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噩梦幻想
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们是优势，他们占据了主动权，为了祈求原谅不断奔走甚至暗地里服软的是人类高层，自从他悄悄的把联系方式放了出来，又解开了那几个特定电脑和手机的管控，电话邮件就没有停过。
他看着短信里面的信息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商量，再到后来的单方面的不断让步。
现在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采摘到胜利，区别只是他是否愿意付出更多的精力使这场胜利变得更加香甜可口。
比如，那些走投无路的家伙。
他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某些恶劣至极的家伙，会把他们欺负怪物，侮辱，甚至是伤害的过程当成是一件可以炫耀的战利品，他们甚至会互相攀比着，如何造成更多的伤害，以及有计划的准备着如何杀死一个怪物？
如果不是这场谈判，恐怕过不了多久，死亡的阴影会笼罩在人类获得者怪物的上空，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然后就是无法挽回的再度开战，陷入你死我活的糟糕境地。
到时候哪怕是仍然向着他们的，也会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发不出半点声音，然后被血海深仇裹挟着，最终陷入粘稠的血液里，彻底走向对立。
就算直到现在，哪怕他们也明白怪物是另外一个文明，而不是任由他们拿捏的没有智慧的普通生物。
或许是因为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挖掉猫咪的眼球，剔除狗狗的爪子，又或者是取走一个生物的性命，这种无所不能的任意主宰生命的快感使他们逐渐迷失，于是在一切发生之后，他们聚集在一起决定发起最后的奋起一搏。
甚至，他们现在就在忐忑不安中准备混入现场，但或许是现场庞大而又统一的披着鲜红斗篷的人使他们彻底陷入了茫然。
他们终于找回了一点他们仅存的理智和脑子，再联想起那庞大的建筑，他们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起来，哪怕他们不像政府一样看穿了除了这个庞大的悬浮着的建筑之外，在天空上还有几乎横跨半个城市的飞船，也都明白了那些科技所蕴含的意义。
但是他们仍然心存一丝侥幸，以及自暴自弃的疯狂。
只要博士想，他就可以利用那些已经处在崩溃边缘，随时会将紧绷的理智之弦彻底断裂的人，对会场里的人类发起进攻，用鲜血染红这里。
这个残忍的画面会被转播如实的记录下来，那些残忍而又狂妄自大的话语也会被如实的转播下来。
到时候无论伤亡如何，那些家伙们都会被彻底的判处死刑，至少在社会里，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同时这些人会给那些还摇摆不定，做了错事的人，一个合理的借口和理由。
他们可以借由这件事来说服自己，之前只是受到了蛊惑，没有完全了解完整的事实经过，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原谅之前大肆辱骂，狂热迫害怪物的自己。
最重要的一件事，当这些人开始攻击起他们的同类来，那些仅存的容忍，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言论将会不攻自破。
一个会把屠刀指向同类的家伙，是不值得任何怜悯和信任的，当他们的刀上粘上同类的血吋，所有的反对怪物的联盟将会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彻底瓦解。
他们甚至会对敢于对同类举起屠刀的家伙更加厌恶，这样他们就会不自觉的认为怪物应该是善良的，哪怕这两者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过多的关联，很有意思，不是吗？
博士举起打开通话又关闭，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了很多次，数不清的计划同样也是。
哪怕他已经将计划详细到每一个步骤，包括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挑拨他们。
但是博士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些身着红斗篷的人，他们脸上洋溢的笑，他们心中蕴含的愧疚，是如此的相似，像是罗德岛拯救下来的那些自愿加入的干员们。
为了同一个目标，心甘情愿的自我奉献着。
博士可以毫无底线的牺牲玩弄着那些人渣，将他们的价值彻底榨干之后再随手丢弃到一旁。
但是对于那些同样怀有赤诚之心的人，让博士把他们当做棋子一样去利用，他完全做不到。
伴随着苏醒的时间逐渐漫长起来，博士的内心就越加的柔软，认识的干员越多，所留下的牵挂也就越多。
这些抵消了他刚刚苏醒时的茫然无助以及消极与恐慌，但同样的，这意味着他有了弱点，有了自己应尽的职责，不能像以往那样躺在棺材里，有任务就出来做任务，闷了就去托尼.斯塔克的世界逛逛，累了就躺在棺材里，毫无顾忌地陷入睡眠，生活的散漫而又随意。
博士想了很多，以至于有人在他的耳边念叨他，他也恍惚着没反应过来。
“博士，博士，现场这个氛围我可顶不住，你要不让托尼斯塔克捏一个我的形象暂时顶替一下我？”
杉斯从来没有如此的为帕派瑞斯自豪过，他看着底下几乎极端狂热的人们，陷入了某种名为幸福的苦恼里面。
好吧，或许这些事对某些喜欢追捧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对于杉斯来说只是数不尽的麻烦而已，他已经强行着在压抑着跑路的本能了，因为他也要对怪物们负责。
212 庞大的虚空无法揣测，这是独属于神的
鬼魂看着繁乱的现场，看着陷入了苦恼进而动弹不得的杉斯。
它一个蹦跳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动作不大。
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所有的人类都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寂静无声的看着。
看着那个之前被他们所有人忽视的小家伙。
它即是虚空。
