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那个答案无论再不合理，那都是唯一的真相。”
法布里斯摇晃了一下他的大脑，机仆们则取来了欧姆弥赛亚的神油涂抹到他的机体上为他降温。
“自从进入这片星区以来，我们遇见的所有沿途的风暴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阻止我们接近星之光指引的那颗星球。”
第一百九十八章：欧姆弥赛亚！
“你觉得那东西会是什么？”
柯利弗德冷静了下来，一路上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舰队在前往约阿基姆的过程中所碰到的那些的异常。
远超机械教的估计的风暴，扭曲的时间漩涡都令机械教的舰队不得以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航行。
这自然让机械教的舰船抵达约阿基姆的时间要比预定的晚上了不少。
“某种对物质世界的生灵具有强大恨意的亚空间恶魔，还是说是那些邪教巫师的手笔？”
“谁知道呢……”
法布里斯来到了甲板中央，他专注的凝望着那处被放置在中心的钢铁置物台之上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或者说注视着其中那些流淌的如同群星一样暗的银河中闪烁着夺目光彩的液体。
法布里斯从那些星光中看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没人能搞得清楚这件王朝奇珍向人们展现出来的画面到底真的是即将发生的未来，还只是这件善于蛊惑人心的宝物为了在人间继续制造悲剧，而产出的某种对外来扭曲且恶意的解读的亵渎影像。
而现在，法布里斯知道在帝国的铸造世界伊涅兹流传的某些有关于于‘星之彩中冿寄居着恶魔’的流言恐怕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在法布里斯的眼中，那些有关这件名为‘星之光’的神器那些恶毒的流言和指控恐怕并非虚假。
“……”
“欧姆弥赛亚在上啊！”
“难道那些疯子们信仰的黑暗欧姆弥赛亚真的存在吗？”
柯利弗德听见了此刻正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星之光的老贤者的喃喃自语，满含着激动，不解，和震惊。
他皱了皱眉头，如果说对于欧姆弥赛亚和神皇的关系他一直持的是相当消极的态度的话。
那么对于那些传说中隐藏在机械教内部的黑暗欧姆弥赛亚信仰，他所能够表达出来的情感便只有厌恶。
他皱了皱眉头，身旁的机体拧紧了他背后两支辅助手臂的发条，而柯利弗德用这辅助臂模仿出了法布里斯之前在星之光之上输入那个坐标。
这件在他们的发掘过程中，被记录是那个在自相争斗之中落入了完全毁灭的王朝最后的遗珍具备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功能。
它能够让生物界的生灵以不同于被亚空间同化的另一种方式进入到某种高维状态，在向星之光表达需求之后，能够从中看到一些他们希望看到的过去的或是现在正在发生的影像和图片。
柯利弗德很快便弄清楚了法布里斯刚刚在向这件奇珍祈求了什么。
而很明显，如今的老贤者此刻为他所看到的那些影像陷入到了巨大的冲击之中，完全失去了他那个柯利弗德交流的意愿。
很快，法布里斯身体两侧的指示灯突然开始闪烁起了红光，这危险的信号意味着这位老贤者正陷入因为同时接入过多的信息而短路的风险之中。
但好在这位老贤者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陷入的危险之中。
他以一种柯利弗德从未见过的果断迅速切断了自己同星之光的所有联系，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是让柯利弗德感觉对方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故障而使其内置系统上出现了问题。
眼前的钢铁大瓮背后二话不说便攥住了身旁两名机仆的头颅。
这些毫无情感，不知生和死界限的机械和生物的组合体在法布里斯那足以碾碎钢铁的巨力下毫无疑问的顷刻间化作了一摊混合着机油的肉泥。
然而等到他身旁的机仆已经被完全杀光，这位老贤者依然没有放下他手中的动作。
他转动身体，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同柯利弗德对视，动作之迅速，甚至于柯利弗德来不及唤醒自己的护卫。
