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林
“说起来，你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原因应该是看到了那个女刺客的记忆碎片吧？”
羽衣狐稍微想了想，刚刚掉落的记忆碎片当中有着那个银发少女与电王相遇的片段，再加上井上植也的反应，她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
“不得不说，那个少女确实是一个罕见的强敌，只可惜妾身在那次战斗没有来得及吞下她的活肝脏，要是获得那种加速能力的话，这里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井上植也闻言动作一滞，即便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不过羽衣狐哪有可能放过这个破绽，手上的太刀往着他的胸膛径直刺去。
眼见危机迫近，井上植也咬咬牙，竟是不退反进，往前奔去，身形一侧，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掠过的太刀还是在他的侧腹划出一道口子，鲜血迸流。
不具备盔甲的诡诈师形态虽然拥有着灵活的机动性以及扭曲现实的能力，防御性能却是远远不及初始的月台形态，光是普通一刀就足以让井上植也受伤了。
“啊啊，我知道你惨遭人类毒手杀害的过去……”
疼痛传来，可是井上植也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停下，只见他伸出左手抓住擦身而过的利刃，紧握着的右手再次凝聚白色闪电，一记骑士拳朝着羽衣狐的脸上轰砸而去。
“可是这一点不是允许你随意残害无辜生命的理由！”
羽衣狐完全来不及反应、不，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井上植也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冲上前来，哪怕她下意识想要举刀抵挡，可是手里的太刀却被对方死死抓紧不放，不得已之下只好再次施展念力抵挡。
只是跟之前一样，井上植也的拳头直接粉碎掉羽衣狐的念力屏障，径直打在她的脸上。
一阵让羽衣狐几乎陷入昏厥的剧痛随即袭来，无法抗衡的巨力将她整个人倒飞出去好几米，井上植也第一次成功伤到了眼前的大妖怪。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被任何人的支配，如果你还是坚持着这种想法的话，你的幻想就由我来——呃啊！”
井上植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羽衣狐走去，却是忽略了路上的碎石，人直接被碎石绊倒，身体顷刻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一头裁进旁边的碎石堆里，接着就像是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样，附近的断壁残垣也随之崩塌，眨眼间就将他整个人活埋起来。
帅不过三秒，井上植也暂时失去战斗能力。
【嘁，吾就说过不要使用幻想杀手了，特异点之力再加上幻想杀手那种将运气抹消的能力，汝还真是不要命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这才稍微开始逆转形势，打算趁势追击的井上植也却莫名遭到路边小石头暗算，眨眼间就遭到活埋，体力耗尽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意识。
“夫君大人！”
“嘁，居然在关键时候才掉链子吗……”
在不远处观战的夏川花子和八尺幸也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展开，反应过来之后，两人二话不说的朝着井上植也奔去。
羽衣狐愣在原地，看着半截身子被埋在碎石堆里的电王，她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怕是在过去千年的转生里，她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奇葩，这家伙的运气实在差得有点离谱，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下杀手吗？
这该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羽衣狐想起井上植也提及过的话题，眼眸中闪过一抹迟疑之色，随即又摇了摇头。
“妾身早就做好觉悟了，哪怕是生灵涂炭，只要可以再见晴明一面，不管是谁也好，我也会亳不留情的出手。”
过去的自己因为长生不老的传言而惨遭人类猎杀，现在的自己只是为了实现一个可行的转生术式而出手罢了。
“事先声名，妾身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可从来没有感到丝亳愧疚。”
人类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杀害她，自己反过来猎杀人类、收集生命力完成术式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吧？
“说得再漂亮也好，善恶什么的对妾身来说根本亳无意义，我死于人类之手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被妖怪掳来的人类死于我的手上也是如此，这只是纯粹将猎人与猎物的定位互转而已。”
