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诗与崩坏交织的旅途 第45章

作者:永劫的终末

  “准备好,要进场了。”

  “要上喽!”

  一马当先,娴静淑雅的走上不长的阶梯,从后台的人造光源中行出,沐浴在一片空阔的苍蓝天空之下,一眼望去,塞拉就看到了熟悉的与不熟悉的种种听众,地上、空中乃至于地下均有期盼的思绪流露,飘飘洒洒的聚集到花草点缀的圆形舞台上。

  木板生长着青藤,青藤蔓生着鲜艳的花朵,间或分布中镶嵌着打磨精致的晶石,剔透水润的光华似是能涤荡心灵,马上的,女孩的心也静了下来。

  思绪在风中流转,与伙伴们的遐思相触碰,无形之中,她们便是一个正体,一支杰出的森之乐队。

  叮铃——

  竖琴悦耳动听的音色伴随着乐队各种乐器的第一道明音传遍整个会场,如是宣告般的告知了各位听众,演奏将要开始。

  “嗯,现在看起来还可以,看后面会不会出问题。”

  贤者的席位上,有人对瑟兰达尔说起了塞拉她们的表现,就目前而言,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毕竟是我的弟子么,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经意间的又炫耀了一次自家弟子,瑟兰达尔笃定的语气便引来了他人赌气的言语。

  “那是你教的好吗?明明是人家学的好,唉,傻人就是有傻福。”

  笑而不语,作为胜利者的瑟兰达尔不屑于跟羡慕嫉妒恨的他人相争辩,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第一首曲子鸣响,再之后等着给塞拉说明传承仪式的要点。

  舞台中央,万众瞩目之处,乐队的合奏让第一缕清幽的音色扩散向四面八方,绵密而柔和的乐声犹如从幽谷中流出,毫不停歇的奔向土壤肥沃的田野,滋养着沿途的花草,哺育着前行的走兽。

  其实质已是焕发了生机的幽谷清泉,因吸纳了天上的阳光以及大地的养分而变为了和谐自然的一员,悠扬和乐的曲调融洽转变,蓦然间就导引着听众的心绪浸入波澜不惊的湖泊之中,为温和的流水所包裹、浸润。

  咚隆隆的鼓声敲击,炸裂的水泡里边飘出了昂扬向上的笛音,揉碎了的丝弦轻吟,助推着乐曲的节奏不断向前,随后抵达欣欣向荣的树林,砥砺出奇幻的自然和弦。

  自白昼化入黑夜,从黑夜进入万家灯火,最终,柔美的曲调以幸福结尾,化作淡雅绚烂的和光遍照听众的心田。

  第一曲的演奏停缓,跟还停留在之前合奏的听众不一样,奏者们的思绪已是流转向了个人的独奏,她们的想法在风中交织,继而在一笑间落在塞拉拨动琴弦的手上。

  乐队中的独奏并非指的是只有一人的演奏,而是以一人为主,其他人为辅的互相成就之路,当塞拉开始属于自己的星光曲时,一阵悠远空明的乐音便翩然响起,飞舞的绮丽星彩仿佛跃然于听众的眼前。

  无垠天河、广袤悬宇,默然间有对于自我渺小的哀思,时又予人错觉般的明媚光明,空明与神圣交织的希望存于寂静的虚空间,明艳的星彩正是它独一无二的颜色。

  提琴的弦音富于想象的辉煌,竖琴的彩音拥有盎然的诗意,瑰丽美奂的曲目是为塞拉改编后的心之声,当一曲终了时,听众便以万籁皆寂的平静回应了用心演奏的乐队。

  呼,我的部分结束啦,该你们喽。

  塞拉的意思流淌在风里,对于这股忽然而来的得意,乐队的其他人虽情绪各异,但却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嘴角勾起清丽的弧度,格外轻快的手指拂过竖琴坚韧的弦丝,在轰隆隆的鼓声激奏中,塞拉开始为拉缇卡的奏乐添入柔和的琴音,让磅礴大气的声乐多出了一份融洽的柔软。

  “听得我如痴如醉呢。”

  在茫茫的听众之中,闭着双眼的瑟莉娜笑容清丽,其道出的评价也是其他听众们共同的心声。

92.传承仪式前奏

  伴随最后一缕乐音融化在风里,伴随广大的听众们都完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心灵之旅,这一场音乐的典礼就此结束。

