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诗与崩坏交织的旅途 第91章

作者:永劫的终末

  也是在那个时候,西琳的心乱了,未成年少女的复仇意志因此动摇,直至最后的绝望崩溃,可她人所给予的温暖却一直留在了她的心中。

  宛若她所一直注视着的塞拉,原本只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但再后来所创造的家却赋予了她满满的幸福,缔造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那时候…塞拉你听了可不许笑。”

  在说到自己因为幻境而跟塞西莉亚结缘的时候,西琳特地强调了塞拉不该做出的神态,因为就她自己而言,那段经历也是滑稽中透着温馨,逻辑奇妙的完全不可以用常理计。

  只能说,塞西莉亚·沙尼亚特,那位高洁的女武神,的确是拥有着仿佛可以治愈世界般的才能,足以令沉醉于复仇中的复仇鬼迷途知返。

  “嗯嗯嗯,我保证不会笑,西琳你快说嘛,以前听你讲起空之律者时期的事情,你总是使些春秋笔法,模模糊糊带过了好多事情,只说女武神是狗屁混蛋,研究员是畜生蝼蚁什么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形容一位敌对的女武神呢。”

  看着银发蓝瞳的塞拉如此发言,沉浸于回忆中的西琳就蓦然的发现了在塞拉的身上似乎也存着那位女武神的几分影子,只是再一晃眼间,独属于塞拉的光彩就盖过了塞莉西亚的影子,让西琳明白,她们终究是两个人。

  但……都给予了她独特的救赎。

  定了定心,西琳说起了那场结缘的幻境,所谓玩弄精神的羽毛被一笔带过,让塞拉不由得稍有头疼,但女孩还是静静的完成着作为聆听者的职责,泛着光的眼瞳一下也不移开的盯着西琳。

  从西琳的脸上,我看到了尊重和喜欢,想必那一定是一个温馨的故事。

  塞拉的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随后,她便听完了西琳讲述的结缘之旅,不出她人所料的扯了下嘴角,憋笑的样子看上去既痛苦又滑稽,让西琳的面色忽然就气愤了起来。

  “塞拉,你说好的不笑呢!”

  “抱歉,呜呵呵,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呀,虽然跟我想的一样,是个很温馨的故事啦。”

  塞拉嘻嘻的笑了起来,尽量控制好的笑声并没有嘲讽的意味,只是因为故事里溢出来的要素冲突所造成的有趣实在过于沉重,要是不经发泄的话,塞拉都不好用正经的眼光来看待西琳讲述的内容。

  噗哈哈,幻境过家家,我要绷不住哩!

  作为复仇者,在企图惩罚跟自己作对的敌人的时候,忽然因为掉链子而没能掌控好幻境,然后成为了敌人的女儿什么的,开始了一场逼真度极高的过家家……

  噗,西琳这也太可爱了吧,原来西琳你这么缺爱的嘛,嗯嗯,以后就让我来好好温暖你的心吧!

  但在这之前,先让我笑一下这个猛然间从复仇战场基调转变到过家家温馨风格的离奇故事。

  “塞拉你笑什么笑!”

  张牙舞爪起来,声色奶凶的西琳已经开始后悔跟塞拉分享这段黑历史了,在气急败坏的这时候,面色张红的她更是说出了不经头脑的发言。

  “要是那时候是你面对塞西莉亚的话,也会跟我一样,成为她的俘虏!”

  “真的吗?如果你所说的塞西莉亚女士能够拥有树妈三分神性的话,那我姑且承认这有可能。”

  笑眯眯的应付了西琳一句,自觉欺负够了后,塞拉就开始拉回话题,让西琳认一认影像中的疑似塞西莉亚的女子。

  就塞拉从西琳的“吹嘘”中获得的情报,塞拉不认为这位女子就是塞西莉亚,至少在卓越的眼瞳中,塞拉并没有看出西琳所说的惊人的母性温柔。

  “那么,西琳你觉得呢,这个画面中的人究竟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位塞西莉亚?”

