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田先生
老骑士脸色阴沉下来，心头多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凯米拉在说什么！
“看来，你看不到。”
凯米拉用力，握碎手中的心脏，血肉从指间滑落。
他起身，将橡木箱子中的那颗心脏取出，以非常粗暴的手法往薇薇安胸膛里一塞！
“你在做什么！？”
老骑士上前一步，苍老面容略显扭曲，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凯米拉瞥一眼薇薇安胸口自动愈合的伤口，随意脱掉手套，将地上骨刀拔出。
“一个可能会帮助我了解这个世界的小实验，另外……老家伙，你被拒绝了啊！”
……
第二十八章 刀客塔润了~
凯米拉猜想过大骑士乃至圣骑士一级的力量形态，绝不是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那么简单。
圣餐中的血与心脏，隐约让他看到了那一线的光景。
那应当是……接近规则的力量！
也难怪老骑士卡在这里，一辈子不得寸进，这种东西不是简单的积累灵就能获得的。
“来互殴吧！为这场无聊的闹剧收尾！”
凯米拉从腰间刀套抽出另一把惨白骨匕，一正一反双持。
下一瞬，他骤然冲向老骑士。
在他试图挑衅之时，老骑士已经闷声不响地准备灵术了。
如血的浓郁赤光在身上流淌，佝偻枯瘦的身躯开始膨胀，精钢般的强韧筋肉轮廓浮现！
这是深入调查中出现过的灵术，赤之活力！
一旦让老骑士恢复巅峰状态，那就没得玩了！
短短七八米距离一掠而过。
临近之际，凯米拉速度再度暴涨，侧身避开老骑士直刺而来的中平枪，直扑老骑士本人。
双匕破空，带出凄厉尖鸣，直斩而落！
老骑士脸色陡变。
凯米拉这速度，比之前在训练场中快了近半！
更可怕的是，他双手已经切切实实地突破了音速！
这种程度，自己在最鼎盛的时期才能做到！
老骑士立即将枪杆一扬，挡住凯米拉去势，另一手直直朝凯米拉胸膛重击而去，完全不格挡双匕，只尽可能的避开要害！
凯米拉速度虽快，但他站在原地以逸待劳，只要反应得过来，也不可能毫无反抗之力！
更关键的是，凯米拉绝对不敢受伤！
只要被打到一下，受到创伤影响速度，他就死定了！
一瞬间的判断，让老骑士果断作出用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的决定！
而这……非常正确！
凯米拉立即一踏长枪枪杆，身躯侧翻避开重拳，骨匕只擦着老骑士头颅掠过，割开一道能看见白骨的狰狞血口。
老骑士微微皱眉，不为伤势，而是灵术的施展被打断了。
骨匕上附带的灵不算多，但却有某种诡异的力量，如根系般侵入，搅扰了灵术的结构。
他需要花一两秒祛除这种影响，然后再施展灵术。
不过，先前在训练场上就看到过凯米拉轻易斩开戏法，他就猜测到凯米拉拥有某种克制戏法的能力，没想到对灵术也能产生影响。
除了他专属瞬发的灵术版强化，赤之强韧，其他灵术恐怕很难用出了！
心念急转间，他驱动体内庞大的灵，以一种非常低效且浪费的方式扩散到体外，形成一个小小的场域，强行延缓凯米拉在这个范围内的移动速度。
与地面接触的部分甚至出现了灵化现象，如同蒸汽的白雾升腾弥漫。
不是灵术，甚至不是戏法，也就无从破解！
凯米拉返身袭来，双匕极速飞舞，带出锐利破空声。
场域对他造成了影响，但影响不大，细究下去，【精神摧毁】天赋给他带来的是一种寻找灵的破绽的能力，不是要求对方施展戏法或灵术才能生效，这种灵制造的场域，同样有着破绽！
收藏室中，两人疯狂缠斗着。
老骑士岿然不动，长枪固守，或挑或拦，简洁精湛地抵挡住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地面被强劲力道犁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身上间或被斩开一道道伤口，鲜血流溢，他仍不为所动。
凯米拉则完全化作了一道模糊幻影，围绕他狂攻，一瞬不曾停息。
怪异的是，如此险恶的激战，两人兵器竟然没有一次碰撞！
持续近三分钟后，凯米拉终于忍不住闪身退开十数米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
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他身体很难顶得住！
此时尚未抵达极限，但他需要留有余地。
战斗陷入如此僵局，尚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想斩杀对方依旧困难重重！
他缺乏足以定鼎一切的杀招！
修行时间太短，他欠缺的方面实在太多，来不及一一补上！
“老骑士，你看起来血都快流干了，要不痛快一点，直接给自己抹了脖子？反正都要死，体面一点吧！”
