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眠
“羽依..”
不自觉地，她说出来恋人的名字。
眼前的这位少女，长相简直跟羽依完全相同，连种族也是魅魔，只有头发与瞳孔颜色不一样，还有那病弱的气场。
“哈....”
虚弱的呼吸声。
浅色的睫毛轻微颤抖，白发少女涣散的瞳孔开始聚焦，恢复了些许神色，用正在输液的手指向夜糸，稚嫩的声音说了一句：
“魔法少女...”
第225章 老师
“魔法少女...”
被魔王的女儿指出来的瞬间，夜糸眼神暗沉了下来，右脚向后接力半步，做好拔刀的准备。
“果然是陷阱！”
麻薯脸色惨白，丢了魂似的浑身瘫软，四条腿在空中不断划水。
别说养老金了，这下子要连命都没了。
现在，这座教堂内除了她们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这位名为「零」的少女，看起来没有战斗能力，能观察到她的身体异常虚弱，浸泡在水晶棺木中的双足绵软无力，腿部肌肉长时间没有进行过运动。
也就是说，现在的敌人，就只有名为玛利亚的这位恶魔。
直接对她发起攻击吗？
又或者说，将魔王的女儿挟持为人质，再命令她缴械投降呢？
进攻的方式有很多种，总之还是先动手吧。
“...？”零偏了偏脑袋。
晶莹的瞳孔默默注视着夜糸，水滴顺着她娇小的脸颊滴落，在水晶棺木中掀起涟漪。
在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夜糸停住了。
教堂的钟声下方，面对这双纯洁无瑕的眼睛，以及跟羽依完全相同的脸蛋，夜糸短暂迟疑了一下。
她无法对羽依挥剑相向，这是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但，就是这短暂的迟疑，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走向。
玛利亚先行动了。
她没有发动攻击，径直走到零的身边，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恭敬地解释道：
“这位是当代魔王大人的千金，名为「零」。学园祭期间，零大人有幸欣赏到夜糸小姐在舞台上的表现，被您表演魔法少女时的气质所吸引，很想亲自跟您见面。”
“嗯...”
零乖乖点头，似乎有点害羞，低头注视着水面倒影的自己，眼眸摇曳着碎光，双足圆润的大拇指扭扭捏捏触碰在一起。
“想要...跟你...见面。”
粉唇微张，她用极度微弱的声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初次见面。”
夜糸重新调整好站姿，收敛体内的杀气，简单回应。
原来只是误会，差点就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好险。
“哈呼、哈呼、哈呼....”
麻薯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经过好几次过山车式的事件，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猫猫...”
零注意到了它，红眸中流露出怜悯的情感，向麻薯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可是，手背上的输液管限制住了她的移动，瘦弱的双足也难以动弹。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夜糸仍然无法理解，自己被带到这里的原因。
“玛利亚..”
零抬头看了眼玛利亚，两人确认过眼神之后，由玛利亚踏步向前，在教堂的神圣场景下，低头恭敬：
“可能会有些突然，但...希望您能成为这所学校教师，以及零大人的...（打开录音）「非传统高层人员特殊情况问题学生人体机能长期规划课外补习可连续性指导教师！」”
“拜托了...”
零也在后方低头，鼻尖轻轻触碰到棺木内水面，浅色的睫毛轻微颤抖。
“教师...”
敌方阵营的重要人物向自己低下头，这样难以置信的画面，让夜糸有些不知所措。
“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
麻薯摇头快要摇出残影了，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从夜糸的角度考虑....
能够长时间待在魔王女儿身边，或许是利用她获得魔王信息，从而完成刺杀目标的最好方法。
当然，这件事情也有弊端。
长时间处于魔王势力的管辖范围，肯定会成为重点怀疑的对象，身份被拆穿的可能性就更高，需要背负上相对的风险。
「收益」与「风险」，该如何选择。
“拜托了....”
