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默子
灯光像是帷幕一般，将两个人隔开。
见她这副状态，他原本依靠在沙发的姿态，多少还有点懒散，马上就挺直脊梁，坐正。
“嗯，怎么了？”
“.......”祥子攥拳，抿嘴。
半响，她靠近新垣爱，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挨得很近，问。
“那首告别......是给我的吗？”
“.......”新垣爱沉默了一阵，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是遇到什么其他事情了，让她想起来了？
在等待他回答的时候，祥子从心底感受到一种十分别扭的急躁、不安，如果他回答是，要怎么做。
那首告别的情绪很明显，根本不是离别，而是怀念，充斥着他强烈的个人情绪，恨不得将不要走写在整首曲子。
她希望是，又害怕是。
这种纠结折磨着她。
更别提，还有新垣爱不去睦那边，去找其他女人的事。
如果，这首告别是弹给她的，那她还有理由指责新垣爱吗？
她是不是...本来就对不起睦了。
脑海里回忆起那天晚上....
瞬间，心底的煎熬感更盛一层，短短十几秒，仿佛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心脏变得好难受，有一种从后背到胸膛的贯穿感，仿佛被箭矢穿透了一般，又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空气变得粘稠，似乎没办法顺畅的从口鼻进入肺部，每一次呼吸都要非常用力，将空气压缩进肺子，才能获得足够的氧气，导致喉咙到气管都有一种灼伤的痛觉。
气氛似乎变得格外沉重，新垣爱注意到她的异样，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短暂的停顿十几秒，似乎是很短的时间，新垣爱却把问题踢回了祥子。
“你觉得呢？Saki。”
“......”她皱着眉。
“你希望那首歌是给你的吗？”新垣爱偏过头，和她对视。
在这十几秒，她都没看他。
被这么一问，祥子彻底有点慌了。
在问出那句话后，她的勇气其实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幸好锁上了门，那不是阻止爱逃避，是在阻拦她的逃避，锁住了她的退路。
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所改变，开始向后退缩，新垣爱心里笑笑，不管如何坚强，Saki才只有十五岁，还没经历那么多，是软弱小祥。
“如果我说不是呢？”新垣爱观察着她的表情，祥子的眼角和嘴角都有下垂，有区别于普通的失落，似乎还夹杂着别的情绪。
时间上几乎没有停顿，他接着说，“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所以那首贝多芬的告别不是弹给你的。”
“是么......”祥子抿嘴，先是散去了那份焦灼，那种被架在火上烤，背叛了自己半身的感觉忽然就没有了，紧接着就是一股迷茫。
看来，第三个问题不用问了。
她又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抹痛苦，似乎要有泪水涌出来了。
为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就是睦的。
她重新整理好情绪，可却感觉到胸腔传出一阵阵的疼痛。
“我知道了。”
“但是，这首歌也是给小祥的哦，不是给你，是给曾经的你。”
新垣爱带上笑容，“我可没有骗你，不能说我是骗子。”
蓝发少女一愣。
泪水终于溢出眼角，刚才的难受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心里防线像是被洪水击垮的大坝。
她用手背挡住脸颊，手指默默的擦去眼角的泪光，房间里的小桔灯成了很好的保护。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似乎一直积攒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都发泄了出去。
有一种，太好了的感觉。
那首告别的确是弹给她的。
但是，但是，这不就说明，她之前的软弱，向新垣爱索取的温暖，彻底成为了对不起睦的行为。
大约过了半分钟，新垣爱一直给她留有时间，虽然不知道小祥怎么又把自己憋成这个样子，但是他稍微一引导，她就发泄出来了，也算是好事吧。
蓝色长发的少女慢慢冷静下来，用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说。
“这种说法太狡猾了。”
“嘛，你不是一直叫我骗子，我这种说法才正常吧？”
新垣爱笑起来，能感觉空气似乎有一点凉了，起码祥子不是一直绷着。
祥子还有其他事想问，可是，总觉得有一点心虚，已经没办法用责问的口吻，去替睦，问新垣爱找其他人的事了。
那么，要从其他方面打探吗？
她深呼吸两次，将所有情绪都收进内心，试探着将话题转向另一方面。
“你最近，还是一直在用睦的身体吗？”
“......一直在用。”他回答。
这可不是骗人，的确一直在用，只是频率变成隔一天一次了。
但落在祥子耳朵里，就成了骗人的话语了，明明有去找其他女人的身体。
祥子表面上的确没有什么情绪了，变得很正常，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感觉。
