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文州
“对了。”薇薇安拿出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沈岁，“缓冲区的第二次测试就要开始了，你让爱丽丝那边把需要做的事情了结一下，虽然过来的只是投影，但本体还是会受到一些注意力分散的影响的。”
张舫并不知道薇薇安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哪怕是知道，聪明如他估计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就这件事情跟沈岁一家交涉。
哪怕明知道缓冲区的计划背后就是沈岁这一家在主导，既然他们找到新垣叹春作为中间人，那就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太多的打扰。
沈岁接过文件，是一份免责条款。
“这玩意儿还要免责的吗？”
“当然。”薇薇安微笑着说，“毕竟命卡师跟魂卡也不是完全的和平相处，如果有冲突的话，到时候被自己的魂卡伤害到了，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爱丽丝又不会伤害我……”沈岁嘀咕着说道。
薇薇安歪着头：“你确定？”
好吧，沈岁一下子就不自信了。
仔细回想一下，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纯粹是因为爱丽丝搞事的时候自己是隔着屏幕看着的。
他很难想象，这个熊孩子如果当着自己的面搞事，自己的血压会飙升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沈岁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买一份保险的……”
万一被气死了呢？
玩笑归玩笑，薇薇安说的也没有错，既然要进入缓冲区测试了，爱丽丝那边的事情也该暂时了结一下了。
于是，沈岁打开了决斗仪，想要看看爱丽丝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小妮子还是很听沈岁话的，沈岁让她纯粹地朝着深港前进，路上不要乱搞事情，她就收住了自己想搞事的心，一门心思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爱丽丝听话这一方面，从来没有让沈岁失望过……
然而沈岁忘记了，爱丽丝在遇到意外的能力方面，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不然那么多的命卡怎么来的？
沈岁打开决斗仪，引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没有沈岁背过气去。
【叮！你的魂卡获得新形态：无言的抗争者·爱丽丝】
【叮！你获得事件卡：舰队大游行】
不是！怎么又给我刷出一个新形态来了？
难道爱丽丝又惹事情了？
沈岁快速地往前翻阅。
然后他沉默了。
他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地板愣了半天。
“发生什么了？”薇薇安注意到了沈岁表情的变化，奇怪地问道。
沈岁摇了摇头，喃喃道：“先让我思考一下。”
爱丽丝确实没有搞事情，为了达成沈岁的指令，她后来甚至都不跟那些试图攻击她的舰队战斗了，就是这么沉默地一路前进。
然而也不知道是她的体质原因，还是蔚蓝联邦那群人实在是太过脑补了。
一支三人组成的舰队朝着深港静默航行的事情很快就在附近的城邦、要塞中传开了。
考虑到爱丽丝最初的时候在对抗骚扰者和深海时表现出来的强大战力，再结合从红枫要塞那边调查到的爱丽丝的功绩，很多人都开始脑补起来了。
爱丽丝这位正面击退了深海北宅的传奇指挥官，抛下了自己的强大舰队，只带着两位非常幼小的舰娘前往深港是什么目的？
结合这些天联邦对于边境要塞的压迫。
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对抗深海的英雄在对蔚蓝联邦的新任总统表达不满啊！她这是要孤身前往总督府痛陈利害啊！
要知道，哪怕现在边境要塞中充满了各种开战的言论，但蔚蓝联邦已经和平了那么久，主张和平解决纷争的人还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于是，如此行为的爱丽丝一下子就成为了这些主和派的标杆，所有不愿意让联邦陷入内战但是又不满联邦政策的边境指挥官纷纷率领舰队加入到了爱丽丝的航行舰队之中。
如今，这支队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
麻了。
沈岁这次真的是麻了。
爱丽丝，你这搞事的BUFF，他妈的果然是被动！
第551章 命卡师的正反面
爱丽丝的才能算是彻底超乎了沈岁的想象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主角圣体吧？哪怕什么都不做，事件与任务也会源源不断地朝着爱丽丝而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这个微妙的误会，爱丽丝的身后逐渐凝聚起了一支庞大的舰队。
他们的想法各异，甚至可能心怀鬼胎。
但是无论是谁，只要看到爱丽丝身后的这支舰队，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谁能想到，原本已经进入内战边缘，甚至不少地方已经发生冲突的蔚蓝联邦，竟然会因为爱丽丝的这一次航行而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躁动的势力都沉寂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着爱丽丝这一次深港之行的结果。
追月看着身后默默跟随的这些舰队，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顿时没底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爱丽丝。”
相比之下，爱丽丝就比她淡定得多，哪怕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但她天生就是为了大场面而生的，丝毫不会因为人多而心慌，面对追月的问题，爱丽丝哈哈一笑：“谁知道呢？我们继续前进就好了。”
爱丽丝非常坚定地贯彻沈岁给她制定的方针，这一路之上坚决不搞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你还真别说，真的按照这个方针执行之后，袭击自己的那些海盗啊、深海啊之类的敌人就几乎绝迹了。
克劳德真厉害！没想到这样就可以避免麻烦了！
爱丽丝在心中崇拜地想着。
沈岁看着爱丽丝的心声，摸着下巴思考了三秒钟，一度以为这真的是自己的智慧……
智慧个鬼啊！
这分明是爱丽丝你的问题吧？
人家是不打算攻击你吗？看看你身后的舰队吧，现在恐怕是联邦的军方想要讨伐你都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了。
爱丽丝的舰队中，可是不乏战功卓著的优秀指挥官的。
他们是对抗深海的精英。
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他们，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祖国因为这种事情而陷入内战。