  气愤的西琳狠狠的刮了塞拉一眼,才愤愤的把目光移回了半空的投影画面上,不错的清晰度让她能够从容的辨认出女子跟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相似程度极高,简直就跟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一样。

  但若是仔细的瞧瞧,西琳就觉得这个女人缺了塞西莉亚所独有的文静娴淑,那股不需要说出来就能察觉到的过分温柔。

  “多半不是,大概是姐妹之类的吧,塞拉你要是下手的话记得轻一点,到时候交流起来也不至于碰个钉子。”

  “呜,西琳的胳膊肘往外拐了,明明现在陪在西琳身边最久的是我才对,可是为什么西琳还对塞西莉亚念念不忘…呜。”

  假惺惺的做出捉弄人的哭声,在发现西琳无动于衷后,塞拉才没意思的止住了捉弄人的动作,面上的哀怨神情也霎时无影无踪。

  “咳咳,既然西琳你这么说了,那我酌情考虑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毁灭这片家园的敌人。”

  “这无关于善恶,也无关于正义,杀人者也必须做好被杀的觉悟。”

  语气陡然变得幽然果决,在塞拉的脸上,西琳瞧见的便是纯粹到极点的决意,哪怕是置身于行星的倾轧下,女孩的意志也不会发生半点动摇。

  而对此,西琳也感同身受。

  “当然,我也只是提下建议而已,即便是塞西莉亚现在跳出来让我放弃这片家园什么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撕碎。”

  “塞拉,在这方面,我跟你绝对是站在一起的,我们共同的家,就由我们共同来守护!”

  塞拉可爱的面容流露出欣然的赞许以及有人为伴的温柔,不得不说,西琳的这番表态确实是戳中了自己心中的柔软,唔…

  如果塞西莉亚按照西琳说的也是银发蓝瞳的话,那么或许自己长大后能让西琳重温一下当初的记忆?

  呼呼呼,把西琳当作女儿什么的,我也行的呀~

  因为跟西琳实在熟的不能再熟,所以塞拉胆大的一面也就特别大胆,完全没有面对其他人的陌生似的文静。

  但该温柔亲切的时候也的确是温柔亲切,这才让西琳有了片刻塞拉宛如塞西莉亚的错觉。

218.锒铛入狱

  短暂的一天休整就这么过去了。

  在家园广袤的森林之中,有无数玄奇的符文闪烁着清妙的光,神秘繁复的图案犹如魂灵的流出,卓显圣洁的意蕴。

  而除此之外,住民们还是该干什么则干什么,在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情形下,他们相信,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会有先行者们抵在前方,为大家带来安宁。

  大工房内,坐镇于第一节点的塞拉全面与结界相勾连,从娇小的身躯中释放出了可称恢弘浩大的精神意念,伴随无时不刻起伏的玛纳之海而流转在大结界之中。

  第二节点,橡树鲍尔泰克的呼吸匀称自然,作为地表的自然象征,他的意志平和清淡,如同拂过山脉的青岚,所播撒下的自然恩惠则若太阳般照耀着森林,愿住民们一生无忧。

  深邃的地底,思念、魂灵奔流之处,幽冥的虹色光辉穿梭不息,在其中,触及究极真理之土巍然屹立,作为大地之钢沉淀于此,坐实了大结界不可动摇的厚重。

  “嗯,他们要开始了。”

  跟随着塞拉的意志,西琳听到了她人这一声平淡的判断,于是乎,少女的意志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光之环,在灵性的视觉中,稳定坚实的时空流形体是规整的纺锤形,作为坚盾烙印在虚空上,精妙的技艺使西琳只觉过于细致。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唔……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可能做着做着就精疲力尽昏过去了。

  算了,本来我就比不上塞拉,至今还是个塞拉手下的学徒,我为什么还想着要超过塞拉呢,做一条咸鱼不也挺好的吗。

  西琳的念头在摆烂与奋斗之间来回跳转,最终还是再次确认了摆的基调,却在摆的背后埋下了希冀着守护她人、帮助她人的祈愿。

  此时此刻,正值午间,在结界所对应的外部原始森林中,阵仗不大的两位世界蛇干部也是开始了他们之间的配合。

  米丝忒琳负责沟通圣痕空间,与这里所发生的排斥抵触现象进行直接的对抗。

  灰蛇负责操作分析仪器,看在烈度提升的情况下能否勘察出现象发生的机理或是藏于背后的线索。

  “你的状态调整的如何?”

