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诗与崩坏交织的旅途 第52章

作者:永劫的终末

  命与灵,关联身体以及精神,这是最重要的两个核心要素,并且在她看来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分立事物,其对应的界限未必不可能被打破,从而达到命与灵的统一,完成存在形式的升华。

  熊与鹿听的津津有味,虽然是托了好看光影动画的福,但对于塞拉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们也听进了心里,同时也建立起了对这个他们生活的广阔世界的认识。

  但塞拉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整得一脸茫然,作为初入超凡道路的萌新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些都不一定是正确的,在探索真理的路上,我也只是位学徒,真正的智慧来自于自身的探求,我的话,你们做个参考就是了。”

  严肃的咳咳几声,脑海中回想过众多魔药学的知识,塞拉开口讲述的语气清朗柔缓,娓娓道来的言语润物无声,伴着灵性的密文在光影中显化,知识的启迪就已然传递,让学生久久不能忘怀,仿佛是知识本身就在追逐着他们一样。

  塞拉的这堂课讲了很久,从白天到晚上都还没有讲完,中途还换了个场所继续教学,在不同颜色的瓶瓶罐罐以及管道连接的炼金设备面前,塞拉暂且看过了熊与鹿笨手笨脚的步骤,随即就给他们演示了一遍精准的操作。

  玛纳唤来无形的凉风,似是让器材本身拥有了生机从而自行运动起来,各种看上去没什么关联的花瓣、嫩草、青芽等材料被捣碎混合,又添入分量精确的纯净水,变作一团奇奇怪怪的泥球,之后就在反应釜中与内蕴的术式进行反应,在灵性的介入下引导出生命的奇迹。

  成长药剂·初版。

  滚烫的热气逸散,明明过程中没有丝毫火力的加入,但在反应釜打开后却是冒出了众多的高热水汽,待温度消散,数枚泥灰色的球体就呈现在眼前,圆润凝实的模样看上去比之前要好看了许多,嗅起来也有股不错的香味。

  至少,在能够下嘴的这方面,已经是合格了。

  “记住了吗,这就是操作的步骤。”

  把小巧结实的丹丸收起来,以防止好奇心爆棚的学生偷吃,在做完这些后,塞拉就准备放手任由他们折腾,期间的一系列安全问题都将由死板的魔像负责。

  现在,她要去找工房里种植的植物进行实验,直到确认了无害的实验结果才会用在地上的树林里,让树木们快快成长,不再懵懵懂懂。

  银白的光辉照耀着工房内属于魔药实验的区域,一排排朴实无华的盆栽里均是刚刚抽出新芽的草籽,即使没有接触过地上的阳光,其旺盛的生命力也能从坚韧的身躯上看出一二。

  树林里搜集来到的普通草籽,现在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初生的心智懵懵懂懂,弱小的灵性也难以接受仪式的启迪,是烂大街的品种。

  把丹丸融在清澈的炼金溶剂里,得到了一瓶瓶流体的药剂,依照不同的剂量施在盆栽的土壤中,仿佛浠沥沥的小雨,落在它们身上的时刻就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清爽。

  “灵性有微弱的增长,没有出现可可萝配置版本的爆炸现象。”

  自行移动的炭笔在纸张上留下实验的笔记,标致的字体拓印着现象背后的真理,只待记录的增加,思维敏锐的塞拉就能从中发掘出改良的可能性。

  “嗯,让乌尔纳还有温思特也帮我照看下这些小家伙吧,回头去问问老师还能怎么改。”

109.森林记事·树妈

  这是平凡而又温馨的一天,是森林众多悠闲时光中的一员。

  常青树下,空地点点,微风不起,三名杰出的森林新星汇聚在一起,共同讨论着魔药学的知识,就“让人快速长高以及迅速成长的药剂”这一课题分别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后,再对照塞拉给出的些许数据进行分析,得出之后的改进结论。

  “塞拉酱,你家里边就没有一点好的材料吗,既没有红芳叶、也没有绿髓草之类的,这样一直就普通的药性进行讨论,进展很慢的欸。”