见夜糸迟迟没有回应，零抬起头，轻咬嘴唇，朦胧的红色眼眸摇曳着水光，就像是怕被抛弃的小动物般，楚楚可怜。
夜糸无法接受羽依哭泣的样子。
用跟羽依相同的脸蛋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犯规了，让夜糸心中的天秤偏侧了一下。
短暂犹豫过后，她做出了选择。
“可以。”
夜糸点头，同意对方的请求。
“真的吗...”
零睁大眼睛，小拳头握紧，心花路放，快要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可能是高兴过头了...
「嘀嗒」
一颗鲜红色的液体，滴落在浴缸中，宛如墨汁般扩散。
零流鼻血了，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羞耻。
她想要将狼狈的一面隐藏起来，伸手捂住脸，却弄得脸蛋上都是血。
“万分感谢，关夜糸小姐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请求，看来真如传闻所说，您是品尚崇高之人，我代替魔王大人，向你表达由衷的感谢。”
玛利亚垂目低头，熟练地用纸巾擦拭零的面部，交给她堵住小鼻子。
“没必要。”
对夜糸来说，这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现在拒绝离开，看起来就太可疑了，还不如顺水推舟接受这份工作，想办法找到魔王的线索。
不过，「教师」这个职业.....可能需要时间适应。
“你这家伙，根本没有听过本大爷的命令！”
麻薯快要被气炸了，肉乎乎的爪子拼命甩动，给了夜糸侧腹几拳。
“原本，在下邀请了本学院的校长共同向您说明情况，不过，她似乎突然身体不适的样子，自称得了「无法跟黑发狼族兽人见面」的罕见疾病，只能由我来向你来说明。”
玛利亚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镜带上，配合禁欲系的打扮，隐隐有种高级秘书的冷艳气质。
随后，她取出文件包里的纸张，灰眸扫过上方的字体，解释道：
“学园祭期间，低年级的体育课程教师在收拾舞台布置期间，不小心掉入深坑中，导致腿部骨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们希望您替她上课。”
“舞台上的深坑...”
夜糸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划过一颗冷汗。
该不会是她当时跟那个无头骑士战斗时，无意间砸出来的大坑吧。
那么这件事情，夜糸确实是有一部分的责任。
“工作很简单，您只需要负责低年级的三个班，每个班每周3～4节课，会拥有许多剩余的时间，这些时间就请你...”
玛利亚放下纸张，转身看向坐在水晶棺木中的零，凝重望着那些带血的纸团，接着说道：
“正如您所见，零大人的情况跟普通学生不同，无法与其他同学一起学习，所以我希望您在空闲时间内，好好照顾她。”
“玛利亚...”
零不喜欢别人提到这点，想要遮住手背上的针管和纤弱的身躯，可是无法做到。
“她的身体怎么了？”夜糸问。
“不清楚。”玛利亚摇摇头，灰眸中首次流露出悲伤的神色，说：
“未知的诅咒，零大人的身体，可能曾经「死」过一次，所以才会如此虚弱。”
“死...”
这句话充满矛盾，体验过死亡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夜糸仔细观察零的身体，肌肤白得像是没有血液在流动，肢体和关节也异常僵硬，像是从冷冻中苏醒不久的尸体，确实符合玛利亚的猜想。
“不要看...”
零微微蜷缩身体，鼻血好不容易止住，眼角闪烁着泪花。
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
之后，就是简单的走流程。
完成部分的琐碎的事情后，比如谈工资，夜糸签订了合同，成为这所魔族学院的「特殊教师」。
这次的交谈，也来到了尾声。
“那么，在下还有许多工作要忙，零大人就拜托您了，感谢您的配合。”
玛利亚将签好的合同收好，向夜糸低头鞠躬，准备离开教堂：
“如果，您能让零大人的情况有所好转，我相信魔王大人会亲自感谢您的。”
“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听到这句话后，夜糸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现在距离刺杀魔王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之遥。
“告辞。”
玛利亚最后行了一个礼，高跟鞋在教堂内发出响声，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夜糸叫住了她。
“关于....零的长相。”
“零大人的长相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长得跟羽依一模一样。”
夜糸面色凝重，终于将这个憋在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嗯？”
玛利亚稍稍愣了一下，头顶上浮出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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