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西游? 第38章

作者:鸽子饭

  “不敢,不敢!法师先请,我这边为法师洞开幽冥。”

  ............

  城隍法界,城隍府。

  “我死到临头了?”

  这老城隍一脸愕然。

  他身边的有司主官笑道:“我们沧州城隍府,不说是公忠体国,也算是上下一心勤勤恳恳了。老伯爷自三百年前便受封沧州城隍,至今也没有什么大的变故,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罚恶司的神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才后悔道:“怕是那大人在故意诈我!”

  主官道:“你也不必太害怕,既然是金刚降圣,我们迎接就好。”

  城隍担忧道:“只怕是来者不善。”

  “不善便不善罢,她总不能将我们一并打死不是?”主管笑道:“既然都城隍、驱邪院、泰山府都没有下文书,那就说明此事不算重要,起码也有斡旋之机。”

  城隍想了想,大笑,连连说道:“善,善!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快将那位法师请进来吧。”

  那边,两个神官请烟夏到后面的城隍府。

  来请她的还是熟人,文武判官。

  烟夏看着他们两个似笑非笑,把两个人看得毛骨悚然。

  只见烟夏指着立柱上的对联“报应眼前律法不宽尺寸,威灵身侧约绳岂俟年时”说道:

  “这二十个字,你们还真是一点不沾边。”

  少女微微哼声,走在前面。

  城隍府这是宅院衙门一体的格局,不久,她便到城隍家的正堂。

  城隍等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旁边请来的帮手、几个有司的主官,也是笑容满面。

  烟夏扫了一眼,笑道:

  “笑什么笑呢?活人笑给死人看,死人笑给谁看啊?”

  一众鬼神的笑容僵住。

  少女坐下,拍了拍桌子,说道:“怎么,等着请客吃饭呢?酒囊饭袋呀。”

  老城隍咳嗽了一声,维持着样子。

  但烟夏满脑子都是上一世这狗城隍跪地上的模样,抬不起一点尊敬之心。

  她十分不满,说道:“一群尸位素餐之徒。”

  现在的鬼神被嘲讽了这么久,终于是绷不住了。

  “法师!这里是城隍神君的衙门,不是闲聊畅谈的茶馆!”

  烟夏二话不说,直接唤出铜锏,说道:“说点实话就生气了?那要不要真刀真枪干一架?”

  老城隍劝道:“法师莫要动气。公事公办,既然法师说有关系生死的大事,那说事就是了。”

  “你倒是来和稀泥了。”烟夏笑了声,说道:“南朝余孽都混到沧州城里来了,你们竟然一点没有发现。”

  众鬼神悚然一惊,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巡游司日夜兼程,从不间断,若是有南朝余孽进来,恐怕第一时间就要被抓捕。”

  “我等勤勤恳恳,两位游神鞠躬尽瘁,又有众多阴差眼目,万无一失!”

  这是都怕担责。

  南朝萧梁也好,长安的都城隍也好,这是鬼神们之间的政治斗争,烟夏懒得掺和。

  但这斗争却把洛素裳掺和了进去,她便不得不来搅混水了。

  烟夏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我要你们有司主事的鬼神,这五天内,全都留在这里办公。文武判官,还有老城隍,你们领着你们的猖兵鬼卒,给我准备好了!”

  “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勤勤恳恳吗?那好,全都擦亮眼看着!看看究竟是不是无事发生!”

沧州狮儿无佛性 : 第四十九章 【九幽降魔】

  这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是让人迷醉。

  其实还是感受到了站在高位的便利,于是利欲熏心,烟夏念了几遍天心经平息欲心,便在厢房里踱步。

  这厢房是老城隍给她准备的。

  俗话说是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沧州城隍虽然没有千年,但也有三百年的资历了,厢房布置的让烟夏看了眼花缭乱。

  一旁墙上挂着名人法帖,下面摆张云石黄花梨书案,放着各色笔筒宝砚,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书案旁半人高的青松明月耀州青瓷瓶。

  一看就是精心布置的,专门用来招待阳间附庸风雅之徒。

  烟夏看惯了奢华,也没怎么在意,甚至感觉这破地方太不方便。

  幽冥里看不见太阳,也不知道时辰,阴阳颠倒,她修行起来总感觉是被打乱了节奏......

  于是烟夏只好练起了动功,六合桩、五禽戏之类的。

  不过好在城隍府供给的饮食都是好东西,也没有给她送香烛之类的吸香灰,而是各类肉食、山珍。

  炼精炼精,体内要有精,才能炼,否则就是水火煮空铛,反而会把身体拖累了。

  烟夏存神内观,便看到两肾之间有一片湖泊,白灼灼的,唯独湖中心有一小片净土,上面长着一株桑木。

  白灼灼的湖水,就是后天精,是水谷精养育出来的,和生育有着密切关系。

  中间的净土和桑木,则是先天精,又叫元精、真金、无价珍、扶桑木。先天精是后天精转化来的,后天精泄了,还能补回来,但先天精一旦丧失,却很难恢复。

  炼精要炼的,就是先天精。

  有些人不知道炼精要炼真精的道理,反而去炼浊精,练着练着反而不孕不育了。

  也有炼水谷精的,但那就执拗于表象,只能炼出许多浊精,对肉身武道是有很大帮助,但对修仙之人,却用途寥寥。

  还有用心险恶,专注于浊精,然后披上双修术的名头,行采花贼之实,比如三峰采战之流,这种就属于祸害世人。

  炼精四步,通百脉、炼水谷是一体的,锁元阳、伏白虎是一体的,前面两步练成了,就是炼精大成,算是登堂入室了,放在正经的宗门,这时也该下山再入红尘,打磨道心。

  通百脉,就是要打通体内经脉。内丹把人体看做炼丹的鼎炉,或者说一台内丹加工机器。

  经脉就是流水线,精气神是原料,只有先把流水线搭建起来,之后才能搬运炼化真精。

  而搭建流水线的方法,就是继续筑基第一步,养身,打拳、站桩、马步、长跑,只要不像运动员那样过度损伤身体,怎么样都行,一切都以便宜行事。

  烟夏站了几天桩,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当米虫,没感受到多少进步,知道这应该是水磨工夫,也不怎么急。

