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菲利斯
事实上，在深思过后，树月并不认为知道太多是什么好事。
就算知道自己是一个程序又能如何呢？
就像树月让合作的友商「sn」研究人工智能一样，就算制造出智能程序，这智能程序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反抗他们这群脱离了盒子之外的人呢？
树月思考的是。
像如今树月度假的这个世界，神田由依能生出自主意识，或许只是「制作者」制造出来的。
就像玩一个旅行游戏似的，把树月投放到这个世界，然后让「世界」自己「招待」树月，所以才衍生出神田由依这样的意识来。
但对方也有可能是伴有别的目的。
神田由依从小跟在树月身边，学了不少树月掌控的知识，就算树月最终会弹出这个世界，神田由依只要一直保持这些日子的记忆，就能学以致用。
名义上是让树月度假，实际上是在润物细无声中，让树月言传身教教会懵懂的神田由依不少新的东西。
世界原本只是按照死规矩运行的。
现在，多了神田由依的意识，祂会变得更加完整。
在奶茶店听神田由依抱怨了一段时间后。
恶劣天气过去了。
树月吩咐孝山带他们回银月集团。
树月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个世界待多少年。
但新木纱由里显然比树月还要着急。
回到家里后，三人相顾无言，一起在每天都泡澡的人工温泉里泡着热水。
新木纱由里忽然问道：“由依，我可不想变成你的集体意识之一，我不太放心树月，现在，你们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树月离开世界的时候，我也跟着他离开了吧？”
神田由依认真地看着新木纱由里，道：“你要有对他至死不渝的爱，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的心情，以及……将自己变成一件可以让他随身携带的死物。”
第391章 依然鬼畜的纱由里
第一次认真思索神田由依的话语，新木纱由里感到愕然；
第二次愕然思索神田由依的话语，新木纱由里超越惊愕；
……
新木纱由里沉浸在冒着烟雾温水中，不禁机械地转头看向树月：“树月……这是真的吗？”
树月沉默不语。
这种反应在新木纱由里看来，就是默认。
新木纱由里垂下眼帘，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树月的所有作品，我都看过了……”
“我记得，最新的作品，并不仅仅是那让我感动的音乐，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树月的新作品《来自深渊》，已经发布，便直接连发三部曲。
对于读者和玩家而言，《来自深渊》是一个架空的世界，架空的人物，架空的世界观。
新木纱由里并非普通的读者。
跟随树月多年，新木纱由里知道，树月大部分画作里的内容是曾经发生在他身边的内容。
那些世界，大部分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对于树月而言，对于新木纱由里而言，对于神田由依而言，都是真实的存在。
或许《来自深渊》的世界，也是存在的。
在《来自深渊》 故事里，人们会前往深渊探险。
进入深渊探险的探险家，被称为「探窟家」。
而这样的环境之下，有一种架空的道具，名为「笛」。
「笛」是一种乐器，别名是“口哨”，用途是求救或者启动遗物。
「笛」是探索深渊的象征。
拿到「笛」的探窟家会被称为“持铃生”。
不同等级的探窟家持有不同的笛。
人们以探窟家持有的笛为其等级命名，由低到高有赤笛、苍笛、月笛、黑笛、白笛五种。
最高等级的「白笛」，是以人类为材料制成的。
更准确的含义是：「白笛」是以“原意为持有者付出一切的人”为原料的。
每一个「白笛」形态各不相同，并且具有隐藏的生命的纹样，只有持有者能够使用。
在玩家和读者看来，这不过是树月幻想出来的世界观。
但只有新木纱由里和神田由依知道。
这是树月应了新木纱由里的请求，才画出来的漫画。
“来自深渊的「白笛」产生条件，需要一个人甘愿牺牲一切献给奈落并对另一人有强烈的思念。”
新木纱由里喃喃地说道：“然后，在祭祀场经过神秘的古老仪式，献祭自己来承受诅咒过程，牺牲之人会变成二级遗物「生命的回响之石」。”
“只有牺牲之人所思念和奉献的那个人，才能够吹响以那个牺牲者为原材料制作的「白笛」。”
“由依说，想要离开世界，是不是……也要付出类似的代价呢？”
这样的问题刚刚问出来，神田由依垂眸，“啊，是的，其实……纱由里可以跟我一起，死后肉身消亡，意识陪我一起回归大地。”
“树月在这个世界的旅途结束之后，我们还有彼此可以互相依靠。”
新木纱由里却摇头道：“由依，我和我妈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神田由依沉默了下来。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树月却是笑着说道：“纱由里，你为什么执意要跟着我一起离开呢？”
如果是只是为了谈恋爱，树月会觉得新木纱由里过于离谱。
在树月看来，谈一辈子恋爱，几十年已经是极限了吧？
就算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没死，让他们谈个一千年恋爱也会厌倦彼此吧？
而且人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变化。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一样。
大家应该珍惜的是在一起的这段美好时光。
