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老陈似乎是有些看不过去,帮小兔子提了熨斗过来。
“半路遇到了陈晖洁小姐!”
老陈现在虽然还挂着警衔,但节度留后一职显然要优先突出。而这个职位,实际上就是“代理节度”、“代理总督”。用这个职位称呼别人,甚至比“贾局长”还要难以接受。
阿丽娜有些惊讶:“倒也用不上熨斗……”
她很快又高兴道:“但是更好!”
阿米娅则递过来一整套手针,不同粗细的缝纫线、顶针、软硬尺、划粉、裁剪刀和小沙剪。
小鹿轻笑:“好齐全的工具,有些我都没用过。”
由于看不见阿丽娜,陈晖洁对室内这略显诡异的气氛有些不自在。
欧特则微微皱眉。
这是一套较为专业的道具。
更具体的说,这是一套用来从无到有的“设计”并“缝纫”一件衣物的全套道具里,可以移动的那一部分。
“没问题吗?”
面对欧特的询问,阿米娅却有些意外:“Doc獭你是怎么知道……”
她主动噤声,然后,摇了摇头,对欧特说道:“没问题的。我们还有她的事业。”
这些是特蕾西娅的遗物。
前任魔王特蕾西娅,曾经是前前任魔王以勒什的“衣匠”。但是在某“魔王猫咪”率领联军又又又又一次毁掉卡兹戴尔后,在家园的废墟上,战争中作为“六英雄”的前衣匠特蕾西娅与前侍卫特雷西斯,这对双生子同时感到了“王冠”的选召。
即便是加冕以后,特蕾西娅仍旧保留着设计、制造服装的爱好,作为一种消遣和排解压力的手段。
只是随着卡兹戴尔局势的愈发紧张,自内战爆发后,特蕾西娅能够用于缝纫上的时间精力就愈发匮乏。
这些道具……恐怕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欧特的心底逸散出些许惆怅。
他任由阿丽娜操作着他的手臂,将顶针套在右手中指上。
知情权短时间内掉到黎博利等级的陈晖洁,则有些惊讶:“欧特博士你还会缝纫?”
“还不会。”
塔露拉将那套裙装递给欧特。
“之前我借了些工具,把它略微修改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道:“现在看起来,可能反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阿丽娜笑着回答:“不麻烦,毕竟……”
这种表情的Doc獭……从来没有见过!
阿米娅看着气质柔和下来的欧特,疯狂朝大脑中烙印珍惜图片的同时,也感到非常的陌生。
但很快就出了一些小插曲:
欧特的手数次试图将缝纫线对准针眼,但纤细的缝纫线对准针眼还算成功,一旦试图穿过去,就挤成一团。
“有些陌生。”欧特锐评。
阿丽娜使用的,毕竟是欧特的身体,而不是她自己的。
他重新主导回来,空手捏出一根纤细的源石晶壳,那根晶壳末尾细长而带有倒钩。
陈晖洁眼皮一跳,上下打量着欧特把法杖藏到了哪里。
欧特将这枚晶壳对准针眼,将带有倒钩的坚硬末端穿了过去。他将缝纫线绕在倒钩上,又抽离细长晶壳,缝纫线也跟着穿过针眼。
“居然还有这种招数!欧特先生果然不愧是博士!”
对于生前可以自主穿针引线的阿丽娜来说,这种苦手道具自然非常新奇。不过,欧特本人也从未见过这种工具——他真的对缝纫一窍不通。这其实是一种无意识的、独立的、重复的造轮子的过程。
但无论如何,用这个来赞美一个人的博士学位,还是太过了……
陈晖洁这时终于确定,欧特身上没有法杖。
他也是感染者!
难怪对源石病这么上心,也难怪对感染者这么上心!
她将这个情报藏在心底。
穿针引线后,欧特任由阿丽娜使用着他的双手,对那件本就破破烂烂的裙装做出修改。
“小塔,你是想要改成斗篷吗?”
抖开裙装后,阿丽娜有些惊讶。
“嗯,作为提醒我自己的东西,应该长期穿着,又要与科西切有所区分。”塔露拉说道:“把它改成一条斗篷吧!”
“那样可能不会很好看……”阿丽娜又追问道:“这些破洞要缝吗?”
“就让木板保留钉子的痕迹吧!”塔露拉的目光再度坚定起来:“那正是我这样做的目的!”
“我就当是好了。”阿丽娜有些头疼:“如果要保留破洞,那么它的强度会很低,很容易就会碎掉。”
鹿女拿起一块布料,放在桌面上。
“既然希望它做一条斗篷,那这些材料恐怕只能作为装饰。”
“最终的结果……你不会满意的。”
塔露拉却回应道:“既然是你来动手,那斗篷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没有那么重要。”
阿丽娜略显生疏地用起划粉。
她偷偷询问道:【欧特先生,能帮我绘制一下设计图吗?】
欧特则依照阿丽娜的想法,在那整块布料上勾勒出一连串的形状。
他也不清楚阿丽娜是在借用这个过程对塔露拉进行讽喻,还是单纯的想要满足塔露拉的愿望。但他确实是来矫正塔露拉心态的,所以,没什么区别。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遗留问题
诚如前文所述,在这间卧室里,陈晖洁的知情权与总是在状况外的黎博利没有什么区别。
“保留钉子的痕迹?”陈晖洁咀嚼了一下这句话,“你还记得我们的语文题目啊?”
