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就好像盛大的歌剧开场时，旁白用平淡的声音介绍完诸多背景和配角之后，介绍即将登台演出的主角那样突然亢奋的说道。
“好问题——往日的荣誉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你可以将我看做一位略通战争技艺的艺术家。”
“一位来自亚空间，调拨琴弦的乐师？”
李立安在心中说道，对于来人的身份他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帝皇的某位堕落的儿子——色虐手下一位可怕的恶魔领主——
“你的话让我想到了我的某位兄弟，一万年前他带着他的军队袭击阿玛特拉之时，就是这样同我的另一位不幸堕入黑暗的兄弟如此自比，但显然，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战争艺术显然并不到家。”
那个声音似乎对于过往的一切都充满了歌剧式的缅怀，祂的语气抑扬顿挫，宛如在富丽堂皇的殿堂中吟唱着古老的史诗。
“可惜了——”
说到这里，那个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而在场的另一位兄弟精通于巫术，并且可能是我们之中最早同亚空间做交易，以换取那些古老的隐秘的人——可他贪婪而不自知，总是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点评他人……最终葬送了他的军团还有他自己本身……而在失去了物质形体，见识到了世界的真实之后，他却总是对我们那些还在帝国中蒙受欺骗的兄弟怀揣着某种堪称圣母般的怜悯。”
李立安静静的听着这位亚空间伟大乐师的悲叹。
得到了如此之多的信息，他此刻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此刻冷不丁的在这位如同吟唱歌剧一样的声音之后突然说道。
“这不像你——对吗？”
毕竟你可是手刃了你曾经的某位兄弟。
突如其来的补刀虽然不至于令这位堕落凤凰破防，但也足够 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陷入那难以自抑的沉默之中。
正在李立安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担心祂会在这个时候发怒的时候。
脑海中的却传来的一声大笑。
这笑声尖锐刺耳，宛如女妖垂死前不甘的咆哮。
那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足够奥列格走到李立安身前，带领着信徒们跪地朝拜着李立安身后那双华美绝伦的“帝皇赐予的天使羽翼”虔诚朝拜。
“看来你确实知道很多事情……”
祂终于停下了笑声，祂并没有发怒，反而称赞着这个凡人的勇敢。
想必当这样勇敢的神皇信徒发觉自己正在不可控制的堕入欢愉之主的怀抱中时，他的反应一定极为有趣。
想到这里，祂的语气又再度兴奋了起来，但祂选择暂时将这些情绪全部深埋，准备在不久之后一起爆发开来，再度带给他极致的欢愉，回答道。
“是的，在众兄弟间，我毫无疑问的是最冷酷的那个，我是刽子手，是屠夫，是弑杀血亲的罪人，唯有血亲之血方能令我兴奋愉悦……我便是你们所信仰神皇曾经最信赖的儿子和战友，我的军团曾获得以帝皇为号的荣誉，乃是帝国之军当之无愧的表率，但这些都被我一手葬送……”
“我便是杀死帝皇的主谋之一，帝国最可恶的叛徒，叛乱原体，堕落凤凰，欢愉王子福格瑞姆……”
是的，他亲手处决了他的兄弟，并放纵恶魔进入自己的身躯，使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皆堕入欢愉之主的怀抱之中。
福根满怀恶趣味的观察着眼前这个自己附身的凡人在听到自己主动揭示自己身份之后的反应。
他亲耳倾听着眼前之人之前那呼唤神皇降临的唱词，虽然并不工整，距离艺术还尚有些差距，但却蕴含着某些来自久远时代的奇特韵律。
不过当听到召唤自己而来的竟然绝大多数都是那赞颂伪帝之词后，当他成功附身，几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过在他彻底吞噬眼前的灵魂之前，那些古怪的祭文让自己与面前之人结成的某些契约让他需要完成眼前之人的一些命令。
可令他失望的是， 李立安在听到福根的自白之后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
