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肉鸽模式,启动! 第323章

作者:花田先生

  他低声呢喃着,目光悠远。

  其实差不多一天时间,他的无限之理就已经成型,剩下的就是消遣,拖延。

  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动荡,便不逗留了,索性便开始吧。

  无声无息之间,约束在他心灵中的超越世间一切极限之物释放出来。

  众生无法察觉之处,真界这一庞然巨构的边界破碎,它正式开始永无尽头的无限膨胀!

  凯米拉认为,一切事相皆有其边界,如同一个个环,他的无限之理,就是赋予它缺陷,进而破坏,将其拓展,由此朝无限延伸!

  其为——轮坏之理!

  而要做到他这种程度,所必须的一个基础,便是抵达有限事相边缘的天之概念!

  他走到如今的层次,有着过去无数积累作为基石,绝非一蹴而就。

  “真界令我不喜,那么,另开一界吧……”

  随着他的低语,立即有与真界相对应的概念诞生,在不可知之处衍生出全新的时空,其为——幻海。

  做到这一步,凯米拉便感到他的最后劫难即将来临。

  无限之理过于强大,以至于当它扩张到一定程度,他都无法掌控,他需要让自身蜕变,真正抵达与之匹配的层次,将其完美掌控,化作他的一部分。

  这个过程中,他会陷入沉寂,若无法完成,兴许就是永恒的沉寂。

  凯米拉对此无所谓,因为他心知肚明,不管花多长时间,他必然能完成。

  在这次不知会持续多少亿年的长眠开始前,暂且做最后的准备吧。

  意念一动,他便从那扭曲了真界形态的无限螺旋中抓住疯神状态的祂,取出心灵深渊。

  无限之间亦有差距,轮坏之理远超他随意构思的无限螺旋,做到这一步轻而易举。

  “这具躯壳便留在这里吧……”

  他放开疯神,任由祂继续在真界游荡。

  而泰拉所在的世界,被他放入心灵深渊中,无数次重复的过往合流,于此化作唯一。

  除他之外,再无人能找到泰拉的所在。

  他的意志上升,开始脱离真界。

  绝大多数与他相关的痕迹都在收敛,融合进他体内,心灵深渊、造物主、伊斯菲尔……所有的一切与他一同化作绚丽的虹光,跨越难以言喻的空无障碍,落入新生的幻海中。

  光芒甫一落下,无限的蜕变就正式开始。

  他蜕下旧壳,化作普照幻海的最初之光,名为世界的孕育生灵之地由此衍生。

  更多不可思议的变化接连出现,但凯米拉已无意去理。

  几近永恒的沉寂就此来临。

  ……

  “呼……真是漫长的一梦……”

  灵薄狱中,凯米拉睁开眼眸,凝望他所在的这一时间节点。

  依稀记得,他好像是……要晋升为升华者?

  绝对不死之心的奥秘是否定过去,重新定制自己的人生,但改到在过去成为无限之境的神主,稍微有一点点离谱。

  不知不觉间,他不复之前的小正太形象,显露出星体般庞然的真身,亿万长着洁白翅膀的眼眸围绕着他飞旋。

  但这一形体在下个瞬间就已褪去,他化作混沌的光芒,吞没整个灵薄狱,他过去残留的躯壳,分裂出的疯狂,全都融入此刻的他。

  不过这一下啃到了一个硬茬,升华阶梯。

  它是名副其实的神器,更关键的是,创造它的神灵最后会晋升神主,凯米拉感受到了从其他时空传来的无限之理,那接近轮坏之理的无限保住了升华阶梯。

  神器就是神灵的一部分,分享了神灵的永恒,只会被他融合同化,不会真正消亡,而具备无限之理,更是能抗拒他的融合。

  “烦……”

  凯米拉给了它一击,它顿时形体崩碎,朝未来散落。

  灵薄狱中其实还有其他东西,四时主留下的祈世书,不知哪位神主的梦想之地,零零碎碎,但这些都已在他尝试晋升升华者,抑或说神主之时,各自撤走。

  升华阶梯怕不是被创造它的神主嫌弃了。

  忽略这个小插曲,凯米拉的光芒继续扩张,全新的形态在光芒中孕育。

  三张面孔分属他、造物主、伊斯菲尔,但只有处于正中央的他睁着眼眸,注视世间。

  他对这两位已经能绝对压制。

  得自于巨爵的机神化作华丽银袍披在身上,它沐浴在他的光芒下,开始极致的蜕变。

  他的永恒足以普及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但只赋予他在意之物。

  他会为他的泰拉,他现在所牵绊着的那些人创造一个理想国,一个属于他们的应许之地。

  他会拾回他失去的一切。

  他已经几近无所不能。

  在重塑幻海,制造新的形体之余,凯米拉的部分意识开始溯源,追寻他更早的起源。

  抑或说,造物主的起源。

  结果也不出意料,是一个他早有所闻却从未去过的地方。

  位于根源之地深处,成就绝对不死之心才能踏入的通道,彼端的世界应当称之为——唯一真界!