沈岁不得不承认，爱丽丝无意之间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的。
联合起来的人类，才拥有对抗深海的底气。
现在的蔚蓝联邦哪怕在全盛时期也无法做到对深海的全面压制，等到它卷入内战，就更无法指望它能够抵抗深海的进攻了，到时候人类恐怕将会再一次面临灾难了。
只要是看穿了深海强而人类弱这一点的聪明人，肯定是不希望蔚蓝联邦陷入动乱了。
如果这个舰娘世界，是一个独立的不受外界干涉的世界，蔚蓝联邦想要内乱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很可惜，这个舰娘世界是魂卡世界。
魂卡世界中，存在着命卡师。
作为主体不存在于魂卡世界的人，哪怕绝大部分命卡师是优良的，只要有少部分不把魂卡世界的人看做人的命卡师的存在，也足以将整个世界引向混乱了。
命卡师每天面对的只有魂卡所提供的视野，他们很容易就忽略魂卡世界中存在的其他个体，于是他们做出的很多决策，往往就会非常的无情而自私。
就像这一次一样，爱丽丝的出现毫无疑问成为了蔚蓝联邦内部的润滑剂，只要爱丽丝这一趟旅程达到了各方的目的，那么蔚蓝联邦或许会再次回到和平的时代。
但是蔚蓝联邦的和平却触犯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那些有野心的边境长官，他们想要利用这一次的事件来攫取自己的利益。
而另一部分，则是诱导这些野心家的命卡师。
他们引导混乱，并期待从中攫取新命卡。
这些人自然将爱丽丝视作了眼中钉。
沈岁打开决斗仪查看还没有一个小时，针对爱丽丝的刺杀就已经出现了。
一个编队的舰载机试图向爱丽丝发起俯冲轰炸。
这种超视距的袭击，根本无法定位袭击者的方位。
但是蔚蓝联邦的和平者可不天真，他们早就猜到了会有袭击者的出现，在这次袭击之前，就已经有舰队中的航母派出了战斗机护航，并且已经驱逐了很多试图接近的可疑轰炸机、鱼雷机编队。
只可惜，天空实在是太大了，最终还是有一支轰炸机编队突破了封锁线，飞到了爱丽丝的上空。
在这一瞬间，追月以及身后无数舰娘的防空火力就出现了。
这些飞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起俯冲呢，就被防空炮弹震断了机翼掉入了海中。
从空中袭击行不通了，对方立刻改变了战术，试图通过潜艇来进行水下的刺杀。
然而在明确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爱丽丝之后，作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们早已想到了各种可能，游行舰队立刻展开，以护航编队的方式将爱丽丝围在中间，最边缘的那一圈全都是带有反潜雷达的反潜编队，根本不给敌人利用潜艇鱼雷刺杀的机会。
爱丽丝这一辈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啊，这被保护呵护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哪怕她之前没有什么心思，现在也已经决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蔚蓝联邦的和平而战了。
爱丽丝这边倒是开开心心地进行着她的航行。
沈岁这边却有些不高兴了。
他一向都不反对命卡师对于魂卡世界的干涉，因为他确确实实看到了好的一面。
命卡师为了获得命卡，将属于现实世界甚至其他世界的新技术、新思想带到了自己所在的魂卡世界，事实上促进了魂卡世界的进步。
沈岁也不止一次听说某某命卡师向魂卡世界分享了一项技术，从而掀起了改革，或是农业改革让所有人吃饱了饭，亦或是技术改革引领社会的进步。
这绝对是好事。
经历了末日的八号世界，不就是在这些拥有强大主观能动性的命卡师的带领下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发展起来的吗？不然的话，以爱丽丝这佛系的态度，恐怕现实世界要过个好几年，沈岁才有机会看到一个统一大陆的帝国在八号世界出现。
然而，舰娘世界的这一次事件，却让沈岁看到了命卡师干涉魂卡世界不好的一面。
如果之前冯林渡这些人通过折磨魂卡获得更多命卡的命卡师只是针对魂卡个人的伤害和影响的话，那么这一次舰娘世界中出现的有组织有预谋的煽动显然是针对整个世界的阴谋。
而这一切，全都是现实世界中的命卡师所为。
沈岁很难想象，陷入内战后的蔚蓝联邦如果遭到深海的袭击，那将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是头疼呢。
看来得给这些肆意妄为的命卡师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沈岁看着飘落雪花的阴沉天空，如此想着。
只要要让他们知道，相隔两个世界，不代表你就可以毫无后果的祸害其他世界。
“薇薇安。”有了这样的想法，沈岁找到了薇薇安。
薇薇安正在为接下来的测试进行最后的准备，听到沈岁在叫他，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沈岁。
沈岁向薇薇安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薇薇安皱着眉头说道，“善恶……很难衡量吧？站在不同人的视角，善恶甚至有可能是翻转的。”
“但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个底线的，是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看到之后就能够做出判断的底线的存在。”
薇薇安摇了摇头：“道德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
不过看着沈岁坚定的表情，薇薇安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来让我修改规则。我以为你是不会随意去动规则的。”
现实世界的命卡决斗体系以及命卡获取体系，底层逻辑是薇薇安当初留下来的，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是有给薇薇安留下后门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功能，薇薇安还是有权力去修改的。
沈岁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如果自己可以随意修改规则的话，那么决斗就不好玩了，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让薇薇安动用过这个权限。
“不过。”薇薇安看了一眼沈岁，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可以拉一条底线，所有触犯底线的人都会被强制送入缓冲区，然后面对最危险、最无情的敌人，完全说不上话的那种。”
只要现实世界继续存在，这样的敌人一定会出现。
一条兜底的规则吗？
有总比没有好吧。
没有全员洗脑技能的人，哪怕再强大，面对人性总是会有一种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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