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啵啵酱
产婆那双苍老的眸子仅仅只是看入迷了一会，那瞳孔深处便绽放出充满情欲的桃花。
“如此令人垂青怜爱的贵公子，怎会在出生之际就双目失明呢？！神佛啊！您究竟是为何要对公子降下此等残忍的惩罚啊！！！”
而上杉爱子怔怔地凝视着产婆怀中的孩子，随后转头看向窗外的漫天大雪，本就快要溃散意识的眼睛中此刻不禁泪水长流。
“都怪妈妈......妈妈实在太没用了......要是身体能够再健康一点......你肯定也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但是对不起啊......孩子......妈妈现在好幸福啊......”
“你的肩膀......你的头发......你的面容......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在笑吗......？”
上杉爱子想要拼尽全力用手指拂过婴儿的脸颊，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抱歉......妈妈也已经看不见了......”
像是听见了母亲的呓语，产婆怀中的孩子忽然颤颤巍巍伸出手去，用自己稚嫩的指头触碰到了上杉爱子的脸庞。
被孩子轻触面颊与眼帘的上杉爱子长松一口气，轻声呢喃道——
“太好了......你在这里啊......”
面露安色的母亲那炽热的脸上划下了两道泪痕。
“孩子......你长大以后一定要谈很多恋爱哦......”
“这样的话......你一定就能把所有痛苦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有点害怕呢......”
“死亡竟然会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上杉爱子在流下喜悦之泪时，所倾吐的如同玩味幸福般的话语。
“夫人——！！！”
产婆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凉，扑在了上杉爱子的遗体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一旁呆站着的武田胜千代，在这个瞬间只觉得人世间一切的悲欢都与他互不相干。
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上杉爱子被染上血红的身躯。
没有悼念。
没有悲伤。
这位十二岁的少年只是呆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幸福的、瓷白色的少女。
“——真是一场荒唐的猿乐。”
身旁传来了无聊的吐息。
武田胜千代猛然转过身，才发现是他的父亲，武田家的家主武田信虎正打着哈欠开口讽刺着。
“本来还以为老夫是多了一个孙子，没想到竟是生出了一个害死母亲的妖怪！”
武田信虎那尖锐的目光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武田胜千代，嘴唇一撇嘲笑道。
“胜千代！亏你作为武田家的长子！竟然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死去而崩溃成这番模样！拿起铜镜好好瞧瞧你的眼睛吧！你的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老夫一般！”
“父亲大人......”
武田胜千代这才匆匆低下头去，不再跟武田信虎对视了。
武田信虎没有理会这位少年的示弱，反而大步走向了产婆跟前，将她怀中的婴儿一把抓来！
这位武田家主死死地盯着这红颜美少年，那双浑浊的眼睛就如同猛虎般暴虐。
“何等丑陋的妖祟！强行夺舍老夫亲孙子的肉体！以这副恶鬼模样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武田家怎可养育此等恶鬼！？”
武田信虎双手肌肉暴起，便要将这白发婴儿当场摔死！
关键时刻产婆挺身而出，用自己贫瘠的身躯强行按住这位暴怒的家主，哭喊着：“家主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
眼见武田信虎口气有些松缓，产婆立马接着跪倒在地，再三叩头请罪道：“孩子尚在襁褓，实属无辜至极！若只因难产克死母亲就定罪为妖怪夺其性命，恐怕刚刚还在流泪的夫人只会死不瞑目啊！！”
克死母亲的孩子，的确在日本战国普世的观念下，一般被称之为邪祟附体。
再加上此等妖异的容貌，也怪不得家主武田信虎对这亲孙子如此敌视。
“好，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杀此子。”
武田信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那婴儿重重掉落在了地上，索性产婆护住了他这才没有大碍。
“大人宽宏大量！！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产婆瞬间泣不成声，将婴儿紧紧抱在怀中。
可是下一刻，屋内寒光暴起！
“父亲大人——！！”
武田胜千代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见武田信虎反手拔出腰间的武士刀，转眼便是一剑将产婆那喜极而泣的脑袋当场剐下！
只见产婆的头颅落地，血如泉涌。
而武田信虎面无表情，手中的刀尖还在滴着鲜血。
“父亲大人......为何要这样无辜杀人？！”