然后在厌倦彼此的时候好聚好散。
一个人的喜好，一个人的思维，是会改变的。
树月无法确定自己两千年后，是不是像现在这样爱着新木纱由里。
树月相信新木纱由里也是如此。
谁也无法确定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也无法确定未来的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不确定，所以无法承诺未来自己也一定会怎么样。
因为一切都在变化着，人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新木纱由里看向树月，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执着，不过，我听你们的，你们总说，或许过了几十年之后，我会改变主意。”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几十年后是否会改变想法，不过，我还是打算这辈子跟你们好好过日子，等时间到了，再看看那一瞬间会做什么决定吧。”
树月笑而不语。
神田由依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以后别傻傻地挂嘴边了，我和树月都很宠你呢。”
新木纱由里小嘴一撅，说道：“不行，你们要跟我好好说一下，这个具体操作是什么，我先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到临了再决定要不要如何？”
神田由依看了一眼树月，树月老神在在。
说实话，树月不能理解为什么新木纱由里那么想要「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不过，新木纱由里比大部分姑娘都强就是了。
而且，新木纱由里在感情方面一直都很清醒，根本不会像一些沙雕一样问“我要是跟你妈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换做别的女人或许很在乎这个答案。
放新木纱由里这里，她可能会说“你先救你妈，我再游一会儿”……
落水求救？
不存在的，因为新木纱由里会游泳。
遇到危险求救？
不存在的，因为新木纱由里比大部分人都强，如果她自救都不行，普通人更救不了。
神田由依非常了解新木纱由里，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最在意外表了，即使变成一个可以被随身携带的死物，也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新木纱由里笑嘻嘻地扑向神田由依，“由依最了解我了，那……应该就不会变得像树月那部漫画里面的「生命回响之石」的形状吧？太奇怪了……”
神田由依一脸无奈，“那你想变成什么？”
新木纱由里看了看神田由依，又看了看树月，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那么美，我的脸可以留下来么？”
神田由依无语地看着新木纱由里，她知道新木纱由里有多么地自恋，多爱自己那张脸，爱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没等神田由依说话。
新木纱由里立即说道：“人偶怎么样？把我制作成人傀儡让树月随身携带……”
树月：“……”
不好吧……
树月心说，这以后出门还要背着老婆的尸体，怎么看都很诡异啊。
然而，没等树月和神田由依发表意见。
新木纱由里开始自嗨了，“对了，还可以制作成生理机能很像我本人的器官。”
树月：“……”
神田由依：“……”
话题好像进入了离谱状态。
却听新木纱由里又继续说道：“对了，下面的「杯子」部分，里面还可以制作出音符或者花的凸点，树月寂寞了可以感受到不一样的我。”
树月：“……”
话题不止是离谱状态，而是直接飞升到逆天状态。
一旁的神田由依没好气地吐槽道：“你说什么？你要献祭自己，然后变成充气娃娃，让树月把你随身携带？”
神田由依想过很多很多种可能性。
但是神田由依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性。
新木纱由里不愧是一个会设计出美足形状飞机杯的逆天设计师。
这脑子里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新木纱由里一脸疑惑地看着神田由依，“怎么？这样不好吗？也对，如果树月要战斗的话，带着我很容易弄丢的呀，不好……我不能给树月添麻烦。”
说着，新木纱由里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之中，“如果被其他男人捡到，我那么美……不行，不能变成娃娃！不管是真人大小的傀儡，还是布娃娃都不可以……会被玷污的！”
神田由依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新木纱由里，还好这货自己想通了。
树月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新木纱由里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鬼畜啊。
新木纱由里冥思苦想，低语道：“啊~好难……要成为能够随身携带的死物……还要保持自己的美……”
正当树月想要说，不着急，我们慢慢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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