——没错，既然人类与妖怪无法共存，那就让代表妖怪一方的「黑暗」吞噬整个世界，这样就足够了。
井上植也的一拳确实成功打伤了羽衣狐，可是她的伤势不算严重，凭着大妖怪的体质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根本不足以击败她。
羽衣狐随手擦了擦脸上的鼻血，从地上站起身来，抬头看向远处的奴良陆生。
“相比起电王，现在还有其他需要及时处理的家伙啊。”
如此想着，羽衣狐再次凝聚念力弹，先是往着井上植也扔出，随即转身往着奴良陆生那边的位置飞去。
轰隆！
念力弹速度之快就连正在赶来的八尺幸也来不及拦下攻击，成功命中碎石堆的位置，一声巨响之后，碎石堆被念力弹打成齑粉，只见喘着气的「井上植也」出现在附近不远处，似乎是受到了念力弹的波及，他身上的礼服此时显得有点凌乱。
“呼，这次真是好险啊……”
现在操纵着井上植也身体的人是亚森，勉强在被念力弹命中之前从碎石堆里逃脱出来，躲开了致命一击。
由于贰条城已经倒塌，身处地面的众人想要击中天上的漆黑巨婴也是有点麻烦，大部分攻击无法命中，而且即便成功命中目标，招式也会因为距离问题导致威力大幅削弱，无法破开「鵺」的防御。
此时的奴良陆生再次跟黑田坊进行鬼缠，从衣袖冒出的无尽刀刃对准上空的目标，低声呢喃道︰“鬼缠分为两种用法，「畏袭」是将伙伴的「畏」披在自己身上，借此获得不同的能力，而我现在所使用的「畏炮」则是第二种用法，将鬼缠对象连带着「畏」当成炮弹射出，一口气重创敌人的绝招，正好适合现在使用……”
奴良陆生随意一甩衣袖，伴随着黑田坊的「畏」，无尽刀刃带着摧朽拉枯之势激射而出，然而就在刀刃即将击中巨婴的时候却是突然停下来了，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往下坠落，而是停滞在半空之中，再也无法继续往前移动。
拦下畏炮的正是羽衣狐，她借助念力的力量将自己托在半空中，迅速赶到漆黑巨婴的身边，将迎面而来的攻击全数接下。
“上一次因为低估你们的实力而导致精蝼蛄失守，妾身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嘁，代行者那边被打倒了吗……”
奴良陆生咬咬牙，随即说道︰“玉梓！”
站在旁边的玉梓叹了口气，代行者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对抗羽衣狐的就只有鬼缠了，实在没想到更好的方法，玉梓只好将「畏」依附在奴良陆生的身上，让他再一次进入畏袭状态。
就在羽衣狐与奴良陆生对峙的时候，漆黑巨婴的身躯逐渐开始出现裂痕，仿佛意昧着「鵺」的转生即将完成。
……
井上植也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不算陌生的天花板，他伸手按了按眉心，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抬头环视四周，看到一个熟悉巨人手里拿着游戏手柄，紧盯着面前的虚空屏幕，脸色看起来有点凝重，坐在巨人旁边的还有一个紫发萝莉，同样是盯着屏幕，偶然也会从包装袋里掏出一片薯片放进嘴里。
“这个新游戏为什么会这么难玩啊……”
“我说得没错吧，即便是神明大人也好，在不作弊的情况下还是很难在刚开局的状态打赢那个拿着拐杖的大家伙啊，明明游戏技术那么菜。”
“喂喂，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只是在使用自己的能力而已，怎么可以被说成是作弊呢！”
听到两人的对话，看见摸鱼偷懒的神明，井上植也差不多搞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估计是因为刚刚那一摔让他摔晕了，他的意识又再次来到了因果律大圣堂。
“等等，你们玩的是那个还没发售的老头环吗！”仔细看了一会儿，井上植也终于忍不住吐槽。
话音落下，宙斯和姆鲁姆鲁这才察觉到井上植也的到来。
“什么嘛，原来是井上植也啊，最近过得还好吗？”
说着，宙斯的视线再次回到屏幕上，继续沉迷在游戏之中。
“啊？还行吧。”
井上植也挠挠头，继续说道︰“不对！现在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了，大家正在跟羽衣狐战斗，我也不可以继续在这里待着，宙斯你有办法送我回去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纯度太低了！
“冷静点，虽然不知道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了摸鱼……不，提升我的工作效率，最近我将因果律大圣堂与外界的时间流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整，现在在这里待上半天大概就是外界的两三秒左右的时间，你大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整理思绪，缓解一下精神疲劳应该对你有点帮助。”
哪怕宙斯没有特意观察井上植也最近的状况，单是听到他的语气也能够隐约感受到一股焦虑，估计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啊，糟了！”
想到一半，宙斯这才回想起自己还在挑战游戏头目，从走神中恢复过来，再次将集中力放在屏幕上。
只见屏幕上的怪物高举手里的拐杖，宙斯似乎意识到些什么，连忙操纵角色往旁边的方向不断翻滚，可是怪物就像是看穿了他的角色动作，迟迟没有出手，直至操纵的角色因为耐力耗尽而不得不停下动作，怪物方才出手，随着一声惨嚎，人物的血条瞬间清空，屏幕随即出现经典的死亡画面。
