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人，和人形一起拯救世界 第176章

　　数十名人形正在这里调试自己的装备，互相熟悉各自的战斗技法。

　　铁血的两名精英人形也在逐个测试运输过来的傀儡是否正常运转。而在绿洲基地里，一枚特制的钻地弹头正在组装当中，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中。所有人都在等待孙阳的命令，人形们士气高到爆棚，就等着自己的指挥官一声令下，让她们冲出去把敌人打成粉碎。

　　“啊不不不，不是打成粉碎。刽子手，炼金术士。你们要干掉的是敌对合成人，尽量不要对那些科学家出手。我们要科技，了解？”孙阳对着眼前的跃跃欲试的两个铁血人形说道。

　　“好吧，我会，呃，仔细分辨的，指挥官。但是指挥官啊，这个学院的人就好像脑子有病似的，非得把机器人做的跟人一样。”刽子手一边磨着自己的近战大刀，一边闲聊。

　　“嗯，这就是科技的不同之处了。在我们的世界，最先进的其实是RO吧？她作为一个人形来说，已经具有了无限的可成长性......说不定她在未来可以完全替代人类了。不过这里倒是直接一步到位...直接创造被控制的人类，比帕拉蒂斯，肖，或者帕斯卡都要疯狂的多。”

　　炼金术士坐在一边，同样检查自己的枪械刀刃一体化的武器。

　　“有人喊我？”帕斯卡接入进来，她手上还拿着扳手，正在以精密机器的精准度给钻地弹拧螺丝。

　　“不是你，是那个身材不好的，爱喝刷锅水咖啡的女性人类。”炼金术士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好吧，我还想着怎么我就成疯狂科学家了，我觉得我还差得远呢。”帕斯卡小小叹了口气。

　　“你可别真成疯狂科学家了。我这里疯狂的人设有点太多了，我吃不消...”孙阳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里面。

　　这几天AR小队的三人总是变着法的想要找孙阳独处，但孙阳都以：“战斗将要临近，别白白浪费体力了，到时候我脚软下不了地怎么办？”为借口拒绝和她们睡一个屋子。

　　且不说孙阳自己忍不忍得住，这三位肯定是忍不住的。明明以前大家都那么可爱，也通情达理，有时候还会娇羞一下。

　　怎么一个个都变成感情那么沉重的人了？这难道是我的过错吗？孙阳在心里默默落泪。我倒是很有贼心也很有贼胆，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跟机器人比体力......

　　好想要RO635那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靠又可爱，看上去就是温柔老婆楷模的女孩啊。

　　或许...或许只是大家的性格不太一样吧。除了RO外，AR小队的三位，性格都有点极端......或许该治愈一下她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所以赶紧把这项科技拿下吧。我真的没法承受多个人形的车轮战了！

　　孙阳的心里发出呐喊声，随后继续等待老冰棍那边事情的进展。

316 相见（上）

　　“这里就是学院？”老冰棍绷紧神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封闭，干净整洁的场所。

　　周围的墙壁均以干净的白色为主，能看出来有好好打扫过的痕迹。虽然老冰棍不是很喜欢这种简洁干净的设计，白色部分太多了，长时间呆着人会烦躁。

　　“是的，你已经身处学院里面了，”X6-88说道，“我会带你去见圣父。”

　　合成人追猎者的话音刚落，墙壁旁的广播机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你好，我一直在想你能不能走到这里，你的确是足智多谋。我就是为人所知的圣父；学院由我领导。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我一直想与你讨论些事情，面对面交谈。来，请进入电梯。”

　　老冰棍跟随着X6-88站进眼前的一条螺旋展开的电梯中，他活动着四肢，确定动力装甲状态良好。

　　老冰棍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奈特先生，我只能想象你听说了什么，想象你怎么看待我们。我一直想告诉你，你可能......误会我们了。但无论如何，欢迎来到学院。”

　　随着螺旋电梯一路向下，透过透明的玻璃，老冰棍看到外面整洁大方的厅堂，以及数层科研楼层。

　　而在最下面，还能看到大量穿着科研服装的工作人员，以及大量正在做基础保洁工作的第一代合成人和第二代合成人。

　　“这就是学院的真实情形。这个地方，这些人，我们做的事情。一百多年来，我们始终致力于人类的生存。多年的研究，数不清的实验与尝试......对于科学能如何协助，塑造未来，有着共同的愿景。”

