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离去后，她们却追悔莫及 第211章

　　抿着嘴唇，失魂落魄地坐回了位置上。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这么过了半分钟后，艾泽干咳了一声，介入其中转换了话题。

　　“不说这些了，夏洛特，这次的事件，你知道多少?”

　　作为艾泽在魔族中最关键线人之一的夏洛特，长期为他提供各种情报。

　　包括之前银星小队伏击血族真祖的战斗，其最初的消息源也来自于她。

　　所以，艾泽对她非常信任。

　　而也是因为如此，从获知此次血疫消息的那一刻起，艾泽就一直在怀疑此次事件是否真像看起来的那样单纯。

　　毕竟，血族的行动，夏洛特那边居然没有一点消息，这很不正常。

　　面对询问，夏洛特收起嘲讽的笑容，摇了摇头：

　　“很遗憾，不太多。”

　　“哦?”

　　“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袭击，跟血族没有任何的关系。”

　　闻言，沉着视线的海蒂再次昂起了头，瞪着对方，完全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跟你们无关?可是除了血族，还有什么人能够散播血疫！?”

　　“真是啰嗦的小丫头，知恩不报就算了，连耐心听人说话的礼帽都没有吗？这可是你的城市啊，我就是放着不管又如何呢?”

　　“你——”

　　海蒂无言以对。

　　被掐住了过去与艾泽相关的黑账，对方不管说什么，自己都只能挨着。

　　只有这种时候，她还真希望自己回到一个多月前，那种厚颜无耻的状态，好好地跟这家伙杠一杠。

　　当然，没有这种可能性。

　　夏洛特继续说道：

　　“前代的血族真祖刚死，然后又接连折损了大魔女和兽人酋长两个首脑，连带着魔女和兽人的军队都遭到重创，魔王大人这会儿也正焦头烂额呢，怎么会如此快就开始行动?”

　　艾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部分是在他预料之中的。

　　甚至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敢放弃塔菲亚大老远跑来这里。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之前被银星干掉的那个所谓血族真祖，从关系上来说，算是我的哥哥。”

　　艾泽点点头。

　　“嗯，我知道。”

　　血族这一物种，繁殖的最主要方式，是授血。

　　即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人类，或者是其他种族的体内进行转化。

　　因此，血族的血缘以及亲属关系，与人类的很不一样。

　　最初的第一位血族，货真价实的血族真祖，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于了魔族的内战之中。

　　其后真祖的称号，就在被其直接转换的、以及直接生育的第一世代子代中流传。

　　夏洛特是天生作为血族出生的，而前代真祖则是被转化的。

　　所以，以血族的备份来说，他确实是夏洛特的哥哥。

　　实际上如果以人类的眼光来说，很难如此定义这层关系。

　　更没什么感情可言。

　　“那家伙死了，新任的真祖还未确定，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概率会由我来接任，毕竟纯血真祖的血脉，也不剩几个人了。”

　　说着，夏洛特顿一顿，伸出手指轻轻地扣击了几下桌面：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那混蛋哥哥必须彻底死去才行，而问题也就是在这里。”

　　血族少女，表情异常地严肃：

　　“大概二十天前，我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本该保存与永夜之城密室中的一罐血液，失踪了。”

第61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

　　血族这种存在，高阶与低阶之间，存在非常大的生理差异。

　　低级血族，除了外形相对好看点，外加脑子没被嗜血欲望烧坏外，在能力上其实和血奴也没有太大区别。

　　而高阶血族，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些异常古老、喜欢以贵族自居的存在，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是表象，真正的本体，其实是他们的血液。

　　意识、记忆、力量、魔法、人格等等，全部依存于血液而存在。

　　只要血液尚存，无论怎么伤害其肉体，都无法将之彻底消灭。

　　甚至在历史文献中，还有肉体完全毁灭的高阶贵族，依靠血液夺舍其他人的身体而转生的例子，可以说是相当地麻烦。

　　所以，艾泽私下里甚至会戏谑地将这帮家伙称作血液史莱姆。

　　当然这说法肯定不能被夏洛特听到，不然十有八九得被抓着啃脖子。

　　出于这一原因，在指导银星小队讨伐血族真祖的时候，艾泽才会要求他们，在战斗结束后必须用圣剑的力量彻底焚烧战场，一滴血都不能留下。

　　而相对的，部分高阶血族为了应对这种极端情况，便会将自己的一部分血保留在后方，以备不时之需。

　　少部分从本体分离出去的血，无法承载完整的意志与人格。

　　就算最终再生完成，最后出来的还是不是同一个个体也很难说。

　　所以并非所有的血族都会这么做。

　　比如夏洛特。

　　用她以前是话来说：

　　“我活得已经够久了，死了就当睡觉也不错，弄出个外表一回事内却不知道是什么的半吊子，想想就恶心。”