所有人在看向它的那一刻，都升起了这样一个相同的念头，不仅是在现场里的，而是所有在观看的人类，透过电视或者手机看着的，也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被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并非是鬼魂刻意而为之，这只是单纯的不可理解之物对于寻常人的吸引力，以及过于庞大的灵魂促使他们根本就无法挪开视线。
原理说起来非常复杂，但又极其简单，就像渗透的水分子一样。
之前鬼魂因为对虚空的掌握不熟，导致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封锁在空洞的面具里，只要不去对视双眼，就不会受其影响，但是现在，它已经逐渐掌控了虚空，甚至连苍白之根铸造而成的面具也在被逐渐浸染侵蚀。
所以造成了这种奇异的事情，只不过聊天群里面的群友大多都不受虚空的影响，而圣巢里的虫子，经历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神的洗礼，也不会有多少影响，只有这种从来没有被虚空或者别的什么神所感染过的地方才会受到如此深刻的影响。
但是这种奇特的现状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它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时，可爱的模样一下子就冲垮了人类对于未知和神秘事物的敬仰。
原本无法偏移的视线在转化成为片刻的茫然之后，这逐渐变成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大概是在为自己因为对方的可爱而失神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
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或者思考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全世界的人类居然统一了自己的审美，此刻哪怕是最凶恶的恶徒，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当时的反应有什么问题，就好像认为对方可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和平，共处。”
不算清晰甚至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但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其中所饱含的含义。
所有中立着的，对怪物并没有什么恶意的，都下意识的点起了头，就更不要说那些本身就对怪物拥有好感的。
只是相比较平静的现场，群里面才是真正的炸开了锅。
【审判者】一个骨独的骷髅：真没想到还能听到鬼魂开口说话，还真是了不起的待遇呢。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什么鬼魂开口说话了？音频呢？！！兄弟，别藏着掖着，放出来呀。
【世界支配者】狂热的建筑大师：就这件事吗？我都已经听了好几嗯……听过一次了。
说到这里，史蒂夫洋洋得意的开始炫耀起来自己之前的经历，炫耀到一半又开始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录下音来。
【旅行者】你有看见我的妹妹吗？：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所以有音频吗？
【武器大师】一个伟大的细胞：什么？它能说话？？？？我一直以为它是个哑巴，我觉得这简直能被称之为一个奇迹。
【诸天万界打工人】是查拉不是猹：那个不会说话的可以闭嘴了，对了，所以鬼魂说话的音频呢？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兄弟，快点交出来！不要说那么两句话就开始装死！这不道德！
托尼.斯塔克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审判者】一个骨独的骷髅：哎呀呀，可是我并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听到了，然后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而已。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我毫不怀疑他在炫耀。
【旅行者】你有看见我的妹妹吗？：虽然一般情况下我不太喜欢揣测别人，但是这次我不得不说，托尼.斯塔克说的对。
【均衡科学家】大科学家：……总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武器大师】一个伟大的细胞：……你们简直是用废话在浪费我的时间。
【执棋者】被钉在棺材里的无名之辈：？你们在干嘛呢？这种关键时刻在这里水群，太离谱了。
（一段只有四秒的音频）
【钢铁侠】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再稚嫩一点。
托尼.斯塔克勉强维持着仅有的一点脸面在群里面强装镇定的说着，实际上，私底下已经把这段音频进行了复制和录入，然后打开了内置循环音箱，进行反反复复的循环。
【诸天万界打工人】是查拉不是猹：……比我当年掉入地下时，好像还要再小一些呢，却比当时的我要好上太多……还真是……
查拉含糊的说了一些东西，就一言不发的沉默去了，好在所有人都被鬼魂的声音所吸引走了，以至于无人发现她的异处。
事实上，就算发现了恐怕也没什么，在这个群里面的人谁没有一点压力和属于自己的秘密呢？
【世界支配者】狂热的建筑大师：虽然已经听过了，但是再听一遍，果然还是好棒。
史蒂夫果断抹除掉了可爱二字，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一边庆幸着自己的反应迅速。
虽然他很清楚鬼魂不一定会计较，但是虚空可不一定，自从鬼魂多来几趟之后，基岩之下所遮掩着的虚空好像就发生了某种不一样的变化，他有幸在挖矿时挖开了一片没有被基岩所覆盖的区域，那里本来应该是无尽的虚无，但是他只看到了恍若深渊的黑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翻滚涌动着。
