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离去后，她们却追悔莫及 第343章

　　脑袋一阵刺痛，机械无机制般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毫无疑问，这就是无面者传说中的心灵感应能力。

　　第一次真正体验到，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勇者艾泽，你现在感到害怕，但你害怕的对象并不是我。对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对付勇者罗莎琳的手段，何等可笑—

　　“张嘴，说话！别用这种恶心人的调调！”

　　—但是，你错了，你应该感到害怕，对十三首脑之一感到害怕！—

　　瞬间，伯爵夫人开始了行动。

　　藏在衣服中的短刀几乎瞬间上手，毫不迟疑地划向了艾泽的脖子。

　　然后，就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

　　“伯爵夫人”依然面无表情，但她……ta投射到艾泽脑海里的声音，已经明显地可以听出波动。

　　显然是慌了。

　　艾泽趁机轻而易举地从对方手里拿下了匕首，冷笑着：

　　“你是不是傻?既然早猜到了你的身份，又猜到了你会读心，我又怎么会没准备呢？从下午开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你也不例外。”

　　—什么?—

　　对方这时才注意到，身上的关节处，浮现了发着光的环状物体，如同枷锁般死死地锁住了她的行动。

　　薇尔莉安的身影，则从一旁的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第39章 无面者之王

　　看着突然出现在一旁的薇尔莉安，这名无面者明白，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栽了。

　　放弃了挣扎，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艾泽，说道：

　　“所以，全部都是陷阱?”

　　“是的。”

　　“下午的行动，晚上的安排，以及你在这里等我这件事，全部都是陷阱?就是为了让我自己露馅?”

　　艾泽轻轻一笑。

　　“聪明，不然的话，我还真没什么办法。”

　　其实在下午刺杀实际开始之前，艾泽就已经差不多想清楚了整件事情，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挑明。

　　因为，对方使用的身份，是伯爵夫人。

　　术式无法检测，那就意味着没有证据，这种情况下随意指控这种重量级人物，不仅起不到效果，甚至还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之中。

　　也会让自己的徒弟担心和难做人。

　　所以只能是等她自己动手，露出破绽。

　　所以，薇尔莉安悄悄地在她身上施加了术式，只要她试图对罗莎琳动手，就会立刻启动，限制出她的行动。

　　结果，这场刺杀却并没有发生，整件事顺利过了头。

　　这让艾泽一度以为，自己是神经过敏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但还是决定最后尝试一下。

　　在晚宴的准备期间，薇尔莉安利用自己女仆的身份，在城堡的各处布下了大量的术式与结界，确保对方无法逃出。

　　而哪怕是这样，如果对方抵赖到底，事情依然会非常麻烦。

　　所以艾泽也提前离开，故意在这里等ta，故意当着面的戳穿，故意装出一副无防备的样子走到ta的面前。

　　就是为了用自己这个“最弱勇者”的头衔，引诱ta动手。

　　装出一副自己在第一层的样子，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在第二层，而自己在第三甚至第四层等着ta。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勇者艾泽，你的名号可把我的不少同僚吓得不轻呢，我以前还以为是人类这边宣传造神出来的产物……哼，倒是我低估你的能力了，有必要向你致歉呢，可惜现在不能动。”

　　事已至此，无面者的态度仍然相当地悠闲，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危险的处境似的。

　　甚至还用仅剩的能够活动的头部，微微地低下算是行礼。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用一般生物的语言无法叫出，但你可以称呼我为，‘无面者之王’，十三首脑之一。”

　　“果然是这样么……”

　　无面者们的统领，十三首脑中最为诡秘和捉摸不透的存在，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多少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当然，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一旁的薇尔莉安以及迫不及待地要问话了，艾泽便退到了一旁，让魔女小姐先跟这位昔日的同袍聊聊天。

　　“好久不见了啊，无面者。”

　　“呵呵，你也是，魔女。你背叛的事情，魔王大人已经知道了，他可是气到七窍生烟呢，最近说不定会派刺客来对付你哦。”

　　“是吗?那就来呗?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薇尔莉安轻描淡写地回应着。

　　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少见地蕴含着怒意与杀气。

　　被魔人族当枪使了那么多年，别说什么老上司的情谊了，这会儿不直接开口问候族谱，都算是她素质高。

　　但她知道，眼下不是自己泄愤的时候。

　　艾泽的事情更为要紧。

　　“你确实有读心能力，但我不认为你的读心能力强到连勇者级别的都能看穿，但事实上你又确实因为看透了那个罗莎琳而停止行动……告诉我，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中，精神系，是最为复杂的，没有之一。

　　意志、思维，这些无形的东西混乱且不可控，在每一个个体的身上，又都会呈现出极大的不同，想精密地操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意志还与魔力绑定。