至少是表面上。
他保持了寂静。
当眼前的那名牧师满怀激动和敬畏的询问李立安神皇赐予的力量究竟为何时。
他看见眼前的青年面对这个问题明显沉默了一下。
福根已经准备好在 接下来 看着众人得知真相后那怀疑人生，信仰动摇的神色而放声大笑起来。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李立安的沉默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他便抬起了头，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位虔诚牧师那如蓝宝石般湛蓝的双眼。
低头看了看剑鞘中泛着紫光的长剑，然后将它往剑鞘中插得更紧了一些，抬头坚定的对着满怀期待的奥列格说道。
“以神皇之名！定不负圣吉列斯之圣血！伟大圣血天使赐福于我，让我率领神皇的信众为神皇重新从邪神的手中拯救这颗星球！”
“赞美神皇！礼赞大天使！”
听到竟然是那位伟大的存在以帝皇之名给予赐福。
奥列格眼中的火焰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但随即，看着李立安背后那紫色的羽翼，他有些疑惑。
小声的询问道。
“这翅膀的颜色……”
“不负圣吉列斯之圣血！”
看着面前李立安坚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斩了眼前的异端狗头的眼神。
奥列格明智的决定暂且忽略这个问题。
而对于此李立安解释为紫色是血液凝固之后的颜色，以纪念圣吉列斯为全人类所做的伟大牺牲。
奥列格觉得好像似乎也没啥毛病。
“诸位！以神皇和圣吉列斯之名！”
他忽略了脑海中某个恶魔大君的怒吼，契约保证了在完成自己的祈求，收复这颗星球之前，福根不能随便对自己动手。
李立安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伴随着教堂外的炮声隆隆，爆弹枪的轰鸣和履带碾过废墟碎石的鸣响，高声呼喊道。
“诛灭异端！”
教堂中的信徒们欢呼着，他们狂热的注视着眼前这宛如神话中的大天使降临于世的神迹，追随着张开双翅飞出教堂的李立安身后。
以前所未有的狂热的殉道和献身的精神，在神皇的注视下冲向了教堂外的那些叛乱总督的邪教大军。
看着那一张张狂热念诵着神皇之名战斗的信徒的面容。
目睹了真切的神迹，就连那些原本溃退的军队都重新恢复了士气，下一秒便重新投入了战斗中。
就连战斗修女们在看到李立安此时的表现时都变得兴奋起来。
范迪尔那拙劣的把戏都能将这些不谙世事的战斗修女们忽悠住。
当李立安真的长出双翅 ，以传说中天使的姿态亲临战场。
修女们大都在惊愕之余在心中一遍遍狂热的颂念帝皇的恩德。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某位被随便顶替了名字原体！
“这是我的荣誉！你不能随便更改剧场主演的名字。”
福根略微有些破防的声音在李立安的脑海中响起，他语气可谓是相当的愤怒和不满。
这个可恶的凡人！伪帝这个大骗子下面小骗子！
也许今天来的应该是马哥努斯那个自大的混蛋！你TM应该信奸奇好吗！
天可怜见，就连之前李立安暗戳戳的嘲讽他亲手砍了自己兄弟脑袋的时候，他的反应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剧烈。
第二十六章：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伟大的故事总是来源于现实，而又超于现实的——”
看着眼前自从李立安以天使的形态降临之后，刹那间有些安静的战场。
无论是PDF还是教会民兵。
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靠谱的神皇的神迹。
就连那些指挥着PDF们对教堂发动进攻的邪教徒。
在感受到李立安身上那股熟悉而又令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的气息之后，也不免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而感受到旁边纽莱特温的城主兼北方军团的指挥官看着自己，并表示‘你们欢愉之主是真的牛皮’的眼神。
那位刚刚蜕皮重生的死徒信徒此刻的表情有些古怪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但……”
