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问这么多干嘛!?”
她伸手推搡了制服萨卡兹一下。
W对欧特的命令执行得很好。她留下的、可供集团军追索的痕迹不会多到令人怀疑,也没有少到让乌萨斯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这却使得佣兵们觉得自己一路上完全在做无用功,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尽管她或者他们没几个人敢W发火,可这股邪火却终究会在某个节点爆裂开来。
制服萨卡兹袒胸露乳,领口泛白,井井有条的罗德岛制服被他穿出一种粗犷感。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恰好”一步躲过了佣兵的推搡,说道:“打个招呼,欢迎回家。我在锅炉房干活,有空你们可以一起来喝一杯。”
说完,锅炉工拍了拍佣兵的肩膀,走向某个窗口,一路上神色自如的和其它人打着招呼,背影是那么洒脱。
“家?莫名其妙。”佣兵嘟囔一声,却从锅炉工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她极为艳羡的特质。
但……她口舌笨拙,思想混沌,甚至不清楚自己在羡慕什么。
她摇了摇头,却在余光中瞥到,自己的头正在欢快的大呼小叫。
虽说工地上的盒饭与本舰堂食基本出自同一批人的手里,但两者之间自然是有着差距。而受到欧特潜移默化影响,W不自觉地拉着队员们一起来本舰“开小灶”。
“……臭水獭!”
萨卡兹少女敏锐的目光准确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个看似黎博利的青年。
她脚步加速,下肢有跃起的冲动。
但这种跃动感很快便被打断——一只黑色的小兔子环抱着欧特的手臂,兴高采烈地为欧特介绍罗德岛的食堂;老女人双手抱胸,面目上有着些许抗拒;另一边那条新人护卫则仍然穿着那身不知羞耻的修女服,侍奉在他左侧。
“……”
简直和当初一模一样。
憧憬和酸涩一同涌上W心头。
倘若将阿戈尔护卫换成那个萨卡兹护卫,眼下就和她当初无数次目睹的场景极度相似……
只是,那截然不同的细节却一再提醒着W。
丢掉记忆之后,夺心魔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族裔是见不得光中的见不得光,插了两根鸟毛就把那张臭屁的帅脸露个一干二净。
小黑兔不但身子长开了,而且眼眸中流动着陌生的情愫。
老女人的脸也是越来越臭。
更别提那条充当新护卫的鲨鱼,更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只是缺了一个角色。
唯独缺了一个角色。
W的脚步或许可以停下来,但她的声音却没办法返程。
欧特扭头。
夺心魔耳边那装腔作势的耳羽,几乎要抖落在地。
W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的任务完成了。”
好逊。
她在心里尖啸。
欧特颔首,那只一直插在兜里的手伸了出来,向萨卡兹少女招了招。
W下意识地向他走去。
她有些羞恼:这一定是夺心魔的巫术!
待她走进一些,欧特脖颈间,几根发丝露头。它们整体色泽偏白,显然是黏连在内衬上,被随后的外套压在了半截。
萨卡兹少女警觉地大量一圈,果然看到了凯尔希的衣服有着不自然的褶皱。
獭嘛的!老娘在外面打生打死,你在里面醉生梦死!?
过程错误,结果正确。
猫猫衣物的褶皱,不过是她穿着衣服钻进欧特怀里补觉的结果。
“某只……臭水獭还真是好好享受了一番呢。”她眯着眼睛,双手背负而身躯前倾。
火气上头的她,本来想用攻击性更强、带有种族歧视意味的“软体动物”,但最后她还是下意识地为欧特保护了“秘密”。
欧特却意外地迟钝:“还没开始,W你想要吃什么?”
阿米娅也说道:“W小姐,大家也还在考虑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起来吗?”
看到小兔子期待的眼神,W啧了一声。
而凯尔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偏过头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刻意疏远道:“欧特博士,您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建议尽快完成摄食流程。”
刻意地有些过头了。
但这种话反而深得欧特的意。他赞同道:“虽说不是硬仗,但撤退本身就意外频发,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这却让W从微妙、酸涩的情绪中陡然清醒过来。
她急忙跳到欧特身前,踮着脚尖摇了摇欧特的肩膀:“撤退!?什么撤退!?”
看起来她对于自己的佣兵队伍身为“炮灰”这一点,相当得有自觉。
但唯独这一回,她确实多虑了:隆冬兵士可比萨卡兹佣兵炮灰多了。
这些身经百战、又服从W的萨卡兹佣兵虽然说不上“凤毛麟角”,却也足以作为撬动卡兹戴尔“佣兵人才市场”的杠杆。
倘若这一回给浪完了,欧特还得再找一波新的。
而隆冬兵士就不一样了:苦大仇恨、命途多舛的乌萨斯人就好像地上的杂草,每年冬天过去,都会冒头一波又一波。
欧特的声音直接在她心底响起:“军事细节我随后会告诉你,但是你现在最好回头看看。”
幽灵鲨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W那与欧特产生肢体接触的手,而她那苍白的手已经朝圆锯伸去。
真把我当做敌人的话,为什么要让我接近啊!