  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打起了呵欠的莉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用脑过度的疲劳,顺便吐槽起了塞拉给这个课题限定的各种苛刻条件。

  “呜,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家那边真的很贫瘠,恐怕踏上魔道之路的也就我一个人,所以一切都很原始,跟森林相比简直就是一片荒漠了。”

  摆出无奈且疲累的表情,在朋友面前说起现实世界,姑且用家来称呼的塞拉心中也是十分郁闷,说到底,现实的环境与森林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戴着镣铐的起舞总归是比不过自由的散步。

  “不过,这样的方式也有利于增进我们对最基本的理论的了解么,莉莎。”

  亮晶晶的红瞳神采奕奕,坐在椅子上的可可萝看着纸张上总结罗列出来的种种讨论痕迹,面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满心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咦?”

  某一个瞬间,正在思考的塞拉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而紧接着,自己的双眼就被一双娇嫩的手掌所蒙蔽,同时伴有一道慈爱的娇俏声音在耳边回响。

  “猜猜我是谁~”

  “欸欸欸!?”

  音色异常的熟悉,可以说是每一位见过她的森林住民都不会忘记,作为鼎鼎大名的母亲,她的名字早就在森林的各处中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尤克特拉希尔大人?您怎么……”

  重获光明,讶异的敬语还没从塞拉的口中脱出,温柔的母亲就凑上前,止住了女孩拘谨的表现。

  “嘘~我这次来是看看承担着森林未来的孩子们,毕竟,作为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可还是让人有点放不下心呢~”

  鲜艳的粉发自然垂落,白皙的赤足行进无声,无一寸不透着浓浓包容心的神明笑得开心,清灵的笑声一时传递,就让花草树木都为之欢喜摇曳。

  “莉莎,可可萝,怎么啦,小小年纪就不要被大人们给荼毒了,尤克特拉希尔其实就只是一株普通的树而已,不要这么拘谨哩。”

  创生之母赤足轻移,步伐自然融洽,就像是一晃眼的瞬间,惊讶的可可萝就跟莉莎一起坐到了塞拉的身边,身下仍是个人自己的椅子。

  “唔,真的不用太拘束啦,叫我妈妈就可以了,哪有孩子在母亲面前一直绷着小脸的,笑一笑才会长得好看呢。”

  个性鲜明,母性慈爱,没大没小,又像是万物平等,拥有着人形的神明好声好气的发言,良久,才抹去了大家对于她崇高的敬仰。

  “母亲大人…该说是妈妈么,感觉好奇妙的样子。”可可萝脸颊发红,扭捏的小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好破罐子破摔的喊了出来。

  “妈妈呀,觉得有点太亲切了的样子。”莉莎倒是脸上没什么表现,可是吞吞吐吐的语气怎么也说不上是从容。

  神明带笑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无声的目光似是在期待第三声亲切的称呼响起,对此,塞拉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是满心的奇妙思绪难以言说。

  “捉弄孩子,可不是一位好妈妈该做的事情。”

  “那么一位好妈妈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塞拉~”

  在可可萝与莉莎讶异的目光中,塞拉拿起了大家讨论的记录纸张,古灵精怪的回道。

  “妈妈,这是我们刚刚做的题目,可是好难,现在都没讨论出个特别好用的法子。”

  “这道题目啊,简单,看在你们动了脑筋的份上,我就帮你们一下吧。”

  被塞拉借机蹭了一下神明的智慧,尤克特拉希尔却是觉得这才有孩子与母亲交流的感觉,只见她拿过羽毛笔,唰唰几下写出一连串的配方,完美的解决了在贫瘠条件下制作魔药的一系列问题。

  “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

  虽是口头称呼,但也心中真切的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位和蔼的母亲,珍重的把答案记下,塞拉就少有的换上了甜蜜蜜的语气,连带着帮可可萝跟莉莎打破了心底最后的防线。

  于是乎,一场突如其来的交流会就在孩子们与母亲之间展开,当破除了不必要的拘束后,尤克特拉希尔平易近人的形象就取代了记载中伟大的创生之母,让那株伟岸的世界之树变作了眼前实实在在的女子。

