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噩梦幻想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
那伙人身上受的伤不轻,如果是以前,可能一些食物一顿饱餐就足以,但现在,至少还需要舒适的环境,充沛的食物,以及合理的修养。
这就意味着他们在这里休息不到一会儿,迟早是要动身的。
这些他一直以来抱怨的麻烦事情,在此刻却变相的帮到了他一次,这种微妙的错位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这些家伙动了,他们一声不吭地往猪灵最多的地方去挤,没有一句商量,没有一句告知,就这么强行的从拥挤的猪灵堆里挤了出去。
那些猪灵十分抱怨的摸了一下被撞的部位,想要嚷嚷,但是那些家伙十分机敏地丢出了一把金粒,他们就又喜笑颜开的去抢着捡了。
瓦尔也混在其中,只是他既没有停下也没有去看那些金粒,而是跟着那些家伙,他们走一步,他也走一步,他们停了,他也停一步,就这么借着混乱拥挤的接口大大方方一刻不歇的追着。
再往前地段好像开阔点了,至少不会接踵磨肩,他也就这么远远的吊着
瓦尔其实不太会标准的跟踪,他是领兵作战打正面战场的,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好在不同种族的人看对方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那些装备就没有任何的记忆点了。
所以瓦尔的那个其实也不叫跟踪,最多算得上是尾随。
对方一直在兜兜转转的像是拿不定主意,期间他还听见了那些家伙发出了小声的争吵,他那边离得太远听不清在吵什么,也不太好意思凑过去直接听。
就算这个跟踪压根不合格,那也是跟踪,怎么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呢?
但是在争吵完之后他们原本一路出尘的踪迹就折了个弯,他们在城边绕了两圈,像是在惧怕什么样又齐刷刷的折反。
这种情况就不太可能是天灾导致他们的糟糕局面了,一定是人为的,而且还是那种他们无法反抗的力量,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在逃脱危险之后连出城门的打算都没有,活脱脱一副被吓破胆子的模样。
瓦尔努力的去想可能的情况,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凭空推理出那些东西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记录下一切画面,好方便和史蒂夫汇合的时候把这些东西给他,然后让史蒂夫给他的朋友。
然后他们俩就安静的等待结果的新鲜出炉。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倒也不是不能讨论,但是以史蒂夫那颠三倒四的说话方式,具有跳脱性的思维方式,瓦尔怕没聊两句就被带歪了,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
他还是坚信一句话,坚决不做自己能力范畴之外的事情,他的能力最多就是打仗,社交那都是顺带的,要是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全了,何必还有十个称号呢?
说到这个,他就有点怀念他以前带兵打仗的日子了,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久都没带兵打仗过,浑身上下怕不是生锈了个彻底。
他有些思绪不宁的胡乱想到。
大概是已经被史蒂夫带的有些跑偏了,又或者过于松懈,以至于他在这样的任务里都已经开始走神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那几个家伙走的地方越来越偏。
开始那些人并没有刻意躲着猪灵,走的地方也还算有章法,基本上都是直直的一条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目的明确。
后面的路就开始弯曲曲折了起来,没什么目的性,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往更深,更加了无人烟的深巷里是钻而已。
而现在,周边除了他几乎没有别的猪灵了,零散的角落里空空荡荡,原本和其他猪灵一样毫无特点的外貌,在这种空空荡荡的地界里反而看着格外显眼。
但瓦尔依旧毫无知觉的跟着,直到那些人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顿下脚步猛地回头。
“跟了那么久,也看够了吧?”那些本就提心吊胆的掠夺者们,努力把那张满是恐惧的脸绷紧了,语气嘶哑的凶狠质问道。
可惜的是他们脸上的那些疲惫,那些担惊受怕,将他们塑造的不像是一群吃人的魔鬼,到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
瓦尔提了些警惕,刚准备真假参半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就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这个小巷很狭窄还有许多杂物,墙面也不算高,要做什么小动作很容易隐蔽下来。
