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砰!
又是一砸。
锵锵!长剑落地。
烟夏本以为终于是要尘埃落定了,但却没想到洛素裳身体一震,直接抓着她的铜锏,一拔一甩,硬是靠蛮力把烟夏摔倒在地。
“老魔!终究是我技高一筹!”
大胸师尊呵呵一笑,便转身拿起地上的……
烧火棍…….
安烟夏看明白了。
这是还没睡醒啊!把烧火棍当成剑,这是阴邪之气入体,把脑袋都冲糊涂了哇!
——她那声炸炉,把沉睡未愈的洛素裳猛然惊醒,但此时洛素裳却依旧虚弱,如今天寒阴重,阴邪之气便趁虚而入,把脑袋冲昏了。
她正傻着,洛素裳便提着烧火棍走过来。
一棍子抽上来,正好打到屁股上。
啪!
声音脆响!
烟夏疼的差点掉小金豆,捡起铜锏便跑。
这还打啥?
打打不过,防防不住,就算取得阶段性胜利……
鬼知道还有没有三阶段?
结果刚走两步,洛素裳缩地成寸,一步便迈到烟夏身后,烧火棍便要抽过来。
烟夏一闪,要用铜锏格住。
但洛素裳却学聪明了,一步挪移到烟夏背后,让烟夏白防御了。
少女心里咯噔一声。
啪!
又是一下。
啪!啪!
啪!啪!啪!
好似猫捉耗子,烟夏跑到哪,洛素裳紧随而至。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受伤倒不至于,只是屁股蛋子被抽的生疼,烟夏感觉都迈不开腿,一身力气也好似抽干了一般。
好在洛素裳力度掌握的很好,特别是前面那几下狠的之后,她的气力好像也在逐渐消散,打起来虽然照样疼,但勉强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了。
一时半刻之后,烟夏便听到碰咚倒地声。
洛素裳身上的阴邪之气散去,肉身没了支撑,又沉沉晕倒过去。
烟夏摸了摸鼻子,确定还有气,又报复似地揉了两把,又揉了两把,最后揉了两把,便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救命啊!杀人啦!”
...............
沧州府,熊氏药堂。
那边洛素裳正躺在榻上。
这边烟夏正揉着屁股,嗷嗷叫唤。
她已经明悟了一个道理:
不努力,就要成为女人的玩物!
“郎中,这是什么情况?”
“受了惊吓,阴邪入体……”熊郎中撇嘴道:“还不是你贸然动用火刀,搅乱了她的识神,叫她梦里惊魂不定,以至于你炸了炉子,惊醒之后便把你当成梦中仇敌了。”
烟夏恍然大悟。
她说洛素裳怎么疯疯癫癫的了……
“现在阴邪已经散了,休息一会就好。等会再服最后一剂赤龙六叶散,再加两副茯苓定心汤,稍后便能醒过来。”
熊郎中诊了脉,看烟夏稀奇道:“你这被打得挺惨啊!”
“别提了!”
往事不堪回首,烟夏不太愿意说。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炼成木刀,五刀瘟病咒迟早的事情。
而且还领了救苦救难大天尊的七品符诏,只要转正了,也起码是还丹人仙待遇呢!
往事不堪回首,以后定是赢家!
下次谁在地上挨打当玩物还说不定呢!
熊郎中摇头道:“好吧,你把我房子炸坏了,这赔偿的事情是不是要算一下?”
烟夏尬住,问道:“需多少钱?”
“需大医良心一颗。”
东皇忽有玉符至 : 第七十八章 【瘟部来神】
“什么意思?”
“今年司天监那边说岁末有大寒。”
“这我知道。”
极端天气嘛,烟夏经历多了,工业时代更是多,全年不下雪都是正常现象。
“明年还有春旱。”
“啊?来的这样巧?”
烟夏有些吃惊,但想了想,神州大地,自古以来便是多灾多难。
还有学者专门统计过,自秦汉以来,平均六个月就有一场灾害发生,让现代人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这边说着,她调好了药,自己先尝了尝,随后给洛素裳喂下。
为了报复这大胸师尊的大缺大德,她还没忘又捏了两把。
好爽!是雪狮儿没有的弹软香甜!
喂了洛素裳,烟夏一边听着熊郎中絮絮叨叨,一边炼化木煞,推进自己的“五刀瘟病咒”进度。
熊郎中解释道:“前些时日水君开会,确定明年早春的雨水点数,沧州本该有四寸,但被泾河龙王抢了去一寸半,专门拿来给京洛下雨。”
烟夏的确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一茬。
但她想了想,说道:“好歹还有两寸半,春旱倒不至于太过于严重。百姓应该还能有口饭吃。”
“是啊,要是没有这场瘟疫的话,大抵是还能有口饭吃的!”