  在一颗普通的树下,架设好了分析仪器的灰蛇确认了纳米回路的分布正常、运行良好,便问了米丝忒琳一句。

  “还不错,比昨天更适应了这里。”

  一柄长枪出现在米丝忒琳的手中,其上一面炫紫的旗帜悠然飘扬,沙尼亚特家族的家徽连结花与其中灿然绽放,作为沙尼亚特圣痕在人身上显现的标志而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持枪的米丝忒琳确有圣女以及领袖的风范,在枪尖所指之处即是目标所在,指引着士兵们奋然前行,夺取胜利的荣光加诸己身。

  “那么,我就开始了。”

  灰蛇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米丝忒琳的请求,而随后,静谧的原始森林就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因原本的静谧,生存在此间的生灵察觉不到更加深沉的寂静的到来,在那不可察的虚数空间中,有事物正在借助加强的联系试图拉近时空上的距离,从而触及到了本已盘踞在此的蛰伏潜龙。

  绚烂的涟漪在高维度、高次元的架构里散播开来,作为碰撞的前奏而划开了世界的安宁,蓦然间,米丝忒琳与灰蛇都感受到了一种冷漠的视线。

  灰蛇难以形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在被注视的瞬间,他的精神就被毫无理由的蹂躏、倾轧,被苦痛磨砺到极点的意志所轻而易举的击溃,将无数岁月积淀下来的人生破灭得一片混沌。

  原来…我也会昏迷啊……

  灰蛇轻轻松松的倒下了,而对于米丝忒琳来说,她的苦苦支持就显得尤为艰难,宛若溺水者在汪洋大海中的挣扎,尽管预想到了可悲的结局,但争取渺小希望的动作依旧不愿放弃。

  这种类型的敌人…还真是跟我相性不好呢……圣痕空间的理型们无法降临成为我的助力,混淆真伪界限的转换(织梦)被洞穿真相的视线所看破,限制死了我的出力……

  米丝忒琳的脸上泛出了苦涩的神情,她有预感,这一次面对的未知敌人,恐怕是处处都克制着她的存在,即便现在想要逃脱回归圣痕空间也已是一个奢望。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所说的圣痕空间么。”

  在精神逐渐昏暗化的世界里,米丝忒琳听到了混沌难明的声响,像是恶兽的咆哮,也像是不可名状物的低语,蓦然间,一切都陷入迷蒙的苍白中,述说了世界蛇两位干部的结局。

  ——锒铛入狱。

  大工房。

  恢弘凝实的精神意念自然回归,被女孩娇小的身形所收束,不见丝毫全力时候的崇高之态,借由结界的助力以及自身的力量,塞拉在发觉对撞现象可能会带来的可怕后果就瞬间出手,在灾难造成前就抓摄了两位罪魁祸首,直接投入到了新修建的阿兹弗特收容所中。

  青蓝的眼瞳看向时空中的一个方向,再三确认所谓的圣痕空间被大结界自发的排斥远离后,塞拉便确认了圣痕空间的真貌。

  充当行星地脉作用的相应空间相位上的异空间,整体架构偏向于“树集群”的特征,在其中流转着魂灵、思念等灵性之物,围绕行星而往复循环。

  当然,不可忽略的是,在其中氤氲的崩坏能,就刚才的接触来看,里面的崩坏能量级可真是高到吓人,无愧于地脉、龙脉之类的称呼。

  如果被有心人再指使使用的话,对家园所造成的威胁不可设想,看来家园是不能桎梏于一地了,至少要有关键时刻自主移动的能力才行。

  塞拉的念头在短时间内闪过许多,但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若是舟船项目成功,那她倒是可以试试将整个大结界进行改造,附上时空旅行的能力。

  “西琳,准备一下吧,等他们醒过来,我们势必要进行一场审讯。”

  “不管怎么样,就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来讲,我已经准备给他们一人一个无期了。”

  “嗯!我也感知到了,居然想爆破我们的家!不可饶恕!”