“可恶，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过了……”
宙斯一动不动的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受到莫名沉重的打击。
“神明大人的游戏技术就是那么一回事了，我还是觉得开局选法师比较实在啊。”姆鲁姆鲁耸耸肩，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闻言，宙斯猛然一拍桌子，生气的说道︰“法师根本就是邪魔歪道，近身战给予的刺激感才是这个游戏的精髓所在……站在角落扔法术的角色跟没有梦想的咸鱼有什么区别，纯度太低了！”
“总而言之，按照说好的规则，角色死亡后就必须换人，接下来该由我来玩了！”
放下手上的薯片袋，姆鲁姆鲁从宙斯的手里拿走了游戏手柄，虚空屏幕随即移动到她的面前，熟练的登出到游戏标题、更换角色存档，然后继续游戏，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就像是重复无数次相同动作所养成的肌肉记忆一样。
宙斯转头看向井上植也，这才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连忙说道︰“喂喂，我好歹也是创世神级别的存在啊，你这种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尊重，好歹给我一点尊重啊！”
井上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总感觉这个神明自从沉迷游戏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靠谱了。
察觉到自己作为神明的形象在井上植也的脑里逐渐崩坏，宙斯果断转移话题。
“说起来，前阵子有一位外来者拜访了因果律大圣堂，向我打探关于电王的消息，似乎是想要见你一面来着……”
“哈？为什么要找我？”
井上植也闻言愣了一下，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宙斯口中所说的外来者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指穿越者或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可是他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跟自己差不多的存在，更别说是认识了，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呢？
对方甚至拥有亲自拜访因果律大圣堂的能力，身份绝对不简单才对……
没有直接回答井上植也的问题，宙斯故作神秘的说道︰“不，我还是先不说出来好了，反正等你们见面的时候，你就会马上把对方认出来了。”
“我可以认出对方的身份？”只见井上植也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陷入沉思，低声呢喃着，“也就是说，那个外来者是我认识的人吧。”
“不必多想什么，反正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宙斯摇摇头，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在几天前似乎突然受到被某种力量的召唤被拉到其他世界，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井上植也只好一脸无奈的点点头，既然宙斯不想说明，他也只好等待那个外来者回来了，再说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了。
“所以呢，你这次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只见井上植也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与其说遇到危险，倒不如说是我犯了个大错误吧……”
随即，井上植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怎样说也好，相比起羽衣狐的行为，井上植也认为这更多是自己的过失。
跟羽衣狐说的一样，杀人什么的根本无关对错，想要实现转生术式的她本来就有着出手的理由，只是对于井上植也而言，作为一个知道剧情的穿越者，要是自己考虑得周详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他们都救下来了，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娜亚和不少人死于羽衣狐手上，心里更多是自责。
宙斯点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对于宙斯这个活了不知多久的神明来说，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弱肉强食、汰弱留强的概念，无论在任何世界和时代，只要有生物存在就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那是几乎无法避免的事情，他对于生死方面的事情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便听着井上植也的讲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有什么打算？”