但瓦尔毕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好瞒过他的耳朵和眼睛,这般动静的小动作在他的眼里简直和自己的追踪一样可笑。
他立刻机敏的直面对方微微后退,一直来到一个合理的距离为止。
伴随着它的后退,两个准备绕后包抄的掠夺者从低矮的墙上翻越了下来,他们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缓缓的退回到同伴中间。
他们是可以向前逼退,但那样毫无意义,对方随时可以溜之大吉,他们很难彻底把对方堵死在这里。
但是对于瓦尔来说这并没有解除危机,对方仍然带着给警惕的目光望着他,甚至带着一副鱼死网破的目光。
要知道他可是来这里获取情报的,要是不明不白的把情报来源给人道毁灭了,那么他们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恐怕就要付出加倍的时间了。
虽然那个可能的真相和他们需要的东西南辕北辙,甚至可能无关紧要,但,这一趟他们来地狱本来就没有树立什么目标,只是为了一切随心痛痛快快的耍上一会,他们在战场上已经把神经绷紧了,现在是时候该放松一点了。
“没什么。”瓦尔说的很慢,他特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好拖延更多的时间,来设想自己还为开头的谎言。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对方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打算。
瓦尔已经猜到了对方提出来的那个问题不过就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和反应好,让他的同伴可以对他进行包抄。
但包抄失败总该留点谈判的余地,要知道他除了跟着他们之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瓦风已经能感知到明显的风擦着他的面庞掠过,箭失所带来的那种锋锐的刺痛感让他差点误以为自己的脸颊真的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虽然这攻击这准头简直差的可以,以至于发现了这道攻击的他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可以相安无事。
但这是进攻的前兆,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雨滴,就已经足够他重视。
瓦尔不假思索的从空间里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和盾牌,铁皮包裹的木制盾牌入手是习惯的重量,钻制的长剑在昏暗处也可见闪烁,就像他那明亮而又坚毅的双眼一样,锋锐极了。
他举盾缓缓后退,这并非是撤退的打算,他只是在找一个更加适合进攻的位置。
他在战争中不曾退缩,像这种玩闹似的巷战,自然没有资格让他落荒而逃。
但更加意料之外的是,预想中的攻势并没有到来
那名动手的掠夺者同样满脸的慌乱,脸上隐约可见崩溃的痕迹,而他的同伴都惊讶地向他这边望过来,为首的那个更是死死的皱着眉头,气压简直低的可怕。
大概是遭遇到的那一系列事情所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在这个神经绷紧的紧要关头他终于断掉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紧弦,不自觉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机,这也能解释明明是偷袭淮头却如此差劲的原因。
但惊慌失措只是一瞬间的。
那个家伙的神色很快从慌乱变得挣拧,瓦尔甚至觉得对方的眼眶飞速的变得猩红起来,红的通透。
那种孤注一掷的神情,他在很多面临死亡的村民脸上也看到过,但不像这么凶狠,在看到同伴时那红了的眼眶也会带上点温情。
为首的那个大概也看出来了,他用冰冷冷的目光访视了过去,也举起自己的武器——对准的不是瓦尔,是那位逐渐失控的同伴。
随着他的举动,其他的掠夺者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他们迅速调整了动作,将这位精神崩溃的反叛者围在中央不给一点容忍和逃脱的机会。
“你疯了吗?”为首的那个压低了声音,十分具有逼迫性的将对方压迫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闪烁着始终拿不定主意。
毕竟相较于一开始那支庞大的队伍,他们现在死的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任何一个都是宝贵的战斗力,现在他们要是再发生内耗,那这个队伍就彻底散掉了,那些家伙会立刻东奔西跑的离开,没有任何留恋和回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能平安把这家伙安抚下来,他就暂时的原谅对方的冒犯。
“你知不知道在猪灵的地盘袭击是猪灵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把那些疯子给惹怒了,不要说地狱了,主世界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在涉及到同伴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任何利益能打动他们。”
