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色清冽
李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朝着研究所外走了出去。
琪亚娜见状也是迅速跟了上去。
……
“什么？支配之律者已经解决了？”接收到「天命」通知的特斯拉一脸懵逼。
虽然之前已经得知了李文等人正在为击败支配之律者做准备，但是怎么这么快不声不响地就给解决了啊。
爱因斯坦见状，也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所以说，刚刚那些宿主突然与支配之律者成功搭建了联系，又迅速被斩断，也是因为这次的突袭所导致的？”
“嗯。”琪亚娜点了点头，连忙给几人解释了起了具体的经过。
弄明白事情的缘由之后，「逆熵」的众人也没有耽误，便立刻开始了后续事宜的处理。
虽然失去了支配之律者的控制，那些宿主已经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但他们此前受到的那些伤害恐怕一时半时是无法痊愈了。
恶化的人际关系，冒充身份造成的不良影响……
想到这些，特斯拉就颇为地头疼，但这些事情又不能不处理，她只能安排那些工作人员，开始一个个联系起了这些宿主的亲属。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虚数古叶
人偶所残留的影响，在「逆熵」与「天命」的携手控制之下，进展也还算顺利。
一些恢复快的，比如某位被人偶控制的脱口秀演员，他不仅恢复的速度极快，而且居然还保留了一些被人偶所操控时的记忆。
在康复之后，他将自己的这段记忆当作了自己极为宝贵的特殊体验。
虽然因为保密协议的签署，他不能以任何方式透露自己这段经历，但他也找到了其他的方法，开始在自己的节目之中，模仿起了人偶的神态与语气，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着自己身为脱口秀主持人的生活。
虽然网络上的评论都是「他好欠打」「我好想打他」之类的评价，但不可否认，依靠着对于人偶的模仿，他的人气比之先前提升了许多。
一些较为严重的患者，也在两大势力的携手之下，得到了正常的引导，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期间还发生了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先前探测到的第一个人偶的宿主——医学教授霍易斯·黑根，在「逆熵」康复过来之后，发现自己一直为之奔走的课题居然在几十年前就被特斯拉给随手破解了，精神受到了一些严重的损伤。
在此之后，他表示出了强烈想要见上特斯拉一面的想法，并且在付诸了行动，连续两次闯入特斯拉的试验现场之后，受到了一些伤势。
不过，后来他也展示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和相关技术，最终如愿以偿留在了「逆熵」，并且在爱因斯坦的安排之下，成为了特斯拉的一名助手。
……
「天命」这边因为支配之律者的解决，目前也解除了戒严的状态。
在相关事宜完成之后，考虑到系统任务还未完成，再加上之前支配之律者曾经考虑过诱导琪亚娜、德丽莎、安娜等人体内律者意识的苏醒。
为了以防万一，李文打算让奥托他们再次进行一次意识转移，将三个律者意识全部转移到支配之律者的分布式核心之中。
和奥托探讨了一番之后，确认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李文便将对应的消息告诉给了琪亚娜。
对此，琪亚娜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律者意识虽然现在已经被她稳稳地压制住了，但如同李文所言，万一接下来的律者要是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针对她们，那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化为一颗危险的炸弹。
不过，她也提出了自己的希冀，“能够将她的意识保存下来吗？我想要和她进行一次沟通。”
“沟通？”
“嗯。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将自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将对方当作了邪恶的律者意识，但现在我明白了，我和空之律者都是西琳的意识的延伸。”
琪亚娜抿了抿嘴，“所以我想要跟她好好谈一下。”
“可以。”李文没作犹豫，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李文便和琪亚娜直接向着意识研究所的方向赶了过去。
到达意识研究所时，奥托已经在进行着准备了，只是识之律者还没有到。
又过了片刻，识之律者才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意识研究所。
“好久不见，小识。”琪亚娜向着对方打了个招呼。
“什么小识！要叫识之律者女士！听到没！”听到琪亚娜的喊话，识之律者顿时掐着腰，咬着牙，开始了纠正。
