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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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刀客塔重拾之物
萨卡兹内部虽乱，但有些力量是不能轻动的，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止彼此，还有周边各国。
卡兹戴尔几度毁灭，遭遇的便是诸国联军的围攻，特蕾西娅与特雷西斯都是从那等烈战中成长为萨卡兹人敬仰的领袖。
顺带一提，上一次卡兹戴尔被围攻，他们砍死的那个联军首领，是凯尔希。
凯尔希虽然本身没多少实力，但她在这片大地上走过无数岁月，对它的了解超出任何人，能做到的事自然很多。
不过，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文明的延续，并非私欲，萨卡兹的妖魔鬼怪可不少。
凯尔希重生后和特蕾西娅走到一起，这倒是非常奇妙。
凯米拉对这些事不是很感兴趣，但特蕾西娅很喜欢聊天，一起修理罗德岛内部一些设施时，和他说了许多。
眼下形势变得严峻，他们聊天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轻松，更多的在讨论巴别塔以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十王庭的古老制度在特雷西斯手中重构，军事委员会的出现让本就掌控兵权的他势力日益膨胀，王庭的站场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局的倾斜已无法阻止，他们真的要继续拼死抵抗下去吗？
凯米拉无所谓，当他的计算机提供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就够了，但特蕾西娅必须认真权衡，考虑得失。
而最终的讨论结果……特蕾西娅认为巴别塔的事业已然无法继续下去，从卡兹戴尔出发，达成给每一位萨卡兹人一个家的朴素理想，与联合诸国一同对抗海中的灾厄、北边的邪魔以及种种灾祸的愿景，都即将破灭，所以，他们需要做出改变。
她打算采用凯米拉本是随意提起的一个计划。
彻底放弃卡兹戴尔内的争斗，让内战就此结束，巴别塔转型成另一个组织，从其他方向去达成他们的目标。
这种事说来简单，若要去做，势必要付出惨重代价。
但，不得不为。
和特蕾西娅的讨论告一段落后，凯米拉在他的办公室里独自沉思了许久。
直到一只小兔子的敲门声响起。
阿米娅得到允许后，才乖巧地推门进来。
此时的她尚且年幼，不过相当聪颖，每天都在凯尔希等人的教导下认真学习，成长很快。
她最喜欢的是跟着凯米拉学习，不单单是因为他好看到令人发指的外貌，还有他那仿佛穷尽世间一切道理的学识智慧。
这世上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管怎样的疑难，都能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她偶尔跑去工程部那边玩时，就听说巴别塔研究的感染监控设备等多种装置，大多都是由博士提供原理技术。
他抽空几分钟的思索，恐怕工程部所有人加起来数年的努力都追不上。
这只是一角，但凡了解博士之人，无不对其格外敬佩。
然而今天她来时，凯米拉却没有再教她什么，只是摸着她的小脑袋，出神地思索什么。
感觉自己的兔耳朵都快被摸掉毛了，阿米娅才忍不住问道。
“博士，您今天是在想什么难题吗？”
“难题？倒也说不上，只不过是在考虑要不要冒一点险。”
凯米拉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话，阿米娅却是心中一紧。
局势越来越紧张，朝不利于巴别塔的方向发展，博士不得不改变指挥作战风格，导致巴别塔的牺牲骤增，舰船内的气氛压抑了许多，这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冒险，意思是牺牲还得增加吗？
本性善良的她对此颇为不忍，但也说不出阻止的话，即使年龄小，她也懂得有些事是不得不做。
凯米拉看这小家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能说没有关联，只不过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的是……他自己要不要冒点险。
巴别塔如今局势不妙，但这是对特蕾西娅、凯尔希等人而言，对他是没有半点影响的。
如果真想扭转一切，他只需将自身意志增长到降临现实、扭曲万物的程度，那时谁来都得跪，但这就不是冒险了，而是作死。
所谓冒险，自然是呼唤他在这个世界的其他残余。
这样打擦边球，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大问题。
他不会死，但泰拉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慢悠悠地思量着，他轻声说道。
“阿米娅，不知特蕾西娅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希望在罗德岛上的人，不单单是追随着她的身影，而是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
阿米娅眨眨眼，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凯米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萨卡兹几度覆灭，太多人四散流离，易感染矿石病的体质导致他们在异国他乡备受歧视，卡兹戴尔内部也混乱不堪，很多人为了活下去选择成为刀口舔血的佣兵，靠劫掠杀戮生存，臭名昭著，他们眼里没有希望，没有明天，更别说这片大地的未来。
普通人就是这样，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轻轻扬起，而后摔得粉身碎骨，哪怕只是一个家，一个可以舔舐伤口的栖身之所，也可望而不可即。
理解这一点，听到那些社会底下的声音，你才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追随特蕾西娅，同时，也找到自己要走的路。”
