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被塔露拉捡到收养这件事 第79章

　　噼啪！！

　　电流的闪烁火花从凯尔希面前崩开，奥森立刻操纵休止符将凯尔希从发电机旁边拉开。

　　发电机内部传来异响，与此同时，因为发电机线路短路的缘故，二人身后唯一进入房间的加固大门突然自己重新关闭起来，提供光源的灯管也随着一声巨响炸裂。

　　瞬间，奥森和凯尔希陷入了没有任何光源的密室之中。

　　“……”

　　奥森看向凯尔希，虽然现在一片漆黑，但凯尔希还是感受到了奥森那略显刺眼的视线。

　　“就算是我，偶尔也会出现差错，比如接错线路。”

　　凯尔希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刚刚的失误导致了现在发电机过载，二人被锁进房间中的情况。

　　“那现在该怎么办？”

　　“等待工程干员过来解决，然后欣赏可露希尔嘲笑我的表情。”

　　凯尔希语气依旧平淡，之后传出了猞猁坐在地上的声音。

　　“凯尔希医生，你……太紧绷了。我来这里的时间不算久，但就算这样，我也看到你至少有3次通过给自己注射药剂来维持清醒的画面了。”

　　奥森有时会看到凯尔希给自己注射药剂的画面，后来奥森去询问医疗部，才知道她注射的药剂不是抑制矿石病感染，而是单纯让意识维持清醒的药剂。

　　“我需要维持清醒，而且我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真的了解么，凯尔希医生？或者说，你只是在一意孤行的想要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

　　凯尔希的状态让奥森有些担心，现在她的‘旋律’，和自己最初遇到塔露拉的时候有些相似。

　　那种紧绷摇摇欲坠的感觉，那种随时可能崩溃，却不得不继续行走下去的绝望。

　　“……因为我没有选择，奥森。话题就聊到这里吧。工程小队随时会赶过来。”

　　凯尔希单方面结束了对话，奥森甚至没能询问她之前“不知道罗德岛究竟追求什么”这句话的含义。

　　25分钟后——

　　“哈……哈……，我想确认一下，凯尔希医生，工程小队真的‘随时’会赶过来？”

　　奥森一边擦汗一边询问，此时二人依旧被困在密闭的发电室内，唯一的问题是，周遭发电机多余的热量不断散出，让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热。

　　“……我们先尝试自己解决问题吧。”

　　凯尔希从地上起身，走到发电机的旁边试图寻找能够强制打开大门的方式，但是因为四周没有任何光源，因此根本看不清发电机内部情况。

　　“奥森，你有能照明的东西么？”

　　凯尔希脱下已经浸透的外套询问奥森。

　　“我找找……不行，我身上只有拿来诱拐红的牛肉干。话说凯尔西医生，你的Mon3tr是绿绿的，有照明效果么？”

　　“我试试——出来，Mon3tr”

　　难以名状的怪物从凯尔希身后钻出，但周围依旧是一边漆黑，唯一的变化是，黑暗中奥森那边突然发出了短促的，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吃了似的悲鸣声。

　　看样子mon3tr也不太行。

　　之后奥森也召唤休止符，但因为周围都是加厚金属板的缘故，就算是休止符也没办法将大门撬开。

　　又过了20分钟之后，密室内的温度已经达到了70多度，要知道之前奥森的最高纪录是80度3分钟差点熟了。

　　“我怀疑……工程干员是不是都在摸鱼，凯尔希医生……”

　　奥森一边吐舌头一边小声抱怨，但这一次凯尔希那淡淡的吐槽却没有出现。

　　“……凯尔希医生？”

　　奥森意识到了反常，他从地上起身，热空气瞬间糊脸，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凑到凯尔希的身边。

　　“凯尔希……！”

　　之前看起来还没什么事的凯尔希此时却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她身体湿透，眼睛微闭着，防毒面具早已丢到一旁，身体轻声的起伏。

　　很明显，凯尔希之前说的话是骗人的，她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过负荷的状态，因此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抵御这种高温的侵蚀。

　　“怎么我总能遇到这种喜欢逞强的家伙……”

　　奥森叹了口气，之后咬牙将凯尔希身上剩余的衣物全部褪去。

　　因为周遭一片黑暗，奥森看不见这只猞猁隐藏在医疗服饰下的瘦削酮体。

　　但同样因为一片黑暗，奥森只能伸出双手缓慢而仔细的抚摸着对方，为了将衣服褪去。

　　——只是这样还不行……必须把她身边的温度降下来。

　　奥森思考自己该怎么做，这时候，凯尔希口中传出了近似于梦呓一般的低语声。

　　“博士……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只是个行尸走肉……我还能带领罗德岛前进多久……？你明明才是她的选择……你明明才是……罗德岛的领导者……”