　　“这从来都不容易，而我们的所作所为却经常被地上那群人所误解。也许某天，我们能将成果展现给他们，但现在，我们必须留在地下。”

　　“冒险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如你所见，地面上的状况有些......不稳定。”那道苍老的声音继续侃侃而谈。

　　老冰棍在头盔下面翻了个白眼。地面上环境这么不稳定，这么恶劣，还不是因为你们投放的合成人替代其他人类？

　　其他没啥文化的废土人想不明白，老冰棍可是清楚的很。学院压根就不想让波士顿地区稳定......因为学院根本没法对抗一个稳定的政权。

　　“我想要和你谈谈我们能为所有人做些什么。但那可以等等，你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特别又个人的理由。你为了你的孩子而来。”苍老的声音依然在试图循循善诱，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老冰棍的头脑。

　　“我只为我的孩子而来。”老冰棍冷淡的重复自己的话语。

　　在X6-88的指引下，老冰棍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像是会客室一样的地方。X6-88在将老冰棍引到这里后，便站在一旁不在言语。

　　过于单调的白色墙壁让老冰棍还是很不舒服。他保持着基础的耐心，如果再过几分钟没有什么动静，那他就要考虑动手拆门了。

　　万幸，那名圣父没有让他很久。过来不到一分钟，眼前的自动感应门便开启，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精神抖索的男性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老冰棍总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像自己的老婆诺拉，又有点像他自己。老冰棍很快把这种想法打散掉，一定是自己思虑太重，才会有这种想方法。

　　“你就是圣父？”老冰棍双手抱着手臂，语气非常复杂。

　　“请尽量不要有成见，奈特先生。我看得出来你很激动，你到这里的路上布满层层关卡。让我们重新开始，我是圣父，欢迎来到学院，”圣父的谈吐温和又平静，他看向X6-88，说道，“X6-88，你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事情由我们两个人谈。”

　　X6-88在老冰棍和圣父之间看了一会，似乎是确定老冰棍不会忽然把眼前的人打死后，才回应道：“好的圣父，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呼唤我们。”

　　X6-88说完就从旁边的门离开了。

　　“圣父......那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头衔？”老冰棍问道。

　　“‘圣父’是我的非官方头衔。那是我对学院所有人的意义......就像你对于你的孩子，尚恩的意义。”圣父简单直白的解释道。

　　“我不关心你的破头衔，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我要把他带走，你们这帮家伙没资格带走我的孩子。”老冰棍直球发言。

　　“他就在这里，学院里。比你想象的还要近。但......我必须请你了解，这个状况......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复杂太多了。”圣父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你什么意思？”老冰棍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挟持眼前的人，把他的牙齿打掉几颗，要求他把话说清楚。

　　“你为了找你的儿子远道而来，而且受尽折磨。你不屈不挠的精神与奉献已经获得回报了，”圣父也深吸了口气，“经过了这么久，很高兴能终于见到你父亲。是我啊，我是尚恩。我是......你的孩子。”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你把我当傻瓜？！尚恩在哪？！”老冰棍已经忍不住了，他的动力装甲一把将眼前五十多岁的老人举起来。动力装甲的手掌紧紧握着圣父的衣领。

　　“是真的。你在避难所里，并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你一从冷冻装置释放出来，便出发寻找你失去的孩子。”圣父冷静的说道。

　　“然后你可能会意识到你的孩子不再是婴儿，因为克罗格身边已经没有婴儿的踪迹了。这时你以为过去了几周，几个月，或者撑死只有几年。要接受的不是几年，而是五十五年过去了，真的那么困难吗？但才是事实。父亲，可以请你把我放下来吗？”圣父，尚恩继续解释道。

　　“不，不，这，这不会是真的......”老冰棍颤抖的将圣父放下来。他透过动力装甲的头盔，看着眼前把自己还要年迈的孩子。

　　圣父的的面庞，就像诺拉和自己的结合在一起的样子，他的眉眼，鼻梁，嘴唇，都能在老冰棍自己和诺拉的脸上找到。

　　“我就在你眼前，被学院抚养长大。如今成为它的领导者。”圣父抚平了自己的衣领，将最后的话语阐述出来。

　　老冰棍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脑袋，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自己的妻子被学院雇佣的杀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被学院绑走。过去五十五年后，自己的儿子变成仇人势力的领袖，而波士顿土地上犯下的罪孽，也必将有自己儿子的一份。

