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零世界，改变结局 第51章

　　“你俩的关系，貌似不一般啊？”

　　“我去，竟然还没介绍过。”志瑶方才恍然大悟，“她叫冰室雾绘，是我老婆。”

　　小雾绘的视线旋即羞赧地移开，呢喃道：“我……我可没同意。”

　　铃鹿惊奇了一瞬，而后不甚在意的询问：“司空，你喜欢灵？”

　　“喜欢。”

　　“嗯哼哼，你啊，让我想起了我的丈夫呢，他跟你一样，明明是人类却爱上了我这个妖怪。”

　　深红随即朝这边看过来，视线定格在铃鹿身上，眼中写满了探究，她很想知道那名人类最后是什么下场，好以此作为朋友今后的参照。

　　“嘁，没准是因为馋身子呢。”志瑶半开玩笑的说。

　　“不对哦，他后面用行动证明了。”

　　“等会再聊吧，清洗伤口先。”小雾绘中止两人的谈话。

　　“等等，御神水洗伤口痛不痛啊，我得先有个心理准备才行。”猛然想起什么，志瑶严正询问道。

　　小雾绘回答一句自己不清楚，于是志瑶紧锁着眉头，用力咬紧牙关，轻轻颔首示意铃鹿可以开始了，铃鹿得令，即刻将瓶子移动到伤口正上方，瓶口微微倾斜，下一刻，比棉线略粗的银丝垂直而下，流进伤口正中间。志瑶本以为会很痛都做好了无论如何都不叫出来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痛，出现在伤口处的只有淡淡的酥麻和微痒，以及莫名的燥热，随后他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进入到自己体内，顺着血液全身游走，进而感到莫名的严寒，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司空？”小雾绘率先察觉到，神情忧心忡忡。

　　用法肯定是没问题的，她担心的是个体不同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

　　“不会有事情。”铃鹿不慌不忙提醒道，“这玩意我那个时代也有，确实会有一部分人出现诸如觉得严寒等不良反应，但反应很快就会消除，也从未听说谁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此，萦绕在心中的忧虑被成功消除，小雾绘松了口气。

　　正如铃鹿所言，数分钟过后，严寒的症状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袭便全身的温暖，本就困到不行的志瑶更是在偶然一次闭眼后，眼睛再也没睁开，见状，小雾绘用手掌轻轻捂住他的眼皮，再慢慢弯下腰，在志瑶的额头处吻了一下。

　　接下来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无论多久自己都可以等，就是不清楚深红愿意等多久。

　　对了还有，得找点东西给包扎一下，伤口就这样晾着铁定不行。

　　当这个想法出现时，她将视线移向深红的膝盖，刚好那里绑着绷带，正准备问深红绷带还有没有，却看到深红在翻古都的便携包，此后从里边翻出两样东西————瓶子和绷带。

　　然而接下来，深红却没有立即着手进行包扎，而是分别凑到小雾绘和铃鹿耳边窃窃私语，耳语结束后，小雾绘果断和铃鹿交换了位置，膝枕由铃鹿提供，深红则反复吸气吐气，反复酝酿定神，待心理准备彻底作好，才拧开瓶盖，将瓶子缓缓移到伤口正上方，渐渐倾斜瓶口。

　　一秒后，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领主祠堂，连古都和小梅都被惊醒。

　　夕阳西下，日上山的魑魅魍魉们便开始倾巢而出，漫山遍野游荡。

　　和往常一样，黑泽逢世徘徊在幽之宫还有大祸境这两处地方，时而走走停停，时而东张西望。

　　像这样的日子，逢世已经快要记不清重复了多少次。

　　在她人抵达幽之宫的大门时，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往昔的记忆。

　　那是发生在前段时间的事情。

　　以及一个人，叫司空志瑶的家伙的音容笑貌。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四处游走，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声音让她即刻前往结缘之家。

　　结缘之家是巫女和外来男子缔结契魂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冥婚仪式，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逢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那里。

　　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刷新，后面还有）

　　依稀记得之前也有过一次受到指引去那个地方缔结契魂，结果新郎看见她后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叫怪物，仪式当场以新郎变心为由被判定失败，至于那名新郎的下场，则是被神秘力量拖回屋里，然后被结女婆婆折断四肢，最后塞进匪里和巫女们一起承受痛苦。

　　然而即便结果令人唏嘘，逢世本身却心无波澜，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期盼过要成功。

　　因为永生花身份的她有自主选择契魂对象的权利，她心中也早就有了人选，只不过那个人不会回来罢了，就算回来也已经是即将入土的老头子，亦或肉体早已逝去的亡魂。

　　罢了，先看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其余待会再说。

　　这样想着，逢世以最快速度抵达到目的地，然后进入冥婚之间，甚至都懒得在梳妆间整理仪容了，反正自己已经被夜泉染黑，再怎么整理也回不到先前的模样。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逢世心说是新郎来了，随着门被哗啦一声打开，逢世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来人是司空志瑶，以及他没有换上结女婆婆准备的新郎装。

　　怎么会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手里还拿了张照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自己的弔祭照，所以自己才会接收到指引。

