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囚心
符华开口发问。
她并不知道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发生在柏林市周边的种种。
一方面，那时候她还没有加入新生世界蛇。
另一方面……
在这个重燃的时代里，虽然很多事情改变了……但同样的，还是有很多事情，并未改变。
比如：梅……她还是那个不会把自己的所有计划，全部告诉给每一个人知晓的智囊。
符华正是足够了解她，所以此前并未多问与「现在的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才会有此一问。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句话……
“你难道也是布洛妮娅姐姐认识的人？”
希儿完全没有回应符华的意思，反而在问出这句话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啧~”
“又来一个！”
她缓缓低下了头，刘海遮挡住了上半边脸，让人无法完全看清她的脸色。
不过……
“老古董，小心点。”
小识出言提醒，“这家伙不太对劲。”
此时，符华身边飘起了几枚幻羽。
很明显，是小识在代为操作剩余的「羽渡尘」，防患于未然。
符华自己也警惕了起来。
不只是她……
凯文与爱莉希雅，也纷纷凝神屏息，好似随时就要暴起迎战。
正是在这种无比敏感的局面下……
“呼~”
希儿长舒了一口气。
当她再度抬起头，先是无比排斥地看了符华一眼，然后……便忌惮地看向了凯文。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在……
“做个交易吧，外来者。”
希儿冷冷地说道：“你们就此离开，不再回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就不继续扩张我的「箱庭」。”
“如果不同意，那就鱼死网破。”
“你……”
“有件事情，不妨现在就告诉你们。”
见符华想开口说些什么，希儿直接强硬打断。
旋即，她款手指向旁侧……那些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她操控的人们，“在我的「箱庭」内部，包括这些人在内……所有人，他们都还活着。”
“或者说，获得「新生」的他们，也有了所谓的「第二次机会」。”
“如今，他们意识不变，肉体却都被我陆陆续续地改造、进化，不仅能长时间生活在一定程度的高崩坏能环境内，寿命也被大幅度延长，且免去了衰老的痛苦。”
“甚至，很多疾病，也都被免疫。”
“意外受的伤，会恢复得更快。”
“我给予了他们这一切，代价是：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如果做得好，他们还将收获自己想要的各种「美梦」。”
希儿扬起自己的双手，“健康的身体，漫长的寿命，舒适的精神享受……这，便是我的「世界」。”
她的目光，在凯文、爱莉希雅、符华三人身上扫过……
“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我想炫耀什么，而是在陈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希儿抬起右手，竖起了四根纤细指头，“近四千万人。”
“整个白色雄鹰共和国境内……包括德意志联邦东北侧的部分区域，这还活着的三千九百多万人，全都是我手上的人质。”
“！！！”×2
符华与爱莉希雅，尽皆露出了惊容。
凯文则面沉如水。
只见，希儿继续说道：“正是在这个先决条件下，如果你们想要破坏我的「箱庭」，那未来你们要为之送葬的，可就不只是三千多万人了。”
“我想想……”
她看向凯文……这个唯一让她无比忌惮的男人，其嘴角翘起了一个相当明显的弧度，“你或许有能力杀了我，但在那之前，我至少会摧毁一整个大陆。”
“而即便我死亡，这些被你们夺走了「希望（美梦）」的人们，也将尽数疯狂。”
“他们没得选。”
“因为他们得以长寿的健康身体，绝对会成为其他短生种眼中的香饽饽，是可被窃取的财富。”
“面对外来的掠夺与剥削，他们只能反抗。”
“或许，会有那么些软骨头，选择引颈受戮。”
“但我会在最后关头，助推所有。”
“放心，我的后手，还有很多。”
“远不止上面提到的这些。”
“或是掀起一场全球性质的高传染率、高致死率的疫病。”
“或是污染那些人类赖以生存的珍贵资源。”
“想要诱发冲突，无论是制造不可忽视的利益也好，还是把原有的「蛋糕」减半……甚至削减到所剩无几也罢。”
“都是可行的！”
“而届时……”
希儿看向面前三人，说出了一个最恐怖的未来，“做出错误选择的你们，说不定算是间接开启了一场「新人类VS旧人类」、「长生种VS短生种」，两个不同物种之间，乃至物种之内的世界大战。”
“到了那个地步，崩坏未平，战争又起……你们觉得，在这个过程中，又会死多少人呢？”
“而在这之后……这个满目疮痍的时代，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这个彼此之间不再信任，不可能再团结一致的时代，是否还有战胜崩坏的机会？”
“亦或是，走向更残酷的结局？”
话到此处……
“……”
凯文和符华对视了一眼，尽皆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无比凝重的神情。
的确，希儿眼下所说的一切，相当棘手。
但他与她，也不是那种会踌躇不定的人。
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只要确定这么做益处更大……符华且不说，凯文不会犹豫。
今天在这里遭遇的种种，他们不会立即下判断。
他们会回去商议，最终讨论出一个结果。
或许，未来很可能就因为这点时间差，让希儿有了更多后手，让她争取到了足够完成未知布局的时间。
但，正如希儿所说：现在的他们，赌不起。
然而眼下，比起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更关键的问题在于……
“这是什么律者？”
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种无比荒诞的感觉。
他们……以前真没见识过这种律者。
无论是记忆中的五万多年前，还是已然彻底消逝的旧日（现文明纪元）时代……都没诞生过这种律者。
会谈条件！会利用人质！甚至……她在利用人性的黑暗面，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还有那种「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来，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的，疯子一般的谈判方式……
这，这简直就像是……
“奥托？”×2
凯文和符华的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一个金发男性的身影。
后者面露诡笑，双手习惯性地摊开，让人恶寒。
这一瞬，当凯文和符华再度看向面前的短发少女……
她脸上的那种坏笑，简直……
简直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
******
同一时间……
同样是在欧洲境内，某个偏远小镇中。
“如何？希儿小姐。”
“以「一个时代的未来」、「一场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作为稳固您所创建的「箱庭」的……最坚韧的基石。”
“将此等筹码押上，哪怕是那位最强的融合战士，也不敢造次。”
“本人提出的方案，是否可行？”
在一处虽然远远谈不上奢华，但却十分干净的小教堂内，佩戴白色小丑面具的金发身影，正向前方随意坐在神父用小讲桌上的少女，恭敬行礼。
后者，身着一袭华丽的蓝紫色长裙，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面容冷淡。
“做得不错。”
短发少女……希儿漠然开口。
明明应该是一句赞扬的话语，但她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赞许的神色。
然而，即便如此……
“能为您分忧，是我……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荣幸。”
金发身影再度欠身，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尊严问题。
可见他这样……
“这种恶心人的作态，就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了。”
“会让我忍不住想杀了你。”
希儿这么说着，指尖轻点，几只幻蝶煽动着翅膀，慢慢飘飞到了金发身影面前。
她这并不是要攻击对方。
而是……
“报酬拿去。”
希儿愣愣地说道：“七次塑造「长生种（新人类）」的机会……你的建议，的确值得起这个价。”
“拿了东西，就不要再回来了。”
“包括你在内，我的「箱庭」，不欢迎任何外来者。”
闻言，奥托将那几只幻蝶小心收好，旋即再度欠身行礼，笑道：“明白。”
“如您所愿。”
ps：看到前面有书友问到伴生崩坏兽的问题……
那啥，并不是所有律者，都会有伴生崩坏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