吓得他立刻用石头封住了，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高端的猎食者所盯上了，随时准备将自己撕扯成碎片。
在惊慌失措了良久之后，他勉强压住苍白的脸色，回忆起自己记忆中的隐约出现过的一个印象。
如此庞大而又深沉的黑色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那就是鬼魂。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对方是如何入侵他的世界的，但是对于史蒂夫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这将会成为他绝地翻盘的一个底牌，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两个棋手在下棋，那么，他们就等着被棋子反噬的一干二净吧。
213 你的力量还不够纯粹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非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鬼魂凭借着自己高超的魅力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人类一方的共识？
史蒂夫知道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地吐槽。
用掳获全人类的芳心更合适吧，在某种意义上鬼魂是真的很可怕，所以说萌即是正义啊。
不过具体的内幕，博士心知肚明。
人类高层大概清晰地知道自己压根打不过怪物，对方又有和平的倾向，并且已经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大部分人的立场问题。
那么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反抗和坚持的必要吗，乖乖躺平吧，在对方决定撕破脸皮将他们全部干掉封印打包回地底下之前，老老实实的认错，哪怕为此签订下一些不太平等的契约，也必须老老实实的认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哪怕是给那些所谓自以为文明的侵略者披上一层至少没有那么难看的外衣，也确确实实的道明了一个本质。
弱者是不配拥有话语权的，他们甚至连解释什么是道德和文明的话语权都不配拥有，如果偶尔拥有了，那不过是因为因为夹在了两个强大者之间被双方视为了突破口，当做了攻击对方的子弹。
话语权这种东西只配拥有在旗鼓相当的组织手中，并且，为了一群人的利益时，个人的道德不值一提，因为他们是一个集体。
当然，个人是不受这种集体道德束缚的，但是他们同样被强弱所限制。
博士看着对方一边谴责这边是强盗，一边乖乖的签下了完全不平等的契约，而且大部分不平等的条款都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知道在对方超过他们之前是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如果这个世界的怪物还像以前那样恐怕会被人类轻而易举的超过去，毕竟安逸的生活，以及良善的性格会磨灭掉斗志。
但是聊天群不一样，当他们决定站在怪物身后的时候，说句难听点的，除非对方突然团结一心，上下一致，并且全员突然都开了开了窍成了天才，才有勉强超过的机会。
以前他只觉得聊天群是个互相帮助，互相启发，互相交流的一个平台，现在才发觉，这个像是从某个二流组织里面老大一拍脑子取出来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得了的庞然大物。
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将彻底站在每个世界的巅峰。
他有点担忧聊天群背后的主使到底要做什么？将他们聚拢起来为了什么？或许本身没有什么目的，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这种可能性有多低呢？现在群里面的每个人都很仰仗聊天群，至少短时间内是摆脱不掉的了，这种依赖是很可怕的，会不知不觉的抽掉每个人的独立，就比如罗德岛对于当年的他的依赖。
哪怕过去的那段岁月早已模糊的只剩下了只言片语，他也从里面推敲出来了一些沉重的事实。
[你在苦恼]
一个熟悉的牌子直直的强硬的怼在他的眼前，他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是谁。
“是啊，我在苦恼。”
博士叹息了一声，勉强支撑起垮掉的神色，挤出来一个微笑。
[苦恼什么]
牌子上的字一变，鬼魂就那样站在椅子上，抬着头，直视着坐着的博士，
“苦恼一些事，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的事情。”
[任务完成了]
鬼魂没有理解对方所说的事情，它以为对方说的是任务，所以它很是认真的打开了聊天群，伸手一划展开任务一栏给人看，那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完成了。
博士也就配合的凑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早就知晓的内容，然后平静地摇了摇头。
“事情和任务是不一样的。”
博士有点想要解释什么，可他看着鬼魂的模样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总觉得鬼魂不应该知道这些，虽然他对对方的世界一知半解，但是根据对方如此单纯的模样，那里大概是个很宁静的地方，就像是空的故乡那样，宛如童话。
什么样的世界诞生什么样的心智，关于这一点，博士很确定，至少群里面的人还是符合这个规则的。
在混乱的，不受束缚的地方，再善良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带上一点混乱的影子，就像阿米娅。
或许哪一天他会为对方带上荆棘制成的黑王冠，在某种意义上为对方加冕为王，都算不得奇怪。
至于他自己本身，大概只是为了求得一片安宁，这种可笑而又渺小的念头，如果能渴求到那永恒的安宁，他宁可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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