　　试图用自己的魔力直接干涉对方的意志，概念就类似于病毒或细菌在不经伪装和发展的情况下，直接与免疫系统对抗。

　　若对象的魔力足够强大，则自己输入的魔力就会被消灭，结果甚至会导致反噬。

　　无面者的读心术虽不同于一般的精神系术式，但也遵照这一规律。

　　所以，对那些强大的个体，比如，魔王，首脑，高阶魔族，以及勇者等等，读心几乎起不到效果。

　　至少起不到完整的效果。

　　不然，艾泽在魔族那边的情报网，怕是早被无面者给一锅端了。

　　就在刚刚，无面者之王对艾泽的读心，也只能感受到他的些许畏惧，而无从得知他真正的想法。

　　这畏惧，还是艾泽刻意装出来给ta读的产物，算是诱ta上当的计划一部分。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艾泽尚且无法详细读心，魔力远强于艾泽的罗莎琳，大脑在理论上应该更难入侵才对。

　　所以，对于读了罗莎琳的心所以改变策略这一推论，艾泽其实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刚刚提出这个说法，也纯粹是诈ta一下。

　　结果一诈，ta就承认了。

　　这就有意思了。

　　而对于薇尔莉安的这一问题，无面者之王只是扭曲了一下自己的五官：

　　“很想知道?对吧？传说中掌握一切的勇者艾泽，居然要依仗魔族来对付自己人?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

　　“你——”

　　“当然啦，我理解你的想法。第一次看到那家伙思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呢？只能说，神界的那群家伙，真的是搞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说了，但跟没说一样。

　　不仅完全没有任何正面回答的意思，甚至全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艾泽和薇尔莉安。

　　这让魔女小姐异常恼火。

　　抬起掌心，一团黑色的武器，立刻伴随着暗红色的魔法，在掌心中凝结而成。

　　“给我说，不然的话，别怪我让你那恶心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烂掉！”

　　以前使用过的即死诅咒的变体，是在听艾泽介绍了那边世界的基础生物学后，突发灵感发明的术式。

　　致死对象从人变为了单个细胞，使得受影响的人会变成活着的尸体，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腐烂凋零。

　　毫无人道可言，但用作审问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无面者依然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

　　“又来了又来了，魔女，就算结了婚，你这暴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这可不行，会被讨厌的~”

　　“结婚——你在说什么——”

　　薇尔莉安下意识地一捏手心，魔力团块直接溃散。

　　无面者微微扬起了头：

　　“没有吗？算了，这也无所谓。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哦，这具身体可是那位伯爵夫人的，用那种东西摧残下来，结果可不会太体面，你也不想勇者艾泽难做人吧？”

　　“你在威胁我?”

　　“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然啦，我也不是什么不体面的人。原定计划取消的现在，继续用着女士的身体也确实不太礼貌，就还给你们好了。”

　　说罢，伯爵夫人一翻白眼，当即垂下头，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从她的全身各处浮现，用如液体般流动、滴落，于脚下的地面汇聚在了一起，如史莱姆般蠕动着。

　　然后，突然增高、塑型。

　　转眼间，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风帽下空洞又漆黑，好像真正地空无一物般，什么都没有。

　　大概，这就是无面者之王的本体了。

　　“怎么？这就想逃吗？”

　　薇尔莉安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魔法阵便立刻在对方的脚下展开，一道半透明的光柱随即在其边缘升起，化作了牢笼，将之死死地困在了其中。

　　这是之前王都血疫事件中使用过的同款，配合着大魔女本人的力量，坚固异常，必须要有毁灭性的物理或法术攻击才能突破。

　　无面者之王作为十三首脑中，正面战斗力最弱的，不可能有这种力量。

　　—原来如此，还准备了这种东西，确实是费心了。—

　　和刚刚别无二致的无机质声音，再度于脑海中响起。

　　艾泽的脑壳又是一阵刺痛，薇尔莉安也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逃不了的，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这个要求，恕我无法接受。那么，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告辞了。—

　　说着，对方迈开了自己隐藏在斗篷的下的腿。

　　“想走?恐怕恐怕没那么容易，你……什么！?”

　　薇尔莉安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身影，居然直接穿过了那道屏障，闲庭信步地走到了外面，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借着，ta转向了艾泽。

　　魔女小姐立刻护到了他的面前，聚集起魔力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对方好像也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只是正儿八经地冲着艾泽鞠了一躬。

　　—再见，前大魔女薇尔莉安，勇者艾泽，希望下次不会再遇上你们。—

　　“……你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呢，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或者这么说，勇者艾泽，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

　　艾泽咬紧了嘴唇，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