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乐园计划 第218章

　　“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要在房间里和我们真正的行动主力讨论一下资料的内容而已。”

　　“呵，讨论资料？”

　　亚当斯扯了扯嘴角，“我信你个鬼！”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赎罪、救赎、自我牺牲、自我欺骗

　　晚餐过后。

　　和施怀雅家的几位重要人员见了个面，一起吃了顿饭，接着陪兴致勃勃的老亚当斯一起参观了一下装甲骑士，都还有着正事的所有人也没有继续多余的寒暄。

　　所有人都各自离开，罗航三人也跟着女佣走向用来办‘正事’的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在临分开的最后，老亚当斯特意找来了碧翠克斯的爹妈，然后当着他的面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以后一定要把碧翠克斯看好，远离某人。

　　老爷子耍脾气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非常地无可奈何。

　　毕竟损失他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婿，怎么看也应该是施怀雅家的重大亏损才对吧？

　　纵横商场一辈子的老家伙居然连这样直观的得失都计算不清楚，真是叹气。

　　“三位的行李已经放在房间里安置好了，如果三位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按铃呼叫。”

　　女佣小姐推开了一扇看上去相当豪华的大门，然后就恭敬地叠放着双手，低着头微微躬身说道。

　　“辛苦了。”

　　他礼貌地应了一句，一边当仁不让地领头走进打开的房门。

　　入目的第一眼，层层叠叠的豪华水晶吊灯，镶金配银、熠熠生辉的烛台摆件，就几乎把人的眼睛闪花。

　　“老亚当斯还真是一点都不小气啊……”

　　走进屋里的罗航一边看着四周堪称奢靡的装点，也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说是卧室，摆在他们眼前的房间看上去却异常宽阔，恐怕有百平见方。

　　青翠欲滴的盆栽，泛着金属光泽与沉重历史气息的盔甲和武器摆件，龙雕凤刻的实木长桌，占满墙壁的书架和展柜。

　　地毯是以赤红为底，编织着金与黑的巨大施怀雅家家徽的模样，踏上去柔软的感觉仿佛直透脚心，显然绝非人工合成的化合物所能造就。

　　而在这一切之上，

　　最为最为重要以及显眼的，占据了这间广阔的卧室最大面积的，则是一张至少能躺五六个人，超出常人理解的超豪华大床。

　　按照老亚当斯之前向管家交代的说法是：‘既然这家伙这么有魄力，那就给他个发挥的空间，哼。’

　　从眼前的结果来看——

　　老爷子是真懂啊！

　　走在房间里的罗航忍不住在心里一阵盛赞。

　　碧翠克斯虽然挺得老亚当斯的喜爱，但也不是施怀雅家唯一的继承人。看老爷子那子孙满堂的样子，年轻的时候怕是也没少浪啊。

　　这种关键的时候，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

　　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已经摆在桌上的一叠印有红头【机密】字样的厚厚的纸质文件，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淡漠的阿斯卡纶和神情复杂的戈尔丁。

　　“该到工作时间了，两位。还是说你们需要先洗个澡再工作会比较轻松？”

　　“不必。”

　　阿斯卡纶的话就和表情一样简洁明了。

　　妖冶冷艳的萨卡兹刺客直接走向了放着文件的书桌，自己在桌前坐下，毫不拖沓地翻开面前的文件亴，而罗航则是转头看向了还站在原地，一只手攥着衣角的戈尔丁。

　　“你不一起去看看吗？”

　　“我？”

　　戈尔丁的表情在犹豫中带着些许茫然。

　　罗航在旅途中一直都没有对她做出一切想象之中的事情，就好像真的把她当做了顺手带上的游客一样，除了偶尔遇见的时候会和她打个招呼，邀请她一起悠闲度日，其他时候甚至都没有来打扰她。

　　但这样的情况反而让她很是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这是那个可怕的男人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内心，正在看着她在罪恶感与软弱的徘徊犹豫、以及惶恐不安中备受煎熬而取乐，还是那个男人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如果她遭遇了罗航的恶行与蹂躏，也许还能坚定起继续对抗这个恶魔的意志，但她现在却很害怕，如果这个男人只是继续对海蒂下手，把她抛在一边。

　　那么获得了安逸生活的自己，真的有一天会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好友的遭遇与牺牲，就这样安享用好友的牺牲换来的生活。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在图谋自救军，图谋维多利亚吗？现在亚当斯把施怀雅的重要情报和关键性的任务都交到了我的手上，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戈尔丁的眼眸不由颤了一下。

　　她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恶魔蛊惑人心的气息。

　　但她还是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坐在桌前的阿斯卡纶……以及堆放在桌面上厚厚的文件。

　　“要是这一次我的行动也顺利完成的话，那施怀雅公爵的信任，和整个施怀雅领的情况，可就全都要落入我的手中了哦？”

　　这些话明显是蛊惑，但咽了口唾沫的戈尔丁，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

　　如果罗航真的想干坏事，那么根本没有告知她的必要，但以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也许是自大地向她炫耀呢？

　　她不知道究竟哪一个结果是对的，但她现在没法做任何事情，而那些文件就摆在她的眼前。

　　坐在桌前的阿斯卡纶扫了一眼走近过来的戈尔丁。

　　她对罗航的游戏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也不影响她把手里已经翻完的第一份文件放到一边。

　　戈尔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第一页的内容就让她感到呼吸一滞。

　　《杜卡基斯集团对物资侵害情况》

　　“……属于杜卡基斯及相关人员的大中小型仓库，已有29处遭遇不同程度灾害，其中……”