他如此说着，目光死死盯着老骑士，提防他突然使用灵术。
老骑士长出一口气，呼吸悠长，他沉声说道。
“你害怕了？毕竟是前途大好的年轻人，哪里会愿意和我这种老家伙同归于尽，我本来就快走到了终点，赌一把，输了也无所谓，赢了，就再痛快百年！你哪来的勇气和我一直死斗下去！？”
“啧！真是麻烦！”
凯米拉不由啧舌。
“那么……老家伙等死吧！”
话音未落，凯米拉闪身至薇薇安身边，一把抓起她，朝老骑士先前打开的暗门冲去。
原本镇定的老骑士脸色陡然阴沉到了极点。
圣餐的那一未知部分仍在薇薇安身体里，他原本打算战胜了凯米拉再取出来的……该死！！！
他略一拧腰躬身，将长枪奋力投出！
嗤！
长枪破空，却只擦着凯米拉身侧而过，将墙壁洞穿！
凯米拉迅速穿过暗门，身影消失。
老骑士身体微微颤抖着，想要追上去，但又意识到这是白费功夫，根本追不上！
即使带上一人，凯米拉的速度仍明显超出他一大截，反应快到可以避开超音速的攻击！
这一停手，紧绷的弦松下，虚弱的感觉顿时不断传来，身上的大量创伤让血液不断流失，体温降低，他意识到，这一场激战让他本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彻底走到了终点！
还能苟活多久？
一天？两天！？
完了！
他竟然……就这样陷入了绝境！！！
老骑士将目光投向原本装着圣餐的橡木盒子，步履略显蹒跚地走过去。
刚才激烈的战斗没有使用什么大范围破坏能力，并未波及到它。
看着盒子中残留的清澈明净的血，老骑士脸上浮现一种凄然悲哀的神色。
他伸出手，触碰血液，血中什么都没有。
灼烧般的侵蚀感沿手臂蔓延。
“你为何要拒绝我……为何要拒绝我！！！？”
他低哑地嘶吼着。
“就因为我太老，我已经没有潜力！！？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他举起盒子，大口饮下血液，殷红液体沿嘴角淌落，淋到他身上，再难分清是他的血还是圣餐的血。
松开盒子，任由其摔到地上。
老骑士无力地往后倒下，满目悲凉。
“我不甘心啊……”
……
第二十九章 刀客塔算无遗策~
公馆屋脊尖端之上，凯米拉随手把薇薇安扔到一边，从礼服口袋中取出手帕，慢慢擦拭脸上沾到的血。
他低头，注视地面参加晚宴的来客。
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位置，能观察清楚地上的状况，即使老骑士发狂，施展大范围灵术屠戮所有人，他也有充足的空间远遁。
不过，晚宴的氛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甚至于爱沙尼亚家的人也没有出现骚乱。
凯米拉猜测，老骑士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叮嘱他们不得靠近收藏室。
爱沙尼亚家族的人应该或多或少知道老骑士在做什么，收藏室中的石像大概率原本就是爱沙尼亚家族的成员！
或自愿或被强迫，他们参与进圣餐的研究之中。
凯米拉觉得主动的成分更多，因为爱沙尼亚家族一直没新的正式骑士出现，全靠老骑士撑场面，他们是可能为了制造出一位正式骑士不顾一切的！
思量片刻，凯米拉就注意到，视野中，深入调查的倒计时结束了。
不过，他没有马上开启的意思。
因为【骑士戒律·新编】没有消失，从商店之类节点获得的藏品持续生效时间并不是一天，而是直至下次深入调查开启，他先前就发现了这一点。
不过他一般不会浪费深入调查的刷新时间，会尽可能的一冷却完毕就开启。
今天是个例外，不确定老骑士死亡，他可不敢让【骑士戒律·新编】刷新掉。
观察片刻下方的情况，凯米拉就将目光移到薇薇安身上。
此时，薇薇安溶解的血肉已经恢复，皮肤柔嫩细腻，在淡淡月光映出晶莹通透的光泽。
她仿佛经历了一次新生。
然而……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她的肌肤光泽渐渐暗淡，向灰白石质转化，眼看着就要变成收藏室中的那些石像。
“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的，要是没点收获，你就准备变标本吧……”
凯米拉淡淡地说着，拔出骨刀，往左手手腕轻轻一划。
殷红鲜血流淌，滴落到薇薇安身上。
一瞬间，看似与普通鲜血没有区别的血液中，细碎月白光华溢出，如流萤飞舞。
肌肤上的石质顿时消失，像是被血液涂抹掉。
血液仿佛被吸收一般，沁入她的体内。
凯米拉举臂，绕着她缓步移动。
沐浴于血中，妖精般飞旋的细碎光芒中，薇薇安纤长睫毛轻颤，意识缓缓从幽暗深邃之境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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