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十八公
“谢谢......”
语织抬起头，看向了电视屏幕中的新闻。
“......外面已经闹翻了啊。”
“我正在全力控制网络上的消息。”风铃没有解除变身，她的眼中闪烁着各种数据，眉头已经紧锁：“外面的信息可能不会传播出去，但我们附近的城市就不一样了......”
“稍微调控一下，不要让糟糕的言论传播就行了，剩下的就不要勉强了。”端木漠也向她递过去一个甜点：“就算网络世界再发达那也是人们传播信息的工具之一，而不是全部，所以有些事情想要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
“......嗯。”沉默了一会，风铃还是叹了口气，解除了变身。
“那家伙说这些废话的目的是干什么？”夏妍双手抱胸，皱眉看着屏幕问道。
“夕日前辈，你没有听它的话吗？”神舞音看着她问道。
夏妍挠了挠头：“这个还是有听到的......就算想要捂着耳朵也做不到，应该是那只大鲸鱼的能力吧？”
端木漠吃了一口巧克力棒，平静分析道：
“——它的打算很明确，先是展现出自己的威慑力，然后再表明自己要带给人类末日的目的......但是，它却又说了自己的实力和魔法少女是相同的，魔法少女们越强，怪人就会越强，反之也是如此。”
“所以......”闻言，就算是夏妍也想到了什么。
“他想要给人们种下一个想法：魔法少女越弱，怪人也会弱下来——让人们通过这个想法强迫魔法少女放弃力量。”端木漠淡淡的说道。
“真的假的......不会真有人相信这句话吧？”
闻言，夏妍愣了一下，不解说道。
“不只是普通人，还有魔法少女。”端木漠转过头，注视着夏妍道：“夏妍，我记得你在风川市的时候跟我说过，魔法少女要是厌恶自己的力量的话，那份力量也会开始消失，对吧。”
“对啊......对哦！”
夏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下子站起身：“它的目的是这个？！”
“再加上它拥有蛊惑的力量，在极端恐惧下人们会不自觉相信他的话语，所以虽然很不合常理，恐怕现在，就有人叫嚣着要让魔法少女放弃力量了。”
“......开什么玩笑？”听到端木漠的话语后，夏妍紧握着拳头，看向了电视屏幕愤恨说道：
“我们可是救了这么多人啊！他们怎么可以......”
“——这与普通人无关。”话未说完，端木漠平静的话语就打断了夏妍的话。
他站起身，来到夏妍面前按着她的肩膀。
力度不大，但夏妍却没有反抗，就这么随着端木漠的力度坐回了沙发上。
夏妍安分下来后，端木漠才转身看向众人：“这与普通人的意愿无关，人们的想法已经被怪人扭曲了，这才是一切的前提。”
他顿了顿，注视着各个魔法少女：“你们应该不会自说自话的无视掉怪人的影响，认为人们的行为是真心讨厌你的然后自闭吧？”
“怎么会呢......”
神舞音闻言，轻轻的笑出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宝石：“我已经不是那个幼稚的孩子了，该做什么我心中有数。”
“有端木先生和大家，我没关系的。”语织也露出微笑。
而神舞铃则思考了一会后，开口说道：“......但就算这样，那个海怪也仍是我们巨大的威胁，就算能无视它对人们的影响，我们也迟早要与它一战。”
“这样的话......只能拜托沧渊了。”
语织点了点头，看向了端木漠：“端木先生，沧渊的梦境怎么样了？”
“有进展，不过效果不高，我晚上再睡一觉。”
“好，不过也别太勉强了，频繁进入的话头疼会很不舒服吧？”
“嗯。”
——在与众人交谈过后，端木漠看了一会新闻，确认了当前的情况后，就躺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中。
......
一阵恍惚后，端木漠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前方。
在周围，村民们齐聚在一起将村长包围，同时露出惊恐之色。
“是真的，我看见了！是利维坦，它回来了！”
端木漠身处人群中，转头看向周围，了然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因为将沧渊潜意识内容挖掘出来的人是自己，所以当端木漠离开后，这段梦境的内容自然没有怎么流逝。
按照梦境中的时间顺序的话，昨天应该就是端木漠和沧渊谈星说月，然后那个吊死鬼从岸上爬起来吓唬村民。
而现在，看来就是村民们报告村长这件事情了。
“......各位！冷静下来。”
村长开口，脸色却跟他们一样苍白。
在众人安静了下来后，村长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在昨天，我其实做了一个梦，梦境是跟海神大人有关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顿时震惊不已，看着村长想要知道有关海神的情况。
毕竟现在，众人信仰的还是那位海神。
“是什么？海神大人说什么了？”众人焦急的围上来问道。
“......”
端木漠在一旁看着村长的脸色，从他犹豫的神情里，端木漠就能感觉到那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梦里，海神大人其实还有另一层身份......”