她又问：“想用其他人的身体，对你而言，也是一件麻烦事？”
“嗯，要求的确挺严格的。”
新垣爱到现在最多能拿到第三个空格，目前还只有两个。
更别提，游戏目标是随机的。
他看着祥子，感觉少女是不是猜到，小孤独和他有关系了。
祥子觉得她已经没有资格，来替睦责问新垣爱，那他借用的第二个人，会是那个要乐奈吗？还是波奇。
那，要问第三个问题吗？
似乎，问不出口。
到头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只用了一个问题，就彻底消失了。
祥子低下头，“你.....千万别让睦伤心，她很在意你能用她的身体。”
“我知道。”新垣爱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事要问，你认识波奇吗？小波奇。”祥子开口。
“不认识，狗狗的名字吗？”
新垣爱知道她在怀疑了，装出一副茫然的感觉。
第一卷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开
那副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又开始迅速回忆的状态，似乎真的不认识波奇一样。
但是，这家伙的话不能信。
祥子回忆起从睦和虹夏的对话，看向身旁的少年，决定再调查一下。
她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温度似乎有所下降，空气变得很凉，能喘上气了。
那首告别的确是弹给她的。
祥子有一点庆幸，也有一点愧疚，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睦。
冰凉的感觉慢慢侵蚀身体，一旦有了希望，心就变得躁动。
还有两个问题没问。
可她没理由去责问新垣爱了，也没剩下勇气，去确认他的感情。
如果，时间能回到一个月以前就好了，在这么想的一瞬间，祥子又觉得自己太过软弱。
她伸出手，去触碰新垣爱。
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掌，祥子还是没勇气握下去。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没有人说话，不是那种很尴尬的氛围，而是一种很熟悉，令人安心的感觉。
就像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彼此互不干扰，生活在同一间屋子。
看着祥子的情绪整理好，新垣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彻底暴露，如果暴露了，就要和祥子好好说一下。
睦那边.....因为害怕她伤心，新垣爱最开始想隐瞒的，但终究是隐瞒不下去。
而知道他去找小孤独后，睦好像不太介意，甚至都没去询问他新借用的人是谁。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几乎同时开口，撞到一起。
“我说啊.....”
“我想......”
空气再一次沉默，蓝色长发的少女决定自己去挖掘真相，看他和小孤独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还不回去吗？很晚了。”新垣爱看着时间，已经十点十三分了。
“我想多待一会儿。”
曾经回去是一件令她开心，却又有愧疚感的事，可总体而言，是想回去的，想和他在那个小房间，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就像刚才一样。
可，现在回去了，就只有一个屋子，随着她的生活，他的痕迹在逐渐消失。
就算再怎么维持......
她看着锁住的房门，似乎又升起一点勇气，握住了新垣爱的手。
从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让她回忆起那几夜的经历，被压住的头发，感受着更温暖的怀抱，皮肤的触感，能嗅到他的气味，和她完全不同的，看着纤细，却意外有力的身体。
她想，自己的心意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可他到底怎么看待自己的，她却完全不知情。
真不公平。
少女的眸子里再一次浮现痛苦的神情，很快，转瞬即逝，变成面无表情。
忽然，她想起另一件事，那张和初华一起吃饭的照片，浮现在眼前，让少女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着他的鞋，同时骂道。
“骗子。”
“怎么又骂我。”
新垣爱不理解，自己是不是真暴露了，突然又被骂了。
他很自然的抽回手，打开手机，发现是初华发过来的Line。
屏幕散发出微弱的光，上面只有一行字，是问他时间的事。
“周六有空吗？”
“你没事？那来排练？我记得你下午有拍摄工作？”新垣爱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点击，把消息发出去。
“嗯，所以晚上还有一点时间，大概是五点到七点。”
已读的瞬间，初华就回复了。
新垣爱还想着和睦换个时间，去游乐场，把时间腾给乐队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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