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囚心
以及……
“嘻嘻嘻~”
突然，视野中的众多「凯文」坏笑了起来。
他们发出的，竟然全是故意显得十分尖锐的女声。
也正是伴随着这无比诡异的氛围，幽兰黛尔发现自己的视线，突兀模糊了一瞬。
随即，周边的景象便逐渐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凯文」消失不见。
当然，他们不是真的消失了。
而是被隐匿了踪迹。
他们的身形若隐若现。
自己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黄沙。
反而像是踏足于某个大城市之中，周边都是喧闹的灯红酒绿。
于霓虹闪烁之间……
“大家小心。”
听声音，似乎是符华。
她身上散发出了某种奇特的波动。
旋即，赤鸢飞羽飘落。
一同赶来世界蛇总部的十人，都得到了一个来自「意识」的提示。
那就像是一个「信标」，将她们迅速聚集到了一起。
“哼，在我面前用幻术？”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班门弄斧！”
符华身后，似乎有一个虚影浮现。
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心情很不美妙。
应该……没被电话诈骗……吧？
总之，她，这个时代的识之律者！
一个脑瓜子被庞大记忆冲傻了的叛逆宝宝。
不知为何，她在这个关键时刻，结束了自己那短暂的「离家出走」。
她决定和自家老古董站在同一阵线。
至少，先把周围这些烦人的家伙揍趴下，确保自己还有「明天」可以期待再说。
可就在这时……
“小红花课堂开课啦……今天的主讲者是……万众瞩目的花~火~老↑师↑”
虚幻之间，一名头戴狐狸面具，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从十人周边闪过。
每每当幽兰黛尔等人警惕地看向声源方向，就会在另一个方向，响起木履触地的动静，以及清脆的铃响。
还有……那诡异的坏笑声。
“提问！”
前方，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看到她，十人之中的德丽莎、布洛妮娅……乃至琪亚娜和雷电芽衣，都瞪大了双眼。
因为，那是……
“温蒂！”
那个早已死去，双腿缠绕绷带的可怜少女。
此时，她歪着脑袋，脸上的笑容无比地……健康（崩坏）。
“女武神啊女武神……这世上究竟是善人多？还是恶人多？”
「温蒂」话音刚落。
“自然，是善人多。”
她旁边，出现了另一个「德丽莎」。
是她，将自己最优秀的学生，亲手推向了大洋洲支部那个「地狱」。
为了那一句「这是必要的牺牲」……「温蒂」在惨叫，在哀嚎。
原本有机会成为第四位S级女武神的她，失去了双腿。
把自己看作废人！
后来，她遇到了布洛妮娅，遇到了琪亚娜，以及雷电芽衣。
三人都很照顾她。
可好景不长，可可利亚横插一手，让那段温馨的时光，成为她人生中最后的留恋。
死亡前的最后一刻，解剖台上的「温蒂」，突然像个提线木偶般，脑袋诡异地平移旋转，偏过头，“既然是善人多，那为什么，这世道从未太平？”
“恶人总能横行无忌？”
场景突兀变换……
白发金瞳的少女，被昔日的班长一拳打晕，带去了天命总部。
短发的女仆，随手击败了前来营救前者的盟友与恩师。
后来……
依旧是那个白发少女，从天穹坠落，最终却被一名金发少女强行带走，紫发少女在夜路下追逐，哭泣，痛斥自己的无能。
“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刻，「支配人偶·花火」真正体现了，什么叫「一人千役」。
她将所有角色都扮演得栩栩如生，所有场景都百分百还原。
最终……
她扮演了「凌刻」。
那个如今已然堕身于「极恶」的黑发青年。
就听到，他缓缓开口：
“因为，不分好歹的善，那不是善。”
他如同报幕员一般，款手指向雷电芽衣、丽塔、符华、幽兰黛尔、德丽莎、布洛妮娅等十人，“它是恶的帮凶！”
此刻，十人之中，仅有希儿、阿琳双子，以及……琪亚娜，没被内涵到。
但她的内心同样不好受。
只因为，在「支配人偶·花火」演出的话剧（课堂）中，出现了那个火红色的身影。
是啊。
直到现在，姬子老师……她依旧下落不明。
而这个世界，也并没有像她当初在天穹市承诺的那样，变成她们所期望的样子。
“曾经有个近乎完美伪装了自我的野心家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突然，耳边传来了「凌刻」的话音。
十人尽皆一惊。
她们都没能发现，不知何时，又有一个黑发青年，出现在了旁侧。
众人无比警惕地看着他。