那个精神崩溃的掠夺者颤着手,不敢去看对方的视线,只是一味的低头后退,原本高举着弓弩的双手也逐渐松懈下来,像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440 没有后退可言
瓦尔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大型**剧,他看的挺入神,以至于站在原地连挪都没挪动一步。
与其趁那边状态不对劲去逼问,还不如等那边的事情结束了自己再上前询问。以那边快要崩溃的那个倒霉家伙的心态而言,他再往前走上那么一步,怕不是真的要当场动起手。
以那些人表现出来的姿态,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了,他就很难再问到问题了。到时候得不到的答案不说,说不定还要被对方顺带挂上仇视的标志,怎么想都得不偿失。
在这种基本的决断和推论上,瓦尔很难被多余的情绪所干扰致使自己做而出不应当的决定来,除非史蒂夫在这里横插一手。所以他现在很耐心的在等,等待他们那边分出个结果。
直到一个混杂在吵闹里再微小不过的声音被瓦尔精确的注意到。
蹭——
他听见了驽弘被拨动的声音,环环相扣的机关被绞紧,原本松弛的弓弦也绷紧了,锋锐足以取人性命的利器被缓慢推上,瞄准,扣下扳机。
咻咻——
瓦尔举起盾牌,燧石制作的箭头扎进实心的木质盾牌里无一穿透。
他将盾牌略微倾斜用余光瞥向那些家伙,想起了自己在举起盾牌前的那一幕。
那些家伙分明还是在争吵,但脸上的神情却诡异地变了个调,他们还在吵,但目光却同时聚焦到自己的身上来,他们那个不足数十人的队伍又有一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就是这么点简单的变化,却已经足够引起他的警惕,所以在听到异样的声音时,他毫不犹豫的举起盾牌。
他现在狠明白自己之前判断错了一件事,没有多少信任,不代表他们毫无默契。
那个家伙的崩溃不是演的,他们只是在那个家伙崩溃的时候,达成了某种他没有办法知道的协议,然后竭尽全力的把他绞杀掉。
“该死。”掠夺者的首领死死的盯着那个高举盾牌的猪灵,他们如此突然的袭击被这种从未见过的东西挡下了,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他之前从来没有把对方拿在手上的奇怪东西放在心上,但就是这么一点不上心和信息差,导致他们的偷袭无功而返。
他们现在完全没有留住对方的手段,对方要是转身就逃,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掉。
这意味着他们的事态变得更加糟糕起来,并且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掠夺者首领已经可以预料到对方惊慌失措的跑回到同类群体中,然后讲述了事情的关键,愤怒的猪灵会浩浩荡荡,不顾一切地向他们这边包围过来。
他们会被彻底的淹没撕碎,而他的那些野心,也会随着自身的死亡消散的了无生气。
不!
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大脑疯狂的运转着,像是要拒绝这样的结局。
他下意识地望向堡垒的边缘,这一堵不算厚的城墙隔开了两个天地——那边不是自由。
他想要逃,在这个广阔的没有过多被开发的世界里他们往哪里躲藏都行,但是他一想到那两个家伙,他就开始变得面色苍白了起来,哪怕他知道外面很广阔,哪怕他知道碰到那两个家伙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但是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特别是那个黑色的,深不见底的,无法探究的存在,他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直面那个深渊一般的存在。
作为掠夺者首领,他所有的冷静不过是胜券在握时的保障,一旦被逼到死路,那他比这里所有的掠夺者还要疯狂,和不计代价。
他双眼猩红的望向那几个发动攻击的同伙,像是只吃人的兽。
猪灵不会迁怒“无辜者”,只有那几个正式发起进攻的才会被他们标记为应当撕碎的家伙,所以只需要牺牲几个该死的家伙,他会安然无恙的。
至于什么东山再起,什么野心,都得好好活着才能去想那些东西。
他举起手,手中的弓弩没有丝毫迟疑的,十分稳定的指向了他的同伴,那个接受他指令毫不迟疑行动的同伴。
至于攻击指令是他发起之类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了,只要知情者全部闭嘴,就行了。
他不会有丝毫愧疚,在这里的所有掠夺者都是因为利益,就连那两个毫不迟疑动手的也是因为利益。
他缓慢的准备扣下扳机,但是那边不容忽视的动静让他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抬头去看,那个猪灵没走,甚至向他们逼近了几步,那个家伙的盾牌上还插着几个箭矢,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着装了一套闪着光的盔甲,比那些金盔甲还要吸人目光。
蠢货!
