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师承大盈仙,再造三一门 第25章

作者:义薄云天老皮特

  “肉香?饭都吃不上了,咋能吃得起肉?”

  “没唬你们!那天俺特意趴着门缝看了,她家厨房滚滚冒白烟,香得狠,肯定炖肉哩!”

  “岂有此理!凭啥俺们都喝稀粥,她却吃上肉咧!”

  “定是村长爷爷偏心,给她家送粮食哩!”

  几个娃娃因妒生恨,其中有个手黑的一把将她搡倒。

  她虽吃痛,却没哭没喊。

  然正要起身,几个人伙着来抢她手里的木雕。

  这下她慌了,双手攥的死死的。

  奈何女儿家气力不足,很快便被夺了去。

  “还给我!”

  那娃儿一撇嘴:“嘁……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具,破烂一个。”

  “啪”的一声,

  “爹爹”摔在牌楼的青石墩子上,断成两截。

  这一摔,把刚雕好的人偶毁了。

  也顺带摔出了小丫头的眼泪。

  “你……你们把爹爹赔给我!”

  她红着眼睛冲上去,却又被推倒在地。

  几个小孩儿围着她嘲讽:

  “还爹爹呢,下回你该雕个小木牌哩!”

  “你爹得罪了山神爷,早就遭了报应死在外面了。”

  小丫头咬着牙,泪珠如断线的珠子,簇簇滚落。

  “你们……你们胡说!我爹爹还活着!”

  “哈哈哈!”

  几个娃娃笑得放肆,手拉着手围着她转起圈儿。

  他们按着童谣的曲调儿,把歌词一改,顺口就唱了出来:

  “小豆丁~丧门星~克死爹爹克娘亲~山神老爷心肠好~叫你一人吃饱饱~”

  小丫头紧紧搂着断成两截的木雕,蹲在地上埋着头,无声的恸哭了起来。

  “你们都听谁说的?”

  后面一个突兀的声音问。

  “听俺爹妈说的!村里人也都这么传……诶,你是……”

  几个娃儿答到一半,这才转头看清了问话的人。

  许知秋腰上缠着围裙,手里拎着剁肉的菜刀。

  那刀身上沾着几根鸡毛,鲜血顺着刃口直往下滴。

  他刚在厨房杀野鸡来着,刚去院里想摘根干葱去腥,忽听见外头动静,这才出来瞅瞅。

  “欸!”

  他这屠夫模样吓得几个娃娃一趔趄。

  但他们随即又想起之前曾追着许知秋扔土块,顿时又不怕了。

  有个胆儿壮的梗着脖子:

  “你……你拿把破刀吓唬谁?血……你这剁的是啥肉,好吃不?”

  说着嘴里就蓄满了哈喇子。

  “啥肉?”

  许知秋冷笑着,上去一把揪住那半边脸蛋子,拧了一大圈。

  “剁的是你家祖坟里躺着的先人,瘦肉剁馅儿,肥肉榨油,骨头添柴,零碎喂狗,你说香不香?”

  “哇~”

  那娃子疼的嗷嗷叫唤,吓得腿打哆嗦。

  许知秋照他屁股就是一脚!

  “你家先人还等着给你托梦嘞,还不滚回去瞅瞅!?”

  又转头恶狠狠的扫过四周,带血的菜刀一甩,

  “都给我滚蛋!”

  “妈呀!”

  几个小孩儿被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窜。

  “一帮小瘪犊子。”

  许知秋忿忿不满,嘴角一撇,多饶了一句:“比我小时候还缺德……”

  他又瞥了眼蹲在地上抹泪的陆家丫头,摇头叹了口气,没再管她。

  回去后,

  小丫头扑在陆氏怀里哭个不停,并向陆氏求证那帮小孩言语的真伪。

  陆氏自然是百般劝慰,废了半天劲儿,这才将将把她哄好。

  深夜,

  房间里闷热,许知秋迟迟睡不着觉。

  这便出了厢房,打算来到庭院中纳凉。

  却不料,那陆氏正依在庭中树下,怔怔出神。

  那纤薄的身影形销骨立,水蓝色裙袂被风轻拂着,映着天上皎洁月色,却显不出丝毫仙气。

  反而,像个女鬼。

第24章 驱神

  “陆大嫂,你这是……”

  陆氏轻轻抚摸着树干,语气幽幽:

  “这棵树,还是雪琪降生那年,外子从别处移栽过来的……”

  “栽过来的第二年这树就成活了,此后每逢五六月时节,这树上的荔枝成熟,颗颗红润饱满,吃起来甚是香甜。”

  “剩下吃不完的,晒干后混着冰糖捣碎,然后做成荔枝糕,雪琪尤其喜爱。”

  说到这儿,清艳的玉容上,露出哀婉。

  “可自他走后,这树就一日日萎了。期间,芽儿也凋,叶儿也落,直到剩下枯枝老杈,再也没了生机。可没想到……被你侍弄这段时间,这树竟慢慢又活了过来。”

  她抚摸着一根垂下的树枝,那上面新芽生得翠绿。

  陆氏嘴角,挤出一分牵强的笑容。

  “或许是天意吧,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雪琪就又能吃到荔枝了。”

  “……”

  许知秋一味听着,心里也清楚。

  陆氏虽是在与自己讲述,其实不过独自伤怀罢了。

  虽然他也心有同情,但碍于身份,毕竟不好多劝。

  “大嫂……日子总要向前看。”

  “是啊,向前看。”

  陆氏笑了,转头直直的看向他。

  “倒有件事瞒了你许久,妾身在此赔罪了。”

  说完,竟朝他跪了下来。

  这可把许知秋吓了一跳,

  “你这是作甚?使不得!使不得!”

  忙上去搀她。

  陆氏起身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水蓝色的荷包。

  许知秋认得,

  最初时,这荷包连同其中的几两碎银,正是他交给陆氏的房费。

  他还记得,荷包背面绣着几句诗文。

  陆氏柔声将诗文念了出来,却显然不是同一句——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

  她望着那荷包正面的“安”字,眼神温柔的,仿佛要化开。

  那字迹绣得笔锋柔和,仿佛也像个温婉的女子那般,盼着丈夫早去早归。

  可是,终究是一厢情愿。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说着她面露痛苦,随即,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大嫂!”

  许知秋上去搀住她,为她搭上腕脉,顿时心下一凛。

  原来,这妇人外表看着尚可,其实一身五脏经络,自心脉起始,已经萎靡的近乎老朽。

  许知秋忙为她输送真炁,小心翼翼的温养着她那已然不堪的内脏。

  与此同时,他也恍然大悟。

  原来……那具被挂在房梁上的干尸,就是她两年未归的丈夫。

  如此一来,那晚小丫头对他刺杀一事,或许也能解释的通了。

  陆氏只觉得体内平白多了一股暖流,很快脸色好看了许多。

  她转头,朝许知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那日初见你掏出这荷包,我第一眼便把你认作了杀我夫君的贼人。”

  “之所以留你住下,也是因为还不能完全确定。未免错杀了好人,故而打算先试探一二。”

  “却不料当晚,雪琪那孩子……”

  讲到这,她身子一抖,面露几分后怕。

  接着:

  “可你非但没杀她,接下来的几日,反而对我们母子百般照料。”

  “那时我便认定,你是个好人。”

  许知秋深深叹息,

  “令相公……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迟疑了一二,还是将那食人者家中悬挂干尸一事,告诉了陆氏。

  陆氏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完仍是身子一震,如遭雷殛。

  忽的表情扭曲,“噗”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