  从合奏到独奏,再由独奏至合奏,整支乐队倾力合作,借着非凡的默契以及难言的努力博得了森林住民们的认可。

  曲目终了,余音绕梁,数天而不止,头一次以平常的轻松心态看待因她们而聚集在这广袤舞台中的汪洋人群,扬着笑容的塞拉便跟朋友们感叹了一句。

  “终于是结束了,整场下来居然没有一个失误,感觉是超常发挥了呢。”

  脑袋里仍然残留着对于所有乐曲清晰的印象,连对到底演奏了多久都没有一个明显的概念,直到现在,塞拉才有时间与心力去思考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是啊,而且我现在好像还有灵感呢,塞拉你看要不要再多演奏一会?”

  开心的欢笑,亚里莎的发言一经发出,就被乐队的大部分人所抵制,哪怕是米斯特莉娜,现在也是没有为她助言,遗世独立的静美模样霎时让亚里莎焉了气。

  “只是灵感的话,是不可以在这里断断续续的演奏出来的啦。”莉莎温和的说道,持拿小提琴的身形优雅文静。

  “是这样没错,不是完整的曲目的话,或许有一下子就完成的即兴演奏可能,不过,大家现在都累了呢。”可可萝附和了莉莎一句,让了解大家意愿的亚里莎只好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即兴啦,只是说说而已。”

  “好了,退场前给大家行个礼吧,到了后台,我们倒是可以听听亚里莎你的灵感~”

  乐队的领袖下达了音乐会结束的定论,在七位乐者整齐的行礼中,惟有橙先生因为独特的体型而引人注目,于灿烂的天光照耀下,广袤的舞台就此进入闭幕的流程。

  哗啦啦的人群从座位上起身,像是千万座高山忽然立起,半空中悠悠漂浮的妖精、飞虫等也是一溜烟的飞向结界的出口,透亮的光门开放在舞台的各处,为他人的离开提供了显而易见的指引。

  而在后台之中,彻底放松下来的乐队则是欢脱的开始了吃吃喝喝,不过,面对贤者准备好的犒劳饮食,却是有人眸光定定,不善的意味油然而生。

  “哎呀,等会这处舞台就要封起来了,现在不去尝试一下的话,那么以后都可能吃不到这次的特供饮食了呢。”

  淡雅而温和的朗声笑道,精灵贤者瑟兰达尔的气质清爽澄澈,如是拂过平缓水面的山岚,可在塞拉看来,这股格外清爽的气质却是多少透着狐狸似的狡猾。

  “我可不信这是只有一次的特供。”

  板着脸,抱着胸,虽然因为身高差不得不稍微仰视,但塞拉还是以不爽的姿态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副奇妙的场景在贤者到来后就已生成,让乐队的其他人均有在一旁吃瓜看戏的想法。

  “好啦好啦,这可是惯例来着,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一次你们的表现可是比我当初好多了,看起来瑟莉娜教的很好嘛。”

  连忙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弟子不爽的心绪,瑟兰达尔的好言好语就跟不要钱一样向外甩出,可惜都不怎么管用,直到乐队的恩师到来,才让情况有了变化。

  “哦呀~”

  光辉的妖精精致的面庞含笑,款款而来的身姿似是闪耀着的森之宝石,却多了几分柔和的光彩。

  “师徒之间的关系没处理好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总喜欢用年轻人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虽然无伤大雅,但是时不时的坑一下弟子什么的,这也不算是年轻人的方式吧,瑟莉娜姐。”

  瑟兰达尔微笑着还没发言,塞拉就在瑟莉娜的面前给老师上了一点眼药,同时暗含期盼的目光投在似乎知情的瑟莉娜身上,希望她能够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一同发起对老师的言语讨伐。

  “呵呵~”