原本琪亚娜等人都是称呼她为识之律者的，自从有一次谈话的时候，符华喊了一声小识，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之后，众人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小识」。
这一直让她十分的不爽。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就迅速开始吧。”
李文直接说了一句。
毕竟这个实验他们已经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再加上所需要对付的只不过是已经陷入沉睡的律者意识，自然是更为轻松。
琪亚娜熟练地躺到了意识干扰器之中，然后将对应的工具固定好之后，便开始了等待。
识之律者见状也不再去纠正什么，而是直接随着机器的启动，开始向着其中灌输着自己的力量。
在奥托精准的操控之下，空之律者的意识很快便牵引到了支配之律者的分布式核心之中。
在空之律者意识被转移走的瞬间，李文的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道提示。
【任务完成，奖励道具发放中。】
【获得道具，虚数古叶*1。】
虚数古叶？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可能会引来莫名注视的道具？
李文心念一动，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刚刚获得的道具之上，查看起了对应的说明。
【虚数古叶：虚数法则的凝聚之物，应许愿景的实现之物。】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真的能够实现我的愿望？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道具的说明之后，李文大致弄清楚了其作用。
不过……
抱着以防万一的心理，李文在心中向着系统询问道：“这个「虚数古叶」确定能实现我的愿望吗？如果我许下的愿望无法被实现，会怎么样？”
面对李文的询问，「治愈系统」也是给出了解答。
【虚数古叶实现的愿望有着一定的范围限制。如果许下的愿望无法被实现，则虚数古叶不会生成对应的反应，自然也不会被消耗。】
【至于宿主的愿望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考虑到宿主另外的一个「治疗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任务，系统建议宿主可以将虚数古叶赠予对方使用，那样可以保证复活的就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心中的那个卡莲·卡斯兰娜。】
“可以赠予他人使用？”李文颇为惊奇。
【该道具属于特殊类消耗道具，可以赠予他人使用。】
听着系统的解释，李文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自己的心事也算了结了一个。
想着即将能和卡莲再度见面，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雀跃了不少。
“怎么了？这么开心？”
这时，已经完成了转移实验的琪亚娜来到了李文的面前，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李文笑了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西琳」
“噢。”琪亚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问道，“空之律者的意识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律者核心受到了束缚，所以现在的她还没有苏醒过来。”李文开口解释道，“马上我们会将其移动到对应的特殊设施之中，到那里，你就可以和她正常地交流了。”
没费什么功夫，在奥托将后续的事宜处理完毕之后，奥托便拿着那枚支配之律者的分布式核心，带领二人向着早已为分布式核心准备好的特殊储藏室走了过去。
进入储藏室，将核心放好之后，奥托开口说明了一下情况，“接下来你只需要给这枚核心输入一些崩坏能，就能够唤醒空之律者的意识了。”
说完，他便直接退了出去。
李文望了琪亚娜一眼，也是随着奥托一同走了出去，将这片空间留给了琪亚娜一人。
随着李文和奥托的离去，这片空间只剩下了琪亚娜一人。
符华的意识也早就已经被识之律者拿走了，在布洛妮娅尚未能够完全复制符华的躯体前，两人便处于共用一具肉身的状态。
琪亚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便将手掌按在了那颗分布式核心上，向着其中输入了一些微量的崩坏能。
慢慢的，一个白发金眸的少女虚影显现了出来。
她的脸色十分的平缓、柔和，让人看不出她身为空之律者时的凶戾。
先是有些迷茫，紧接着回过神来理解了现状，空之律者脸上的那抹柔和立刻不复存在。
她冷着眼看着琪亚娜，缓缓开口道：“你是来特意嘲讽我的吗？容器。”
“不。我只是想要好好和你谈谈。”琪亚娜轻轻摇了摇头。