　　自己的孩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了，他已经...是学院的人了。维系自己和尚恩的，只剩下血缘了。五十五年太过漫长了，漫长到尚恩和奈特没办法相认。

　　一方是正当壮年，来自战前社会的老冰棍，而另一方，是居住在地下学院一辈子的尚恩。居住的环境，经历的人生都差距太大，似乎已经没有可以调和的余地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有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带走你？”老冰棍顶住了巨大的混乱和悲伤，继续询问。他要寻求答案。

　　“啊，这就是问题所在，是吧？‘为什么是我？’”圣父尚恩的情绪非常稳定，他详细阐述起来，“那时，在2227年，学院在合成人的制造上迈进了一大步，但这远远不够。”

　　“对科学的求知欲，以及对完美的追求。驱使着他们继续向前，他们想要的是......完美机器。所以他们以目前最优秀的物种为榜样——人类。走路，说话，完整的表达能力......无所不能。”圣父尚恩说道。

　　“所以这个诡异的科学实验需要样本。他们因此把你给带走了！”劳冰棍接过话头。

　　圣父尚恩听到老冰棍的结论后，微笑的点点头。

　　“你可以这么说，学院致力于制造合成有机物，而最理所当然的起点，就是人类的DNA。”

　　“当然，DNA并不难获取，但所有的样本都衰败了。在这个废土里，没人能逃过辐射的影响。即使学院成员尝试与地上世界的隔绝，但还是已经受到辐射的污染，必须寻找其他样本来源。”

　　“于是，学院找出111号避难所的记录后，就找到了我。一个婴儿，在冰冻的时间里免受了辐射的侵扰，没有那些普遍存在于联邦人中的变异细胞。”

　　“我就是他们需要的样本。于是我的DNA变成了合成有机物的基础，创造出你今日所见的每个合成人。”

　　“我就是他们的圣父，通过科学，我们成为一家人。合成人，我......还有你。”

　　圣父尚恩将这些事件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毕后，静静等待着老冰棍的回应。

　　而被塞了这么一通知识后，老冰棍也总算是勉强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他尽量运转着自己的头脑。

　　“那你......五十五年来，一直都生活在下面这里？”老冰棍颤抖的问道。

　　“是的一直都在。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但，拜托，只要能帮助你了解事情，我都愿意做。”圣父尚恩说道。

　　“好，好......告诉我，克罗格...他是为你工作的？”老冰棍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克罗格......他在我到来之前就已经是学院的资产了。我在成为指挥者之后才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还有他是个怎样的人。”圣父尚恩含糊其辞的说道。

　　而老冰棍一下就听出来尚恩言语中的推卸责任和含糊其辞。

　　“你明知道他是个杀人狂，你还在继续用他？！”老冰棍怒吼。

　　“那你宁愿我把他释放到联邦吗？至少在我的严格监管下，他造成的间接伤害能降到最低，”圣父尚恩辩解道。

　　“学院利用了他邪恶的本性，这点我大方承认。学院的科技延长了他的生命与他的用处，超过了正常人的寿命。他从来没有让学院失望，但随着一次次的任务完成，他的冷血无情就更加明显。”

　　“我就老实说吧：你和他相遇并不是意外，这似乎是让你...让我们...能适当向他展开复仇的好方法。我要说什么才能让你宽心？”圣父尚恩叹了口气，似乎...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哼......我该说并不意外吗......克罗格，一个活了上百年的雇佣兵，能露出马脚，被我这么快找到。”老冰棍吐了口气。

　　“没错，克罗格的任务是我安排的，我也通过某些渠道，透露出去情报。”圣父尚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哈......你的母亲......她还来不及见到你长大。”老冰棍轻轻握着拳头。

　　“是的，她的遭遇真的......当然。我已经查看过事情记录。她的死是不小心造成的间接伤害。”圣父尚恩有些随意的说道。

　　“‘间接伤害’？对你来说就只是这样？！”老冰棍的火气一下就冒到顶了。

　　“我忘了，这对你来说只过了一小段时间。我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记忆，而我终其一生都必须面对这个失去。”圣父尚恩赶紧摆正姿态，斟酌自己的话语进行说明。

