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薄云天老皮特
说着就要起身离坐,道玄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今日来此,就是和师兄您报备一声,此事我小竹峰近水楼台,少不得要去看上一看。”
“可用我调派人手给你?”
“不必。”
“哦,即是这样,那师妹要对我说的第二桩事呢?”
“这第二桩么……”水月脸上忽的挂上几分锋芒,问道昡:“我闭关这段时间,师兄好像往我们小竹峰,送了不少女孩吧?”
道玄闻言,那张仙风道骨的老脸上,止不住一抖。
忙尬笑了两声,解释道:
“呃,咱青云宗毕竟名声在外,慕名而来拜师的自是不少。而我青云要与世俗为善,自然不好太过高高在上,全数推拒不是?”
“于是……为兄就擅作主张,将一些看着根骨不错的女子,送去了小竹峰。“
“师兄好意,小妹心领了。”水月轻挑着细眉,淡淡道:
“我这次来也是知会师兄一声,您送的那些人都让我撵走了,另外,我还有一句话。”
清冷的不留一丝情面,
“我不管是谁的面子,今后但凡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不堪教化的庸人,少往我那儿领!”
“呃……”道玄老脸一阵无语。
…………
“不是,你这一张符……给我们干哪来了?”
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许知秋望着四周茫茫的草甸子,一时有些懵逼。
周一仙手里端着罗盘,四下捣鼓着。
终于,笃定的道:
“老天保佑,这五十里总算没跑反!”
许知秋听得一惊,
“这么长?”
周一仙洋洋得意,
“是啊,羡慕还是妒忌?”
“羡慕?有这么厉害的玩意儿你不早用?”
周一仙顿时尴尬起来,从陆雪琪手里结果了自家孙女,讪笑道:
“呃,我这灵符土遁的法子诚然厉害,就是这方向吧……时常有点跑偏。”
意思是说可能一个点儿背,直接反方向遁出去,撞进敌人怀里也说不定。
因此,这招他使用时往往慎之又慎。
“跑偏?不对吧?”许知秋不拿好眼神儿觑他,“你曾经不是跟我吹过,说你符箓一道冠绝天下,傲视群雄么?”
周一仙登时语塞,忽的恼羞成怒,
“……你很讨厌你知道么?你就说救没救你吧?”
“啊救救救救……”许知秋忙不迭点头。
尊老爱幼么。
……
此时他望向东方天际,天边尽头,似乎有几道极细的影子在徘徊不去。
像满天飞的苍蝇,却没有丝毫逼近的迹象。
许知秋心下了然,
那金蝉能在十里内感知具体方位,在百里内则只能确定大概方向。
如今往前一举遁出了五十里,虽说仍受方向锁定,
但此地边界,已经超出了合欢敢于踏足的范围。
如今沿着官道,再往前走六七十里就是河阳城。
撑死大半天的路程。
之后再走六十里,就能到青云山脚了。
满打满算下来,一两天就到了。
十数日来的奔波,终于快要画上了句点。
许知秋不禁心头舒坦,长出了一口气。
周一仙凑过来,用肩膀头子撞了他一下,
“诶,你这小子手段真是高明,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能把那许妙娃控成那样?”
说着嬉皮笑脸的撮着手指头,
“不如分享出来,也给老夫见识见识呗?”
“别想了,你练不了。”
“为何?你瞧不起老夫?”周一仙面色不愉。
“不是瞧得起瞧不起……”许知秋叹了口气,无奈解释,“您老玩闹于世间,心如顽童,这本是极好的心性。可奈何甚是爱财,我恐您一练,自己非掉钱眼儿里不可。”
周一仙听得似懂非懂,末了哼了一声,
“八成也是旁门左道,给我练我还不稀罕嘞!”
一旁,陆雪琪嘴里冷不丁吐出一句:
“酸。”
“喧~”小环也咿呀学语。
第55章 渠
夜晚,
火堆前,周一仙问许知秋:
“差不多明天下午,咱们就能到青云了,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几人歇脚的是城外的一间破庙,由于河阳城关已闭,只得明日一早进城。
反正到了这里,合欢那帮人也不敢跟来了,他倒也不着急了。
“先说好,老夫我是铁定不会跟你上山去的。”
一提到青云,周一仙就一脸别扭。
许知秋闻言揶揄,
“怎么?抹不开脸啊?”
