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呵呵,这话说得真有意思。艾泽是神选的勇者,是被派来打倒魔族,拯救迷惘信徒们的存在,自然不能和魔族不清不楚,你说是不是呢?女仆小姐。”
“哦?我——”
“我已经不是勇者了,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且这个决定我也并不打算收回。”
艾泽挪动脚步,直接插入了两人之间,没好气地接过并直接打断了对话。
“有什么正事就快点说,我现在事情多得很,没什么闲工夫……聊天。”
之所以不说这是废话,是为了让这次谈话保留最起码的底裤,不至于双方在面子上直接彻底撕破。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态度也足够让罗莎琳感到不快了。
极度的不快。
她的微笑甚至在脸上消失了那么几帧——艾泽确定自己没看错。
但在表面上,她维持的态度依然没有变,还是笑着说道:
“我只是想说,这种战场,并不一定要帝国近卫军出场吧?如果可能的话,请交给圣战军的诸位,我认为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哦。”
说白了,攻克里尔巴斯的全过程,在表面看来都显得太过简单,以至于让她——大概率还有她的信徒们产生了自己也行的错觉。
并且因此埋怨艾泽,没有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们。
虽然对话一开始,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但在眼下实际确定的时候,艾泽还是差一点就冷笑出了声。
得亏了跟贵族打交道多时,带来的下意识肌肉记忆。
但他也懒得废话:
“下次吧,下次一定。还有呢?还有别的事情吗?”
“当然。”
罗莎琳的不依不饶,让艾泽的嘴角眼角逐渐抽搐,也让身后的薇尔莉安越发地不耐烦地抱起了手臂。
“虽然兽人军队已经向你投降,但在过去的几年,甚至可以说几千年里,它们对人类的罪名依然罄竹难书。私以为,应该以女神和人类之名,将它们全部诛灭,以彰显我们的决心和力量。”
“……哈?”
艾泽的大脑,死机了几秒。
里尔巴斯这座城市,如今依然聚集了大量的人类。
他们中,有的是在几年前陷落的时候,未来得及跑路的本地人。
也有的是在兽人统治这里期间,被从其他地方或渠道,带来或买来的奴隶。
这些人在占据期间饱受折磨,被过度地奴役和任意残杀,对魔族尤其是兽人的怨气,也高地离谱。
所以,因为投降就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这显然无法对本地人交待。
但杀光肯定不是办法。
这此次兽人的投降,如果操作好了,在后续会形成极其夸张的示范以及连锁效应,甚至撬动整个世界的局势。
如果直接来一次血流成河的话,那就是亲手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了摇篮里。
而如何平衡受害者的诉求与未来的可能性这两点,也是艾泽目前正在考虑的事情。
但罗莎琳显然不会想那么多,正如她的信徒们不会想那么多一样。
魔族?那玩意儿也配活着?全宰了就行。
这种意见能被正儿八经地提出,倒也很好地展示信仰网络这玩意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极端存在。
“这是不可能的。”
艾泽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就不说优待俘虏这种在这个世界几乎不存在的东西了,就算从实际意义上来看,如果这次把它们都杀了,那不是逼着日后所有魔族都死战到底吗?那到头来,还不是要人类这边也流额外的血!?”
“呵呵,没办法,这是必要的代价,人们是不会在意的。”
纯白圣女一如既往且淡定异常的回话,让艾泽一阵恶心。
同时也未自己浪费的这几分钟感到不值。
“……就这样吧,里尔巴斯也好,外部的亡灵军队也罢,要处理的问题堆积如山,我就先告辞了。”
艾泽说着,摆了摆手。
“送客。”
“是!”
指挥所内的几名卫兵随即走了上来,用身着盔甲的高大身躯,卡住了罗莎琳的位置,随即说道:
“罗莎琳大人,这边请。”
言语客气但不容拒绝。
作为皇室近卫军的成员,他们的效忠对象是帝国皇族而非教会,信仰这方面也只能说就算有也不多。
所以罗莎琳此刻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艾泽,笑言道:
“小心点哦,得不到发泄的信徒们的索求,可是很恐怖的。”
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之前,由于不理解罗莎琳能力的本质,以至于其的所作所为,看上去混沌随机且完全不可预测,堪称不可名状之物。
艾泽还真有些怕。
但现在不一样了。
当其本质被揭露在面前之时,虽然依旧棘手,但不再有什么被畏惧的价值。
所以,艾泽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
“谢谢提醒。”
随即便拉上薇尔莉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时指挥部。
而被留在那里的罗莎琳,视线则死死地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逐渐模糊并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才转身离开。
另一头——
“艾泽,这……没事吧?”
“嗯?什么?”