与幽灵鲨在哈姆雷特并肩作战过的W明白,这个距离下,面对这条鲨鱼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W悻悻道:“吃完我再找你。”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欧特钓麟,愿者上钩
被肃政院临时征用的办公室内,三人正围绕着一张办公桌,冰冷的晨光自窗口探入,涂抹在地面上。
“麟少卿,此乃戒严,无可厚非。”看着麟青砚的的神色,解真预判道。
这三位大人,在这个讨巧的关口刚好因为其它事务身在龙门,就被临危受命,充当了魏彦吾的监军。
“何出此言?不过是就地正法。”
麟青砚对魏彦吾借戒严收拾商业联合会的举措,并没有解真预料的那么“小题大做”。
这大理寺的麟头青,转性子了?
解真和太合都有些惊愕。
不管他们如何看待,麟青砚对这一切确实有着自己的看法。
一朝兵权复还,顷刻之间就要趁着时局对城内的刺头动手。魏公的心眼比预想的还要小。
她认真地、再三地审阅着身前铁塔一般的文件。
这里是魏彦吾用以“法办”昨夜商贾的证据。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事实,而为了保住施怀雅家族,魏彦吾特意削减了他们部分罪责。
果然,边境贸易城市的巨贾,犯罪的手段还是没什么新意。
正当麟青砚皱眉审阅时,一份文件的报告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份文件除了近卫局以外,另一个执笔方是罗德岛。他们共同给出了某家盐业公司趁火打劫,还向乌萨斯边境城市贩售私盐的罪状。
罗德岛制药?
她感到了一股冥冥中的宿命。
过往如鲠在喉,迫使她将这次“偶然”曲解为天意。
麟青砚突然抬头,说道:“两位大人,这些文件还需要你们的签字呢。这份文件有些疑点,我去……和魏公谈谈。”
解真、太合相视苦笑。
麟青砚并没有欺瞒他们的意思,但解真、太合二人却将其误认为了魏彦吾“涤荡群丑”时露出了马脚。
“麟少卿,相忍为国。”太合好言相劝道。
“……知道。”
你真得知道什么叫相忍为国,那还沦落到龙门?
解真与太合无奈摇头。
麟青砚是大理寺少卿,而她上台后不久便“翻了旧账”,把自己“比贪官更奸”,捏造证据处理巨贪的老领导虞澄召回京城治罪。
老领导虞澄名义上是退休,实际上却是奉命隐去身份,追查一桩悬案。然而,虞澄收监后不久,大理寺卷牍库便“意外失火”,大量卷宗化为火灰。
四场血案四个时代,三个孩童三条线索,两大家族两个派系,一个时间一个主谋,没有后续没有结果。
这是一项保持大理寺少卿之身,便无法追查的案子。
仅存的线索,却将麟青砚引导向了龙门,引导向了罗德岛,引导向了……煌。
“你看这些,我看那……”太合刚想要分配工作,却看到解真已经开始盖章。
“这个节骨眼,若是查出点什么,前线怎么办?”
虽说八字没有一撇,但俩人都已经在心底将战火板上钉钉。
太合瞪了解真一眼:“那也可以先做到心里有数!”
“我们做到心里有数,那这些材料可就没法在麟青砚回来前盖完章了。”解真头也不抬:“若没有问题,那自然没有问题。”
如果有什么大问题,还被麟青砚发现……万一她心一横脚一跺,拗着性子上秤,那可真就多少斤都止不住!
前线方伯被监军扯进擅权、排除异己的事端里,那仗还能打?
罢了罢了,商贾罢了。
太合长叹一声,却也没有听解真胡说,他将解真盖完章的文件拿了过来——反正需要两个章,解真闭着眼过的内容,他再看一遍就是。
“哟,太合,你可得看快一点。”解真突然又停了下来,他看了太合一眼:“又或者,让她慢一点?”
“不要乱来。”
解真将面前的文件推给太合,说道:“这个错不大不小,倒还刚好。”
刚好够用来浪费麟青砚的时间。
这是另一份指向罗德岛制药的文件。
不过,与前一份罗德岛参与撰写的文件不同,这一份里,却收录有罗德岛的“罪责”。
大致是在职责罗德岛制药在龙门私自制造武器,图谋不轨。
然而,龙门办事处的那一批“警用武器”零件订单,其实还挺光明正大。
真正鬼鬼祟祟的那一批“水管”反而没有在文件中。
太合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眼时间戳。
“今天的?”他疑惑道:“昨夜应尽了才对。”
“应该是有人想要借助大局谋取私利。”解真调侃道:“上次也见识过这个罗德岛,跟魏公走得还挺近。哪怕所言非虚,也不过是一层油皮。”
“那就不奇怪了。”太合点了点头。
有人想要谋取私利,指欧特。
当然,严格的说,欧特只是略微推波助澜了一下……作为一条掌握了贫民区的过江猛龙,即便有近卫局和鼠王的双重支持,依然有大把的人对此眼红。
只需要略微一推,点拨昨夜的利害关系,自然有人会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即便失败,出于这份文件的严肃性,也很难查到自己头上。
可欧特打算处理的目标,本就是他们全部。
待到晌午。
“臭水獭?”W戳了戳碗里的土豆泥,伸手在欧特眼前晃悠,“想什么呢?快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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