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汁
“请将我，和您的妹妹视作完全无关的两个人。”
神无月闻言沉默。
这一刻的她很想再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只能略带感伤地看着竹下奏。
419 皆神化创始（下）
诡域是灵气大量淤堵于一处地脉后的显化。
换而言之，若能想办法将壅积的灵气疏通或消耗掉，诡域存在的基础便会不攻自破。
当下便是如此。
由神无月开启，竹下奏完成的‘诡域推演’，便是一种相当消耗地脉灵气的仪式。
在将蓝星未来演化至‘终末’诞生的那一刻，诡域其实就已自发地开始了崩解。
等到二人交流了几句后，此刻还能保持完整的，其实也就只剩下了作为‘皆神’中心的祭台，以及其附近那一小圈宽度不足十米的土地。
若非神无月不断降下神力抵抗，她或许早就已和其他神祇一样，被蓝星灵脉排斥着，送回到了自己的真身所在。
然而，人力终有尽头。
神，也不过只是更强大的人。
这时候，与胞妹有着相似容貌的女神忽然张开口：“阳炎，我要走了。”
“……”
过去应该有提到过，竹下奏是个很容易将真心交付出去的女孩。
在诡域中的时候，她从面前之‘人’的身上体会到了从未品尝过的亲情。
嘴上不说，心中却早就对神无月产生了十足的好感。
这也是少女明知道自己先前的解释会引起自家先祖的不满与反感，却还是将之说出来的原因。
她想从神无月这里获得真正的亲情，而非被对方视作‘阳炎’的替代品。
此时听到先祖的话语，竹下奏不由陷入沉默。
约莫两秒后，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女抬起头，注视向神无月的双眼。
在其中，她看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祈求。
——先祖大人，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竹下奏心中一叹。
走上前，忽然抱住了神无月。
“再见，姐姐。还有……我会想你的。”
“！！！”
名为激动与喜悦的眼泪，从象征日与月、白昼与黑夜的神祇眼中流下。
如果可以，神无月真的不愿意离开。
她还想继续待在妹妹的身边，为对方遮风挡雨，看着对方，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
感知着体内神力的愈发溃散，神无月无奈叹了口气。
既然无法亲自保护‘阳炎’，那么，就必须替对方找到一名足够强大的守护者。
显然，与自己妹妹互为恋人——在女神视角中确实如此——本身也已快要站到蓝星顶点的须佐后人，便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想通这一点后，神无月不再犹豫。
一边抱着自己的妹妹，一边朝着此时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十米的夜神太一抬起手。
“收下吧，我的这份力量，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混杂着耀眼之金与静谧之银的双色光芒，从女神的指尖浮现。
下一瞬，又径直来到了黑发少年的面前。
其实哪怕神无月什么都不做，夜神太一也会好好照看竹下奏。
少女毕竟是自己的八稚女，不提二人愈发亲密的友谊，仅仅只是为了将来能窥探到更高远的风景，他也不可能放任危险临近。
当即点了点头：“你放心。”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收下了神无月给出的力量种子。
见须佐的后人面露坚定认真之色，神无月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呢喃着感叹道：“阳炎，姐姐真不想离开你啊~”
伴随着最后一个“啊”字落下，祭台附近，一阵微风悄然吹过，待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曾在蓝星历史上书写下浓重一笔的神祇已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了众人的视界内。
“……”x3
接下来的几秒，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竹下奏在感伤哪怕最后一刻，神无月也还是称呼自己为‘阳炎’这件事。
土御门作为当下唯一的外人，则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至于夜神太一……
小心维持着诡域核心灵脉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土御门师叔，我们的交易，到这里姑且算是告一段落了，另外，如果可以，还请你暂时不要将奏的情况说出去。”
“额……我明白了。”
作为土御门一族的成员，土御门胡桃原本确实有将竹下奏神体持有者以及神明相关者的情报上报的想法，但在看到不远处少年脸上的乆严肃神色后，她便打消了这一主意。
笑话，和一名能够动用灵界的伪净阶交恶，怎么想都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更何况，无论原因为何，竹下奏确实被天照命和月读命的本尊认作了妹妹。