武田胜千代再也绷不住脸上的镇定，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无辜？老夫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武田家的荣耀！”
武田信虎那冷酷的面孔没有任何怜悯。
“从今以后，有关上杉爱子的一切就会从武田族谱上被彻底抹煞而去，胜千代，你从来就没有这样命贱的正室，也没有这样的妖怪儿子！”
他走上前，从产婆已经无头的身躯中夺过婴儿。
“父亲大人！求求你不要！！”
武田胜千代想要阻止，却被武田信虎一把推开，重重摔在了地上。
“瞧瞧你这副懦弱的样子！老夫十四岁就继承了武田的家督，十四岁就已经将这天下彻底掌控！而你呢！看看你现在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到底是成何体统？！”
武田胜千代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抱着武田信虎的大腿崩溃大哭着。
爱妻的逝去。
产婆的惨死。
儿子的命运。
他武田胜千代竟然一个都无法掌控！一个都无法强行干涉！！
这样子凄惨的命运，这样子凄惨的现状，又怎能不让这位少年痛哭流涕呢？
“果然就不该让武田家传承到你的手上！老夫的家主之位果然应该传给你的弟弟！！”
武田信虎举起刀，狠下心来对准了婴儿的脖颈。
“——这祸害必须处之而后快！！”
就在那刀锋刺下之际，一道人影忽然闪现而来，将这位暴怒的家主手中的婴儿夺了过来。
“信虎大人，住手吧。”
来者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他肩上的袈裟还堆着外面的积雪，簌簌向下抖落着，手中盘着的佛珠跟现场的血光之灾极不相称。
“......天室法师？”
武田信虎脸色一怔。
他没有想到，在这么晚的夜晚，天室法师竟然还没有入眠，反而唐突插入这场武田家的家乱之中。
“夫人之死乃天命所归，请信虎大人休得再伤害无辜了。”
天室法师对着地上惨死的无头产婆念诵着佛经，眼中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阿弥陀佛，信虎大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天室法师乃是清泉寺的佛教高僧。
随着礼乐崩坏天下大乱，如今的佛教在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可是有着非常恐怖的话语权，就连一向以残暴著称的武田信虎都不得不掂量几分。
“法师不明真相，这妖孽夺去我孙的性命，还害死我的儿媳，老夫定要为他们报仇！”
“公子方才出生，即便是妖祟附体也尚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请信虎大人宽恕他的性命吧。”
这位老和尚低垂眼帘看向怀中的婴儿，无比慈祥道。
“贫僧只知道他是沐浴在母亲祝福下出生的孩子，倘若信虎大人真的无法忍受公子的降生，不如交给贫僧抚育，让公子在佛光的笼罩下一心向善长大成人吧。”
武田信虎的手微微颤抖，刀锋却离婴儿越来越远。
“......倘若这妖怪从此能抛弃武田之名，成为虔诚的僧人一心修佛不问世事，那老夫也就当......今晚一事从未发生过罢了。”
随后，武田信虎终于放下手中的利刃，推开门扉迎着漫天的风雪沉默地转身离去了。
而天室法师则将目光看向一旁跌坐在地上的武田胜千代。
“胜千代大人意下如何呢？”
“......在下，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抚育自己的儿子。”
武田胜千代看着方才还是充满希望的产房，如今只落得鲜血淋漓的修罗地狱，仰头长长哀叹一口气。
“倘若是从贫苦之家出生，恐怕现在只能落得一个易子而食的下场罢......就恳请天室法师带走他吧！”
这位年轻的父亲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
“虽说孩子不能继承高贵的武田之名，那可否能请胜千代大人赐得一字？”
听着老法师的请求，武田胜千代看向窗外的漫天白雪，心中瞬间无数思绪交织在一起。
“就叫他......【雪】吧。”
武田胜千代最后一次抚摸孩子的脸颊，眼中宠溺之色转瞬即逝，便从此深深掩藏在那冷酷的面具下。
也是在这一天。
那个懦弱伤感的少年武田胜千代彻底死去了。
活在世界上的只剩下了冷酷无情的甲斐之虎武田信玄。
“倘若......日后有缘......也不知道他是否会认得我这个无能的父亲......”
【你出生了。】
【你的存在得到了母亲的认可。】
【你的名字叫做[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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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阵营九宫格
“哇......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在看着模拟的林德瞬间瞠目结舌。
这他妈是【天妒英才】啊？
这他妈不是【天煞孤星】啊？！
本来林德以为这次自己是天胡开局。
他这次可是在日本战国时代中随机到了武田家出生的开局诶！
那武田信玄可是日本战国时代的猛人，武田家可是拥有一统天下的绝对武力，这种开局不就等于天龙人出生吗？不就等于京爷户口开局吗？
可是没想到竟然摊上了一个便宜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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