但万幸，法布里斯并未发动攻击，他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但柯利弗德十分肯定，有那么一瞬间，这位老贤者绝对有杀死自己的打算。
柯利弗德注意到了法布里斯的眼中的红光，他意识到面前之人在思考，而思考的内容无疑同自己有关。
他默默的后退了半步，无数机械节肢也暗自上了发条，以备接下来的不测。
这是柯利弗德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而令他震惊的是这股威胁竟然来自于一位在他眼中即将入土的老贤者。
但好在法布里斯那骇人的目光也只仅仅是在他的同僚身上停留了相当短暂的一会。
很快他便放弃了在此杀死这位年轻的同僚，独吞下这个足以让他回到火星向全银河展示自己的研究发现，并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铸造将军的珍贵成果的机会。
欧姆弥赛亚在上。
他的视线快速的从柯利弗德的脸上划过，并移动到他身边的伺服机仆身上。
就好像之前他的犹豫只是柯利弗德的错觉罢了。
“我需要你处决掉所有可能的知情者？后辈！”
这位老贤者的声音回荡在柯利弗德的耳边，他的声音宛若洪钟战鼓，前所未有的低沉且可怖。
“伊涅兹的领主给他麾下每一个赏赐给贤者的定制机仆都安插了后手，巴彻平等的监视着所有的贤者，你不会以为你试图通过这次挖掘遗迹的行动获得功勋继续你的研究的心思能够骗过那个欧姆弥赛亚的掮客吧？”
老贤者说着，他关注着眼前贤者的表情，他毫不惊讶于眼前年轻的贤者脸上闪过的震惊，紧接着是被监视的羞恼。
他如钢瓮一样的身体牢牢的挡住了身后那正散发着美丽而魅惑的流光的星之彩。
此刻，他不由得再一次回忆起了刚刚他在星之彩中究竟看到了何等令他深感震惊的画面。
恶魔泰坦，人造城邦，与机魂随意沟通的凡人，驱使着世间一切兵器为己服务，无论它已经被亚空间腐蚀的有多深……那凡人贤者……不！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就是欧姆弥赛亚在人间行走的化身！
法布里斯从未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
天赐良机！也许冥冥之中欧姆弥赛亚自有旨意！
他知道如果他将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说出去，将会在机械教掀起多么巨大的认知海啸。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曾经在不屈远征中亲眼见证那个被称作大贤者考尔的家伙在欧姆弥赛亚的庇佑下获得了多少宝贵的知识银河荣誉！
而如今，这份恩赐似乎将要降临在自己头上了。
第一百九十九：幻觉！一定是幻觉！
法布里斯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热衷于权位的人。
或是某种的以回收世间最伟大的技术而不断运转的机器。
但如今，感受着身后风箱的狂躁轰鸣。
他关闭了大多数的供能阀门，以此来平复自己此刻那无比激动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动摇了，而且此刻这动摇正如山岳崩殂无可挽回。
“处理掉巴彻的眼线，我将与你共享这份欧姆弥赛亚的荣耀。”
冷静下来的法布里斯继续执行着他之前所做出的决定。
兀 伊涅兹的铸造将军之所以派他和柯利弗德共同行动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监督，相互制衡。
这项协议被写入了舰队的运行程序之中。
即使自己在这里处理掉了柯利弗德。
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这支舰队，更别说还要穿过这比之前预料的凶险无数倍的亚空间风暴，降临那颗名为约阿基姆的星球了。
而柯利弗德则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无数条闪烁着寒芒的铁索刹那间从他的身后飞出，并顷刻间贯穿了身旁诸多机仆的身躯，用巨力将其搅碎。
“你看到了什么？”
柯利弗德看着眼前与往日腐朽消沉的状态完全不同的老贤者。
他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而面对他的疑问，老贤者则移动了自己庞大的身躯，露出了身后玻璃器皿中那些摧残的液体。
“你相信欧姆弥赛亚真的存在吗？”
法布里斯那本该冰冷毫无情绪的电子合成音，在周围血肉和零件横飞的舰桥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谲。