  ……

终章——太阳之死

  啪嗒。

  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响起。

  凯米拉从恍惚中惊醒。

  他看到自己正坐在一间露天咖啡厅里,同桌的二人正在下棋。

  烟雨时节,雨还在丝丝绵绵地下,支起的四方伞仿佛阻拦不了丝毫,淋得人心里不住嗒然滴水。

  咖啡厅外浓艳的花团团盛放,风里传来尸臭般腐烂的香。

  角落,抚弄六弦琴的落魄男人低声哼着曲调,准备演奏。

  凯米拉下意识抚摸他织成精美发辫的白金长发,怔怔出神地思索起来。

  脑海里不停闪过一幕幕光景。

  普瑞赛斯,凯尔希,令,史尔特尔……伊斯菲尔、薇薇安 ……

  太多太多……

  他好像沉溺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此刻才醒来,而梦的残像尚未褪去,似幻似真。

  扫一眼同桌两人的棋局,他不由微微挑眉。

  这两个家伙……下得很有风格。

  都是在对方下一步时,努力下七八步。

  坐在他左侧的是一名相当妖异的金发美少年,神情冷淡而忧郁,身着有很多破洞的黑袍,肢体柔弱无骨,间或露出的雪白肌肤上,耀蓝圆环也展露出来。

  最为惹眼的还是他脸上的残缺耀蓝圆环,宛如泪痕。

  而衣服底下,似乎正有什么在缓缓蠕动。

  凯米拉认得他,翠炎,他的友人。

  也许该称呼他为……先天神圣,又或者是阴主。

  另一人,则是凯米拉所见一切生灵中颜值最高的,男身女相,睫毛纤长,鼻梁秀挺,眼角有泪痣,透着一丝魅惑,漆黑长发自然垂着,左侧耳垂饰以红宝石耳坠,身穿素雅黑礼服,手上戴着雪白丝质手套,姿容美艳清丽至极,宛如一切关于美的概念的最终集合。

  常人看上一眼,便会轻易沦陷,万劫不复。

  可他的神情却格外空洞,仿佛在此的只是一具躯体空壳,在旁人眼里,这里根本就是空白,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个极诣斗神的称号,别人对他的认知趋近于无。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只读得到一种淡淡的情绪——厌世。

  凯米拉随手具现一面镜子,细细端详镜中自己的脸庞。

  依旧是那完美如神祇的年少容貌,威严而神圣。

  他们倒不是什么美少年三人组,只是三个底色为绝望的家伙凑一起混日子,晒晒太阳,别长蘑菇了。

  唯一真界,是八位神主与诸多神灵推衍全知全能领域所缔造之地,绝对不死之心只是入场的门票。

  交织的无限之理与诸多奇异概念,将唯一真界推向极其不可思议的层面,因果错乱,不知起始,不见终末。

  但显然,有咸鱼混在这里。

  凯米拉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颊,瞥视先天神圣和极诣斗神的棋局。

  角落里,演奏六弦琴的落魄男人弹过前奏,便开口用他那略带磁性的成熟嗓音低唱。

  “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爱,而是妒忌。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妒忌,而是渴求。导致太阳之死必不是渴求,而是好奇。置他于死地的必不是好奇,终究还是爱。”

  凯米拉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评价道。

  “难听。”

  搁这儿隐喻,阴阳怪气他,好大的胆子!

  可惜他已不再极端,不然现在已经开始鞭尸了。

  凯米拉听着歌声,继续看棋局。

  他的意识蔓延,思绪飘出唯一真界之外。

  他见到古老的骑士庄园里,一场宴会正在筹办,一直想上位却仍当着女仆的薇薇安和被她坑了的姐姐爱莲娜在制作食物点心,前警员现门番的丽雅和粉毛骑士古妮薇尔则负责布置场地。

  庭院草坪上,他和姬玛导师以及家族盟友亚莉克希亚闲谈,享受午后的阳光。

  庄园外的僻静林荫道中,夜魇圣骑士希尔薇特骑着马慢悠悠地前来,她有了一次难得的假期,期限或许是永远。

  凯米拉想起与他融为一体且陷入漫长沉睡的伊斯菲尔。

  他们走得太远太远,早已无法返回。

  怀了他孩子的莉兹穿过幽府,去了其他神主的世界,他会花点心思找回。

  思绪继续飘动。

  他见到暴风雨吞没城市,罗德岛停靠港湾,凯尔希躺在他怀中安睡,累积万年的疲惫如雪融化,悄然消散。

  特蕾西娅在办公室与他交谈,聊着她以前尝试服装设计的事,笑容温和,眼中的柔软让人心都化了。

  训练室里,阿米娅请求他的指点,想掌握更多的能力,想获得更多的成长。

  休息室中,史尔特尔和他一起品尝她喜欢的冰淇淋。

  每一位干员想见他时,他都能适时出现。

  泰拉之外,他与希尔图宁携手同游,完成不知多久以前漫游诸界的约定。

  ……

  爱着他的人,若是思念,便呼唤他吧。

  他,无处不在。

  ……

  “我偏爱人类,因而,我要给予造化,给予他们触及永恒的可能。”

  凯米拉忽地轻声说道。

  先天神圣瞥了他一眼,继续下棋。

  “我厌恶人类,因而,我要降下灾祸,凡是向上,追寻生命进化之人,必受千劫万磨。”

  他的言语化作确确实实的力量,改写现世的规则,甚至朝其他神主的现世蔓延而去。

  名为命轮的神秘构造于无数人类以及类人智慧生命体内诞生,写入他们的基因,铭刻进血脉深处,无数诡谲恐怖的灾祸亦追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