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拉人不骗泰拉人
可能是比较礼貌吧。
在停车之后，张格看到了前方被拦住的一个正挥双手示意的人，他一身行政人员打扮。
那是被贵族派来迎接张格和说明情况的人。
本来卫队们是认识他打算放行的，但星界军们可不管你是谁，直截了当的告知了对方：只要接近他们超过两臂的距离，或者是作出任何尝试掏、按东西之类危险举措，就视同袭击者。
直到张格走上前去，前方的星界军才让出了一个口子，在张格即将越过那里时，两名面色不善的星界军跟随上前，取代了原本卫队士兵要占的位置，并将其他人拦在后方。
当然，此时正在面对那人的张格没注意到这些，而是开口询问道：
“你们把我宣传成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似乎是早有预料，在扫了一眼张格身边的士兵好像没有因为他把手放回去就崩了他的打算后，回答道：
“您想听哪一个版本？”
“还有不同的版本？”
“噢，通常而言我们会发布一个相对可靠的官方说法，但同时散布多种较为...艺术化但脱离现实的传言，并在这些传言迅速流出后进行严正辟谣。”
他为了换气而顿了顿，同时应该也在组织接下来的思绪，很快接着说道：
“而辟谣后，很快民众就自发主动去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些传言，并会对那些原本难以取信于人的流言深信不疑。”
“...先说流传广泛的几种吧。”
“没问题，最广泛的一种是张格上校是帝皇派遣的天使，但在与大敌的战斗中，虽重创敌军，但所率兵团全军覆没，自身亦不幸身亡，然而七昼七夜后，一尊行经的泰坦发现了张格上校的墓地。”
说到这的时候，他再度停了下来，并四下张望着确认周围没有机械神教的人员，确认后才继续道：
“泰坦感应到了张格上校的经历，并在其填埋的土地上落下了一滴眼泪，正是这滴泰坦的泪水让张格上校在死后的七天复活，并将要与泰坦一同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击溃大敌。而第二种是...”
“停，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
牛魔的，你们是懂造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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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征兵处
“这些传言是你们的人专门传播的吗？”
“不，我们只会透露一些模糊信息，尽管同样是被引导，但民众更愿意相信自己脑海中确认的那一部分。”
是巧合吗？
一般的普通人别说圣数不圣数的，他们连混沌邪神具体有哪些都分不清楚，确实有是巧合的可能性，但在这个敏感的关头，又确实有些可疑。
张格听着那内容沉思了片刻，还是暂且将这一部分情报记在了心里，与色孽从高层的堕落开始不同，某个有一锅浓汤的绿色大块头通常从基层开始渗透，毕竟底巢和下巢最不缺的东西之一就包括疾病。
随即，他与对方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然而就和想象中的一样，这种人嘴里没半句真话。
什么无数民众阅兵仪式上跪拜、征兵处里挤满了前来参军的人之类的话都出来了，鉴定为可信度纯纯的低。
帝国的行政体系迟缓，估计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因为充斥着大量的这类人。
向后一瞥，看了看后方的情况，张格点了卫队长、尤兰达以及身侧的两名士兵随同，便跟着身前这人进入了面前建筑中。
正如其背部显示出的那样，在走廊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临时搭建起来的线条，看来外面那个神龛花费了机械神教的不小精力，排线之类工作都来不及做。
在不时有行色匆匆的文书来回走过的空旷长廊之间，在走向前台的过程中，张格询问道：
“到时候我需要做什么？”
“您只需要在一旁发表几句话，然后等待到征兵流程结束即可，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将通过了标准流程筛查的人员名单呈送给您，您在获得名单后可以随时对通过者进行想要的筛查，并最终选择一部分加入您的兵团。”
懂了，就是吉祥物呗。
不过，对于张格来说，兵团的质量越差越好，他并不介意这些人耍些小手段往里面塞人。
来到前台的侧门边，两名PDF对走近的张格行了一礼，随即同时按了旁边两个按钮，让侧门在轰隆声中打开。
在即将走出去时，张格拦住了想要跟着自己出去的其他人：
“你们也不想我在民众面前留下的初印象是一个懦夫吧，走到哪都要带着卫兵的那种。”
这种公众场合里，缺乏保护无异于是开敞篷车，但实际上来说，如果为了增强宣传效果的话，这点风险倒也确实值得冒——在他一直认为没多少人来的前提下。
但当离开侧门后，面前的景象有些超乎常理了。
首先是前台的场景，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是一个巨大的教堂，尽管从背面看去是那样，但实际上来到前方后，张格发现这里更像是被截断了一半的角斗场，而且整个U字型的内侧完全露天。
张格正处在此处的最高一层，和自己站在一处的只有十几名衣着华丽的仪仗兵，中央是一块向外突出、明显要自己站过去的演讲台。
来到讲台之前，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广场映入眼帘。
人山人海。
此刻这并不是一个夸张形容，而几乎是对事实的客观描述。
在U字的开口以内是征兵的队列，而以外则是正在临时障碍物外排队的人群，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充斥了整个广场，并向广场外的街道延伸而去，哪怕以最保守的程度来估计，光张格能看到的人都有上百万人。
人群的拥挤甚至到了PDF和执法者们完全无法维护秩序的程度，只能去到两侧建筑物的房顶上架设火力点，以防止突发情况，对下方人潮则完全放弃了阻拦。
前排的人很快看到了走出门后的张格，一时间人群向前流涌着，想要更多的看清这个宣传中的上校，看看他是否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头冒金光、三头六臂。