  一直磨到了八月二十二夜里,烟夏才睁开双眼。

  这几天各司的主官都是明里暗里地表示不满,觉得她一个外人来插手城隍府事务,实在不妥。

  至于什么南朝余孽,显而易见,这好几天都没有动静,肯定是无稽之谈。

  也就是老城隍如履薄冰,觉得要先应付烟夏,免得她大闹城隍府,搞得双方都不愉快,这才强行压着各路的声音。

  当天夜里,烟夏把城隍、文武判官都叫来,说是有事情要议。

  烟夏问道:“这几天城里情况怎么样?”

  武判官憋着一口气,阴阳怪气道:“还能怎么样,都一如既往。”

  烟夏没在意,又问道:“巡游司衙门、往生司衙门,也和往常一样吧?”

  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指点点,武判官只感觉脸上难看,说道:“自然也都是和往常一样!”

  烟夏点头,说道:“那就好。各司主官,可是都在城隍府这里待着,没有回自己的衙门吧?”

  武判官生气道:“法师,你将八司主官,全部留在城隍府,未免逾越了!”

  老城隍咳嗽一声。

  “莫要说这些。”

  烟夏看出来他们是沆瀣一气,也没生气,只是说道:“那好,待得明日正午后,给我三百猖兵鬼卒,等入夜,自有分晓。”

  等到明日入夜,倒也不过是再委屈片刻,老城隍给武判使了个颜色。

  武判哼了一声,“喏。”

  随即,武判便去清点兵卒。

  烟夏也没留着,只是淡淡说道:“城隍君也一起来吧,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城隍脸上不是很好看。

  ..................

  没到正午,烟夏便已经还阳。

  她让赤蟠在城外等着,自己则回到清安小居,歇息了一会。

  等到下午黄昏,文判官来请。

  烟夏和老城隍在附近酒楼上碰面,一到天黑,附近便刮起来阴风。

  正要打烊的小厮见了,稀奇道:“这还没到冬天的时候,怎么就先刮起寒毛风了?真是奇了怪了......”

  却是摇摇头,早早地便把灯笼取下,熄了灯。

  还有赶着日落正要入城的商队,有小孩子在马车上,拉开窗户惊喜道:“娘亲,城墙上好多人哩!”

  那马车里的妇人探头看了看,却只在城墙上看到寥寥的兵丁点着火把,哪里来的好多人影,只感觉背后一寒,连忙双手合十,说“孩子还小、莫怪莫怪”之类的。

  而在城里,洛安坊的街道上,一少女、一老翁。

  烟夏见了老城隍,问道:“可是把整个府城都封锁住了?”

  老城隍道:“已经布下了九幽酆都降魔大阵,大阵固若金汤,就是九幽地狱的魔王、九重天上的神仙,现在也别想离开府城。”

  烟夏叹气道:“哪里有什么固若金汤的东西。城隍君,走吧。”

  “法师,去哪里?”

  “柳香坊,熊氏药堂。”烟夏起身,走在前面,说道:“让文武判官也都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看。”

沧州狮儿无佛性 : 第五十章 【破山中贼】

  夜深,人定。

  夜游神领了牌子换职,吩咐手下的阴差照例巡游全城。

  他本是要歇息去,但却想起这几天城隍府里各司主官都聚在一起议事,说不准有什么大事,于是打起精神巡游。

  巡逻到了柳香坊,正巧有个打更的更夫,敲着锣高喊“夜深人定,小心火烛”云云。

  柳香坊里静悄悄。

  夜游神走过,便刮起一阵阴风。

  到了此地,他只感觉有两股阴气在流窜,顿觉不妙,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两个白衣的勾死人。

  “止步!”

  夜游神高喊一声,把两个勾死人叫住。

  两个勾死人连忙说道:“游神!我们是领了往生司的令,往长安坊勾魂儿去的。”

  夜游神也知道今天长安坊死了几个人,不疑有他,只是说道:“可有凭据?”

  “有,有!”勾死人拱手,拿出来一张往生司签字盖章的文书,又送上来几枚香火法钱。

  夜游神看了,也不查证,只是笑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快去快回,莫要误了行程。”

  两个勾死人见夜游神收钱走远了,暗自松气。

  一个长舌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术士不是那边占了风角,今天没有游神巡更吗?”

  另一个吊死的骂道:“他占了个狗屁!今夜里阴兵都上城墙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先别说这个,事以密成,兵以速生,快些把洛素裳的魂儿勾走,耽误不得了。”

  两个勾死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走过敲锣更夫的身侧,把那更夫激得打寒战。

  等两个勾死人走得不见了踪影。

  更夫叹了口气,敲着锣,喊道:“夜深人定,小心火烛!”

  又走几步,更夫容貌变化,面色逐渐苍老,变成个老态龙钟、身着七品官服的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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