就听到，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以前就是那么愚蠢，连你们的内在本质都看不清。”
“直到失去了一切，没有了尊严，没有了愿景，整个人只剩下执念与躯壳，才懂得这个无比浅显的道理。”
他偏头看向十人，目光从除琪亚娜、希儿、阿琳双子以外的六人身上，一一扫过，“这么多年了，不说可可利亚，你们是真不知道奥托的为人，还是不知道天命的行事作风？”
“或者，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认？为了行事方便些，不想为了那些两难的事情而烦恼，潜意识把那个男人当成一双好用的黑手套，装作不知情地看着他揽脏活，从而保证自己那所谓的高洁与纯真，一次次地自欺欺人？”
他没有动手攻击十人的打算，只是这么缓慢移步走动着。
当然，他的言语，远比任何攻击手段都更加高效、犀利。
“是啊，或许在你们眼中，所有的恶行，都可以用「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崩坏」这个万能的理由去搪塞。”
“为大多数人服务的大义……它真是太好用了，不是吗？”
“好用到直接丢了脑子也没关系。”
黑发青年目光微凝，“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为了所谓的大义「被强迫着付出」的人，他们的痛苦，他们失去的未来，又该怎么算？”
“他们有选择的权力吗？”
“凭什么，被强行扣上一顶「为了全人类」的帽子，利用这种他们（弱者）承受不起的责任，我们（弱者）的未来，就要成为你们这些自诩正义之辈随意编排的耗材与垫脚石？”
黑发青年那无神的目光，直视着十人，“那些被迫消失的人，运气没我好的人，等不到美好到来的人……他们失去的东西，自诩正义的你们，能弥补得了吗？”
“你们不是要为了这世上的一切美好而战吗？”
“怎么干的全是我这种反派才做的事情？用的都是我这恶人都不屑去用的，伪君子的思维方式？”
这么说着，黑发青年最终看向了幽兰黛尔，“失去名字，被操纵人生的……历代最强S级女武神。”
“你曾经在面对那个获得了你的名字的少女，质问为什么要帮助奥托时，这么义正言辞地说过……”
“如果没有天命，谁来从崩坏中守护着星球上的几十亿人？”
“你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与对错，有的只是使命。”
“而你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战！”
话到此处，黑发青年停顿了一瞬。
下一刻……
“真是有够恶心的言论，大义凛然地为助纣为虐的自己而开脱。”
黑发青年冷笑着，“按照你的意思，我如今已经屠杀了这颗星球上的数亿人，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辩解说：因为死了这么多的人，所以这些人原本要消耗掉的资源，就可以给更多的人去用，享受更多了？”
幽兰黛尔等人显然不知道，在某个名叫「漫威电影宇宙」的地界，还真有个紫薯精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后者……也是反派！
超级大反派。
那……
“如若更极端一些，那些还没死的人，是不是都该对我表达感谢，因为我现在还没杀了他们？”
“所以他们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该虔诚地向我祷告？”
黑发青年止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们自始至终都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对吧！”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他直视着十人，“现在的我，于这颗星球上的绝大多数人类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恶人。”
“但至少，我不会用那些恶心人的歪理，去辩解我的所作所为。”
“对，相较于正在完成「崩坏使命」，立场鲜明的我来说，你们……”
黑发青年抬手指向十人，“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自我粉饰的赝品罢了。”
“没有前文明留下的诸多遗赠，没有一次次的命运巧合，你们这个时代也只会像从前无数个纪元一样，被「终焉」视作瑕疵品、失败作，彻底审判，然后推倒重来。”
“那既然如此……”
黑发青年笑了。
此时，他身边聚集了无数个「花火」，周身尽显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