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切尔诺伯格军事物资有限，但终究还是能凑出一点的。
“你以为我是谁啊！？”
伴随着W一声令下，飞行器开始散布炸弹。
在欧特的有意作为下，这些炸弹的投掷完全顺应W的命令。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它们大多顺利降落在乌萨斯装甲车附近。
考虑到低空飞行带来的误差，W的“直觉”也是精准得可怕。
她果然适合走这条路。
尽管仍然缺乏系统化的数学训练，但是这样的才能本身就足以为她开辟一条属于“庸才”的将帅之路。
欧特在医疗部门前停下脚步。
战争，人类最古老的一门艺术。
那些指挥才能超群的个体往往可以打出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一般的战绩。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天份。
W在大兵团作战、在战略指挥上缺乏这样的天份，但她的数学才能又弥补了这一点。
这些实验性的去法术化装备在爆炸的瞬间，吸收了大量热量。一片刺骨的浓雾也随着冻气炸弹的爆裂氤氲起来。透过雾气，这批兵士开始有序撤退。
“他们的车队怎么分开了？”W疑惑地问道，手头上的指挥却丝毫不见迟疑。
“有几枚冻气炸弹直接落到了车上。”欧特解释道：“大概率是关键部件被冻坏了，车速有所降低。”
这只残编部队自切城中搜刮来的装甲车，也并非专门为突破功能设计。况且，由于强者社会的影响，泰拉的战争中，对装甲的使用尚未形成完备的理论。
敌方大尉的步兵与装甲之间甚至谈不上“严重脱节”，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协同的意思。
在装甲穿过浓雾、占据隆冬兵士先前的阵地后，终于锁定了敌人的车内术士们，开始烧蓝条向“落荒而逃”的兵士们催动源石火炮。
一阵阵闷响连绵不绝。
“我早就想玩这个地雷了！”W兴高采烈地欢呼一声：“这个精神病干扰地雷可好了！”
这些是原本用来对付爱国者的地雷，而这里，其实也是欧特当初预设的战场之一。在卑鄙无耻地使用女儿战术将爱国者暂时赚上船后，这一批地雷便被转移到了这里。
伴随着车内术士们的晕厥，装甲车开始布朗运动。少数技艺精深的车载术士已经将源石火炮催动至最终阶段，他们本人的晕厥也仅仅是让这些炮击失去了约束。
法杖发射法杖。
嘭！
源石弹药在炮口点起丝缕火光，漫无边际地轰击出去。
这些和装甲车一起做布朗运动的炮弹，其击中任何有价值目标的概率都非常小。但战场上偶尔就是会发生小概率事件——几发炮弹击毁了另外几辆装甲车。
“……”
这个没有教学意义吧？
运气能学吗？能教吗？
欧特甚至有叫停的冲动。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允许W作为超级兵出列，那么有她在天上扔炸炸，这些装甲车压根就没有露头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将熊熊一窝
“欧特博士……”
看到欧特的到来，在手术室门口等待许久的霜星，她忍不住叫住了他。
“别担心，我们选择了容错率最高的方案。”欧特宽慰道：“即便是手术迎来彻底的失败，那他也仅仅是失去了参战的机会。”
紧接着，他立刻开始低情商：“换个角度想，如果这次手术失败，那博卓卡斯替在养病期间，也就没有杀死塔露拉的机会。”
“都是好……”
都是好事！
赢！
阿米娅立刻跳到欧特怀里，一只手环住欧特的脖子，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
“啊哈哈哈哈……”小兔子尬笑一阵，说道：“博卓卡斯提先生的手术没有危险，我想Doc獭是这个意思，对吧？”
她生怕欧特再次“胡说八道”似得，固定自己的那只手还拍打了一下欧特的脊背。
看着阿米娅不断眨巴的眼睛，欧特缓缓点头。
小兔子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小手挪开，从欧特怀里跳了下去。
“阿米娅。”
“欸？”
