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好好好。
烟夏这下没辙,直接化身滚刀肉,吐舌头耍无赖,“略略略,那你上天弹劾去呗。大不了我不任职了就是。”
姜半夏微微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烟夏如此洒脱,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什么好的针对办法。
眼见自己一贯好使的手段失效,她也是郁闷,两颊鼓起警告道:“那我打你!”
“打人啊?呜呜呜......碰到瘟神,我不干净了!”
烟夏先哭起来,主打一个先声夺人。
姜半夏顿时傻了,郁闷道:“妙严宫真是捡到宝了。”
说罢,一股青烟冒出,笼罩住姜半夏。
眨眼间,人就没了。
................
把姜半夏糊弄走,烟夏感觉早晚得吃一通弹劾,但也没在意。
说到底,自己承的救苦救难天尊的旨意,真有事,上面也有人帮自己扛着呢。
烟夏在药堂等了会,俞清怀攥着小瓷瓶从药房里出来。
烟夏好奇道:“这是在炼药吗?”
“帮雪狮儿炼些驻颜养容的丹丸,她最近摆摊正卖这个呢。我顺路也采买了些琼脂沉香,回去好补充一些香烛。”
难怪两人跑到了药堂里来。
没一会,那一身石青小袄的小姑娘走出来。
烟夏一脸认真,问道:“雪狮儿,雪狮儿!”
“干嘛?”
“雪狮儿你看我是像仙还是像神?”
雪狮儿:“......”
一时间,这小姑娘都被整无语了。
烟夏嘻嘻一笑,也不打趣她了,问道:“今晚上正有个家宴,雪狮儿换身衣服,清怀也来吧。”
俞清怀惊讶道:“家宴吗?”
听家宴二字,俞清怀心口砰砰一跳。
晚上该整点什么酒,她都想好了。醉意迷人眼,对杯说情话。
但转念一想,雪狮儿也在,她不太好发挥。
“嗯。师尊除恶有功,清怀和雪狮儿也帮了我许多忙,特地办一场宴席犒劳犒劳大家。”
“原来是这样。”
俞清怀声音中略有失落。
烟夏看出俞清怀小心思,补充道:“我画符的本事也有长进,清怀吃晚饭之后能来教教我吗?”
那庙祝少女微微一愣,背在身后的手指揪住衣角,点头道:“固所愿也。”
雪狮儿脑袋里全是道士和修行,但看两人深夜里还要讨教画符的技艺,便暗暗感到不好。
——别人修行都这样努力,她还有什么懈怠的理由?
她拉住烟夏的衣角,认真道:“我也要努力修行!”
安烟夏、俞清怀:“???”
好吧,猫猫的脑回路的确略有曲折......
烟夏还想着立坛口建班底的事情,想拉金雀仙儿入伙,能把青耕也拉进来就更好了。
于是问道:“雀仙儿和青耕呢?怎么不见她们两个的身影?”
“青耕跑去海外了。说是准备过冬的粮食。”俞清怀帮忙解释了一下。
青耕修行全靠除疫,这是她的功德。因此不免四处乱跑,这里除了疫,便要急匆匆赶往下一地,很少停留。
烟夏不免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能把青耕拉入自己的团伙呢。
这样一想,金雀仙儿恐怕也是在忙什么要紧事。
“雀仙儿则是回家睡觉去了。”
得,这的确是金雀仙儿的性格。年轻人的睡眠就是好!
“好吧,清怀我记得你是修行正一符箓的路子吧?”
烟夏盯上俞清怀的人脉了。
“是这样,前辈。”
说起自己的法脉,俞清怀微微挺胸,终于有些自信的模样了。
“我家是火居的正一龙虎山分支,领的是天师府符箓。”
正一、龙虎山、天师府,其实说的是一个。
就是张天师一脉,统称“正一派”,或者“天师道”,祖庭治在龙虎山,属于玄门三系之一。
剩下两脉,则是葛玄葛天师一脉,即“灵宝派”,祖庭治在阁皂山;还有魏华存魏夫人一脉,即“上清派”,祖庭治在茅山。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支脉,比如楼观派、北天师、帛家道、净明道,但影响力对比三系就小很多了。
正一派斩邪降鬼、伏妖降魔是一番好手,还擅长伐山破庙、拘灵遣将、敕封神祇。
正好符合烟夏的需要。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一百章 【大雪小雪,参归羊肉】
雪狮儿和俞清怀跟在烟夏身后,一路回到清安居。
这会,洛素裳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又粗又大的人参。
烟夏接过来一看,诧异道:“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山参?不简单啊!”