阿米娅点点头，怔怔地抬头看他。
怎么说呢……感觉像是在留下遗言，交代后事……
没等她瞎想多久，凯米拉就让她自己玩去了。
小孩子记住一些东西就好，随时间推移，某个恰当的时机中，她会理解那些大人教她的道理。
办公室内恢复寂静，凯米拉扫视一眼今天尚未处理的一些文档，没有理会。
他再斟酌片刻，便低声唤道。
“过来！”
话音一落，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球悄然浮现在他面前，它无比的幽暗深邃，仿佛一颗小型黑洞。
看到它的一刻，凯米拉便心有所感。
“原来是心灵深渊啊……”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不好用。
将心灵深渊收起来后，凯米拉便去让附近一位空闲的萨卡兹护卫去喊舰船中的一人过来。
没多久，人就到了办公室，看起来只是一位随处可见的歌利亚亚种的萨卡兹。
凯米拉示意她关好门后，才轻声说道。
“变形者，来谈谈一点小小的合作吧。”
……
第四百七十九章 刀客塔，这些或是奇迹吧
变形者潜伏进舰船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的拟态能力非常强，连模拟对象的情感记忆都会一起复制，基本没有人察觉她的异常。
不过这对凯米拉没什么用，他拥有异常的感知，辨认对方不靠正常的五感。
他所见的万物都在对他倾诉，描绘自身的信息。
变形者尚未觉察时，她就已经向他暴露身份。
罗德岛内什么情况，他转一圈就全知道了，内鬼间谍可不是三两个而已，他记下后怎么揉捏都随意。
不过变形者可不太一样，她出现的只是分身，天知道她的分身有多少，又分散到了哪，死几个根本不算事。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叫破后，变形者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体表溶解一般蠕动，迅速变成凯米拉曾见过的那位绿发女性。
在被人通知来控制中枢的办公室时，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早被看破。
让她意外的是，凯米拉没有留那些精英干员下来保护他，她可是知晓他这具躯壳的脆弱的，当初一同游历泰拉时，很多常人难以翻越的险恶之地都是她扛着他走的。
念头转动间，她平静地问道。
“您想谈什么合作？”
“旷日持久的战争令人厌倦，我想找个机会让它终结，为此，我需要你的一点力量。”
凯米拉轻声说道。
“哦？那还真是有趣！”
变形者微微挑眉，有些感兴趣起来了。
“特雷西斯那边已经占据全面优势，你们这边断然无法拿出能颠覆局势的力量，所以，你们是要放弃了？”
她好奇的是，这件事特蕾西娅是否知晓，到底是特蕾西娅的授意，还是凯米拉作出了不同的选择？
她从提卡兹建立国家的古老时代走到现在，见证过诸多文明的诞生与消亡，背叛之类的戏码早已看过无数，太过乏味。
她感兴趣的是凯米拉这个人，她一直有种感觉，他是某个伟大意志显化于此世的一角，那种不可思议的本质不因物质身躯的弱小而有任何改变。
过去那愚昧的时代，他走在名为卡兹戴尔的大地上，人们尊崇，敬畏，称呼他为神灵的化身，自然的圣者，这或许更接近他的真实。
智慧卓绝如他，也会做出背叛之类不堪的事吗？
这其中会不会有别的算计？
“说放弃也不太对，应该是……战略重心转移。”
凯米拉思量着说道。
但一个大势力，牵扯无数人的利益与未来，岂是说转型就转型的？
特雷西斯一方没有见到巴别塔的分崩离析，怎会停手？
所以，让特蕾西娅的死来为巴别塔的倾塌画上句号吧。
……
秘密商谈一段时间，变形者就变回之前的那位萨卡兹战士，安静离去。
凯米拉取出心灵深渊，看着它继续沉思。
他知道该怎么用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运用起来再简单不过。
唯一的问题是，每当他生出这种念头，就会立即有大祸临头的预感！
看来使用心灵深渊，已经超出他不能获取超凡力量的范畴。
特蕾西娅，值得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凯米拉不清楚，他的心还未给出答案。
思索无果，他就继续处理今天的工作，迅速解决累积的文件档案，和与他对接的人员交流完信息，然后下班。
他不会离开罗德岛陆行舰，闲暇时间也只是在内部闲逛，看看各个部门的工作，随意找人闲聊，当然，也有部分时间会花在特蕾西娅等人身上。
慢悠悠地逛了一会儿，他来到了工程部的区域。
他时常来这里，不仅是因为工程部的一些研究需要他协助，还因为采购部就是工程部的一部分，简单说，就是罗德岛小卖部在这里。
负责采购、基建等工作的可露希尔小姐素质很低，经常提价然后装作在打折，凯米拉也挺想把她腿打折的。
不过不花他那不怎样的工资，就单纯的过来聊天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没见到可露希尔，问一下这里的其他人，才知道她去修理罗德岛内部一些区域了。
罗德岛挖出来的时日不短，但修理一直是断断续续的，现在还没彻底完成，毕竟是台小山般的庞然大物，所需修补材料得专门制作，修理工作不是想推进就能推进的。
凯米拉和这里研究源石天灾探测装置的研究人员交流一小会儿，便离开了这里。
没多久，他在一处过廊上见到了特蕾西娅，她正和一位看起来颇为兴奋的萨卡兹女性交流，态度非常温和。
对方一看就是特蕾西娅的小迷妹，大概是完成了什么任务，跑来向特蕾西娅邀功。
要问凯米拉问什么那么清楚，因为任务是他布置的。
那个红角白发的萨卡兹女性被称为W，这是代号，她原先是一名雇佣兵，这个群体里很多人都是用代号活动。
她所在的萨卡兹雇佣兵队伍被请来护卫过罗德岛陆行舰一段时间，现在仍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合作，不过她和那个队伍里的很多人一样，被特蕾西娅吸引，选择留下来加入巴别塔。
新人加入巴别塔的程序中，有一环是来凯米拉这边报到，让他短暂接触一下对方，了解他或她是什么样的人，以便之后的安排。
W在战乱中成长，养成的性格极为恶劣，唯有在特蕾西娅面前会收敛起来，表现出另一种面貌，对她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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