  掩嘴轻笑,对于塞拉的言论不置可否,瑟莉娜倒是先跟瑟兰达尔聊了起来,娓娓动听的嗓音结成悦耳的语言,一来二去之下,塞拉就发觉了貌似是老师得来了支援的事实。

  可恶啊,森林里的长辈互相都认识,都没人来帮帮可怜又无助的我了。

  察觉到了自己独木难支的事实,本来还只是想赌赌气的塞拉叹息一声,随后只好重回了朋友们的圈子,围着圆桌分享起了所谓的犒劳美食起来。

  牙齿撕开绵软的肉质纤维,让蕴含着的饱满汁水霎时爆炸,在舌尖上演口感的盛宴,再咕嘟咕嘟的喝着饮品,任由丰盈的滋味一路从口腔占据到胃部,化解心底的不满。

  莉莎跟可可萝对视一眼,互相匀了点的吃食给了塞拉,而眼尖的其他人也是纷纷效仿,马上的,塞拉的面前就又多了匀出来的大份量食物,可以好好的吃个够。

  不多时,欢乐的短暂氛围就此结束,各自收获了一份宝贵经历的乐队队员们相约未来的团聚,便在舞台的出口处相继分开,其代表着友谊的乐器将伴随每一个人终身。

  “莉莎、可可萝还有米斯特莉娜跟拉缇卡,大家以后再见~”

  “再见~以后有时间我们会再聚的啦~”

  目送其他人的身影远去,现在塞拉的身边唯独还跟着要回去尤克特拉希尔报到的亚里莎,以及过了一把乐队成员瘾的橙先生,至于老师跟瑟莉娜姐,他们倒是有说有笑的早就离开了,徒留下一枚藤草编织的坠饰,据说是传承仪式开启的信物。

  “感觉这几天又长又短的,塞拉,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我作为领队只感觉到充实跟漫长,还好音乐会圆满结束。”

  在森林里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还能遇到还没离开的听众,迫于热情不得不临时演奏几曲才得以脱身,这时候,塞拉也就觉得或许被人知晓也是种麻烦。

  “对了,亚里莎,这次复职后,你要工作多久才能有假期啊。”

  “谁知道呢,反正罗莎莉亚是不会让我轻轻松松的。”

  绿莹莹的草地上,尤克特拉希尔聚落和谐自然的建筑已是若隐若现,一路行来虽不如借助风力飞行快捷,但却是别有恬静舒适的韵味。

  亚里莎的俏脸从一开始的活泼逐渐变得无奈,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的话语也越来越少,在塞拉看来,应该是患上了假期综合症,需要工作几天才能痊愈。

  “看,亚里莎,罗莎莉亚来接你了。”

  干练飒爽的英姿修长高挑,祖母绿的双眸里含着些许的欣慰,对于慢慢靠近的亚里莎,罗莎莉亚赞了一声。

  “舞台里的表现很不错,亚里莎,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搞砸来着。”

  “怎么可能搞砸,我可是很有音乐天赋的,罗莎莉亚!”

  闻听着前辈跟后辈的互动,笑了笑的女孩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便出生道别,因为在她们前往森林护卫总部的路线并不跟自己一致,在前往玛纳厅堂的路途中,仅她跟橙先生就够了。

  “哼哼哼。”

  不经意间,塞拉哼起了熟悉的曲调,那是由大家一起商讨、修改过的第一首曲子,悠扬悦耳的和声与华彩构成后面部分的精彩旋律,而她天然透彻的纯真虽不比乐器的多样,但也有属于纯粹的优美。

93.森之传承

  尤克特拉希尔,当之无愧的森林中心,与创生之母同名的万灵生养之处,在这其中,有一株擎天的古树,年岁古老得可以追溯到森林的起源时代。

  而在名为玛纳厅堂的树内居所深处,就有着森林的传承仪式,据说,那是经历了无数时光而历久弥新的瑰宝,是森林之所以欣欣向荣的关键。

  对于这些说法,塞拉知晓的也并不多,只不过,在进行所谓的传承仪式前,她还有着时而可靠时而坑人的老师以作依靠。

  “所以说,老师,你说的传承仪式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藤梯向上拉伸,坚韧的平台随之升向熟悉的地带,闻听着发源自古树的森之吐息,塞拉在风中向瑟兰达尔提出了疑问。

  淡淡的言语中只有疑惑,显然,在要紧的事情面前,她并不会无理取闹。

  “等你进来了,就会知道了。”

  说话神神秘秘,谜语人的作风惹人恼火,可却在这时候对塞拉没了效果,轻叹一口气的女孩登上古树的枝丫,于树梢间行走,所见所闻皆是昂然向上的生命力,不见丝毫的衰败,仿佛能够一直伫立到时光的尽头。

  雕饰自然的大门应声打开,悦耳的谐振音来自于为藤蔓所环绕的晶石,大地的精粹与森绿的生命相结合,新的乐音更具大气与磅礴,不经意间,便能从中听到一整个的世界。

  “玛纳厅堂改建过了?”