“谈谈？”空之律者冷着脸继续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但我有。因为我们都是西琳的一部分，是西琳的延伸。”琪亚娜的脸色十分的严肃。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空之律者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时至今日，你开始宣称自己是西琳了？胡思乱想，脑袋都坏掉了吗？”
她露出了一副颇为感兴趣的神色，“既然你宣称自己是西琳，那你打算如何去实现西琳的愿望，去摧毁那些她没能摧毁的世界。才感受了那些记忆的你，应该不会忘记她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吧？”
“这样的手段就到此为止吧，空之律者，不，另一个西琳。”琪亚娜沉声道，“一直以来，你以西琳自居，肆意宣泄自己的恶意和仇恨，以这样的方式将我与真正的西琳隔断，令我拒绝正视自己的身份。”
“肆意宣泄？隔断？这就是你得出的答案，也就是你从西琳的记忆中得到的结果。”空之律者看了她一眼，“西琳所遭受的折磨，她所发誓要报复的一切，这些难道不能说明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吗？”
“那只是你的愿望，不是西琳的愿望。”琪亚娜继续沉声道，“她的梦中有汹涌、污浊的黑暗，也有平静、温暖的微光。复杂而又矛盾的情感在她的心中交织，但你只想让我看到其中的怨恨。”
“看了点记忆就真的以为自己理解了西琳？好啊，那就让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吧。”空之律者冷笑了一声，“希望，信赖……人们总是喜欢将这些词语挂在嘴边，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谎言。
“那些道貌岸然的研究员不就是以这样的名义将西琳带走，把她推向了地狱，迎接了生不如死的命运吗？
“憎恨的种子自那时候就已经被播下，令西琳再也无法信任他人的，正是人类自己。”
琪亚娜并未有丝毫动摇，“但在那里，她认识了阿芙罗拉，阿加塔，还有贝拉。这是西琳在那座实验室里遇到的朋友的名字，也是她最后都在牵挂的名字。
“她从未忘记她们。崩坏撕裂了西琳的心，却无法将她们的身影从她的记忆中抹除。
“每当思念起这些名字的时候，西琳就会感到思念和悲伤。直到最后，她都在渴望与大家的重逢。”
“然而将她们从西琳身旁夺走的也是人类。”空之律者冷冷说道，“这些孩子最终都成为了巴比伦实验室的牺牲品。她们死了，已死之人无法复生，那是死之律者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无所有的西琳只剩下了复仇，她用神所赐予的力量血洗了那片地狱，向那些恶魔降下了他们应有的审判。
“那座塔中也有无辜的人，可西琳已经不在乎了。她将自己的伤痛毫无顾虑地施加给另一个人，只因她不愿再与人类为伍。”
“但即便那时，也有人想要拯救她。”琪亚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念出了那个名字，“塞西莉亚。”
听到这个名字，空之律者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了，“她或许是对西琳抱有异样的感情，但爱在恨面前太过苍白无力。世界不允许她这么做，最终，她还是只能对西琳兵戈相向。
“她们一起杀了她——这就是你口中的拯救。你所谓的善意与理解，却是对西琳命运最深的讽刺。”
琪亚娜轻叹了一口气，“无论你怎么说，她们的样子都留在了西琳的心中。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西琳做着往复不断的梦。那些被你蔑视的温暖，却是梦中她最为渴求的宝物。
“她渴望重新来过，渴望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拥有朋友，拥有平凡而又幸福的家庭。
“她渴望爱，渴望温暖的臂膀，渴望父母的怀抱。
“她渴望希望，渴望幸福，她不停默念着从塞西莉亚那里听来的话语。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镌刻在了核心的深处，跨越了时间将她最后的祈祷送向了未来，诞下了一个新的意识。
“那就是我。我就是西琳渴望的「另一次机会」。
“你将一切都理解成二元对立，但人心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我们是从西琳愿望中诞生的两个灵魂，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的两根枝条，伸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们共享了同一段记忆，却走向了彼此截然不同的道路。”
沉默良久的空之律者终于开口了，“就算是同一段记忆，在不同的眼中也是不同的景色。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是什么。我降临于世的意义，就是摧毁一切，为这个世界带来灭亡。”
“我会拯救这个世界。”琪亚娜重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