　　“……部分以杜卡基斯集团为物资供给中心的地区，在事故发生后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物资短缺状况。

　　据查明，多起物资争抢事件背后都有人为挑动痕迹，事件已造成……人死亡……人受伤，事件地点分别位于……”

　　“……紧急物资运输船在西纳斯卡地区遭遇袭击，录像代码……文字报告：敌方使用装备……人员配置……”

　　“……卡拉罗地区总物资贮存配送中心已经遭遇16次各类窥探与渗透事件，该地区目前贮存了首府地区超过32%的生活物资，如果遭遇损毁，恐将导致首府内大规模物资短缺，现列举所有事件内容……”

　　戈尔丁捂着嘴，强忍着反胃的冲动，一页一页地翻开面前的文件。

　　在来之前，她已经从一些新闻和罗航的只言片语间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但她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能罔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即使将无数人的生活践踏在脚下，也只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戈尔丁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

　　她转过头看向来到自己身旁的罗航，思绪纷乱地张口：

　　“你——”

　　“你不用以为我是伟大的救世主，”

　　罗航微笑起来，一边直接抢过了话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让你看这些，并不是为了让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有什么改观，我在你心中原本是什么模样，那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他的指尖伴随着话语触碰到了戈尔丁的裙摆，隔着已经带上些厚度衣料，依旧能分辨出下方的保暖袜，以及女性匀称的大腿。

　　戈尔丁的眼眸中闪过恐惧，她的身体陷入了僵直，因为男人的触碰止不住地颤抖，但对于男人的触碰，却没有勇气反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衣物在缺乏反抗的情况下被男人一层一层越过，就像属于自己的防御被轻松地层层瓦解，而贴近了她的男人则是继续亲昵暧昧地贴着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语着：

　　“那么，就算是这样，面对眼前的情况，你又要怎么做呢？

　　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还会有人陷入像你一样的境地，但是如果是那些人赢了……你也看到了，到时的景象恐怕就不只是我身边多出一两个女人这样轻松的样子了哦？”

　　听着耳边伴随热流传来的话语，目视着桌上的文件，戈尔丁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最为深沉的绝望。

　　为什么能掌握他人命运的，掌握权力的，总是一些如此黑暗的人？

　　“我……我又能怎样？”

　　她第一次从自己的喉咙里听到这样的声音。

　　颤抖，软弱，逃避问题，就像是要找个洞钻进去。

　　屋里响起了男人轻笑般的声音。

　　“你当然可以怎样。能在伦蒂尼姆为自救军带来这样长久的情报和协助，我们都得承认，你是有能力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来努力地帮助我获胜呢？

　　至少这样的话，你也看过罗德岛的景象，大多数人都能生活得更好。”

　　戈尔丁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忽然受到了一记重击，头晕目眩。

　　自己，来帮助，他……

　　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因为她在伦蒂尼姆时向罗航提供的情报，这个男人已经赢取了自救军的信任，现在情况似乎又一次地变本加厉。

　　她同样得承认，罗德岛的生活是美好的，这个男人确实有能力让许多人获得理想中都未必能想象的生活。

　　但大多数人的生活会变得更好，还有少数人呢？

　　她自己的遭遇就在这里，如果还有其他女性因此落入这个男人的手中，那她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就像又一次看穿了她的想法，男人的声音异常精准地在她的思绪间隙响了起来，

　　“就算是古代，人们祭司神明的时候也知道要有祭品，会有女巫自愿牺牲自己的生活侍奉神明，只为了换来神明的庇佑。

　　没有酬劳是无偿的，就算是古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也总有人愿意无私地奉献自己。

　　你又怎么知道……即使明知面前是深渊，其他人就一定不愿跳下去呢？”

　　恶魔的低语在她的耳畔响起。

　　“不对，这不对！”

　　戈尔丁只能用力摇着头，仿佛试图把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语从脑海中甩出去，“这是诡辩，是道德绑架！”

　　但罗航却笑了起来。

　　他一手扶着戈尔丁的脸颊，强迫身前的老师小姐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却放在了文雅娴静的老师屁股上。

　　他看着戈尔丁的眼睛：

　　“那么，你要拒绝被我绑架吗？”

　　他清楚地看着那双薄荷色的眸子缓缓睁大，然后在一阵细微而剧烈的颤动之后，逐渐失去了神采。

　　她做不出来。

　　自己选择安逸的生活，于是把别人推入火炕。

　　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以及她对自己这份软弱的恐惧。

　　如果只是她牺牲自己，就能迎来自己的救赎，以及其他人的救赎——

　　她忽然明悟了过来。

　　自己明明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坠入深渊的觉悟的。

　　这分明就是属于她的救赎——

　　如果牺牲自己，就能换来所有人美好的生活，换来真正理想中的景象的话——

　　她的身体忽然不再颤抖了。

　　“我会尽力……”

　　低着头的戈尔丁，忽然发出了轻缓的声音。

　　她注视着书桌上摊开的文件。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什么……但我会尽力。”

　　如果能排除这个男人所带来的唯一那部分黑暗，那么剩下的，就是所有人都期盼的理想了。

　　一面怀着自认高尚的牺牲觉悟，甘之如饴地在这个男人的蹂躏下寻求赎罪的慰藉与高尚的自我认同，一面像是获得了动力一样为了所有人理想中的景象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