“你的体重有些太低了，这样不太健康。”
小兔子跳到欧特怀里时，她的盆骨有些膈人。
“……”阿米娅羞红了脸。
太坏了！要用眼睛瞪！
小兔子她气鼓鼓地瞪了欧特一眼。
她倒想说一声什么“我胖在了该胖的地方”，但委实没有太多说服力。
“平日里还是多吃一点。”无视了阿米娅羞红的小脸，紧接着，欧特又看向在另一侧沉默不语的……寒檀木之女。
在意识到“病友”其实是北方战线的传奇温迪戈，而非寻常乌萨斯军人后，寒檀的态度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约是出于广义上的“蹲同一条战壕”而产生的战友之情，抑或是出于对英雄的敬仰……在博卓卡斯提于现实中进入手术室的当下，寒檀她也特地前来。
老实说，门口这种好像爱国者生死关头，各种各样的人都赶着趟儿，来见爱国者最后一面的情景……多少有点出戏。
欧特摇了摇头。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她们。
对于她们来说，置换浑身大多数内脏的手术，毫无疑问是一场极为危险的手术，其成功率岂止是微乎其微？简直压根就是零！
即便是霜星……她虽然亲身体验过命运重构这张轮椅，但往昔的常识、根深蒂固的世界观和对老父亲的关切，还是让她心乱如麻。
更何况那些对命运重构伟力毫无知觉的人？
“让开吧。”
令人惊异的是，游击队员们顺从了欧特的命令，沉默着挪开了脚步。
看着欧特等人走入手术室前的隔间，看着大门缓缓关闭，无论是霜星、游击队员、雪怪小队还是多少有点“路人”的寒檀，都感到心焦更上一层楼。
正式进入手术室后，凯尔希说道：“你的方案谈不上哪里困难，都是些基础性、重复性的工作，但……”
另一边，萨卡兹佣兵处，时间已经接近破晓，些许天光自地平线尽头泄露。
“……但简直就是折磨！”伊内丝挣扶额，她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同样在地铺上横七竖八的预备队。面对夜里这一波波低强度的袭击，俩人将防务分作三班，两班佣兵同时负责防务，交替休息。
很显然，这可不是什么享受，但前线就是这样，即便一口热饭，往往都是奢求。这“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除却少之又少的肾上腺素刺激以外，由大段大段的行军、浸透了脏水的靴子和肿胀的小腿构成。
在有意将集团军作为断尾求生的弃子后，“塔露拉”所鼓动的这些感染者们缺乏足够的军事素养，能够围着这些萨卡兹已经是谢天谢地。他们根本不可能顶着赫德雷布置的交叉火力，逼迫佣兵们改换近战。如此一来，反倒使自身的伤亡数字不断做无谓的累积。
然而，一团漆黑的环境和“塔露拉”鼓动起来的狂热，反而阻碍了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打得屁滚尿流一事……直到视野渐渐明晰。
于是，这些在切城事件中犯下累累罪行的面具暴徒们，仿佛黑暗中刷新的怪物，在光天化日下士气崩溃，开始逃亡。
“啐！”一名百夫长吐了口掺着土腥味的唾沫，“可算他妈的散架了！”
赫德雷望着渐渐四散而逃的面具暴徒，凝视一会儿，然后对佣兵们下令道：“轮换休整！”
“二队！歇够了吧！？跟我上！打扫战场！”伊内丝不耐烦地出脚，把一个还在贪睡的半大孩子“叫醒”。
率领佣兵，特别是萨卡兹这样的佣兵，就这一点犹为艰难：他们从不信未来的愿景，眼前有点什么却不让他们拿，分分钟闹事。
哪怕现在这样，轮换修整，由另一队人来收拾战利品，都得建立在赫德雷本人的威望和信用上。倘若是加尔森那种贪墨成性的人，佣兵根本不会相信他会公平的分配战利品！
“不休息一会儿吗？”伊内丝打了个哈欠，站到赫德雷身边。
野生史学家慢了半拍。
他盯着核心城那仿佛巍然不动的墙体，说道：“到现在她还没露脸，那她一定是从其它方向逃走了。”
“……不用给他当靶子，难道不是好事吗？”
“说起来，你觉得弑君者、碎骨，还有他们的部队……都去了哪里？”赫德雷突然问道：“欧特的计划里似乎完全无视了他们。”
“这确实是个问题。”伊内丝也精神了起来。
一个闹不好，撞上这波人的可就是他们。
龙门办事处。
“娜塔莎小姐，你确定吗？”
地灵正襟危坐，眼眸从那张胡诌的简历探出。
