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猫爬架
“欢迎来到世界最伟大之城，众汗之主统御的无上之都。”
带队的那名老人并没有察觉出身旁的这名星际战士这一瞬间看到眼前这座雄城所露出的短暂失态。
即使他察觉到了，望着眼前这草原上最大的移动城邦，心中满是自豪的保利亚斯也绝不会想到身旁的星际战士心中所想的不是为这庞然巨物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敬畏，而是想着要不要直接呼叫舰队用宏炮把这亵渎的装置直接从现实中抹去。
保利亚斯乐此不疲的介绍着此处的辉煌。
当长生天的使者们自天空坠落，为了帮助地上在荒原艰难求生的牧民们抵御狂暴的自然。
他们回到了天空中，并从天使们所居住的‘天宫’中取来了钢铁和燃料，招揽引弓之民们铸就了十三座钢铁都市，以帮助牧民们追逐水草。
这段古老往事在北方的荒原早已成为了神话传说。
而历史让这些铁壁铜墙变得愈发的神圣。
“你是说，一群白色的天使来协助你们建造了眼前的城市。”
费德里克强行压下身体本能对于这些亚空间能量的厌恶。
作为伽马级灵能者，他感觉他身体中那些本来已经在漫长的岁月和常年的训练中变得温顺的能量在眼前这座由内而外充满了亚空间气息的建筑的影响下开始逐渐变得暴躁了起来。
“是的，白色的天使，他们是长生天的使者，来自天国的城市哈剌和林，并帮助我们建造了约阿基姆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城市——上都城！”
“……”
费德里克看着眼前的一切默不作声。
尤利安娜和乔瓦娜修女 已经下车，并率先步入了眼前这座虽比不上富饶的南方，但在荒原之上已经称得上繁华的城市。
“上都……”
费德里克喃喃自语。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些很有游牧风格的城市。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对着眼前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豪的注视着眼前一切老人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降临的是途径此处的白色疤痕军团，而不是什么长生天的使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名星际战士的观点，保利亚斯当即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表示反对。
“我见过那些来自太空游牧战士，说实话，我很喜欢他们，他们为人豪爽且武艺高强……但他们绝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长生天的使者？”
“为什么？”
看着眼前老人脸上的笃定。
灰骑士费德里克忍不住问道。
“神话中的天使身怀使命而来，自天而降，背身双翅，足踏祥云，且能驾驭瑞兽，一日可疾行万里，断不可能是那些太空野蛮人！”
“……”
MD，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的祥云是动力背包飞行时发出的气浪，而瑞兽则是白色疤痕驾驭的飞天摩托？
看着眼前一脸‘断无此事’的老祭祀，费德里克忍不住在心中疯狂吐槽道。
不过，如果是白色疤痕的话？
费德里克重新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城市。
无论是墙壁上那些古怪的被称作飞梁斗拱一类的装饰，还是城中穿着锦袍绸缎的居民。
都让费德里克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在帝国的宣传中率军远征混沌长达万年的伟大可汗，帝皇之子察合台！
不过……什么时候，那些太空野蛮人不去拆房子而是去选择建设眼前这一座座古怪的城邦了。
真是古怪。
白色疤痕，那些太空游牧者，他们真的有能力去制作这样的巨型兵器吗？
费德里克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城门，伴随着其中臣僚们如海浪一般的欢迎之声，他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不必多礼，带我们去王宫，顺便能替我去观星台把海莎小姐找来吗？就说有泰拉的特使找她，想要了解一些有关……额……某些谣言的问题？”
虽然乔瓦娜并不知道这位灰骑士口中的谣言是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前往王宫与李立安联系的同时帮这位来自‘白银之剑’的天使一个小忙。
穿过珠帘和汉白玉的殿堂，推开眼前那玛瑙的门扉。
长生天的祭司们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当乔瓦娜从尤利安娜取过那支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铁皮箱，并输入正确的密码之后。
伴随着弥撒之声。
围绕着宫阙四方的八座大鼎之上香烛也一同燃起。
第一百九十章：李立安：天数有变，神器易更……
四周早已准备的多时的巫师们见此立刻一拥而上。
朝着乔瓦娜手中的那支铁盒中投入了一副早已炮制好的龟甲。
而随着铁盒中等离子火光中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保利亚斯和众多巫师向着前方虔诚的朝拜，随即恭敬的将龟甲从这据说具备沟通‘天人’之能的古老而又神奇的礼器之中拿出。
“龟有五色！”
伴随着珠帘之后率先翻看龟甲变化的祭司们惊喜的欢呼声。
先是保利亚斯，然后是跟在他身旁的诸多主动归附的部落和被征服的汗部的巫师们一拥而上，在看清了龟甲上的裂痕之后，一同激动的高声喊道。
“白虹贯日，近臣为乱，不则诸侯有反者，晕五重！”
“有国者受其祥，天下有兵，破亡其地！”
“此神皇授命！海内将定！今年南贼便当为吾等破而灭矣！”
“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吾主李氏当有天下！”
随着保利亚斯高高的将手中的龟甲举起，裸露在空中。