　　可是……

　　他不一直都跟中柱白菊在一起吗，他每天来日上山后都是直奔形代神社而去，有时两人也会离开形代神社在山林之间徘徊漫步，那些小柱们都说关系看起来亲密到不行。

　　按理说他应该是已经被中柱预定好的契魂对象才对，怎么会突然把从未打过照面的自己召唤到结缘之家呢？

　　难不成临时改变了主意？

　　和之前那名叫渡会启示的新郎不同，在看见被夜泉染黑的自己时，志瑶没有叫喊着怪物仓皇逃窜，于是逢世问出了逢人都会问的那个问题。

　　“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通常来说答案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要不就是新郎陷入犹豫，动摇，接着被判定为冥婚失败。

　　然而志瑶的回答是……

　　“你能对我一心一意吗？”

　　被这样一反问，逢世当场给整不会了，因为超出预料而脑袋陷入懵圈。

　　接下来她又听到志瑶继续说：“你要是做不到，我是不会陪你死的，因为不公平。假如我愿意，我对你专心如一，你心中却想着别人，这会让我无法接受，再就是我不清楚新娘不专一会不会被判定为冥婚失败，但是按照传统，失败的后果通常都是新郎被折断四肢塞进匪里，这样就更不公平了，所以恕我直言，我既不愿意也没那个打算。”

　　志瑶说完后将一张照片扔到地上，逢世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弔祭照。

　　“只要对照片里的你动心就算作契约成立，未免过于蛮横过于霸道，这东西太过危险了，所以你还是自个保管好吧，省得连累那些无辜的男人命丧黄泉，千万别说什么他们心动了才会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只是在心中想又没有亲口说出来，就连付诸于行动都是被神秘力量强迫的，于情于理都没有做错什么，所以……行了行了，总之就这些。”

　　上述论点是站得住脚的，但从仪式方面来看，缔结契魂已经失败了，神秘力量自然不会让志瑶离开冥婚之间。

　　就在结女婆婆过去折断志瑶的四肢时，志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台照相机，用镜头锁定住正在靠近的结女婆婆。

　　“老妖怪，我劝你别轻举妄动，这里边可是装填了足足二十张红色胶片，通常一张就可以让守护大柱的七八名谏女们同时灰飞烟灭，你要是再靠近，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过。”逼退结女后，志瑶又继续对逢世说：“黑泽逢世，你也最好呆在那别动，尽管你比其他恶灵要厉害太多，连续承受二十张红色胶片有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就算是你也照样会形神俱灭。”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约一刻钟时间，神秘力量渐渐消失了，于是志瑶安然无虞的离开了冥婚之间。

　　结女当时直叹气，逢世则仍然不知所措，志瑶说的话持续回荡在她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意识从记忆的海洋中结束遨游时，逢世方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从幽之宫的正门一路前行到了形代神社的后门。

　　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

　　然而由于是中柱白菊的私有空间，外加白菊从没进入过幽之宫，所以逢世也默契的从不进形代神社，每次都止步于后院，而今天，逢世也如往常一样，从形代神社左侧的小径绕路。

　　不知不觉来到形代神社的侧面入口，视线不经意扫过侧门时，逢世鬼使神差地朝着侧门走去。

　　抵达后，听到里边传来白菊的声音，似乎很开心很欢乐。

　　白菊是仅次于她的中柱，要从她这里分摊掉近乎一半的痛苦，以柱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从业者大多都很消沉，白菊此刻却笑得如此开心。

　　逢世心说一定是司空志瑶在里边，心情故而难以形容。

　　她有点羡慕的，其实，因为她自身几乎都要忘记快乐是何种感觉了。

　　她就这样站在门前不动，持续偷听着里边的声响，心情越来越不是滋味，直到过了整整一夜，天开始蒙蒙亮，里面传来趋于接近的脚步声时才恍然回神，赶紧躲起来。

　　然后就看到志瑶从侧门走出。

　　“司空，今晚也要来哦。”白菊这样说。

　　“今晚的话，恐怕有点……我尽量，你看行不行？”

　　白菊当即不再说话，表情蒙上一层灰，被摸了摸头才重新绽放出惬意的笑颜。

　　两人道别后，逢世悄悄跟在一个既不会轻易跟丢又不容易被发现的距离，途中她发现那些巫女们几乎都不会接近志瑶，似乎都清楚这人不是来自杀的，再就是巫女们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刻意避开某些区域，有时还要躲起来一会，原因是强大的恶灵，枢木恭藏已经被志瑶解决了，某天晚上她亲眼看见的，会看见是因为枢木恭藏的惨叫声就连身在大祸境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生在意被特地前去查看，后面还从某位小柱嘴里得知志瑶说过的话。

　　“你让逢世变成那样，我今天要你数十百倍还回来，进匪帮忙分摊痛苦也行，只不过逢世承受的是大头，分到你这估计也没剩多少，所以你还是被我活活折磨死吧。”

　　那时，她的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往昔的事物浮现在脑海，不知不觉间，逢世的意识又开始遨游在广阔的记忆海洋，然而正因为分神，她没注意到彼此间的距离正在慢慢拉近，后果自然是被目标人物察觉。