  她们谈天说地,从成长中的苦恼与趣事说到林林种种的森林事件,又从森林之内渐渐拓展向森林之外,聆听起神明温和的言语,让界外的风光在心田留下了一颗探索的种子。

  “在我们的世界之外,是很多很多的其他世界。”

  “有的繁荣昌盛,也有的濒临毁灭,群星的生灭反复无常,命运与奇迹的舞台无比广袤。”

  “以龙为主的世界热烈奔放,蛮荒原始的生命力在其中宛若混沌,交织着强悍的暴力,数位龙神高高在上,俯瞰着大陆上的无数斗争……”

  尤克特拉希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可越是随着述说,她所描述的世界风景就越发的奇诡古怪,让难以想象出来的孩子们慢慢的失去了兴趣,但她话锋一转,就又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对了,正好有机会,我就跟你说一件事情吧,塞拉。”

  “嗯,妈妈你说,我听着。”

  塞拉本以为不是大事,可神明的话语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惊愕起来。

  “你的家乡,那个广阔的世界,并非善地,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伤痛与绝望,但那并不是现在,而是在之后的将来,是几乎不可避免的命运。”

  “但是现在的话,我能帮你断绝掉与那里的联系,让你远离悲伤的未来。”

  啊……仔细想想的话,能说出这番话,该说真不愧是世界树么……真正的神明,其出色的视界居然达到这种程度。

  “断绝联系,是指我回不去了么?”

  “是这样的,只要还跟哪里有所牵连的话,塞拉,你迟早都要面对未来的阴霾。”

  露出心疼的眼神,尤克特拉希尔发自内心的不想让看好的孩子坠入深渊之中,但是,在哪一边,塞拉已是有了无法割舍的存在。

  没有思考过多,塞拉的回答就淡定的脱口而出,相较于心疼的神明,作为孩子的她倒是勇敢无畏。

  “抱歉呐,妈妈,我更想跟你一样,把希望带到其他的世界里去。”

  “我知晓我自身的不成熟,不过,在走向未来的路上,我也不是孤身一人。”

  西琳、橙先生、乌尔纳、温思特,还有结界中等待新生的每一个生命,都会是我未来的伙伴。

  信念坚定,眸光有神,单薄但又坚韧的决意萦绕在心间,在神明的双眼中熠熠生辉,仅是一眼,尤克特拉希尔就明了了塞拉的选择。

  “我知道了,那么在离开之前,我就好好教导一下你吧,塞拉。”

  神明的笑,举世无双,耀眼得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与之相比。

  “这可是世界树的馈赠,祝你在未来的路上,一路顺风。”

  尤克特拉希尔没有跟塞拉说的是,她所看到的未来虽然布满绝望的灰烬与荆棘,但在更远的地方,却是什么也无的一片苍白,而非一片静谧的死亡。

  她能肯定在更远的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但却看不清哪怕一点痕迹。

  超越者啊,小塞拉,原你的未来,光明如昔。

110.乐园新生

  如果要问塞拉被神明所照顾的感觉怎么样,那么塞拉只能说,是填鸭式教育。

  作为神明的世界树教学水准意外的差劲,就仿佛教导数学课的老师,就讲基础来说还讲得津津有味,可到了实际做题中,一句“显然可得”就能够让学生一脸茫然,内心反问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今天的教导就到此为止吧。”

  星光明亮的夜晚,萤火聚集的灯光哗啦啦四散而逃,在神明的下课铃声宣告下飞奔似的回归家园,不再参与痛苦的填鸭教育,看样子,就算是懵懵懂懂的妖精萤火也经不住母亲的淳淳教导,早在课堂中就已经做好了白旗。

  “大家的感觉怎么样,我讲的还不错吧。”

  没有一个人回答尤克特拉希尔的询问,三名杰出的森林新星均无力的趴在自己的课桌上,过载的脑袋似是正往外冒着热气,而在一旁,堆叠的笔记上,被掏空了的羽毛笔已经光荣殉职,在一个短暂的下午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

  “看起来我教的很好呢,大家一下子就累到睡着了。”