掠夺者首领先是呆滞了片刻,随后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如果可以,他也不太想牺牲那些拥戴自己的掠夺者,这意味着他失去了几个劳动力,并且没有拿到任何报酬。
但是他们围堵对方失败了,这是要付出的代价,但没想到那个蠢货居然回过头来了,是那个奇怪的东西给他的勇气吗?可那东西也只能护住他的前方也不够灵活,那他的下场大概只有死亡一条道路可言。
掠夺者首领抽出剑。
他不打算用弓弩,那些家伙已经很浮躁了,如果他还是选择作壁上观,那些没出手的未必会动手,而现在,他只要用剑亲自杀了对方,想必那些浮躁的心会立刻沉淀下来,会再次胆颤心惊的臣服于他。
他往前走了两步,逐渐逼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只要再向前踏两步,对方就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但他却莫名的觉得惊骇,对方举起的遮挡物终究有所空隙,他从空隙中看见了那家伙的眼睛。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却从里面看到见坚毅狠厉的模样,不太像是那些生活和平,平日里也带上了些懒散行事作风的猪灵,倒像是从什么战场里杀出来的。
像是见过数不清的尸体……
掠夺者首领的动作顿了一下莫名的冒起了一股寒意,他是杀过无数生物,但那些狩猎和战争相比离得太远了,就算是最狠的那个掠夺者首领也不曾有如此狠厉的目光,像是打磨的无比锋利的顽石。
下一个,他就为自己的感知感到可笑,这个世界哪会留下尸体,最多延迟消失一会罢了。
这里的战争也没什么残酷性可言,因为当战争结束的时候,死去的人就此消失,只存留在活人的记忆里,没有半点痕迹。
在这种情况下养出来的生物,怎么可能会对战争产生敬畏,又怎么会觉得残酷?
他这样想着,但脚下的步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顿了下来,原本进攻的姿态也逐渐削减,长剑缓慢的横在身前,他甚至空出了一只手,缓慢的举起,像是一个信号。
内心已经毫无退路的掠夺者,随着他的动作再度把箭上了弦,而那些还有机会撇清干系的,则默不作声的看着,只是假意举起了武器,箭矢还松松垮垮的搭在弓弩上,不太像是能要人性命的模样。
他们没机会来到跟前仔仔细细去看瓦尔的眼神,也不觉得这个猪灵能翻起什么风浪,但是他们还有退路,他们想着万一这里有其他的猪灵经过,那岂不是洗不清了。
瓦尔的动作很快,他对方还没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计算,当对方到达攻击距离的时候,他把盾牌往身旁一侧,露出完整容貌来,握着剑的那只手紧紧的绷住了,猛地向前一刺。
他攻击没有丝毫的保留,好像连带着的安危都弃之不顾了。
因为他很笃定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晚了,至于那些所谓的同伴,大概会花费些时间瞄准,否则到时候要命中了他面前这个手里拿剑的,下场大概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点观察的眼力他还是有的。
而且懦弱畏缩的躲在盾牌后面,打出来的攻击也多半软绵无力,这样的进攻只能自保,他要做的,是主导这场小的不能再小的“战争”的走向。
长剑突破盔甲刺入肉里带来清晰的阻塞感,瓦尔抬起头紧紧盯着对方,对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动作在死亡威胁的缭绕下,立刻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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