单单只是这一份崇高的身份，就足以让其在重樱百无禁忌。
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别人招惹她……
土御门胡桃嘴上不说，却还想再努力一把，窥探一下净阶的风景。
见这位曾与青山老师有着相当不错关系的前辈点头应下，夜神太一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自然不会希望动用狐月天又或是快乐天这种级别的底牌。
至于土御门胡桃嘴上答应，事后又出尔反尔的情况……
以对方能修炼到伪净阶的脑子，是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的。
话虽如此，夜神太一还是顺势拿出契约书，临时起草了一份保密条约。
土御门胡桃本就没打算反悔，自是非常爽利地签下了自己名字。
“那么……”
将契约书收起后，夜神太一温和笑道：
“接下来的两周，我会在稻荷神社恭候师叔你的到来。”
说罢，一边牵起竹下奏的手，一边展开灵界·数码之环。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被留下的土御门胡桃，见状则有些无奈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额，其实……我想让你捎我一程的。”
……
在数码之环中拉开一道通往幻想乡的隙间，并领着竹下奏进入其中后。
夜神太一从龙帝模式重新变回人形。
他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示意对方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起来后，再慢慢整理自己得到的传承。
至于少年自己，则在两人分别后，原地展开了一心净土。
下一秒，退回到成长期的亚古兽显现于身侧。
此刻的它，因为体内的多重数码核以及大罪候补位格的缘故，依旧保留有二等灵力。
自能保证退化到灵域的灵界·数码之环的持续显现。
“亚古兽，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了。”
夜神太一盘膝坐在伊古德拉希尔的核心位置，轻声说道。
亚古兽闻言点了点头，为了确保接下来的实验万无一失，它直接进化为了钢铁帝国中拥有最强算力的无限龙兽。
“放心吧，太一，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夹杂着电子流的声音从数码合金支撑的下颚中传出，却有些意外，带着些许本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对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无限龙兽变化的夜神太一微微挑了下眉头。
“那么……”
一口浊气被呼出。
紧接着， 是类领域·一心净土和灵域·数码之环，在一人一兽的控制下，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咔嚓！
领域边界的破碎声，忽然响起在耳畔。
因为提前做过演算，身为当事者的两人，并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
正相反，无限龙兽且不提，毕竟早已完成了全身的机械化改造，但夜神太一，这一刻却反而勾起了嘴角。
领域系能力，作为天神力量核心，也就是神域的雏形。
其实是相当霸道的。
借助诞生于其中的独特规则，有的能增幅自身，有的能削弱敌人，有的能让所谓的奇迹短暂降临。
可以说百花齐放，各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它们都具备有同一种能力。
那就是——对其他领域、灵域、乃至灵界的侵蚀。
一片区域，理论上，有且只能有一座领域存在。
若同时出现复数座领域，除非这些领域来自于同一人，又或是被刻意控制着，否则，它们必然会如同病毒一般，不断向周遭扩散自己的规则。
直至最后，将所有领域整合融合在一起。
当下便是如此。
夜神太一和无限龙兽虽是签订了式神契约的伙伴。
但由二人展开的伊古德拉希尔和数码之环，却显然不认这点。
重叠在一起后，便在双方主人的放纵下，展开了对互相规则的吞噬与同化。
夜神太一的一心净土，当下还处在类领域阶段。
显然不是亚古兽的灵域·数码之环的对手。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时间，位于最边缘的障壁上，便已有无数裂纹浮现。
——差不多了。
这时候，夜神太一的念话声响起在无限龙兽的心底。
几乎就在下一瞬，无限龙兽体内的灵力，忽然如开闸放水般，迎来了数次腰斩。
连带着，灵域·数码之环的等级，也在这一刻再度降低。
化为了和伊古德拉希尔平级的普通领域。
这还不算完。
又过了几秒，无限龙兽的灵力已掉落到了明阶。
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支撑，数码之环的障壁缓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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