  疑惑的询问发自于塞拉,尽管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宽敞布局,可大地的活跃却是给这里添了不少浓厚的活力。

  “应该说是玛纳厅堂反映了森林的变化才对。”

  笑着纠正塞拉的认知,之前还在使用听风技巧通讯的瑟兰达尔面容清爽,说话的语调意外的具有正经的贤者意味。

  精灵贤者领在前头,带领塞拉向着厅堂的深处走去,原本看起来与表层无异的模样也渐渐变化,时空的波动在感知中变得格外深沉,奔腾的玛纳浓稠得似是能够将人直接淹没,乃至于溺死。

  但这里是森林,是难以言喻的宏伟包容心的体现,无边无际的新风仅是亲切的拂过来到此处的每一位森林之子,犹如母亲的拥抱,温暖而恬静,润物而无声。

  塞拉的心安静了下来,在这沁入人心的温柔面前,哪怕是未知的事物,她也愿意全身心的信任着祂,直到路途的尽头。

  沐浴在森绿的玛纳光流之中,无形的要素一点一滴的渗入身心,默然间,生出的奇妙充实感就已盖过对一切的感知,即便是时空的脉络也只能屈居其下,为一股难以言喻的存在感让步。

  “接下来的路途,就要你走下去了。”

  瑟兰达尔温和的声音响起,其中的欣慰高兴显而易见,在闪亮却不刺眼的光流内,塞拉戴上藤草编织成的坠饰,让那一抹萤火似的光亮指引出了前进的道路。

  泥尘巨像想要跟过去,但是却被瑟兰达尔阻拦下来,于此间柔丽的地带里,塞拉听到了些许身后的交谈。

  “在这里就已经是非传承者的极限了,放心,只要你还跟在小塞拉身边,森林的恩惠迟早也会眷顾于你。”

  “嗯嘎。”

  接下来的路途没有了别人的声响,有的只是塞拉自己的心跳以及自然悠悠的和弦,女孩向前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柔软的草叶所包裹,而每一次的呼吸也都充满着淡雅的芬芳。

  忽然,塞拉触碰到了一堵看不到的墙壁,虽然无形,但却具有着非凡的弹性,在稍稍陷进去之后,她脖颈上的坠饰就悄然消逝,化作流离的光点打开了最后的大门。

  移步向前,陷进去的绵软柔韧感触飞快的消失,越是向前就越是顺畅,当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塞拉终于是在光流的海洋里看清了所有的景象。

  森绿的心脏,森林的一切都在这里交织,其即是智慧,也是力量,是自然的玛纳的发源地。

  该用什么来形容呢,宏大的包容之心。

  没有面对巨物诞生的恐惧,也没有对自己渺小的哀叹,女孩所有的,是对自然的赞颂,以及对于母爱的怀念。

  传承仪式,原来是这样呀。

  (获得卡牌【自然的玛纳】,金卡,简介:母亲啊,您看到了吗,您当初赋予的玛纳,现已如此辉煌。)

  卡牌的获得声鸣响在耳畔,但身处在仪式之中,塞拉所感受到的却远不止单纯的一张卡牌。

  新绿的恩惠,万绿的丰饶,经历时光岁月累积的森之精华汇入女孩的身心,惬意而舒适的感受刹那间涌上心头,让一双美丽的青瞳轻轻合上。

  “嗯~今后,要好好加油喔,好孩子。”

  温暖的双手将清醒的意识拥入慈爱的怀抱,动听柔美的嗓音拂过耳畔时带来期盼与爱护的叮嘱,如同一场美好的梦,当一切结束时,依旧历历在目。

  卓越的青蓝双瞳睁开,清晰而透彻的世界焕然展开,质变的视觉源自于灵魂存在的升华,往昔依靠天赋才能感知到的难言的空间脉络以及梦境集合,此刻都以直观纯粹的姿态映入眼中,犹如万花筒般鲜艳动人。

  “贤者们要经历的传承仪式,其实也就是用来弥补年轻人在时间上的积累问题,毕竟,要能够承担足够的责任,相对应的能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玛纳厅堂里,瑟兰达尔淡笑着讲出传承仪式的意义,而当他瞧见塞拉不同寻常的青瞳时,他就明了了弟子的些许变化。

  “这几天,你就仔细感受一下吧,仪式或许在你看来只是一瞬,可实际上却是花了三天。”

  “眼睛的蜕变,感知的升华,还有玛纳的增长,都是对现在的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