“为死去的朋友和人类报仇，彻底消灭那群京都妖怪？”
“还是说，你想要再次重现「天神小学」发生的事情，利用逆转时空的手段救下所有人？”
面对宙斯的提问，井上植也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迟疑。
“我不知道……”
得知羽衣狐掳走人类的事情和娜亚的消失之后，井上植也的脑里也曾经闪过逆转时空的念头，可是这次事件使用这个方法似乎并不可行。
“先不说其他问题，即便我可以回到过去提早消灭羽衣狐，转生后的她还是会为了复活「鵺」而继续向人类下手，没有手段阻止羽衣狐转生的话，她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这样做只是将已经发生的悲剧延后罢了，而且我无法保证对方下次转生会否造成更多伤亡……”
相反，若是维持现状，按照剧情发展的话，复活后的「鵺」马上就会将羽衣狐亲自送入地狱，这个无限转生的死循环就算是得到一个终结，自己只需要打倒鵺就足够了，代价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结局，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娜亚和受害者们的性命。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啊，井上植也。”
宙斯沉默片刻，抬手一挥，数道虚空屏幕从他的身边展开，显示着井上植也看不懂的文字，这些虚空屏幕是宙斯为了有效率调整因果律所创造出来的工具，可以快速整合出他想要阅览的因果资料，虽然现在更多是拿去充当游戏的显示屏。
“即便面对天神小学那种绝望的环境，那时候的你还是没有放弃拯救所有人的念头，讽刺的是现在的你却不得不在拯救朋友和终结敌人之间作出抉择吗……”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井上植也的眼眸中满是诧异，继续说道︰“小朋友才会做选择，无论是打倒京都妖怪，还是拯救受害者，这两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弃。”
只见井上植也陷入短暂沉思，喃喃自语道︰“要是提早击败羽衣狐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的话，我就针对源头处理这件事情了，回到过去阻止羽衣狐死去的事情发生、粉碎「鵺」想要支配世界的野心，那就不会存在任何受害者了吧。 ”
听着井上植也的自言自语，再看看虚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宙斯霎时感到一阵胃抽搐，那个羽衣狐是持续转生千年的妖怪，特别是她为了复活儿子而不断在各个时代引发动乱和战争，造成的伤亡更是难以估算，当中牵涉的因果可不是区区一个天神小学可以比拟的。
“混蛋，你要让我加班工作加到精神错乱吗！”
虽然宙斯多少可以猜到井上植也的想法，但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来说，他的想法也未免过于疯狂了。
“再说制造这种大规模的时空逆转，难道你就不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吗？”
不说别的，就以奴良家为例，如果奴良滑瓢没有受到羽衣狐的诅咒，作为后代的奴良鲤伴就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他就可以跟原来的妻子山吹乙女诞下子嗣，对方也不见得会不辞而别，甚至凭着奴良组势力的底蕴也未必无法救下后来因为身患绝症而去世的山吹乙女。
要是原配仍然在世的话，奴良鲤伴也不太可能爱上作为第二任妻子的若菜，除非宙斯调整因果律让奴良鲤伴变成奉旨出轨的老家伙，否则「奴良陆生」这个存在可能就不会诞生了。
“受到羽衣狐这个存在所引起的因果甚多，奴良家也只不过是无数因果当中的一条分支线而已，要是你真是成功做到这件事情的话，从千年前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需要调整的因果数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小规模的世界线变动了，情况严重的话，你身边的人也有可能因此不复存在。”
宙斯紧盯着面前的井上植也，冷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天神小学的事情而小瞧了扰乱时空的危险性，那么作为掌管因果律和时空的神明，我必须警告你，不要随便改变历史！”
井上植也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存在着不妥之处，只见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回应道︰“也对，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总不能因为救人而让更多人牵涉进来。”
言语之间，宙斯却是听出了井上植也似乎还是没有打消救人的念头，心里满是不解。
“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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