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露维獭
“还记得那些人的房间所在吗?带我去看看。”
绣吉看着东野瑜的阴神,神色越发崇敬。
“遵命!”
绣吉振翅飞入窗外的绵绵雨幕。
今晚的天空异常的黑,阴云遮蔽了月华,昏黄的路灯像是坏了,偶尔闪烁几下,发出让人担忧的电流声,隔着雨幕,远处的东京都市中心绚烂的灯光氤氲成一片色块。
阴神状态下的东野瑜站在窗边观望片刻,紧随其后,往窗外一跃,化作一阵淡淡的白雾飘出窗户,朝着快捷酒店的方向飘去。
这是他借助阴神聚散无形的特性自行领悟的法术,寻常阴神如果敢这么做搞不好神魂要散成东一块西一块。
不过东野瑜依靠着凝练十余年紫气修来的神识,倒是能很轻易施展出来。
除了对神识要求高外,这其实单纯就是个很简单的赶路法术,大概还可以逃跑。
比风速稍快,不过只能在阴神出窍时用。
片刻后,白雾按照绣吉的指引,慢慢渗入利兹快捷酒店三楼紧闭的玻璃窗内,片刻后,雾气化作白狐。
东野瑜寻找了一下,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也没有行李和个人物品,床上的被子是新的,垃圾桶也被打扫干净了,不像是有客人在住的样子。
想着或许他们在别的房间,东野瑜于是穿过墙壁,去到下一个房间,准备将房间遍历一次。
下一个房间内有两个人,穿着JK服装长相普通的少女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两人抱在一起,暖黄的台灯照在两人身上,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蠕动的巨大阴影,少女双目无神地盯着阴影,神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头子累的满头大汗浑身发抖见少女没什么反应,伸手从床头拿起皮带抽打在那细腻洁白的肌肤上。
等到少女惊叫一声,愕然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我说啊,你是没有嘴吗?怎么不叫,你给我叫!”
老头狞笑着甩动皮带,牛皮制的皮带挥舞出破风声抽打在少女白嫩的皮肤上,当场就是一个红印子。
她发出尖叫,慌忙想逃,老头压在她身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白狐形态的东野瑜只看了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两人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印在墙壁上的阴影变得狰狞起来。
温馨的台灯,宽敞的大床,兴奋的老头,惊惶的少女,路过的白狐,以及窗外充当白噪音的绵绵细雨和更远处氤氲成光晕的都市色彩。
所有的一切,在此时毫无匠气地组成了这个时代角落里的一片小小背景。
东野瑜穿过墙壁离开前停顿了一下,床单倏地燃起幽蓝火焰,火势快速蔓延,眼看着只需要数秒就可以将整张床都给引燃似的。
老头慌忙滚下床摔得哎呦一声,少女则乘机抱着衣服逃离,没跑几步又回来把老头放在床头的钱包也摸走,出门后从中抽了几张福泽谕吉,丢下钱包逃了。
老头眼见火势无法控制,扶着腰正要逃离房间,然而没跑出几步就愕然发现先前还张牙舞爪的幽蓝大火在下一刻销声匿迹。
火焰仿佛从未出现,被点着的床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痕迹,此时看去除了凌乱的被子外与先前别无二致。
老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得不对劲,眼睛逐渐睁大,嘴唇颤抖。
“啊!!!!”
听着隔壁老登传来的凄厉惊叫,东野瑜笑了笑。
他并不关心那少女会不会迷途知返幡然悔悟。
出手也不是因为什么高尚的理由,单纯是看那个老头子得意的表情不爽,因而恶作剧罢了。
利兹快捷酒店不大,房间内部也相当逼仄,房间数量拢共也就一三十来间,东野瑜很快将这个酒店的所有房间都找完,但没什么结果。
整个酒店的客人也就六个,除了圆角的那个房间,还有两个失意的中年男性和一对母子,没有符合绣吉描述的那些人。
东野瑜回到最初的那个房间,蹲坐在床上,沉思片刻。
倒没有怀疑是不是绣吉搞错了,这鸟虽然怂了点,但很少说谎,尤其是在这种威胁到‘东野城’的情报上。
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东野瑜沉思片刻,认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偷偷窥伺自己的住所,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自己来东京以后得罪过的人不多,也就是边川会的黑道还有日下长政。
绣吉说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是上周,那么边川会的概率可能会大一些。
当然,也不排除日下长政从上周就开始记恨自己了——毕竟他大概从社团招新那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不好说,自己修金丹大道虽然不用像普通修道人士那样持戒,但要是当祖宗人直接开杀的话,怨气缠身,日后心魔劫不好过。
想避免这种情况,就得确认对方的确用实际行动阻碍了自己的道途,会造成严重后果。
这样就算触发了修道者心中的最高优先级指令——即阻碍自己修道的都是邪魔外道。
诛杀邪魔外道不算杀生,算除恶。
当然,也可以在对方没有行动前先下手为强,修道总不会过于死板。
只要能真正觉得无所愧疚,哪怕心魔劫再遇到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杀了也就杀了。
关键是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东野瑜重新化作白雾,与绣吉回到公寓。
叮嘱它明天留意出现在公寓周边的所有陌生人——这里是居民区,除了上班族每天路过,一般的陌生人大概率不会连续出现多次。
本来是想着今晚上阴神出窍再去一趟菱泽,问一问有没有妖怪认识那天的狸猫少年。
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今天下班虽然早,但在小菅菜市场那里等了挺长时间。
回来以后又去利兹快捷酒店浪费了一点时间,到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就算按着记忆一路找到了菱泽,说不了几句话就得往回走。
否则天一亮,哪怕自己可以用法力保护阴神,在太阳底下也坚持不了太久,估计要躲在背阴处等到天黑才能继续往回走。
旷课一天不说,肉身待在家里万一有什么变故自己来不及回去
那就是经典的铁拐李剧情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太上老君这样的师父帮忙解决夺舍的后遗症。
东野瑜关上窗户,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修炼。
这时候大河剧的放送也结束了,绣吉缩在舒服的窝里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只是打个盹,睡醒马上就修炼!