陈晖洁无心一问:“不过那不是栅栏吗?”
“栅栏?”塔露拉一怔,但还没有往心里去。
“一个愤怒的男孩,他老豆给他一盒钉子啥的。让他每次生气就朝院子里的篱笆上钉一根,然后不生气的时候给拆掉。”看到塔露拉茫然的表情,陈晖洁回忆道:“就是一个关于愤怒的故事。”
“参考答案上写着什么……言语像钉子一样,会在别人的心灵上留下疤痕……?”
“用于指代科西切的教诲……多少有些‘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的味道。”
卡谢娜喜欢的连身裙已经被拆开,作为缀连在斗篷上的装饰品一条条、一块块的与斗篷的部件缝在一起。
在面对着多层的布料,套在欧特中指上的顶针被阿丽娜熟练的使用着。尽管事先已经声明“可能不会很好看”,但阿丽娜还是尽可能的将针脚藏在内层。
塔露拉稍加思索,觉得陈晖洁口中的版本好像不是很对。
面对着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反驳道:“无论怎么想,都是木板更方便一点吧?”
“就算你这么说,那个故事本来就是那么写的啊!”
看来,速通造就的不仅仅是好处,这对姐妹在缺乏极端情景考验的情况下,逐渐将关系拉回了一对正常姐妹的模样……
吵吵嚷嚷,姐友妹恭。
叽叽喳喳,你争我夺。
“不可能!我怎么会记错呢?”
看着塔露拉这从未见过的一面,阿丽娜的眸中,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关于“引喻失义”那一部分评价,塔露拉反倒没有什么抗拒……
看到塔露拉的反应,陈晖洁也将孩提时代的心境引导回来:“明明记错了还死鸭子嘴硬,反正现在罗德岛能收到城际网络信号,直接搜索一下好了!”
欧特循声看去。
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受到欧特强烈的表层思绪命令,他口袋里手持终端呼吸灯一亮。
紧接着,在欧特无声的命令下,终端大声念道:“搜索关键词“愤怒的“+“男孩“+“钉子“,检索中……”
“检索到最佳结果……第一天,男孩把37颗钉子钉进了栅栏……”
陈晖洁不可思议地看向欧特:你还真搜啊?
“PRTS,暂时关闭语音操作模式。”欧特假模假样的命令道。
干得漂亮,PRTS!
口袋里,呼吸灯得意洋洋地闪烁一番。
原来是我刚刚的话被语音助手视作命令了!
陈晖洁转而精神十足地对塔露拉说道:“你看!我说得果然没错!”
“姐!你果然记错了!”
多大的人,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顶着塔露拉那“怨怼”的亲昵眼神,陈晖洁在茶壶旁扣手,提前行礼。
“某人想要喝茶。”
德拉克羞涩地偷瞄一眼“欧特”,看到阿丽娜那月牙般的眼睛后,更觉得脸上发烫。
她恭恭敬敬、阴阳怪气地给妹妹奉上茶水。
“可不得了,茶还没倒,就开始扣手!”
欧特的划粉划得很好,而阿丽娜的手很巧。
斗篷的各个部件很快都与裙装的碎片缝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将整个斗篷做出来。
阿丽娜在心中描绘的样式,充分考虑到了实用性。
也正因此,欧特将熨斗连上电源。
斗篷的里外有数个口袋,在将口袋缝上去前后,熨斗要把部件褶皱熨平。
欧特“随口”问道:“说到语文,大炎是不是有一首歌……什么……长亭外……”
陈晖洁不久前才对魏彦吾念过这玩意儿。
但尴尬的是,老魏办事不靠谱,私底下念完一遍后,他出门逛了一圈又回来了!结果正式出门的时候,陈晖洁的情绪已经抒发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索性就没再念。
“那是《骊歌》,不过不是歌,是词。”陈晖洁回答道:“是一位近代炎国诗人创作的,因为写得很好,近些年来离别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引用它。”
在地球的原型里,骊歌确实难以评价具体是歌还是词。假如把它作为一首词,那么它的词牌名大概得是《友谊天长地久》
在泰拉似乎没有这样的问题。
欧特再次引导话题:“离别……陈警司,你和塔露拉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塔露拉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她还是如实道来:“那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月夜。”
“科西切拿着一桩秘辛前来——他揭示了魏彦吾是如何杀死我的父亲。”
“作为前太子,魏彦吾与维多利亚的废皇族结为义兄弟,还任由我……我们的母亲与我的父亲结合。”
“但当阴私被戳破后,他促成了我父亲的死亡。”
塔露拉的拳头上,青筋逐渐显露。
“在那之后,魏彦吾逼迫……”塔露拉勉强自己摇头,道:“不,为了保护我的母亲,将她嫁给了……”
“我的父亲。”陈晖洁面无表情,“或者说我的生物学父亲。”
一红娘老魏,牵俩红绳,造仨杯具,好似茶几。
“那个……”阿米娅艰难道:“斗篷好像快缝好了……”
但其实来用不上小兔子来缓和气氛。
陈晖洁突然问道:“等等,塔露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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