村长沉默了一会，道：“十年前，在我们向利维坦献祭的时候，那个孩子还记得吧？”
“那个孩子？哦，是那个祭品啊。”
祭品......闻言，端木漠脑中浮现出这个词的含义。
在这个村庄中，在人们给海怪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人祭后，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孩子被献祭的痛苦，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
每年挑选一家人生下孩子，而生下的孩子就作为祭品养大。
这个孩子没有名字，没有人权，也不允许对其有亲密的接触，只是送些剩饭剩菜保持基本存活的条件就好了。
这种孩子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意义，就是作为祭品死去。
“......”脑中出现这个名字，端木漠脸色依旧平静，听着眼前村长讲话：
“我梦到了......那个祭品的下场，就在那孩子沉入漩涡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亮起了光芒......变成了海神的姿态。”
“什么？！”
村长的话语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村民们不敢置信：“你是说，那个海神其实是祭品吗？！”
“她一直在欺骗我们，她根本不是什么海神！”
人们震撼的相互对视，议论纷纷，气氛越来越激烈，人们的心情也逐渐愤怒。
——准确来说，他们在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羞恼和恐惧。
他们信仰十年的神明只是一个低贱的祭品，因此而羞恼万分。
而这个连人权都没有的存在却又伤到了人们当时信仰的对象利维坦，这也让他们更加害怕海怪的报复。
“——我说。”
端木漠双手抱胸，终于在人群中开口道：
“你们就不讨论一下海神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吗？”
“......”
未曾想到的角度让人们愣住了，在场的氛围沉默了一会，村长看向了端木漠，强硬的说道：“这很重要吗？”
“可太重要了。”端木漠淡然说道：“如果她有了能击败那只海怪的力量，她是不是祭品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们更应该担心的是，作为祭品的她是否会因为过去不公正的待遇而向你们报复。”
他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就比如说，每年献祭的对象从一个变成十个，祭品从年幼的孩子......变成大人？”
“你少在这里扰乱人心！”
在他的目光下，有人不安了起来，朝着他怒叱道。
“我说的是事实。”端木漠平静的反驳道：“但结果就是，她非但没有比那只海怪更残暴，反而给了我们更好的生活，这就是事实。”
在众人沉默之余，端木漠接着问道：“你们的选择呢？是喜欢自虐的生活跟随海怪受苦，还是要跟着海神享乐？”
“......”
人们没有说话，在端木漠的话语下面面相窥。
就在这时，村长忽然愤怒了起来：“够了！海神只是一个欺骗我们的祭品而已，伤害到了利维坦，这才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看着性情大变的村长，端木漠紧紧的盯着他，思绪有些明了。
恐怕在过去沧渊的经历中，这个村长就是第一个向归来的海怪利维坦滑跪的，所以在沧渊的这个梦境里，他才会一脸的恶相。
“反过来想一想，或许那只海怪在获得力量之前，是个比祭品更低贱的东西呢？又或者，它比海神欺骗你们更多呢？”
与村长对视着，端木漠平静说道。
“闭嘴！你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把他关起来！关起来！”
村长愤怒的说着，命令着周围的人将端木漠围住。
看着村长的神情，还有立即对他充满了敌意的人们，端木漠很快明白了，这恐怕就是类似修正力之类的东西。
在这个梦境里，村长就是扮演这样一个角色的。
“用不着你们来，我自己会走。”
端木漠淡淡推开那些人，果断转身离去。
看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固定，再怎么尝试也是无法改变的了。
第一卷 : 第三百三十三章：祸乱人心
回到自己梦境中的家门口，端木漠推开门，看着屋内忽然愣了一下。
在这里，沧渊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
“......哟。”
很快端木漠就冷静了下来，往罐子里倒了一杯水，放在火堆里烧了起来。
“要喝水吗？”
“......”
沧渊沉默了一会，随后才开口说道：
“刚才的事情，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端木漠笑了笑，搬来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问道。
“梦境的内容是改变不了的，让你白费力气了。”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不必道歉。”
“......”
看着端木漠一脸淡然的姿态，沧渊就忍不住叹息，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膝盖：“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端木漠，不要再为这种事情而费尽心力了。”
“那还想让我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你被渔民们指责吗？”端木漠抬手放在沧渊的手臂上，认真说道：“如果不想让我看到这幅场景，那你就不要呈现出来，自己去正视这段经历，正视自我。”
“......你没必要这么做。”沧渊低声说道：“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你这么做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这可不算是白费力气。”
端木漠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在外界，你的仇敌利维坦它出现了，我们急需要你的力量对付它。所以让你面对自我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
“——而且，我也看不下去你的遭遇。”
“......”
沧渊无言着，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失神的注视着远处美丽的大海。
“哎......或许我就不应该给你那个项链。”
转过头来无奈的看着端木漠，沧渊的视线停在了他脖颈上挂的深蓝宝石，又一次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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