米莎明媚一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了吧？”
“……米莎小姐。”地灵改口道：“即便是想要为我们工作，也没有申请外勤的必要。”
小熊摇了摇头，她说道：“我有只有在外勤工作中，才能完成的事情。”
地灵还想继续询问，但她突然一怔，然后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她才毫无感情道：“重申一遍：我们工作，工资相对来说较高，但是随舰干员只有靠岸时才能线下花销，线上邮件购物机会有限、溢价高昂；长期外勤干员发薪日不固定，受信息沟通条件限制。”
“工作时长不固定，常规条件下，每天工作时长八到六十四个小时。”欧特若无其事地把某种超越了黑心企业境界的东西诉诸口舌。”
“工作地点多元化，在部分情景下，条件艰苦、环境险恶、充斥着无端的暴力、种族歧视和发泄式的仇恨，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在你遭遇不幸时，连尸体都难以回收。”
“工作内容浮动化，包括但不限室内水培种植、战场前线急救、下水道清洁和颠覆/反颠覆国家政权和难民搜救。”
“工作获得感寥寥，只有志同道合者才能理解你的行为，即便是荣誉也很难得到外界的认同——倒不如说，相当一部分人会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怀疑你的智力水平和精神状态。”
米莎的肩膀一阵颤抖：“谢谢，我没那么紧张了。”
“……”卡普里尼的双手搭桥，将自己精致的下巴遮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在欧特的有意为之下，方形的羊眸闪烁着魔性的光辉：“即便如此，你也要加入我的外勤部门吗？”
米莎深吸一口气，重复一遍：“嗯，我有只有在外勤工作中，才能完成的事情。”
自切城突围开始，欧特便一直秉持着全员存活通关的强迫症。
尽管有些许倒霉蛋莫名其妙自己撞上了枪口，但他整体的表现在另一个角度凸显了罗德岛对于自身信念的坚持。
有时，作为敌人反而更加能体会到这种“坚持”的沉重和价值——比如说，碎骨在意识到米莎已经被罗德岛保护起来后，他反而选择了放手。
这个决定称不上当机立断，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塔露拉”哪里有问题。但……真得要把自己的血亲拖入这样的组织里吗？
在明明有一群烂好人已经接纳了她的情况下……
“亚历克斯，你究竟瞒着我们干了什么。”弑君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一处龙门航道上，废弃的采矿基地。
由于源石尘浓度相对较高，而且也没有什么价值，这里反而人迹罕至。
“……其实用不到米莎的。”
“那种事情，早就猜到了。”弑君者抬头望天：“哪怕先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塔露拉骗了我们”她说：“站起来看也好，趴在地上听也罢，核心城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我们甚至都还没回去。”
“不，说不定只是她找到了备用钥匙……”
“备用钥匙的备用钥匙？”弑君者噎了他一句：“你把她留在罗德岛那里了吧？”
“……嗯。”碎骨摘下防毒面具，露出那张与米莎近乎如出一辙的脸。
“我……希望她过得好一点。罗德岛虽然和我们理念不同，但说不定更适合她。”
“说不定”，却是肯定的语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个鸡蛋上跳舞
“那塔露拉呢？整合运动呢？”弑君者有些迷茫：“真得把核心城撞毁，那感染者的家园呢？”
“去找大尉吧！”亚历克斯突然站了起来，他激动道：“大尉他……爱国者他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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