“城隍送的,说是给我补补身子。我想来也是无用,不如给师妹你。”
洛素裳微微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算晚,正好可以吊一锅羊肉汤。”
“也是。”
烟夏嘴馋,感觉这玩意儿吊出来的羊肉汤肯定大补。
说不定都虚不受补了。
但也没事,来吃饭的都是修行人,补多了,大不了就晚上直接炼化为水谷精血,也不浪费。
烟夏把人参丢给伙房,厨子们也没见过这样大的山参,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的食材做主食。
洛素裳听闻这事,二话不说,剑光飞遁到城外,搜索一周,找来土地公问了两句,便得知一家农户羊圈里出了头刚成精的小母羊。
这小母羊也是逆天,无意之间修出了一些采补鏖战之术,炼出了法力,没事就压住公山羊采补,一时间羊圈里的公羊全都瘦了一圈。
因为公羊没了精气,这小母羊又把主意打到农户身上,夜里咩咩叫勾引,结果把农户吓傻了,隔天就跑到土地庙烧香。
洛素裳遁到这家农户家里,先是丢下一两银,又用符咒压制住羊怪。
一剑割喉放了血,将羊头剁下来,直接了结小母羊风流的一生。
太阳还没落山,清安居的伙房里变多出来一大盆刚切好的羊肉。
这羊妖虽然生前作孽,但死得其所,贡献了它宝贵的香香肉,死得高尚、死得重于泰山、死得十分有价值。
烟夏流了点口水以表哀悼。
雪狮儿来了,也是流口水,但比烟夏矜持,还会吸溜两下。
那边,白术还在准备宴席。
俞清怀似乎是在伙房,和厨子讨教做饭的技艺。
君子远庖厨,像这样的大家闺秀,来问厨艺,还是十分罕见的。
但俞清怀自己一个人住在城隍庙,显然是远不了的,一来二去,就对安家的伙房产生了极大兴趣。
什么铁锅、炒勺,卤汁、高汤的,她都看得稀奇,只感觉是进了大观园,全是闻所未闻的新奇玩意儿。
安指导早早就莅临伙房,并且做出了指导,表示:
炖一锅当归人参羊肉汤,肋骨羊肉二斤六两,斩成小块,焯水备用。再去生姜三两拍烂,用油脂把羊肉煎熟,等水开便下锅。当归八九片,枸杞、人参须片三两,又落入二十七枚红枣。
四个羊腿,一个红焖、一个蒸熟、还有两个炙烤,各有特色。葱姜料酒、花椒孜然,香料都有,唯独缺少辣椒,只好多用花椒和食茱萸酱平替。
内脏和羊头也都没有拉下,这年代上层人不吃下水,但苍月从不忌口,厨子也是有经验了,直接拿来卤制。
烟夏在院子里转了圈,便闻到了氤氲的香气。
雪狮儿也是无聊,跟着烟夏在街上瞎溜达。
清安居隔壁住着家读书人,当家的姓冯,在私塾当夫子,会一手好画。
不过这位冯夫子家里孩子比较多,多少有点副业。
他暗地里其实给书店画春宫,题材十分广泛,广泛到了让安烟夏这个现代人都感觉惊诧的地步。
啊,你问烟夏怎么知道的?
食色性也!
这事不多谈,这位夫子正在巷口老槐树下给人算卦。
街头巷口的,多是吃完晚饭的街坊邻居,往墙角一坐,摆一张六博、赌盘的,能围观到宵禁。
因此也有些人家本着赚一点是一点的心情,摆摊做点小买卖。
冯夫子猛猛吸了两口香气,看到烟夏溜达着过来,腆着个脸问道:“安姑娘,你家晚上吃啥呢,怎么这么香?”
“割了点羊肉。给小孩子补补身体。”
烟夏随口略过去,也没多说。
那头小母羊体格不大,尚且不够她们分的,的确不好再送外人。
雪狮儿听到小孩子一词,生气地瞪了眼安烟夏。
“小孩子是要多补补。”
冯夫子有点羡慕,但一听是给小孩子做的,也不好意思说蹭饭了。
这年头没啥好吃的,能吃顿白水煮肉就是美味珍馐了,至于说什么红烧清炖,那是逢年过节或许才有的。
他看了眼雪狮儿,竖起大拇指道:“这姑娘有灵气!”
烟夏看雪狮儿茫然的模样,乐了。
“夸你呢。”
又溜达了一圈,街坊邻居们都没怎见过雪狮儿,连连交口夸赞。
烟夏乐呵呵的,和人家有事没事地闲扯两句。
雪狮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阵茫然和羞涩,半路就拉着烟夏要回家。
只好转回去,正巧洛素裳好几天都在药堂养病,也想见识下风土人情,烟夏又和大胸师尊出门乱逛。
冯夫子迷惑道:“这也是您的亲戚啊?”
的确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安家姑娘一家长得可真好看。
“恩师。”
“惭愧!惭愧!”冯夫子连连抱拳。
洛素裳也是精通卦卜的,看了眼冯夫子摊上散着一摞竹签,好奇道:“三演十八变,蓍草成一卦?”
“您是高人!”
冯夫子抱拳,恭敬道:“的确是蓍草卦。”
烟夏也是闲来无事,问道:“我最近遇到点麻烦,能不能帮我占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