  欢快的扬起了嘴角,对于自己教育水平十分满意的神明大人静悄悄的走近,就着天边的星光细细的打量起了昏睡的三位孩子。

  晶莹细腻的脸蛋,小巧可人的双耳,柔顺丝滑的头发,均是天生丽质,钟灵慧秀的模样惹人怜爱,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竟然会狠得下心,给小塞拉带来哀伤的未来。

  神的眼眸里折射着未来的光彩,她轻柔的抚摸着每一位孩子的小脑袋,悄然间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待到她们醒来后,便会发现,紧张至极的学习所带来的疲累会被消灭得一干二净,让她们能够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新的一天。

  临走前,温柔的母亲看到了命运的丝线不知从何而起,但它已经是无形的牵拉在了塞拉身上,将把她带向混沌不明的地域中。

  过不了多久,这孩子就会被迫与森林道别吧,不过,与森林所结下的缘分,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她回归道路上的灯塔。

  “去传递希望吧,塞拉。”

  “森林,一直都会是你永远的避风港,若是累了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歇息。”

  尤克特拉希尔的离去悄然无声,但却留下风与花的痕迹,平凡无奇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是长满了奇花异草,缤纷的色彩就像是彩虹坠落到了地上,烂漫的霞光一直持续到黎明的到来。

  脑袋好疼……

  带着昏倒前模糊的记忆醒转,心灵还惯性似的说了一句抱怨的言语,可彻底清醒之后,塞拉却是发现自己目清耳明,爽利的精神不含半分疲倦,神完气足的状态跟之前燃尽了的情况沾不上一点边。

  环顾四周,早晨的森林清爽甘甜,露珠沿着花叶柔丽的脉络向外流动,不经意间的滴落就带来了渺小却靓丽的豪光,一闪而逝的莹白如同宝石的光泽,虽猝然逝去,但也留痕于记忆与时光。

  “哦,塞拉大人,你就醒了啊。”

  老当益壮的声响传来,并伴有清淡的香味,给莉莎上课的教师面貌老而不朽,呵呵笑着的他除了今日的授课外,还带来了大家的早餐。

  “沃尔特老师啊。”

  “抱歉,今天的课程我就不来了,毕竟还有事情要等着我去解决。”

  “好的,我会转告莉莎大人跟可可萝大人的,不过,在走之前,还请吃一点早餐,喝一口花茶,为崭新的一天造就一个美好的开始。”

  焦香的包点酥脆淡甜,暖呼呼的花茶清雅飘香,不错的味道从舌尖汇入心田,也给身体带来了一股仿佛源源不断的活力,细嚼慢咽后,塞拉才放松的点头离去,身后是欣欣向荣之森,也是丰饶的万绿恩惠之地。

  现实,结界所笼罩的树林,春光懒洋洋的照耀而下,为刚刚新生的家园带来些许滋养的生机,但对比起塞拉所见过的丰饶景象而言,这里还是太过于贫瘠。

  只不过,这里会繁荣起来,会像森林一样给生命带来新的希望,塞拉并不怀疑这一点。

  结界的第一节点是自己的工房,而当第二节点确立完善时,结界才能真正的带上一个“大”字作为前缀。

  模模糊糊的清早,雾气朦胧的现实,呼吸着不那么清爽的空气,塞拉来到了一株橡树的面前,在其身上刻画起了密集的符文。

  玛纳的纹路飘逸若天边的云彩,苍劲如巨龙的鳞片,它们行云流水般的连接,像是有生命一样的排着队,向着树身的各处行进,没有多久就让这一株长势最好的橡树成为了树林中最靓丽的树木。

  ?

  橡树微薄的灵性里满是问号,浑身的痒痒让它感觉尤为新奇,可惜就是没有手掌供它抓挠,只能傻乎乎的硬扛下来,而接着,在它的意识里,响起了塞拉的问询。

  “家园里需要一棵树木作为第二节点,这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恩惠。”

  “作为范围里最健壮的树,你是否愿意为了未来以及大家奉献自我?”

  塞拉的音色清灵悦耳,咏唱的语调破开陈列在现实中的种种束缚,将真心与橡树相连,把种种责任尽数列举,并凝结出了一张虚幻飘渺的契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