但现实显然让他们失望了，来到他们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人，甚至身上也没有穿着一件得体的军装，和无数溃退到此处的星界军别无二致。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有后排的人没法看清，他们正在继续拥挤着向前，人群拍击在提前架设的陶钢障碍物上，人们喧嚣起来，局势几近失控。
张格扫视了一番此情此景，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不要向前拥挤，想要亲眼看见我的，我会站在这里陪你们直到结束，而如果是有人想要借靠近我来刺杀我，也不必让拥挤引起无辜人的伤亡，我同样会站在这里，你们可以开枪了。”
他的容貌由投影打在广场各处，语音亦经由广播阵列传播向外，原本翻涌的人群随着音浪扩张而逐渐缓和下来。
也正是话音落下时，异状突生。
人群之中，数名见无法再浑水摸鱼向前的人把手放向了腰间，在人数如此之多的广场上，这样的异动卫兵们当然无法察觉，至于周遭的人，此刻也早已将注意力放在了演讲台上。
随他们手中的激光手枪骤然举起，扳机扣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同时从数个方向刺出的光束飞来。
刺杀发生得是如此短促，几乎正衔着张格的话尾，没人来得及阻拦。
虽然距离仍然稍远，但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客在使用激光武器的情况下仍没有一枪是打空的。
赤红色的激光在他视线中逐渐放大，仿佛一切将要结束之时，微不可察的淡蓝色透明指向性离子护盾亮起了。
张格终于意识到了此前看到的那些线条究竟连接了什么东西，那些贵族和神甫当然不可能让他毫无保护的置身于一个露天场所，他们为此甚至装载了一台离子护盾与对应的计算机。
在仅仅身前相隔数厘米的位置，那像是巴掌大小的护盾拦截面与激光相撞，数次无一例外，爆燃声一声声响起，却没能伤及张格分毫，完全断送了他的希望。
下一刻，卫兵们甚至没来得及瞄准那些刺客，刺客们就已经被周遭的人群淹没。
下方人群的视线里，如此距离下，完全看不见那些短促而本就并不显眼的护盾，那几道光束就像是凭空被拦截在了他的身前，而爆燃的闪光结束后，他仍然站立着，巍然不动，甚至语调也没有一丝起伏：
“看来他们没能击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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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共归黄金王座
如果下方的人群可以用潮水来形容，那么此刻响起的欢呼声便是扩散开去的海啸，对于下巢的人们而言，这无疑是一次神迹的现实显现。
当然，这些人当中并不是没有资深的机械师，或者是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专业人员，但置身于百万人情绪高涨的浪潮之中，即使理性告诉自己有可能会是通过技术手段实现，但感性则完全已经融入了这渲染的氛围之下。
让一个人被说服或许很难，但一万个人中只要有一百个人开始喝彩，那么这种波动就会如同水中的波纹般快速扩散，这正是所谓的集会对于组织的必要性。
在欢腾的海洋之中，张格意识到必须要把这种对自己进行神话的热情压制下去，不然真让他们把兵团填满了，他往哪找死去？
于是他说出了第二句话：
“这场战争不会因我而取胜，我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是普通人，这是一场人民的战争，只有依靠你们，只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支持这场战争，只有你们意识到这场战争是为了自己、为了所熟识的每一个人而战，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句话的语调并不激昂，就好像对方想要的不是趁势继续煽动情绪一样，内容更是出乎台下人群的意料。
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过其他演说，但通常而言，高高在上的贵族、军官老爷们喜欢将荣耀、帝国、星海与长难句挂在嘴边。
倒不是他们不在乎这些，听那些演说确实能够激起热血，但相比较之下，台上那上校的说法...更像是真的想要通过普通的语言，让他们意识到眼下面临着怎样的境地，和他们讲述要如何才能获取胜利。
人群仍然汹涌着，但相较于之前单纯的情感宣泄，现在更像是支持着某种东西一般，我们一般将之称为...理想？
张格则看着一时间情绪没那么激昂的人潮，颇为自得，在英雄们有事是真上，也确实真需要他们的情况下，帝国通常强调个人英雄主义，现在来搞这一套肯定水土不服，这和下巢这些人从小接受的价值观就截然不同。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在现在的那些人眼中，他正是“英雄”们的一员，这就使得这种发言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本该是下克上的自大，变成了谦卑的教诲。
据传说，那名苏醒的原体还经常说帝皇不是神呢，你难道也信？肯定是这些英杰们共有着名为谦卑的美德，这话正是表达他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
逻辑的闭环便是如此形成的，而第一个领悟的人，看着周遭还在蒙昧之中的同伴，自然优越感油然而生，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话来帮助了其他人完成这个闭环。
讨论声扩散，就像之前所说，“尽管同样是被引导，但民众更愿意相信自己脑海中确认的那一部分”。
不过，身处演讲台的张格自然听不见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接着说出了第三句：
“跟随我的人将与我一同赴死，以捍卫他人活下去的希望，我们将共归黄金王座。”
这话看似大义凌然，实际上仔细一想就知道有陷阱：凭什么我要是那个去送死的，别人要是那个活下去的，难道就凭你张格会和我一起死吗？
说这种话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一般是有很多铺垫的情况下才用的，像他这种突兀的接在第三句话里，肯定会...