“哼,老夫何等辈分?你当我是去讨饭的穷亲戚?”周一仙把手往前胸一揣,“也别说我高攀,青云那帮子晚辈就算跪在我面前,老夫还不一定认哩!”
许知秋晓得这老头的别扭,也没多劝。
其实本来他是想托一托周一仙这层关系的,毕竟同宗共祖的,到时候也好说话不是?
但后来他也想通了,青云门名门正派,口碑在外。
放着陆雪琪这么一个身世孤苦,又天资绝顶的苗子,没理由不收下。
也就让他打消了走后门这条路子。
瞥了一眼旁边,陆雪琪背身躺着,应是已经睡去了。
想到这一路上种种艰难,不由得一阵轻松感油然而生。
“陆大嫂啊。”
许知秋仰天长吁,望着北方的夜空繁星,张开双臂,
“我滴任务,完成啦。”
周一仙嗤笑一声,也不理他。
转而给小环喂着白日里道边农户家讨来的羊奶,但小娃儿总不安分,小嘴扁扁着,迟迟喂不进去。
直到许知秋接过,呵斥了两声,小环立刻不皮了,老老实实喝奶。
周一仙看的好笑,自家孙女平日可难伺候,唯独在他手里服服帖帖。
忽的想起一事,
“诶小子,青云门户虽大,却也没有带艺投师的忌讳,要不你送完这丫头,自己也顺道拜入青云呗?”
此话一出,没人注意到火光下,陆雪琪的影子动了动。
周一仙说着指向许知秋的下丹田,
“青云高人众多,定能解了你体内合欢圣火之厄,就算不能,日后有青云护持,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确实,大树底下好乘凉。”许知秋摇了摇头,“可我有门户了。”
“啥门户比得上青云门啊?都落难到这个份儿上了,良禽择木而栖不懂么?”
周一仙说着面露古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老夫我自视见多识广,可你这一身手段却是让我的眼界捉襟见肘,小子……”
他挪了挪屁股,凑过来一脸认真,
“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哪家的跟脚?”
“说了您也没听过。”
许知秋打着哈哈,妄图搪塞过去。
可周一仙随后的话像钉钉子一样精准,
“宗门散了?”
“……”
许知秋表情一僵,默了许久。
“……也算是吧。”眼中先是黯然,但随即莞尔一笑,“这不正等着我日后重建呢么。”
“你不愿说也罢,但我只是好奇……”他像老嫖客选美似的,盯着许知秋两眼放光,“能调教出你这样板板正正的徒弟,你师父料想也不是个凡人吧?”
一谈到那个人,许知秋心里总是欠缺几分从容。
又是沉默良久,干巴巴的道:
“我师父他克己复礼,修持身心,向来以宽仁待人,哪怕是面对一些有罪之人,也不乏好生之德,我差远了。”
许知秋深陷回忆,双眸逐渐失焦,
“大盈若冲,术道两求……也不知我这辈子,能不能达到他老人家那个高度。”
周一仙听完,慢慢点了点头,随即却是掰起了手指头,口中叨咕:
“大盈若冲……若以卦象解之——【上九·亢龙有悔】曰圣人有龙德,上居天位,久而亢极,物极则反,故有悔也。然这一卦,在我这却有第二种解法。”
“第二种解法?”
许知秋不懂那些杂学,疑惑的看向他。
“不明白?”见他摇头,周一仙也不吝啬的为他吊起了书袋子。
“龙飞到太高便会后悔,人境界太高便会显得缥缈,一味的克己复礼,一味修持己身,最终会让旁人不自觉的疏远。”
“为什么呢?因为曲高者和寡呀……”
“毕竟,靠近一个完美的神,每个凡人都会觉得自己光芒万丈,但同时也会自惭形秽。”
“有种负重千钧之感,最终只能仰望……这便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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