死徒长老仰头，注视着天空上那个宁可随手捡起一根削尖的钢管，也不肯抽出自己腰间那柄被欢愉之主赐福过的神兵利器，此刻正扇动那伸开足有五米长的双翅，朝着自己冲来的欢愉大魔。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茫然，本能让他肉身如蛇一般蜷缩而起，然后向着身后迅速弹射而去。
虽然他并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哪一位护法真神，但显然——
眼前那直指自己等人而来寒光烁烁的长矛，显然那持有者并不是来和自己探讨家常的。
“尽管同属欢愉之主麾下，但这东西明显和我们无关……”
他说道，丝毫不顾那位纽莱温特的指挥官脸上那瞬间精彩万分的神色，向后迅速的退去。
李立安安抚着体内的这个恶魔王子。
当他感受着体内那几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尽管这力量每时每秒都在侵蚀着他的肉体。
李立安还是有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
但很快，随着他展翅飞上天空，并试图冲入敌阵直接斩首对方的指挥官的时候。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自己曾经在贵族学校里学到的那些战斗技巧，和布莉诺分享给他武艺最多只能称之为凡人的技艺。
而现在自己的状态显然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在这样强大的肉体面前，曾经那些传承万年的技术都显得有些可笑了起来。
李立安在赌，赌这位曾经的原体不会放过一个如此绝佳的表演机会。
四神在这颗星球上相互落子，神皇的信徒在绝望之际竟然向着那些黑暗中的诸神祈祷，并得到了回应。
下面是神皇的信徒和帝国总督的军队相互攻杀。
上面是四神的信徒以神皇之名进行的角力。
野心家打着各种名号起兵响应，相互攻伐。
机械教，国教，泰拉更各种势力在这颗星球上盘根错节，相互算计……
帝国官僚的奉献和抉择，军人的英勇无畏，信徒的殉道和牺牲……邪神和帝皇之名变换不定，真假胜败皆在一念之间。
他不认为福根会真的拒绝登上这个精彩万分的舞台。
“难道你不觉得，戏剧的主角就这样草草的暴露身份未免太过于鲁莽，答案只有在最后一刻揭晓才有悬念……而你将在最后的时候跳出来揭露自己身份，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为这个故事缓缓画上句号……”
李立安蛊惑道，他将自己想法分享给这位大魔，这也是那祭祀书所赐予他的能力之一。
两人都可以主动向对方分享自己某些记忆和想法。
看着眼前这精彩至极的舞台，福根沉默了，他当然看出了此人的小心思。
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欢愉之主的力量，他笃定此人必将堕入那些黑暗大能的掌握中，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他阅读着这亵渎的剧本，再看着两人的契约上那赫然写着以神皇之名从邪教徒手中收复这颗星球——
虚空中的福根开始狂笑起来。
他慷慨的宽恕了这个召唤者的无礼，事实上，光是自己现在通过李立安的身体，从眼前那些隐藏在行星防卫军中隐藏的邪教信徒脸上看见的迷茫神色，感受这些可怜的四神信徒浑身散发的茫然气息，在福根看来都足以值回票价了。
“看来欢愉之主的选择是对的，果然，你的身上很有艺术家的天赋，我期待着你的堕落，在通往欢愉之主宫殿的六重试炼之路上！”
他大笑着说着，而对于李立安的那点小心思，他并没有追究。
当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力量的汇聚而变得柔和了起来，那略带蛊惑的声音就如同一万年前那把魔剑在福根耳旁呢语一般，如今在李立安的耳旁蛊惑道。
“为了伟大的艺术，我自然可以容忍你在完成这幕伟大戏剧中偶尔的无礼，但你应该更加的尊重我才是，毕竟我才是借给你力量的人，欢愉之主更是长久庇佑了你的家族，直至你幸运的诞生……而你信仰的神皇除了向你们的星球摊牌无尽的赋税之外，对于你所经历的苦难，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有圣吉列斯，那个鸟人的名字令我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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