熊郎中嘴里带着点讽刺的语气。
瘟疫。
这也是让熊郎中半夜才回来的原因。
烟夏虽然知道熊凤仙是去城隍府了,但却不知道他具体是去做什么,这样一听,她才明白,感情是轮到沧州府挨瘟疫了!
“前些日子北海郡那边遭了瘟,疫气顺着商路便过来了。今年负责散瘟是瘟部五神之一的冬瘟感成大将军钟文贵的下属,名叫姜半夏,再过几天,就要到沧州地界了。”
烟夏一阵牙疼。
好家伙,她这才刚接手七品救苦法师的工作,这就给碰上瘟神了!
这要是处理不好,她少不了吃处罚。
“难道城隍他们就不拦一下?还有北海郡那么多地祇、鬼神,难道就没有一个愿意出手拦瘟神的吗?这拦一下,百姓称颂,多大的功德呀?”
“谁敢拦?怎么拦?为什么拦?”
熊郎中反问道:“瘟神是顺应天时而动,拦瘟神,便是阻拦天意。谁敢拦!?
“姜半夏又是天庭瘟部翘楚,年纪轻轻便受封七品散瘟使者的符诏,有堪比还丹人仙的大神通,而各方地祇又与天庭互不统属,怎么拦?”
“再退其次,瘟神来一场,百姓流离,正是各路地祇收敛香火的好时机,要是拦住了,便是要冒大不韪,为什么要拦?”
熊郎中三问,全都戳中要害,烟夏也是哑口无言。
这会,烟夏也是冷静下来,没继续问瘟神的事情,转而问起了与之完全无关的信息。
“郎中,城内有多少人?”
“府城,联同城外一些比较近的庄子,大概有六七万户。”
“六七万户,便是二三十万人。我给一个人治病,才有半枚善业金钱,这是十五万善业金钱的大买卖啊!”
烟夏这样一核算,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没人拦。
她七品天官的考核,也仅仅需要累积三千善业金钱呢!
这么多钱,她都能一路打通关系跑到嫦娥仙子身边吃桃!
香火和善业金钱还有点不同,但从结果来看,却大差不差。
一整个沧州府才多少七品地祇、天官?
恐怕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十五万金钱,怕是能让许多人吃的脑满肠肥了。
烟夏也眼红了,她当即说道:“可恶,他们分蛋糕怎么都不叫我!?”
熊郎中差点噎着。
“姑娘,在这事情上,咱们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是天医院的医官,你是妙严宫的法师,要是沧州府真被瘟神霍霍了,流民遍地,那咱们俩等着吃罚就好了。”
“嘿嘿,我也是这个意思”
烟夏当即放弃了反水的想法,只是问道:“那郎中你有什么好办法阻止那瘟神散瘟吗?”
“没有。”
烟夏有些失望,
“瘟神代表天地大势,不可更改。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争取兢兢业业,求个苦功了。姑娘你之前提的治未病的法子不错,我这边提供甘草干姜,姑娘你请些人来散发汤药,能防一个是一个。只是乡下路远,就顾及不到了。”
烟夏对此没什么意见,无非就是出几个人力的事情。
出几个人,善业金钱也是落在她头上的,只不过要先经过分红,分给她的可能只有三分之一枚或者四分之一枚。
但熊郎中这样一说,却激起了烟夏的头脑,她问道:“乡下不是有很多铃医吗?为什么不叫他们帮忙?”
铃医就是赤脚医生、走方郎中,大多是看了几本书就给人治病的野路子派,因其叫卖时会摇动串铃,而被称为“铃医”。
铃医的路子都比较野,但部分也有真功夫,甚至传了下来。李时珍的祖父就是铃医出身。
熊郎中明显是学院派的,有些瞧不起人家,当即反驳道:“歪瓜裂枣,心怀鬼胎!他们有的甚至还在用巫蛊之术,只怕治病不成,反倒酿成祸患!”
这不只是瞧不起了,甚至是歧视。
其实还是刻板印象。
烟夏却对这些赤脚医生有些好感,说道:“老郎中不可凭印象评价人家。他们用药野,说到底是因为读书少的缘故多,心思不正的缘故少。咱们开个讲座,把他们聚起来教一教,也不必教的多好。
“咱们不是有药丸吗?就教他们遇到什么患者,该用什么药。虽然死板,但药能对症,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作用。”
熊郎中不说话了,但还是有点意见。
烟夏立刻补充道:
“他们毕竟有经验的,学的肯定也快,届时乡野之间便会多出几十上百个可堪一用的白衣大夫,这些大夫再传道受业,久而久之,乡野之间,也能人人有医可寻、有药可用。这是一桩大功业。郎中也可青史留名。”
烟夏一眼就看出老郎中的脾气。
像这种半只脚埋土里的、但却还不得志的倔老头,你只和他辩道理,没用。人家会用自己丰富的胡搅蛮缠经验把你喷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