随即，宫宇楼室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紧接着，人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皆是面露敬畏和狂喜之色，伏地叩拜。
在费德里克略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他对着身旁两个似乎对眼前的一幕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的两名修女问道。
“他们在干什么？”
“这是当地的一种祭祀仪式。”
在乔瓦娜修女开口，在这名星际战士面前宣扬她的那套‘拒绝封建迷信，科学信仰神皇’的异端学说之前。
尤利安娜抢先开口回答道。
作为曾经臣服于奥瑞联家族的一个北方要塞的小贵族家的女儿。
尤利安娜对于这些引弓之民的仪式也算是略有耳闻。
况且，看着眼前这名造型奇特的星际战士。
尤利安娜总觉得心中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会点燃熏香，烧铸龟甲，以祈求神皇的指引，部落的长老们会根据龟甲烧裂之后形成的形状向领民传达神皇的旨意。”
“哦……”
灰骑士点了点头。
不过听着四周宫阙内外的欢呼声。
他盯着那个被打开了等离子引擎盖子的通讯器一眼。
“但为什么他们要把龟甲跟燃料混放在一起……当地的技术神甫难道没有告诉他们该如何安全的使用这些神皇的工具吗？”
“这就又是另一段传说往事了。”
尤利安娜耸了耸肩，看着四周那些听到长老们宣称，他们今年就能开拔住进南方的城市里的牧民们脸上兴奋的表情，但想到自己全家差不多死的就剩自己一个了。她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之后，无奈的回答道。
“想必您一定知道，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因为银河大环境的改变，曾经在一万年前经历过一场内战。”
“略有耳闻。”
费德里克点了点头。
就他出发之前得到的资料来看。
这颗名为约阿基姆的星球在荷鲁斯之乱时期在一小撮的邪教分子的煽动下，曾经短暂独立过一段时间，但几乎是立刻就被如今的行星总督家族内部的一场军事政变所改变了立场。
在亲手处死了大量族人和叛乱者之后，奥瑞利安家族宣布约阿基姆将永远忠于帝国，并尊奉帝国真理是唯一的信仰。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两者皆为谎刯言，但这并不意味着当时的人们能够看穿这个家族的狼子野心。
而出于对其忠心的奖赏，不久之后奉命驰援泰拉，并顺便收复沿途星球，骚扰叛军后方的白色疤痕的舰队抵达了此地。
在紧急征收了当地数十万精壮的男子加入他们在不久前的海战中受创严重的舰队后，作为补偿，白色疤痕在当地留下了许多堪称珍贵的技术。
其中的一些已经在一万年后的今天被机械教宣布已经完全遗失。
机械教曾经多次想要从奥瑞利安家族手中取得这份技术，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但从不久后高调宣布这颗星球受神皇保护的国教态度来看。
那些来自白色疤痕的珍贵技术大概率都落到了那些神棍的手中。
“是的，机械教的势力被完全排挤出这颗星球之外，而泰拉的官僚和牧师并不会在意当地的人们如何使用这些帝国的科技……久而久之，就造就了你眼前所看到的这个局面。”
尤利安娜眨了眨眼睛。
看着眼前那些围绕着龟甲激动不已的约阿基姆的祭祀们，她小声的补充道。
“而且我并不觉得跟他们解释该如何正确的使用神皇的军械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这些老家伙们偏执且顽固。”
灰骑士费德里克点头表示理解。
他的旅途中，他也不止一次的看见过这些愚昧的土著是如何错误的使用帝国的最先进的科技产品。
然而当有人试图想要纠正时，却会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学到的‘正确知识’在当地人几千年间积攒下来的经验的竞争中完全占不到的什么便宜。
除了使用武力之外，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像个失败者一样灰溜溜的离开。
“神皇已降下旨意，还请修女传达给可汗大人。”
“我的荣幸，大人。”
乔瓦娜回答道，她一直等到这群巫师的狂欢结束之后方才重新回到摆在她不远处的那台等离子通讯器前。
在确认散落装备完好之后，她便正式按动发报机的按钮，向着天空之中传达了‘需要会维修虚空盾的机仆或工匠一组’急报。
而接过旁边保利亚斯递过来的纸条，看着其上的信息，乔瓦娜忍不住眉头一跳。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抬起头，望向了那存在于九天之上帝国舰队存在的方向，发送了这段长生天的长老们经过精密的占卜仪式后得出的来自于神皇陛下的指示。
“五月壬辰、癸巳，龟有五色，其时日光四散，赤如血流，照地皆赤。甲午又如之。占曰：“君道失明。”
这个君道指的当然不是泰拉上的某位尸皇，更不是指李立安这个北方游牧酋长，而是指的是如今名义上依旧统治着这颗星球的奥瑞利安家族的家主。
此间一战，奥瑞利安家族戎旅丧尽。
不光是统治基石行星防卫军今日一战丧尽。
就连那些从天而降的神之机械也尽数覆没于虚空中。
所有人都知道，南人的统治气数已尽！
保利亚斯和诸多的可汗，此刻望着乔瓦娜正在发送情报的手皆是激动不已，目光彤彤。
第一百九十一章：灰骑士の羞愧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高天之上的回答。
保利亚斯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李立安做出回应之后，自己该如何在约阿基姆传统的‘三次三让’的仪式中，劝说李立安为了天下苍生为重，勉为其难顺应神皇陛下的安排，扫清宇内，涤荡六合，而开万世鸿基之业。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顺着凡人的意志而行。
在乔瓦娜这边众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着李立安的回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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