柯利弗德没有回话，他按照法布里斯之前的方式启动了这台古代遗珍。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理性主义者，哪怕是放在机械教中都是相当极端的那一种。
但是当他真的看清眼前的奇珍中那些有关他们即将抵达的那颗星球曾经发生的过和现在正在发生的那些影像记录时。
他却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欧姆弥赛亚在上啊！”
眼前那高呼神咒，顷刻间便令如山峦一般的钢铁城邦自行修复如初的凡人……不！欧姆弥赛亚的化身。
那些被亚空间侵蚀的千疮百孔的亵渎泰坦站在他的身后。
这些本该以虐杀凡人为乐的黑暗引擎此刻却如同温顺的猫咪一般静静的伫立在原地。
柯利弗德从其中感受到了某种和李立安刚刚呼唤眼前的城邦机魂，自行修复其上的虚空盾时一抹一样的气息。
而当他看见一名凡人！一个凡人女性！
竟然能够轻松的驾驶这台亵渎泰坦进入城邦维修之后，柯利弗德感觉自己头颅周围的缆线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开始因为过载而陷入短路之中。
“欧姆弥赛亚啊！”
他再次忍不住祈祷道。
“这到底是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先进技术……还是……”
某种亚空间巫术，亦或是真的欧姆弥赛亚的神迹。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帝国至目前为止前所未有的最新发现。”
法布里斯接过了柯利弗德的话头。
他沉声说道，但难掩其内心的火热。
是的，这闻所未闻的技术竟然能奴役已经完全为亚空间腐化的机体，并且能直接作用于机魂，并令机体自行修复。
法布里斯不光是从未听说过，而当他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时，他更是感觉他的身体都因为短路散发出的惊人热量而正在燃烧。
“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这颗星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回到火星去了。”
是的，如果能弄清楚的话。
一想到日后自己将回到火星向整个银河宣布自己的发现，而昔日那些看不起自己的死敌却要强忍着嫉妒庆贺自己的发现。
柯利弗德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出窍飞翔在空中。
但很快，伴随着船身受到冲击而产生的又一轮摇晃，他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这亚空间风暴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刚刚已经向星之光发出了指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它的加载速度相当的缓慢。”
法布里斯又一次确定了他眼前这片星光正在竭力的探索着这片亚空间风暴的源头。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疑惑。
“按照协会的计算，这东西应该是那些死灵手中某件强大武器中的一个碎片，收拢了物质世界一切已知的信息，可以说，只要是存在于物质世界之中，它就必然能够搜集到相应的信息。”
“但现在看上去它似乎失灵了？总不可能是星之光遍寻银河查无此人吧？这可太荒谬了。”
“也许这就是因为时间侵蚀和残缺而遗留下来的某些缺陷了。”
听到柯利弗德的询问，法布里斯回答道。
眼前玻璃器皿中的液体此刻罕见的不断的冒着金色的气泡。
像是它自己都对自己所收集到的那些信息感到了不安。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过后。
一道金色的光影浮现在眼前的玻璃器皿之内。
而看到影像中那个正站在约阿基姆的某座雪山之上，身旁摆满了各种祭祀器具的巨人的身影。
他的周围此刻站满了装备齐全的阿斯塔特修士。
那巨人高举右手，对准了头顶阴沉沉的天空之上那道紫红色的巨大裂缝。
伴随着他的灵能巫术，亚空间裂缝中不断的传来渗人的恶魔低吼。
无穷的亚空间浪潮在其中翻涌，碰撞，阿斯塔特智库们则作为巨人的下仆和这些浪潮的引导者。
在两位贤者的注视下，这些亚空间风暴以一种目的极为明确的方式向着自己的方向不断的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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