　　“逢世？”

　　逢世没有说话，两人四目相交。

　　然而随着逢世向前移动，志瑶突然拿出发光的小刀，神情极为不友善。

　　“有话就站那里说，不许过来！”

　　逢世也不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仅是下意识动了动唇瓣，然后两人继续不言不语对峙着，直至片刻后，逢世转身离开。

　　然而由于这次离得比较近，逢世从志瑶的心中看到了某些东西，让她有些在意，她迫切想要知道更多，于是当天天还没黑彻底就提前潜伏到山脚下的入口附近等待，遗憾的是等了足足一夜志瑶却没来，她心说可能有事来不了，便决定傍晚的时候再过来等，结果第二个晚上志瑶还是没来，不光这样，此后接连一个星期都不见踪影。第七天傍晚，白菊终于也按捺不住亲身前来等待了，看到白菊，逢世便悄悄离开了这里，却万万没想到回到大祸境时，自己在彼岸湖旁边看到了他。

　　于是逢世不由自主朝着他移动过去，靠近后才发现这人神情异常，跟那些来山上自我了结的人没两样，以及这一次在看见自己后，没有拿出武器防身。

　　他怎么回事，逢世很好奇。

　　接着，逢世从他脑海里看取到一些东西————冰室邸，另一个黄泉之门，绳之巫女，冰室雾绘。

　　许久以后，被看取者终于有了回应。

　　“你看够了没，就算是履行职责，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

　　逢世没有说话。

　　“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得呢，我还是亲口说出来吧。”

　　志瑶边说边原地坐下，并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地板招呼逢世坐过来，逢世先是盯住他，片刻后竟鬼使神差的真坐到他身侧。

　　“约一周前，有天深夜我做了个梦，我梦见雾绘了，雾绘对我说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于是特地以托梦的形式过来道个别，第二天我即刻前往那片森林，却发现冰室邸已经消失无踪，自那天回来后我心情就一直很低沉，接下来几天更是反复梦见在冰室邸时发生的事情，邪恶雾绘，小雾绘，千叶，宗方八重等等……后面就天天把自个锁在屋子里不出门。”

　　听到这，逢世才终于搞懂为什么这段时间没见到人。

　　“你来这里，是为了……”

　　“我脑海里出现一股声音，声音指引我到日上山来，硬要说的话，好吧，确实有那么点想要轻生的念头，后来在看到橘红色的夕阳后，就径直朝着这个地方来了。”

　　“傍晚在山脚，没看到人。”

　　“因为我走的不是寻常路径啦，早在更远的地方我就注意到了白菊，特地找了非常规路径刻意避开她罢了。”

　　“避开……”逢世瞬间噤声，脑袋稍微歪了歪，停顿数秒后继续说道，“中柱，在等你。”

　　“中柱？指白菊对吧，嗨，她不过是在等陪玩的伙伴罢了。”

　　“为什么，要陪她玩？”

　　“啊这……她的身世很可怜啊，生前所有人都把她当作瘟疫避之不及，就一个朋友愿意和她说话，死后她一直等那个朋友回来，结果由于我的出现，她从我脑海里看到了那人不会回来的真相，因而她深受打击，难过悲伤，还哭了，我认为是我的责任，就想着陪她玩逗她开心，至少不用再寂寞孤独。”

　　“你，不是中柱选的契魂对象？”

　　志瑶当场就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对象早就指定好了，就是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对了，反正你迟早都会看取到，不如现在就告诉你吧，你俩等的其实是同一个人。”

　　“嗯？”逢世不明白他在说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你俩等的都是麻生邦彦，区别在于你是长大后认识的麻生，白菊是从小就认识麻生，且在七岁那年就将他指定为契魂对象，只不过麻生忘记了约定而已。”

　　兴许是消息来得过于突然，逢世整个人都呆了，一时间竟有点恍惚，旁边的志瑶同样不再言语，朝着雾霭沉沉的彼岸湖的远方进行眺望。

　　但志瑶并没注意到，没过多久，逢世就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了，此后便开始用余光偷偷打量他，以获取更多信息。

　　良久。

　　“你，准备寻死吗？”

　　志瑶没有回答，逢世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阵过后，逢世将得到的结论说出来：“你寻死的愿望不是很强烈，在心中的深处，你更希望雾绘和你一起活，哪怕只有灵魂。”

　　被戳穿的志瑶不由得莞尔一笑，心说看取果然很犯规。

　　“诶————”抬起头，志瑶望天长叹，“说起来，你跟雾绘都是镇守黄泉之门的巫女，结局却完全不同呢，你活着的时候进柩笼，一旦承受不住形体溃散，灵魂就会随着夜泉流往彼岸，她却必须先被杀死，然后以灵魂作为消耗品把门挡住，灵魂承受不住时就彻底魂飞魄散。”

　　逢世不清楚应该怎么回答，唇瓣嚅动了一瞬。

　　“相同的唯有一样，你俩都是极其伟大的存在。”

　　此话一出，逢世心中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此后垂着眼帘望向地板，久而久之，终于再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