“那个女人说的事情啊,她这种反应,接下来肯定会出大事儿的吧?在魔族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这……真的没问题吗?”
薇尔莉安的担心不无道理。
在艾泽并不算长的生涯中,已经经历了数次的守城战,但没有哪一次,能与即将发生的战斗相提并论。
困守孤城,直接挡在了几乎所有魔族军队的前进道路之上,且援军遥遥无期,在可预见的短期内根本无法到达。
再加上刚刚收回还没有完全收复到位的城防设施,新进光复尚未安抚的民众,有但绝对算不上多充裕的物资。
以及罗莎琳这个定时核弹。
词条都点满了,这要是能扛下来,算个登顶都不为过。
而这一问题,甚至没能影响到艾泽脸上的表情分毫:
“我可是自己选了这么做的,那能有什么问题呢?再说了,眼下这种局面,就算有问题也只能干到底……倒是你,平时好像不会说这种话啊,怎么了?”
对于艾泽的能力,薇尔莉安抱有着绝对且不动摇的信心。
但现在,眼前的状况居然让她的心情——连带着表情,都肉眼可见地有些低落。
这份低落,按照以往经验肯定不是来自艾泽或眼前是困难。
而是——
“该不会,真的在介意那个女人说的话吧?”
“嗯。”
魔女小姐视线微微漂移,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以前还在当首脑的时候,确实带领着魔女的军队多次进攻人类,也欠下了不少的血债……呵,甚至可能比已经挂了的塔尔·萨拉戈还要更多一些。”
“不奇怪,这不就是魔人族控制你这个假魔女的目的么?”
薇尔莉安摇了摇头。
“话是这么说,但说是被控制,这话能有多少人信呢?而且就算是被控制,做出来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对我的怨恨,万一有一天被迁怒到艾泽你的身上……甚不,至已经开始了也说不定。”
由于过往种种的经历,薇尔莉安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也有些畸形。
不认为自己是魔女,不认为自己是魔族,当然也绝对不可能认为自己是人类。
唯一真正在乎的只有艾泽。
除此之外对其他任何人或魔的态度,都是从艾泽这个根源引出来,并且围绕着其进行运转的。
所以,她不在乎杀人,也不在乎与魔族为敌,甚至传统意义上的所谓道德或者荣誉的负担,也基本不存在。
但那仅限于她自己。
如果这些行为会波及到艾泽,那就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如果自己待在艾泽身边的愿望,最终会给他带来麻烦甚至灾难的话,那薇尔莉安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其他选择。
哪怕那对自己来说会痛苦异常。
对此,艾泽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才像现在这样,把你的身份和功绩捆绑着一点点刚出去,不就是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吗?计划都顺利进行到这一步了,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
“嗯,我明白,我明白的,但是……呵,实际到了这一步后,才发现事情没有想象地那么容易。”
魔女小姐的视线进一步下沉。
在察觉到自己身份的时候,不管亚德里安还是莱山德,以及那些皇室近卫军的成员,他们的眼神中下意识展现出来的感情,都是诧异与怀疑。
这还是在他们都承接了薇尔莉安帮助,且对艾泽没有偏见的情况下。
那些并没有获得什么受益,反而本就与薇尔莉安有血仇的人,会怎么想?
那些与艾泽有嫌隙,只愁抓不到把柄的人,会怎么做?
罗莎琳又会怎么拿自己来做文章针对艾泽?
这些累积起来的担忧与不安,以纯白圣女的警告为契机,爆发了出来,以至于让她陷入了几乎前所未有的消沉状态。
艾泽看着她这幅样子,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发后,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身份传出去了,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哦?”
“这……不,当然还是有办法的!”
薇尔莉安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处,轻轻地释放出魔力。
一个发着光的项圈状图案,随即浮现。
奴隶契约。
几个月前,塔菲亚事件刚结束的时候,为了安抚对未来不安的艾泽,薇尔莉安几乎是强迫的手段逼着他签下了这个。
后面完全没有提起这回事,艾泽自己都快忘掉了。
“这个,用这个!靠这个宣称我是你的奴隶、或者战利品的话,非议也会少很多吧!别人就算想做文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确实是个办法。
甚至从理性层面上说,比如今所实际应用的策略更好。
但是不行。
就如同几个月前的思考中毫不犹疑地否决了这个方案一样,哪怕是由薇尔莉安本人提出的请情况下,艾泽依然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在思考其合理性之上。
原因……其实也没啥,就是纯粹的不想,不喜欢,不愿意。
而对于现在的薇尔莉安,艾泽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平时老一副游刃有余到我都没办法的样子,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多愁善感起来了嘛?有点不适应,你还是恢复一下吧。”
“不,所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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