　　但前代的血族真祖的想法显然不一样。

　　在被消灭前，保留了自己的血液以求以另一种形式复活。

　　在成功击杀真祖后，夏洛特曾表示不用担心这事，她会解决。

　　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一罐真祖的血，那确实是件麻烦事。”

　　艾泽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揉了揉眼睛。

　　如前面所说，高阶血族掌握的魔法术式，也会存在于血液中。

　　而前代真祖，恰巧就是血疫术式的改良者。

　　这家伙的血要是散播到人群中，那确实是会惹来大乱子。

　　“怎么失踪的?是被偷了?还是真祖那一派的人将之带出去的?”

　　夏洛特摇了摇头。

　　“不清楚，密室的守卫也是一问三不知。但根据相关记录来看，这灌血液失踪的时间，可能比我那混蛋老哥的死亡时间还早。”

　　“……什么？”

　　血族内部，前代真祖的支持者为了复活自家老大而盗走了这些血。

　　这是最合理的一般解释。

　　但是，如果真的更早就有人将之带走的话，那就有些不对了。

　　幕后操盘的家伙的动机，也许比预想的要复杂地多。

　　“于是，我检查了过去两个月的所有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

　　酒红色头发的血族少女歪了歪头，继续说道。

　　“在他死亡的两周前，曾经有一批不明物品，从永夜之城发往了王国的领地，我怀疑跟这个有关，就亲自带了一小队人来追查。”

　　“因为没有线索，当时的你也处于失联状态，我没办法只能从王都开始调查，结果刚来这里三天，血疫就全面爆发了。”

　　夏洛特苦笑着地摊了摊手：

　　“不仅关键情报没得到，因为那群没礼貌的人类贵族，在城外布满了专门针对血族的侦测结界，我甚至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毕竟公爵联盟又不知道里面的这层关系。

　　要封锁血疫，理所当然地会专门针对血族进行布置。

　　十万以上的人类精英军队所构筑的封锁线，就算没有勇者，那也不是夏洛特一人能强行突破的局面。

　　结果就躺枪了。

　　也是因此，才会使唤海蒂去给艾泽传信。

　　从大局上来说，她其实直接把真相说清楚，海蒂也不会不听。

　　而出于对艾泽前队友那混合着愤怒与嫉妒的情绪，夏洛特宁可让事情麻烦点，也要狠狠地给她上一波强度。

　　所以骑脸嘲讽。

　　直接把海蒂干到破防。

　　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想想还挺好笑。

　　艾泽瞥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海蒂，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问道：

　　“别的呢？在这里这么多天，有发现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夏洛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玻璃瓶中，飘荡着暗红色的浑浊液体，还有不详的如雾气一般淡淡的黑色，向周围慢慢地扩散。

　　艾泽拿起来打量了一下，又晃了晃，皱起了眉头：

　　“这是?”

　　“王都血奴身上采集到的血样，确实有被血疫污染的痕迹。但是，跟我哥制造的血疫，并不一样。”

　　艾泽眉毛轻轻一扬：

　　“什么意思?”

　　“比起那家伙的版本，传染性和感染速度几乎翻了一倍，血奴的攻击性也被大幅度地增加。”

　　“也就是说，有人在原版血疫的基础上做了改良?”

　　夏洛特撑着下巴，微微地眯起眼睛，表情一脸的微妙。

　　“在破坏性之外，血奴完全无法被控制，连我都会被当做攻击对象，这群家伙的血也臭不可闻，完全不能喝。改良?这算是改良吗？”

　　原版的血疫，对人类来说是天灾，对血族来说则是好用的武器。

　　在大量杀伤人员之外，转化的血奴不会攻击血族，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控制，进一步地参与战斗。

　　而在失去战斗价值后，还能回收利用，当做血族之中低级成员的口粮。

　　这些性质，是高度平衡与斟酌之后的产物。

　　抛开立场不谈，前代血族真祖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

　　而现在发生在王都的血疫，从战争道具变成了更纯粹的灾难。

　　夏洛特对此当然是很不屑的。

　　而艾泽，则陷入了更深的疑虑之中。

　　“你认为，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做的分析?”