆鸣。
即便是刚刚还在跟它吵架的青鬼，也不声不响的从肩膀后方伸出两条青色的手臂，四条手臂上下分裂，肌肉绷紧。
骤然如雨点般朝蓝染的方向挥落。
“轰隆隆隆隆——！！！”
看不清。
连拳路都看不清。
平子真子站在远处，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陡然升起如同在幻境时一般的震撼感。
比他的身体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灵压所带来的，是一副同样比他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恐怖体魄。
几乎相当于一上一下两具身体所伸出的手臂，在击打时能够笼罩的范围更是要大出一圈还多。
频率、范围、力量。
与震耳欲聋的重拳捶地声一同升起的，是如同逆流瀑布般腾起的土流，飞扬的尘烟几乎将平子的整个视野都完全淹没。
剧烈扩散的气流如疾风吹荡，向周围扫出一圈连着一圈。
暴风掀起平子的长发与衣摆，连眼皮都快要难以睁开。
蓝染很强。
与他交手过无数次的平子真子，清楚的理解这一点。
但是，蓝染的这种强大，在与他交手的时候，却往往表现得并没有那么直观。
“那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但平子心中止不住的冒出这种念头。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心中所想。
“铮——”
暴雨般的拳击，突兀的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
清亮的刀鸣声响起。
蓝染惣右介那在庞大如山岳般的亚丘卡斯面前，显得无比渺小的身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红鬼身后。
“轰隆。”
一根在平子眼中简直宛如天柱般的赤红巨臂，就那样落在地上，洒出如溪流般的血迹。
蓝染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镜花水月。
随手在半空中甩了个刀花。
“还真是坚韧的身体。”
“那一身钢皮，你应该是很用心凝练过的，对吧？”
直到这话音在耳中响起，红鬼大脑里才后知后觉的传来断臂的疼痛感，撕裂的面具深处止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吼——！！”
“该死的小虫子！”
另一条手臂呼啸着扫过，断臂缺口处飞速延伸着骨骼、肌肉、皮肤。
蓝染身形跃起，双脚踩在那横扫的巨臂上端，轻而易举的避开这一击，目光则停在对方那再生的伤口处。
“超速再生。”
“与死神的灵子结构截然不同的奇妙生物。”
“有趣。”
“只不过，你们的再生能力，应该有极限吧？”
他说着仿佛想刻意研究些什么的话语，身形却霍然跃起，旋转着从半空飞过，轻描淡写的再一次斩断了另一条手腕。
而后，身着白色学院制服的少年人双脚踏在树干上，顺着推动的反作用力再一次弹射而出，专门瞄准红鬼与青鬼的肢体末端着刀。
脚腕、手臂、膝盖、赘肉。
瞬步的速度快得惊人，根本看不清他挥刀的速度，只能望见那白色身影在半空中划过时留下的，几乎成片的线状残影。
大片大片的血水不住挥洒，断裂的肢体飞向半空。
红鬼口中一开始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在不断的嘶嚎中，不知何时化作凄厉的哀鸣。
庞大健硕的躯体，在这一刻成了无助的靶子，在肆意挥洒的刀锋之下，物理意义上的遍体鳞伤。
与其说蓝染是在检验超速再生的速度，不如说，简直像是为某个在幻境中被揍得凄惨无比的家伙报仇出气一样。
只不过，无论谁来询问，他都不会承认就是了。
平子真子望着眼前一幕，不禁呆愣出神。
这就是，惣右介真正的力量么？
“轰——”
骤然间，气浪翻腾，在大地上凭空吹起一阵波纹。
被密密匝匝的刀痕割裂躯体的红鬼奋力直起那本就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灵压，平子真子甚至好似被人在胸口锤了一拳，几乎有些喘不上气。
它挺起胸膛，两张巨口大张着开成钝角，连白色的面具都好似要被撕裂了。
不断从身体内涌出的灵压源源不断的朝着那两张口中汇聚而去，形成一线不起眼的黑色光点。
正面朝向蓝染所在的方向。
“像你这样的虫子...”
即便高高的昂着头，红鬼那双猩红的眼眸，也仍在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几乎在一瞬间就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小不点。
哪怕心中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那遍布身体上如灼烧般的疼痛，以及面前这个家伙幼小的体型，都让它完全难以接受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死神小鬼手中的现实。
甚至于，连说出的话语都仿佛在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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