219.审问之初

  一切都很苍白,无形的力量抹去了所有的认知,当可怕的意志倾轧而来的时候,米丝忒琳才知晓,在纯粹的精神领域上,生灵究竟能走到多么令人震撼的高度。

  ——仿若神明。

  除了这一形容之外,其他的说法均苍白无力,在米丝忒琳所亲身面对的恐怖存在面前失却了具体的意义。

  “唔……”

  遭受到精神碾压的脑袋还有点昏沉,头重脚轻的感觉即使是醒来后也久久没有散去,睁着一双蓝眼的高挑女子压下身体的不适,勉强仔细的查看四周,就得知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不大的卧室称得上是人性化,一应俱全的家具透着原始的自然风貌,显然制成不久的模样表面光鲜亮丽,反射出来的光芒也是明媚动人,是米丝忒琳小姐也挑不出毛病的陈设。

  但在另一方面,这里就凸显出了作为牢狱的本质。

  被封锁的大门,没有窗户的设计,以及在自己身上无时不刻进行着压制的手环,米丝忒琳看不出手上泛着圣青光辉的手环究竟是什么材料,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上面察觉到一股致命的气息。

  这是一件容器,里面存放着的事物如同她的天敌,如果全面放出的话,所导致的后果究竟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至少,米丝忒琳可以确认,在自己的存在本身上会出现一些十分不太好的事情。

  还真是糟糕的处境呢,参加一次科研任务结果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就目前来看,恐怕想逃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米丝忒琳悠闲的心境便占据了上风,在不去想着逃离的时候,牢狱也就会成为一种限制自由的度假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还挺吸引人的。

  打开卧室内存在着的每一个木柜子,仿佛开宝箱般的活动让人满怀期待,不管是普通的洗漱用具,还是看上去就很好吃的几枚果子都让米丝忒琳心情更为放松,因为在柜中存放的物品来看,她应当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哎呀,这一次可真是没办法了。”

  躺回到柔软度恰当好处的床铺上,在极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自我心理建设的女子面上流露出些许轻松的笑意,开朗乐观得不像是个刚被抓进来的囚徒。

  “因为被抓住了,所以失去了人生自由,然后完成不了担负的各种任务,这种事情,就算是尊主知道了也无可厚非呢。”

  说着,米丝忒琳还一个人自己哼起了欢快的歌谣,独处时的自在心态没有分毫属于世界蛇干部的责任感,反倒是充满了少女般的灵动与俏皮,善于找借口理由的水平可谓是一绝。

  银灰的光芒不算是太亮,也不算是太暗,能够容许人入睡并看清周遭的事物,在没有人搭理自己的情形维持了一会后,米丝忒琳就闭上双眼,享受起了没有工作的、仅独属于自我的轻松时光。

  但很快,她就没有了享受这份时光的闲心,即便再怎么确认处境尚处于可以接受的状态,但当真遇上现实的判定时,她人也不免心中忐忑,生怕抓住自己的敌人不按常理出牌。

  “米丝忒琳·沙尼亚特,对么。”

  浑圆的光团出现在了“阿兹弗特收容所”的第二层单间中,神圣的圣青色伴随着另一团幽紫的光辉绽放于米丝忒琳的眼前,让应激睁眼的女子顿感现实的参差。

  两团光球,连人形都没有一个的嘛,这是什么神奇的物种么,还是说投影什么的?

  “没错,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还可以叫我羽兔~这是我在世界蛇的代号,怎么样,作为囚徒来说,我是不是特别配合你们的工作呢?”

  微笑着的女子乐观中带着从容,智慧与镇定兼具的姿态分外亮眼,初一接触,塞拉就对米丝忒琳高看了几分,印象从“囚徒”变为了“有点麻烦的囚徒”,需要日后多上点手段防止逃离。

  “没有必要,从你们之前的行径来说,对于我等已然是不宣而战,现在保住你性命的也就是你自身的特殊而已,如果你没有作为实验材料的资格,现在就已经彻底死亡了。”

  从圣青的光团中吐露出了残酷冷漠的言语,其淡漠无情的声线非是人类所有,而是更如同某种机械,让人浮想联翩。

  至于话语的残忍,塞拉认为,这是必要的恐吓手段,目的旨在于摧毁她人的心理防线,若真要做特别危险的实验,塞拉也得尽力征求她人的意见之后才会进行。

  “欸,已经是宣战的程度了吗?”米丝忒琳露出了意外的惊讶表情,或许对她来说,这一点也是出乎意料。

  “那……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是想要跟你们发生冲突来着,毕竟,无缘无故就对他人造成生命威胁也不是我的本意。”

  做出了表面上找不出破绽的道歉神情,米丝忒琳的言语透露出了她个人的价值观,配合上她的容貌,就让西琳产生了确实跟塞西莉亚神似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