　　低语声不断从凯尔希口中说出，这只猞猁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不断呢喃着。

　　凯尔希医生在害怕？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休止符”

　　奥森呼唤出了休止符，命令它轻轻缠绕在凯尔希的身旁。

　　当然，这不是什么里翻剧情。

　　休止符可以接受自己的调律，可以使其变得坚硬而灼热，同样的，也可以将它变得冰冷彻骨。

　　奥森控制紧贴着凯尔希的休止符降低温度，以此防止凯尔希继续流汗脱水。

　　这招很有效，凯尔希周围的温度立刻降低下来，但唯一的问题是——

　　“唔……！”

　　眩晕感从奥森的头部传出，在这种环境持续操控休止符，对于自己的大脑是极大地负荷。

　　——看样子不得不来一次‘传统艺能’了呢……

　　10分钟后，凯尔希睁开了眼睛。虽然周边依旧是被封锁的状态，但温暖明显已经正常了许多。

　　“凯尔希医生？你终于醒了，那个发电机好像是彻底烧了，现在终于不会持续释放热气了。”

　　注意到凯尔希恢复意识之后，奥森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了自己的白色乐谱。

　　和之前与塔露拉被内卫追杀，后来腹部中箭那次一样，奥森刚刚一直在握着自己的灵魂乐谱，用剧烈的刺痛防止自己昏迷。

　　“奥森，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凯尔希一边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被扒光了，一边询问奥森。

　　“唔……你希望我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告诉我实话就好。”

　　“凯尔希医生，你说了一些话，大概的内容是——”

　　“是我对于‘博士’她的选择感到困惑对么。”

　　凯尔希叹了口气，自己最为狼狈和脆弱的一面已经被这名少年全部看到，事到如今，也没有再继续隐藏下去的意义了。

　　猞猁将地上已经湿透的衣服重新穿上，虽然她知道这名少年什么都看不见，但赤身裸体依旧会感觉有些怪异。

　　“奥森，你知道博士为什么会进入石棺么？”

　　“凯尔希医生你之前说过，她是因为某个情报泄露，之后遭到了追杀，所以受了重伤吧？”

　　奥森还记得凯尔希之前说过这件事。

　　“那是原因，而博士她受到致命伤的原因——是为了保护我。”

　　短暂的沉默后，凯尔希轻声开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竟然真的会对奥森诉说。

　　诉说那自己本来决定带入坟墓的往日之苦。

110.绿色猫猫头的好感度增加了

　　“我曾经追随过一名女性，萨卡兹的皇女。”

　　密闭的主发电室内，凯尔希倚靠在地上，虚弱的讲述着从未告诉过他人的过往。

　　“她和其他萨卡兹人不同，那名皇女——她有着一个听起来遥不可及的梦想，如同伊卡洛斯般的疯狂:【拯救这片大地被苦难所折磨的人们】。”

　　“听起来疯癫而不切实际对么？但我确实被她的那道光芒所吸引。我加入了那名皇女的麾下，为了抵达那份梦想而努力着。现在回想，我连自己都不清楚，以理智而现实标榜自己的我，为何会追随她。”

　　凯尔希在黑暗中露出苦笑，她很清楚，自己远远不是别人眼中那般冷漠而客观的存在。

　　“那名皇女有着奇妙的人格魅力，许多人向往着她所描述的未来，一同加入了皇女麾下，慢慢的，我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巴别塔】”

　　“而博士，她就是巴别塔其中的一员。最初的博士并没有后来那么冷酷，她有着卓越的战术规划能力，但也会尽可能思考寻找让所有人活下来的办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巴别塔所遭遇的敌人越来越多，我们所面对的战争也愈发恶劣。”

　　“你们的敌人，是乌萨斯么？”奥森询问，凯尔希所讲述的这段经历，自己在原作中从来没有印象，换句话说，这是凯尔希cang匿最深的过往。

　　“卡兹戴尔的摄政王，天灾，激进分子，乌萨斯——如果你以【拯救世界】作为目标，那么你会遇到的敌人数量将会远远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凯尔希叹了口气。

　　“伴随着敌人的增多，博士以往的战术逐渐无法实施，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牺牲和死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博士她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境，只能学着牺牲那些昨天还对自己微笑相迎的干员，而且——对于牺牲这一举动越发的娴熟。”

　　“直到后来的某次行动，她——我不喜欢用不确凿的推测，但种种迹象表明，博士她策划主导了一场行动，其目的是，让皇女死亡。”