下方，不知是谁先呼喊起了“共归黄金王座”，这喊声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这很快扩散着从每个人口中喊出，从每一个方向传来。
这声浪渲染、凝聚着此刻每个人的情绪，人们振臂高呼着，声震云霄，甚至让周遭建筑的窗面都开始了颤抖，让周遭本该维护秩序的士兵们都跟随一同高喊起来。
甚至于，如此多人甘愿赴死的集会还引来了某位亚空间邪神的一丝注意。
要知道，祂并不只是负面情绪的化身，同样象征着勇气、决心、胆量与荣誉，只要能让祂愉悦，祂并不在乎这些由谁提供给祂，而直接向带来这集会的那人降下了自己的赐福。
由于提供的情绪本身是正向的，所以这种赐福自然也只能完全正向，人们甚至通常分不清这种赐福和帝皇的赐福有什么区别——不然只要表现出超常勇气就会被打个印记，那大家早就都是兔耳朵了。
在众目睽睽之中，山呼海啸般的“共归黄金王座”呼喊声下，满心问号的张格突然感觉全身的装备都变得轻飘飘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与充沛精力充斥身体。
坏了，别讲了，这下中了奸计了。
张格两眼一黑，本来还想总结一下，现在看这样子哪敢再多说一句。
他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的演讲就此完毕，试图用这种没有例行感谢之类流程的不礼貌举动做最后挣扎，然而下面的人们此刻哪想得到这些。
甚至很快有人连吉祥物都不愿意让他当了，人们担心张格受到第二次刺杀，恳求他退到幕后的各种声音随之响起。
感觉心比斩了十次首还累的张格选择顺从，迎着那些仪仗兵都变得崇敬起来的眼神退向台后。
在进入侧门后，可以说是双坏临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还在此时进入了张格视线，正是换上了一套新力反馈动力甲的阿蜜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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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重逢
阿蜜莉雅身上穿着的力反馈甲质量明显远好于之前的普通版本，更为精巧的装饰雕绘之类当然是必备，但最显眼的还是她身后坠着的两个小天使。
这种背生翅膀婴儿模样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小天使，但实质上类似于机仆，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视作伺服颅骨的变体。
当然，至于制作流程，就不必多说，就当作是国教所宣传的那样呗。
另外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到她背后的跳跃背包，这种价格高昂的装备能让使用者从天空中高速砸进敌群，一般被星际战士的猛禽小队或是战斗修女的炽天使小队使用。
这些倒是并不出乎意料。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本地国教和战斗修女会只要脑子没抽的话就不可能不让阿蜜莉雅晋升，被帝皇赐福，甚至连带有一把圣物，这哪怕放在奥菲利亚七号的总修会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看着对方低垂下来与自己对视的金眸，张格问道：
“阿蜜莉雅，回来得这么快，是有什么事吗？”
“我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过事情的确有，是来自修女会的提议。”
在阿蜜莉雅作答时，张格瞥见她身后的尤兰达作出了撇撇嘴的神态，机械臂从背包掏出一枚王座币递给一旁的卫队长，不知道这俩人作了什么赌约。
“说吧。”
“目前为止，从外面活着返回巢都的战斗修女仅有二十一人，哪怕计入预备修女和赎罪修女也不过二十八人，分别来自于殉教圣女修会与勇毅之心修会，并且所有驻外高阶修女无一幸存，因此我还被任命为了她们的临时指挥。”
张格听这意思察觉到不对：
“你不会想让这些人并入我这边指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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