　　“但我一直都这么容易吗？当然不。但我尽我所能的向前看，继续我自己的人生。多年来，我从没问过我的父母是谁，我接受了我的处境，就这样。然后年纪一到，我就后悔了，我问自己‘如果那时......’的次数变多了。”圣父尚恩又阐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然而，现在重要的是，你我终于有机会重新开始了。”圣父尚恩充满诚意的看着老冰棍。

　　“哎......FVCK...所以现在学院是你掌管的？”老冰棍沉默片刻后继续问道。

317 相见（下）

　　“我是代理指挥者，没错，我努力了数十年才达到这个位置。我非常认真看待这样的职责。学院......它很重要，它真的是人类未来的最大希望，不管地面上那群人怎么看待我们。”圣父尚恩说道。

　　“为什么是你......”老冰棍充满疑惑。

　　“显然我是这个岗位上最合适的人选。我一生都住在这里，为了科学尽心尽力，就像其他的学院成员。如今我的努力有了回报。联邦最终不需要害怕我们，不管你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我想我可以说服你。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圣父尚恩很有自信的说道。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讨论，但是学院即将迎来几项重要的突破，在我们迎接好消息之际，你若能在现场见证......我们将无限赶紧。我已经是这个惊人计划的一部分。这不仅可以帮助自己，也可以帮助学院的人打造一个全新人生......”圣父尚恩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而现在，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你有机会协助我们达成梦想。这难道不吸引你吗？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圣父继续说道。

　　“你让我留在学院？”老冰棍问道。

　　“那正是我的打算，很难想象吗？学院可以提供比地面上更好的生活环境，你去过上面，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我保证，你跟我们在一起会过得更好。”圣父尚恩向老冰棍确实的提出了自己的提议。

　　“......那么你告诉我。你们预计要达成的这些科技，可以帮助地面上废土的人民吗？”老冰棍忽然问道。

　　“我相信会这些技术会拯救所有人类。”圣父尚恩说道。

　　“你安排克罗格，真的只是一场复仇的戏码？难道不是在测试我是否能通过名为‘克罗格’的试炼吗？克罗格不在听话了，你们是否想要一个足够强大，又能听从命令的人？比如......一个可以用血缘关系和亲情困住的人。”老冰棍逼问道。

　　“我认为父亲你应当可以战胜他。我并不能干涉太多......”圣父尚恩解释道。

　　“放屁，你从不了解我，又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可以战胜克罗格？你真的会天真的认为，仅凭一套动力装甲和四个乱七八糟的人，就能打赢能命令近百个合成人的精锐雇佣兵？”老冰棍逼问道。

　　“以我们所了解的信息，你们绝对能打赢他们。”圣父尚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很好。那我问你，你的所有的人类，包括地面的人吗？”老冰棍忽然转换话题，直白的指向圣父尚恩之前说过的话。

　　“......他们的DNA已经劣化了。”圣父尚恩沉默数秒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放屁......全他妈是放屁，虚伪的混账，”老冰棍握紧了拳头，他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你所说的话，你的表情和动作，全部都充满虚伪和奉承。”

　　“你并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的母亲，你只所说的一切，所作的一切，都跟我和诺拉一点关系没有！你只是在乎这间狗屎的学院！这间杀害你母亲！差点连我也杀掉的学院！甚至连你也一样！是你下达了命令！”

　　圣父尚恩见状迅速向后退去，而四个追猎者则迅速从附近走进来，手中特殊的武器指向老冰棍的动力装甲。

　　“看来你无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奈特先生。”圣父尚恩的语气充满失望和疲倦。

　　“你......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你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学院的人。”老冰棍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远比和你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要长。再见了父亲，再见了，奈特先生。把他送回去吧，我们不需要他了......别杀了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圣父尚恩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只留下心灰意冷的老冰棍坐在那里。老冰棍抬起头，最后问了一句：“尚恩，你还爱你的母亲吗？”

　　“......我做不到。比起你们，学院的各位，更像是我的家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不需要演戏之后，圣父尚恩终于算是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