带着这样的想法,它颇有压力,艰难地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足立区樱花中学,料理社,
先切好豆腐,然后吸干水分,裹上面粉.
伊织御子正全神贯注地端着一盘处理好的卤水豆腐,一齐倒入炸锅里。
呲呲!
不知是水分没吸干还是怎么的,豆腐刚一进锅油花就四处飞溅。
伊织御子先是微微蹙起黛眉,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紧接着神色不变,反手盖上锅盖。
但锅里的情况并没有因为锅盖变得平静,沸腾的滚油在充分接触到豆腐以后反应越发激烈,甚至偶尔会炸开。
于是又关上火,等锅里的情况平静下来再揭开锅盖,捞起来一看,油豆腐基本已经变得焦黑,不能吃了。
这下刚才调好的酱汁也没了用武之地,她看着焦黑的豆腐沉默一会儿,用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口。
苦涩的焦糊味在嘴里蔓延开,她紧紧抿着小嘴,陷入沉思。
“御子酱,你很喜欢吃油豆腐?”
料理部与伊织御子同组的一个国中女生有些好奇地看着盘子里焦黑的豆腐问道。
她发现这周以来每天伊织御子都会试着做油豆腐。
大多数来料理社团的女生要么学做蛋包饭,要么学烘焙饼干、或者巧克力之类的。
大多是为了在情人节的时候送给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人或者不好意思送的话,通常也会送义理巧克力给别的朋友。
来这里学做油豆腐的还是第一次见。
同组的其他女生三个女生听到这话纷纷投来视线,看到她手边的那盘焦黑油豆腐,娇笑道。
“难道御子酱喜欢的人不喜欢巧克力,喜欢油豆腐吗?”
这时候,其中一个女生反应过来,在其他几人耳边小声耳语地提醒一句。
“我们今天不是要去那家网上说有超帅气高中男前辈打工的西餐厅吗?那边在荒川区,去晚了人可多。”
“对哦。”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一眼,带着讨好的笑容靠近伊织御子。
“听说御子家是稻荷神社,以后要当巫女,所以得学好油豆腐供奉给神明。”
“诶?巫女啊,好羡慕!”
伊织御子像是没听到这些恭维的话似的,将炸糊的豆腐倒进垃圾桶里。
“有什么事?”
她的回答看上去有些答非所问,但几个女生都讪讪笑了笑。
“那个,御子酱,是这样的”
“我们几个有急事马上要离开学校去做,不然就来不及了,今天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打扫一下?”
“虽然知道独自打扫厨台确实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困扰的事,但,拜托了!我们会给你带礼物的!”
几个国中女生双手合十非常诚恳地向伊织御子请求道:“拜托了,御子酱!”
伊织御子正沉思着,目光落在厨台下方,一颗粉色且只有网球大小的毛球躲在那里,脚边落着饼干屑。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目光,毛球瞬间缩了回去。
伊织御子想了想,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好啊。”
“谢谢你御子酱,真是非常感谢!”
这时候料理部除了一些在打扫自己组厨台卫生的学生,其他学生也正准备离开学校,几个女生道谢过后跟随人流往外走。
“等一下。”
听到声音,几个女生谈笑着离开的脚步僵住,回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烘焙的饼干能给我吗?”伊织御子指了指厨台上的盘子里还剩下的几块卖相不错的饼干。
“那个啊,就送给御子酱了,随便你处理吧。”
她们笑着回答,随后结伴离开了料理社,走廊里传来少女们银铃般的说笑声。
伊织御子则默默自己清理打扫着厨台,将垃圾拿去丢掉。
等好不容易打扫完,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晶莹的汗珠,抬头一看,偌大的料理部不知何时只剩下她自己了。
黄昏时分尚未彻底沉落的夕阳透过玻璃窗,如同晨昏线一般将料理社团活动教室划分为两个部分,一整个学校似乎都安静下来。
伊织御子其实很喜欢这种一个人待在学校里的感觉。
她手里拿着一块饼干,有些艰难地蹲到厨台边缘的地方,轻声说道:“给你的。”
刚才那只粉色毛球探出头来,跳起来叼住饼干,然后又快速跑开。
伊织御子起身,转头一看,厨台上也有几只这样的粉色毛球,每只嘴里都叼着一块饼干。
见她发现了,纷纷愣住一秒,慌忙逃窜,钻进肉眼看上去根本不可能钻过的门缝,消失不见了。
“就叫它们毛球君吧。”
伊织御子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回班里收拾好书包课本。
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多接近六点,天边残留着一些白光,暮蓝的天空中飘着棉絮般的云,学校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大门那里有保安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伊织御子拄着拐杖准备回家,路过学校花坛的时候,伫立于花坛中央的梅花树仿佛被风吹动了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花坛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老者,他穿着粉红色的吴服,坐在那里招呼了她一声。
“那边的孩子,能帮我个忙吗?”
他身边簇拥着几个粉色的毛球,吸引了伊织御子的注意。
“您是.”伊织御子说着,目光落在花坛中央的梅花树上。
这是一棵老树,树冠满是翠绿的树叶,主干繁茂粗壮,苍虬多姿,旁生支干,攀附于主干,犹似千年古藤。
老头微微一笑不做解释,他挠了挠脖子,指着树干说道:“那里有一些虫子,让我发痒,你能帮我赶走它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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