　　说到这里，凯尔希不自觉地紧皱双眉，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依旧无法忘却那一日所发生的残酷事实。

　　“伴随着皇女的死亡，巴别塔覆灭了。博士带领我们在巴别塔的尸体上成立了如今的罗德岛。而在罗德岛成立之后，博士也彻底的改变了。她不再与任何人沟通，将所有人都视为可以利用抛弃的棋子——包括她自己。”

　　“虽然以前的敌人大部分都伴随着巴别塔的覆灭而转移了视线，但依旧有一些组织紧盯着罗德岛。在某次行动之中，博士的存在暴露了，我们遭到了正规军团的追杀，我所率领的小队全体覆灭，就连我的mon3tr也摇摇欲坠即将崩坏。那时的我已经做好了被她作为棋子牺牲掉的准备，但……她把我推进了废墟的死角中，自己冲了出去，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没有任何计谋或者陷阱，单纯把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自己做成了诱饵。”

　　凯尔希盯着周遭虚无的黑暗，那时身边穿梭的弩箭，负伤干员的嘶吼，以及最后博士将自己藏起来时的“眼神”依旧无比鲜明，仿佛就在昨日发生。

　　“最后的结果，博士身负重伤，不得不进入石棺维持生命。而罗德岛的执行者变成了我——我无法理解她的行为，虽然我在那之后拼命地培养阿米娅，维持罗德岛，但我很清楚，自己根本不适合作为领导她们的存在。”

　　凯尔希从地上起身，虚弱而摇摇晃晃的向着奥森的方向靠近。

　　“我从来只是追逐光亮的无谋之人……皇女能够为其他人带来希望和信念，博士能够为其他人带来胜利和存续，但……唯独我，唯独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能够给这些干员们带来什么，毫无希望的未来？漫无目的的游荡？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罗德岛该怎么行进下去。”

　　凯尔希跌坐在奥森身旁，后者使用频率反射勉强探测到了凯尔希的位置，召唤休止符轻轻拖住摔倒的猞猁。

　　“在我看到你的时候，奥森，我以为她“回归”了，那时的我无比愤怒和开心。愤怒于“她”那时牺牲自己的抉择，开心自己终于不用再继续背负罗德岛无光未来的负担。但……你并不是她，她真的已经离开了，而我终究没能理解她的过往和执念，甚至无法窥视她被无数征战侵染了意志前，最纯粹的自我。”

　　凯尔希轻轻靠在奥森的后背，在之前的高温过后，凯尔希微微的颤抖着，这只猞猁确实如同博士说的那样，意外地脆弱。

　　“我不理解，奥森——为什么她要牺牲自己留下我，我曾经尝试过分析，但无论我怎么假设，自己都不应该是那时活下来的存在。”

　　“大概……因为凯尔希医生你有着博士她所没有的能力——救治他人的能力吧。”

　　“——”

　　奥森小声回应，这个回答让凯尔希怔了一下。

　　“博士她能带来的只有自己身边干员的死亡，但凯尔希医生你不一样——你能够给罗德岛，给这个世界带来生命。或许博士她认为，凯尔希医生你才是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关键之人。”

　　“这说不通，我的能力根本比不上——”

　　“你救下了我的命，凯尔希医生。”

　　奥森打断了凯尔希。

　　“我的矿石病，霜星的，爱国者的，迷迭香的，阿米娅的——如果你不存在与此，那么这些人此时或许都无法存在于此。”

　　“或许，博士她根本没有考虑太多，你能够拯救他人的生命，你的存在能够创造出不同的可能性，而博士她自己只能避免事态往最糟糕的地方发展。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来思考，那么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博士她将罗德岛教给你，不是因为凯尔希医生你的领导能力，而是因为在你的领导下，罗德岛能够创造出无数的可能性。”

　　“……真是漏洞百出的理论。”

　　“但依旧是一种理论不是么。”

　　奥森笑着询问，凯尔希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的存在，能够帮助救治更多人，所以更有可能让罗德岛存续下去——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博士？

　　博士已经无法在作出回应，而且，凯尔希也不觉得那位博士会告诉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凯尔希医生，奥森！！”

　　突然，门外传来了阿米娅焦急的声音，紧接着，紧闭的大门突然发出了被强行撑开的扭曲金属声音。

　　“嘎吱吱吱吱——轰！！”

　　厚重的封闭安全门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扯开，光源从外部照进来，暴力拆门的迷迭香和阿米娅惊慌的样子照了进来。

　　“阿米娅？为什么你——”

　　“凯尔希医生！太，太好了，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